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驀魏攜著陰奢去大殿向大禧帝後叩首,帝後瞧著大殿下的兩人,都很滿意,尤其是春芸姝,她的靈魂來自未來,崇尚自由戀愛,大婚前兒子來見她,慎重地告訴她陰奢就是他今生所愛,他將會如父皇守著母後一般守著陰奢一輩子。


    她忍不住側首看著緊握著她的手的皇帝夫婿,他心情也很好,驀魏是他的獨子,獨子跟他一樣找到相守一生的人,他的喜悅不下於自己,隻是他比自己內斂多了,喜怒不形於色,這份歡喜隻淡淡展露在臉上,隻有她看得出他的內心有多激動。


    陰奢對帝後行了大禮,早些時候皇後單獨麵見她,外傳大禧皇後不容後宮出現其他女子,在皇上還是攝政王時,就曾一連趕走二十八個王府侍妾,轟動一時,皇後善妒之名因此傳揚開來,可她反倒覺得皇後熱情開明,完全不像傳言那般難以親近,而且皇後審視自己過後,隻說了三句話——


    若我兒子負你,你盡管休了他,母後給你撐腰!


    她聽了不禁啼笑皆非,自古隻有男休女,哪有女休男,更何況一國太子哪容得被休?她若當真送出休書,不被天下人罵得體無完膚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由此可見皇後並不難搞,但霸氣倒是真的比男人還旺。


    而她真心喜歡皇後,她早年喪母,感覺皇後是會將自己當成女兒看待的人,那日婆媳見麵後,她回去後還歡喜得流下眼淚,曾巧心見了,取笑她嫁了丈夫多了娘,便宜占盡,罵她哭得太矯情,惹得她又破涕為笑了。


    驀魏誌得意滿的與陰奢並肩,在眾人的注視與祝福下完成大婚儀式,步出大殿,回到東宮。


    這時的國賓府內陰煙暴跳如雷,她為了風頭不輸陰奢,將從鳴陸帶來的珍貴飾品全往自己身上戴,徹底彰顯貴氣,她這番費心裝扮,就是等著驀魏連她一起迎娶,哪知他來時隻有一頂轎子,就接走陰奢而已,竟將她留在國賓府內不管,她氣急敗壞要追上去。


    晴惠姑姑將她攔下,不客氣的說:「今日大婚,閑雜人等不得幹擾!」


    閑雜人等?她可是鳴陸的二公主,驀魏要一起迎娶的側妃,哪裏是閑雜人等?!


    這賤婢目中無人,她氣得要一巴掌過去,但這賤婢居然反扼住她的手冷笑。


    「大禧不是鳴陸,東宮也不是可以任意放肆的地方,今後不可再如此沒規矩,否則自討苦吃怨不得奴婢。」


    陰煙簡直氣壞了,敢情這賤婢當自己未來與她一樣是奴婢了,敢對她談規矩?右手被抓住,她氣得用左手又要打過去,晴惠姑姑眉頭一皺,將她甩開,她重心不穩跌了一跤,麗珠趕緊去扶她起來,她甩開麗珠的手,坐在地上氣顫的指著晴惠姑姑。


    「你敢對本公主動粗,等本公主告訴殿下後,他饒不了你!」


    晴惠姑姑看著還搞不清狀況的陰煙,搖搖頭。「隨你便吧。」今日得忙的事多得是,沒空理她,轉身走了。


    陰煙抓頭跳腳,一早畫得精致的妝容早已變得猙獰醜陋。


    東宮的洞房內,陰奢坐在喜床上,老遠聽見驀魏從殿外就開始喊——


    「陰奢,本宮的陰奢在哪兒?」


    草萬金扶著他,跌跌撞撞的進房了,他眼皮半睜,走到床前,直接撲向陰奢,一把將人緊緊抱住,鼻子賴在她頸間又是嗅又是廝磨。


    陰奢嚇了一跳。「草公公,這是怎麽回事?」


    草萬金伺候酒醉的主子,搞得滿頭大汗,苦著臉道:「太子妃見諒,殿下在外頭讓大燕三皇子灌了不少酒,有些醉……」


    「本宮哪裏醉了,本宮還能喝!那曾子昂什麽東西,拚酒本宮會輸他嗎?作夢!」某人不滿的大喊。


    「是是是,殿下酒量驚人,三皇子哪是您的對手。」草萬金抹抹汗,在心裏痛罵,主子在外頭與人拚酒,才喝了幾杯就醉成這副德性,還說什麽大話啊!不過主子也不知是不是要了太子妃太開心,今日好像醉得特別快,有點失了平日的水平。


