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還存留的兄弟隻有平親王和容親王,其他幾個兄弟都死了,隻是皇上與幾位兄弟的感情並不好。」


    「為何?」皇家兄弟最會鬥了,感情不好不奇怪,可是就穆姌所知,皇上被立為太子時相當順利,因為先皇和太後是表兄妹,當今皇上繼位可以說是順理成章,兄弟相爭應該沒有機會上演。


    「雖然先皇和太後是表兄妹,自幼感情就很好,可是先皇後來寵愛麗妃娘娘,偏疼麗妃娘娘所出的六皇子,就是如今的容親王,甚至有朝臣為了討好先皇,上書要求改立太子……


    這之間發生了許多事,死了不少人,祖母也不清楚其中細節,皇上的登基之路其實並非如你想象的順風順水。」


    穆姌忍不住皺眉,當皇帝的還真的很難從一而終,如此說來,上一世二皇子舍棄原主也就不難理解了。


    「平親王和容親王是什麽樣的人?」


    「這兩位王爺的性子都很好,否則又豈能活下來?」


    穆姌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剛剛祖母說,曾經有朝臣向先皇上書改立容親王為太子,皇上竟然還能容得下容親王,可見皇上度量很大。」


    「容親王曾經中毒,身子不好。」


    「中毒?是後宮的女人下手的嗎?」


    穆老夫人點了點頭,「聽說原來是要毒害麗妃娘娘,正巧容親王去了麗妃娘娘那兒,吃下點心,中毒的人才會變成容親王。」


    「這還真是巧。」穆姌不太相信巧合,可是又看不出這唱的是哪一出戲。


    「容親王身子不好,從此斷了爭奪皇位的可能,卻也因禍得福,能從皇位之爭摘出來。」


    「平親王呢?」


    「平親王是宮女所出,原本就沒有奪嫡的籌碼,而且其母妍嬪娘娘是先太後的人,與當今太後感情很好,平親王自然一直站在皇上這一邊。」


    穆姌將穆老夫人所言整理了一遍,結論隻有一個——皇上的兩位兄弟顯然也沒有勾結外族謀反的能力。


    「你這丫頭究竟在想什麽?」穆老夫人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


    「隨便問問而已,我隻是覺得那位國舅爺很能幹,為何他沒有領皇差?當今皇上是不是不喜歡用這些親人?」


    穆老夫人微微眯起眼,「你該不會對那位國舅爺上心了吧?」


    咳!穆姌差點沒被口水嗆死,「祖母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那位可是皇上的小舅舅,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又豈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我見過他,真的是大魏第一美男子。」


    「男子生得如此漂亮,別說伴隨身邊,就是站在他身後都會自慚形穢,我何苦呢?」穆姌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


    鬆了一口氣,穆老夫人也笑了,「你倒是看得很明白嘛。」


    「祖母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個明白人嗎?」


    穆老夫人笑而不語。這丫頭自幼爭強好勝,很令人擔心,這種性子將來隻會害自個兒受苦,直至八歲那一年落水醒來,她再也不爭了。一開始,她隻當她被媛丫頭嚇壞了,後來漸漸看懂了,這丫頭不過是想明白了,庶出就是庶出,何苦勉強自個兒?不過,她聰慧過人,性子又驕傲,不可能永遠壓抑住真性情……算了,順其自然吧。


    李允晟說對了,隻要有目的,就不可能沒有行動。


    永明的手下在監視二皇子的親信十日後,終於等到對方采取行動了。


    「二皇子的親信去了湖州鹽鐵司陳大人那兒。」


    雲錦山驚愕的瞪著李允晟,「真的是為了鐵礦!」


    雖說是預期中的答案,李允晟此時還是想不明白,「雖然陳大人是英國公一手提拔上來的,可是鐵礦每年的開采都有定數,更別說陳大人下麵的人有好幾個派係,二皇子不可能從陳大人那兒要到鐵礦。」


