「奴才什麽都沒看見,就這張嘴不知怎地胡說八道,奴才自己掌嘴!」草萬金知曉說錯話,連忙往自己嘴上呼掌。


    驀魏看草萬金連打了幾下才勉強消氣,冷哼一聲這才讓他停手,可是他的心情還是很不好,臭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麽。


    蘇易與草萬金見狀暗自苦歎,尤其是草萬金,撫著被自己打腫的嘴唇直想哭。


    主子不想被皇後娘娘逼著選太子妃,找了藉口跑來邊境監兵,卻意外發現鳴陸的奸細欲打探大禧的軍備狀況,他一時興起隻帶了他們追捕,不料對方發現了,甩開了他們,主子哪能甘心,繼續追蹤,偏偏主子動作快,他們一分神主子已無蹤影。


    等他們找到主子後,才知分散後主子被誤會為賊遭村民圍攻,蘇大人本想立即出麵救人的,但主子對蘇大人使了個眼色,讓蘇大人退下,明白主子不到非不得已不想曝光身分傷及百姓,他們隻得在一旁靜觀其變,見主子利用那丫頭順利脫困,本以為危機已解除,怎知下一刻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丫頭竟敢呼主子巴掌,這一掌打下別說主子愣住,他與蘇大人也驚駭了,主子什麽身分,別說呼巴掌,就是身上的一根毛發也碰不得,碰了可是要誅九族的,想那丫頭今日是難逃一死的,卻沒料到主子居然放過她了,可這會兒他們卻強烈地感受到主子那鬱結的怒氣。


    蘇易朝草萬金暗暗遞了個眼神,讓他說話小心點。


    草萬金含淚點頭,自己這張嘴確實賤,經常闖禍,現在打腫了也好,可以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去,給本宮查清楚那丫頭的來曆!」半晌後,驀魏終於吩咐道。他雖說已答應放過她,但膽敢打他的人是誰他得搞清楚!


    「是……咱們保證一天內給殿下送來消息。」蘇易與草萬金立刻道。


    草萬金忍不住冷汗直流,主子平日嘻皮笑臉的,看似好相處,實則手段多多,尤其讓主子真正惱起來,那可是能令人鬼哭神號的,而他的體驗最為深刻。


    陰奢連夜逃離陰煙的車隊,又受到那男人的驚嚇,這一晚實在不好過,天一亮,便在另一個村子尋了家小客棧,累極了的她,頭一沾枕便昏睡過去。


    然而,一覺醒來,她頓時覺得晴天霹靂——


    「公主不用客氣,本宮這不過是得知這人是你走失的宮女,順道替你將人帶回來罷了。」


    「多謝殿下幫煙兒找回愚蠢走丟的宮女,煙兒都不知該如何感謝殿下了。」


    剛醒過來的陰奢發現自己躺的地方不是客棧的床上,而是一輛馬車裏,這事已夠教她吃驚的了,再聽見馬車外說話的兩人聲音十分耳熟,她整個人活像遭到雷擊。


    「沒什麽,公主要不要確認一下,免得本宮帶錯人給你了。」


    話音方落,陰奢看到馬車簾子被拉開來,露出兩張臉孔,一個是擁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陰煙,另一個則是五官突出、濃眉俊目,穿著錦緞的男子……


    「你……你這無賴怎會在此?!」竟然是昨晚輕薄她的臭男人!


    「放肆,此人乃是大禧的太子殿下,你竟敢喊他無賴?!」陰煙立即怒目道。


    陰奢聽了更為錯愕。「他是大禧太子?!」


    「沒錯,你這趟隨行卻私自脫隊,所幸是殿下發現你倒在路邊好心救你回來,而你竟這般口無遮攔,這是要丟誰的臉麵?!」陰煙斥責道。


    「昨夜明明是我幫了他,否則他已教人當成偷雞賊給打死了,而我哪裏是倒在路邊,我好好地睡在客棧……」


    「你先罵本宮無賴,又指本宮是偷雞賊,敢情鳴陸的人都像你這般膽大包天,隨便誣陷他人?」驀魏截斷她的話,冷然道。


    陰奢見他狹長的鳳眼帶著陰冷的寒光,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威懾力,與昨晚那輕佻放蕩的模樣判若兩人,彷佛是真正尊貴不可侵犯的太子,她倏然一窒。


    其實她能理解堂堂太子被當成偷雞賊麵子掛不住,會否認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她還打了他一巴掌,若是不想繼續得罪他,這事就識相的別再提了,而且就算她非要說,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陰奢,你再沒見過世麵,也不能對殿下無禮,還不向殿下認錯!」陰煙怕得罪驀魏,朝著陰奢嚴厲的道。


    陰奢緊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才低聲下氣的道:「方才是陰奢出言無狀,還請殿下恕罪。」


    陰煙從小到大從未喚過她一聲姊姊就算了,如今竟然當著外人的麵連名帶姓的斥責她,真將她當成宮女對待,實在有些欺人太甚,但當初畢竟是她同意以陪嫁宮女的身分隨陰煙離開鳴陸的,如今陰煙要怎麽對她,她又能說什麽?都怪眼前的男人恩將仇報,將她擄回來,隻是她不解,他是怎麽知道她是陰煙的人?


