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蔣易可勁兒揉他,“我回學校了,你趕緊回家睡覺去。”  靳融知道蔣易不禁勾的,說幾句話都要臉紅。他低頭用手指頭戳蔣易的臉頰,又揉他的嘴唇,忍不住了,還是很想和他接吻。  “親我一下吧。”靳融請求。  “剛不是親過了嗎……”  靳融不管。他隻要吻住蔣易,蔣易永遠都閉著眼。他喜歡蔣易閉眼接吻的樣子,好像把一切都獻出來了,全心全意地親吻,沒有任何顧慮。  “你明天也要揉我。”  蔣易臉一紅:“你別說了!”  “還要親我,還要……”  “我讓你別說了你還要說!”  真煩啊,蔣易被他挑撥的無法冷靜,坐小區長椅上良久。靳融還真是小機靈鬼,隻要是他倆單獨相處,那必然要動手動腳,一會兒貼一下一會兒抱一下,還說那種臉紅心跳的話!  他背倚著,剛想要放鬆一會兒,忽然感覺手機震動。  兩條消息,一個是靳融發的,肉麻死了的話;還有一個是宋念遠發的:我有個事兒告訴你。  作者有話說:  分兩章發,第一是因為它就該是兩章的內容,第二是因為完結了想多騙點評論。第80章 我的蔣易,什麽都不換。  蔣易不清楚是什麽事,但他有預感。隻要他想起靳融手上那兩道疤,不詳的預感就越來越重。  他又不是傻子,這兩道疤絕不可能是紋身,隻能是割腕。  宋念遠沒有多說什麽,給蔣易發了幾張照片。三張醫院的報告單,一份病危通知書,兩份診斷書,還有藥,很多很多藥。  蔣易腦子“嗡”地懵掉了,他看那份病危通知書,就是五年前九月,靳融和他說第二次分手的那一天。蔣易死也不會忘記那個日子的,他昏昏沉沉度過上午,好不容易等到靳融的電話,沒有什麽挽留,隻有無盡的自責與愧疚。  “我配不上你……”  “對不起……”  蔣易將醫院報告單放大了看,呼吸一窒,刹那間他清楚深刻地感受到心如刀絞是什麽樣的感覺。  抑鬱症,吞藥,割腕,看著這幾張單子,蔣易無法控製地去想象那時候的靳融會是什麽樣。  他想到靳融被推上救護車,在搶救室裏洗胃;下病危通知書時他是不是奄奄一息,他離鬼門關那麽近,近到一腳就能踏進去,差點就回不來。  “我配不上你……”  蔣易覺得難以呼吸,他用力地喘氣,空白的思緒幾度失控。  “我羨慕你有個好媽媽。”  “我是個爛人。”  “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蔣易奔向夜色,迎著月亮一直跑啊,跑啊。  “我很壞。”  “我對不起你。”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抑鬱症發作了呢?所以他把自己看成塵埃、看成世界上最無用的人,他覺得自己是累贅,他怕自己拖累蔣易。  所以他說分手,分手之後他就去尋死,而蔣易卻天真地以為他是喝醉了。  蔣易覺得自己不夠關心他。重逢這麽久了,他從來都沒有仔細問清楚過,聽他幾句打發話就跳過了。是他的錯。  他跑到靳融家樓下,按電梯的手都在顫抖。  靳融沒想到蔣易會折回來,還以為他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一開門他就笑:“怎麽?還是說你決定不走了?”  蔣易跑得累,現在還喘,原來想著立刻就問他“是不是得了抑鬱症”,看見他的臉,不知為什麽又不敢再提起來了。  “我落了點東西。”蔣易站直身子,“有個東西,當你這兒,忘記拿了。”  靳融摸了一把口袋:“沒吧?你有把東西放我這裏嗎?”  “你過來。”蔣易招他。  蔣易把他拉到昏暗的樓梯口,厚重的門遮掩著,外麵光透不進來,隻切了一道小小的光線。蔣易遠離那光,把靳融再往裏拽,到最暗的地方去。  安全出口弱弱的綠燈照亮了靳融的鞋。  “什麽東西?”靳融還問。  “你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嗎?”蔣易假裝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來什麽,放在手心裏,“你猜一下?”  “你好無聊。”靳融不要理他無聊的把戲,“能有什麽?你口袋裏什麽都沒有。你要是想留下來就直說,不想留下來就趕緊回學校,這麽晚了,到時候車都……”  蔣易張開手,靳融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果然什麽都沒有,還是上當:“你還騙我。”  “融融。”蔣易忽然喊,他捧著靳融的臉,越發靠近,近到鼻尖相觸。靳融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點兒,揚起嘴唇要親他,卻被蔣易躲開。  靳融嗔怪:“你要親就親,躲開是什麽意思?到底什麽落我這兒了?”  “我的心。”蔣易肉麻道,“我把我的心都裝你肚子裏了,你說我落下什麽了?”  “油嘴滑舌,你好土啊。”靳融渾身起雞皮疙瘩,但還是用胳膊勾住蔣易的脖頸,“心放我肚子裏了,那就跟我和好啊,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蔣易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單單低頭咬他的下嘴唇。