    雲錦山點了點頭,「再說了,隻怕他也不敢直接向陳大人要鐵礦,萬一陳大人已經投靠其他皇子,他豈不是奉送一個把柄給其他皇子?」


    「二皇子的親信敢找上陳大人,這就表示他們雙方關係緊密,陳大人絕對是自己人,可是無論如何,他不可能任意開口索要,至少要陳大人給得起。」


    「陳大人給得起?」


    「是啊,陳大人給得起,而且跟鐵礦有關的東西。」李允晟覺得好像抓到了什麽,卻又摸不清楚。


    這時,永泰的手下也送消息來了,永泰趕緊前來稟明,「有人在離開平恩寺的途中遭遇盜匪,不過這次對方沒有擄人,而是直接搶了財物就離開。」


    「同一群人?」


    「看他們的身形應該是。」


    雲錦山實在不喜歡這種情況,感覺就是個大麻煩,「他們的目標真的是鐵礦嗎?」


    李允晟陷入沉思,假設兩邊真的有勾結,兩邊的行動就必定有所牽連,換言之,二皇子這邊正在謀劃的應該是如何讓南越商賈取得鐵礦。鑄鐵廠有好幾處,每次鐵礦運送的路線自然要根據各處情況再行決定,而決定之人就是監管鐵礦開采冶煉的鹽鐵司……


    「你別悶不吭聲的,若是南越人的目的真是鐵礦,這不就跟二皇子的目標一樣?這是何意?難道兩邊真是一夥的?」雲錦山覺得頭好痛,想不清楚其中的關聯。


    唇角一勾,李允晟安撫的拍了拍雲錦山的肩膀,「別急,你可知道鐵礦遭搶,失職的是誰?」


    雲錦山怔楞了下,「不是湖州鹽鐵司嗎?」


    「不是,鎮南巡撫。」


    雲錦山眼珠子轉了轉,猛地一擊掌,「湖州鹽鐵司隻負責開采鐵礦,可是運送鐵礦的責任在鎮南巡撫身上。」


    「所以,陳大人隻要透露鐵礦運輸的路線給二皇子的人,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李允晟已經認定兩邊是一夥的。


    「鐵礦若是在運送的半路被搶,鹽鐵司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雲錦山是商人,對朝廷的責罰可不清楚。


    「除非鎮南巡撫可以證明他們兩邊勾結。」


    「連我們都無法證實雙方見過麵,鎮南巡撫又如何會想到有內鬼?還是你打算將這事捅到鎮南巡撫那兒?但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麽做。」雲錦山太了解李允晟了,他一向懂得自我保護,能夠不沾手,絕對冷眼旁觀,能夠不將自個兒暴露人前,絕對藏在後麵,更別說牽扯到皇子,他更會有所保留。


    「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對方搶走鐵礦。」李允晟讓永明準備文房四寶,快速寫了一封信,讓永明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給皇上。雖然皇上允許他必要時候可以調動兵馬,可他還是得先知會一聲,免得皇上多想了。


    「二皇子怎會如此大膽?」雲錦山實在不相信。


    「說不定他隻是被利用。」李允晟再讓永泰去找鎮南巡撫,請他悄悄過來一趟。


    「你要如何告訴鎮南巡撫?我們隻是懷疑,不能證實那些南越人想要鐵礦,萬一他覺得你危言聳聽,置之不理,你要如何?」


    「我有皇上的密令,鎮南巡撫必須聽命行事,這是其一;提到南越人,鎮南巡撫比我更緊張,他會寧可信其有,白忙一場總比鐵礦真的遭搶來得好,這是其二。至於如何說,當然是知道多少說多少,除了二皇子的部分。」


    雲錦山想想也對,又問:「你真的相信南越人劫鐵礦與二皇子有關?」


    「眼前情況看來是如此。」


    「你會將二皇子參與此次的事捅到皇上那兒嗎?」


    「你說呢?」


    頓了一下,雲錦山斬釘截鐵的道:「不會。」


    「這是當然,他們是父子,我何必攪和其中?」況且他又沒有明明白白的證據,何苦惹得一身腥?


    「若是此事屬實,二皇子涉及的可是勾結外族。」


    「皇上沒有察覺到兒子包藏禍心,我還能如何?」謀逆之罪牽連甚廣,有罪無罪取決於皇上的一念之間,他又不是皇上,何必管那麽多?


    雲錦山瞪大眼睛,「你還真狠,他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紀相近,其中一個出事,另外一個必然得利,我可不想被劃入某一陣營。」


    「年紀相近的皇子有三個。」


    「三皇子的母族是清貴的文人,且人丁單薄,誰都不會視他為對手。」


    「我明白你的難處,但要是你閉口不提,將來哪日皇上發現了,皇上不會跟你算帳嗎?」


    「發現又如何?我豈知年僅十五的二皇子會起歪心思?再說了,我見到的不過是一名親信,又不是二皇子本人,如何能認定二皇子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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