    「今日可是本宮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奴才還不滾!」驀魏醉醺醺的揮手。


    草萬金恨不得現在就滾,才不想多留一刻礙人眼,晴惠姑姑本留在寢殿內陪伴陰奢,這會與草萬金對視一眼後,兩人招了殿內其他伺候的宮人,識相的全退下,留下一對新人。


    陰奢被驀魏抱了個滿懷,動彈不得,有些無奈。「你先放開我,我動不了沒法幫你脫衣服,你會不舒服的。」


    「脫衣服嗎?這好,我讓你脫。」驀魏馬上鬆手,像個孩子似的兩手張開,表情一個勁的猴急。


    她微微楞了一下,小臉倏地緋紅。


    「怎麽不脫?快脫啊!」他催促。


    陰奢咬咬唇。「我還是請草公公進來好了……」


    某人立即不滿了,故意揚高嗓音道:「那奴才若敢現在進來,我打斷他的腿!」


    守在外頭的草萬金一顫,忙吞著口水朝晴惠姑姑道:「我滾了,你自己看著辦。」


    晴惠姑姑綠了臉,因為又聽見主子吼道——


    「誰進來都不成,都與我有仇,我一個個要他們好看!」


    晴惠姑姑鎮定的轉過身子,朝守在外頭的幾個宮人輕聲道:「今晚這裏應該不需要咱們了……若想活命的就告退去……」說完,她腳步匆匆的先走人了。


    開玩笑,草公公與晴惠姑姑都怕死的逃命去了,他們難道還蠢得留下?所有人踮著腳尖走了個精光。


    隻剩蘇易留守,他是護衛,得保護太子安危,走不了,不過他老神在在,他是外臣,主子不會把氣發在他身上,然而他才這麽想,就聽見主子哀號一聲,他一驚,想衝進去救駕,但在門口時緊急頓住腳步,因為這聲音像是某人鼻子讓人捏著發出的慘叫聲……


    他抹抹額頭冒出的汗,還好沒進去,否則撞見主子被虐,豈不死得更難看?呋,外臣也難做,今晚還是閃遠點,除非有人衝出來喊救命,否則他裝死到底了。


    房裏頭的男人鼻子真讓人捏著,因為他的頭在陰奢的肩膀上蹭了蹭之後,裝酒瘋的吸吻一口,她吃痛,反手打了他一掌,用力死捏著他的鼻子。


    「好個狠毒的女人,新婚之夜你就虐夫!」某人拍開她的手,救回自己的鼻子後,義憤填膺的指控。


    「是你自己討打,怨不了我。」她毫不慚愧的說。


    「你、你這潑婦!」驀魏繼續罵。


    「你若不滿我,那就下床去吧,今天不洞房了。」


    某人一聽,氣焰登時潰散得無影無蹤,涎著臉,奴性堅強的握住她的手。「我的好娘子,這是怎麽了,怎麽不洞房呢?咱們凡事好商量,我這就正經了。」


    陰奢沒好氣的睨他一眼。「你是不是吃飽太閑,需要借酒裝瘋?」


    他臉一僵,怪自己剛才玩得太狠了,想說裝醉逗逗小娘子,誰知被看破,萬一真被趕下床,錯失春宵,他真要咬舌自盡了。「這個……是這樣的,曾子昂那小子娶不到你,挾怨玩陰的,想灌我酒,破壞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就陪他喝幾杯,裝裝酒醉的樣子就開溜……」


    她聽了微怔。「子昂……還沒能釋懷咱們的事嗎?」


    驀魏不滿的撇撇嘴。「他那人小心眼,口口聲聲說我搶婚,明明你父皇先將你許給他的,我這是橫刀奪愛,他腦袋進水了,是他壞人姻緣,我還由他嗎?我今天看著賓客多,就給他這麵子,他日後再囉唆,瞧我不給他好看!」


    「你回京後他不是天天來找你,我以為你們已經和好了……」


    難道真讓曾巧心說中了,為爭奪她,兩個男人在大婚前比試?思及此,她甩了甩頭,覺得好笑,驀魏雖然幼稚,但曾子昂可不是,不會做出這麽無聊的事。


    「好個屁!我和那家夥是有事合作,要不然我才不想見他呢!」


    「合作什麽?」


    驀魏哼笑。「過幾日再告訴你,也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陰奢挑高一邊的細眉,本要再追問,但想了想又不問了,既然他過幾日會告訴她,她又何必急於一時?


    男人突然一指托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無比滿足的喟歎,「我可總算把你娶回來了!」


    聽了這話,她總算露出女兒家的嬌態。


    望著她緋紅的臉,驀魏眼中蕩出朦朧之色,低下頭吻上她的唇。「咱們別浪費時間了,好嗎……」他越吻越深入,摟緊了她,身體向她壓去。


    男人手掌有些涼,女人身體是滾燙的,掌心伸入她衣裳內,她輕輕倒抽了一口氣,呻吟了一聲,而這夜還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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