    驀魏緊盯著她,感到有些惱怒,這丫頭該死,他本是要放過她的,可調查得知她竟是鳴陸私逃的人,所以昨晚的事,算來是自己幫了她一把,那麽算上她對自己動手的這筆帳,他咽不下這口氣,哪能讓她順利出逃,自然擄來交給陰煙,給這丫頭一個教訓,但她若是以為這樣便可以了結此事,那就錯了,回頭他還有苦頭給她吃,這丫頭犯到他,他非整得她日子沒法過!


    「得了,本宮領你回來橫豎也不是來討人情的,這事本宮不計較了,不過聽公主喚你陰奢,你也姓陰?」他問。


    這話讓陰煙神色微變,搶在陰奢回話之前道:「她姓陰沒錯,是煙兒的遠房親戚,嚴格說來是煙兒的堂姊,父皇不放心煙兒一人遠至大禧,便讓堂姊陪同。」


    陰煙對陰奢隨行去大禧一事非常惱怒,認為陰奢不自量力,蛇女居然也想和她搶男人?!雖說她沒將陰奢放在眼底,但帶個蛇女去大禧也挺丟人的。


    而且她還怕沾染到陰奢的黴運,害自己此行做不成驀魏的太子妃,因此一路上竭盡所能的找她麻煩,將陰奢當成真正的宮女使喚,昨夜得知她失蹤反而感到高興,甚至提早拔營走人,就是怕陰奢後悔又回頭,但誰也沒想到陰奢會遇見驀魏,還讓驀魏給帶回來了,這會兒當著驀魏的麵她實在做不到承認自己有個蛇女姊姊。


    陰奢當然明白陰煙的想法,聽她不說自己是鳴陸大公主的身分也不在意了,反正她離宮時身分就是宮女,而宮女要比蛇女公主的名號讓人自在多了。


    「這麽說來,你也不算一般的宮女了。」驀魏似笑非笑地瞧著低著頭的陰奢,發覺她似乎總是低著頭,很少抬頭看人,讓人瞧不清她的麵孔,他轉向陰煙再道:「本宮也剛好要回禧京,不如與你們一道走,路上也好護送公主,免得公主再搞丟什麽人。」


    陰煙大喜,回話的嗓音比平日嬌媚許多,「那太好了,煙兒有勞殿下護送了。」通常她用這種語氣說話,一般男人都抗拒不了。


    有驀魏護送那是再好不過了,一路相處,她有自信憑自己得天獨厚的美貌,在到達大禧國都之前就能順利虜獲驀魏的心。


    她的一雙美目緊瞅著驀魏,看著看著不禁紅了臉,她雖然早就知道驀魏有神人太子的盛名,但沒有料到會是這般俊偉的男子,讓她一看到本人就心生傾慕,之前若是因為奉父皇之命前來爭取這個男人,而今就是她自己想真正擁有他了。


    「能護送公主可是本宮的榮幸,公主不用客氣。」驀魏並未特別留意陰煙的神情有多媚惑,而是不經意瞄了陰奢一眼,唇邊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陰奢正巧抬頭看到了,倏然渾身發寒。輕薄自己的家夥居然是陰煙要嫁的對象,之後還將一路同行,這……


    她有不好的預感,看來她惹上大麻煩了。


    馬車內,陰煙大發脾氣的亂摔東西。


    麗珠害怕得躲到角落去,擔心東西等會兒會砸在自己身上。


    「那陰奢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與驀魏同車!去,去將陰奢叫回來,本公主有話問她!」陰煙又砸了一盤點心後讓麗珠去叫人。


    陰煙本以為與驀魏同行,自己必定有更多時間可以與驀魏相處,而他也必然像其他男子一樣輕易戀上她的姿容,怎知這三天來他從沒主動出現在她麵前過,就算她借故去找他,他也總是托辭不見,她雖然對他的行為感到氣悶,但想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倒也還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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