靳融的嘴唇柔軟,他也有什麽條件反射,咬了,就要回吻,扣著蔣易的腦袋不許他走,軟綿綿說:“我放你回家你不要,現在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愛你。”蔣易抱住他,“我真的好愛你。”  靳融有些受寵若驚:“怎麽突然……”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蔣易問道,“當年你第二次給我打電話,根本就不是喝醉了酒吐。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說什麽?”靳融的心一震,“我……我就是喝醉了酒……”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都不要再隱瞞彼此了。我也不想隱瞞你,我就是愛你,一直一直都愛你。”蔣易繼續捧著他的臉,要跟他四目相對。他們眼裏隻有黑暗,以及黑暗裏模糊不堪的人臉,就算是看不仔細,也能知曉其中耐人尋味的眼神。  蔣易迫切,靳融躲避。  “我也愛你。”靳融別過臉去,“我也一直都愛你。”  “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不想告訴我,你家裏的事,我可以不知道,也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你能不能別瞞著我?什麽事都可以,唯獨這件事,我想親口聽你說。”  靳融還是想竭力躲閃他的目光,可是蔣易不允許他躲。沒辦法了,隻好直視蔣易的雙眼,黑暗裏看不清瞳孔裏倒映的神色,靳融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不是瘋子。”  他艱難道:“我不是瘋子,蔣老師,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的……”  靳融覺得心裏空落落,他努力平靜地說:“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我有點毛病。我怕你覺得我是瘋子,我怕你……”他嗚咽起來。  樓梯上靜謐無比,什麽聲音都沒有,唯獨靳融小聲的抽泣聲,猶如一個鼓槌;而蔣易就是那麵鼓,鼓槌打在鼓麵上,用力地“咚”一聲,幾乎快要把蔣易震裂。  他抱緊靳融:“你不是瘋子,我怎麽可能會覺得你是瘋子?”  “她說我是瘋子……她說我會害了你……當初,她就是這樣和我說的。我想我不能毀掉你,我不能毀掉你們家……蔣老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蔣易聽他哭泣,好像是有刀刺進他的身體裏,好痛,痛到忘記呼吸,也無法呼吸。他不能想象當初的靳融是帶著何種心情同他撥打最後一通電話。打完了電話,靳融就決心要去赴死。  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了,沒有什麽能挽回死亡。而他差一點點就再也見不到靳融了。  “你不會毀掉我的,我很愛你,我需要你,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活得很好。”蔣易撫摸著他的後背,他在自己懷裏儼然成了淚人,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也不想離開你,但那個時候真的很想死。我不知道我得了病,我就想著是不是死就是解脫。蔣老師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沒有錯。”蔣易不停地對他說,“你沒有錯,你要和我在一起沒錯,你喜歡我也沒錯,你做什麽都沒有錯。”  靳融用力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很抱歉!當時我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我就是想……我想見你最後一麵,哪怕我是死了,我好想給你托夢……”  “笨蛋,你怎麽這麽笨?”蔣易不得已怪他,“我不要你一個人憋著,我想分擔你的不快樂。我也不要你死,更不要你托夢!我不要你道歉,靳融,你為什麽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呢?”  他再去看靳融的臉,用拇指輕輕摩擦眼角,還有他皺巴的眉頭。  “我不想告訴你,怕你怪我,怕你嫌棄我,怕你不要我。我想能瞞一日是一日的,是不是宋老師告訴你的?是不是他亂說?”靳融好著急,著急地跺腳,“你當做都不知道不行嗎?蔣易,我不要你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蔣易親吻他濕潤的眼睛,“我不會怪你、不會嫌棄你,我不要你瞞著我。我要你相信我。”  “我信你,蔣易,我很信你。”  先前蔣易總沒有“失而複得”的感覺,如今靳融在他懷裏,把以前的事情終於說開了,他才有“回來了”的感覺。  他和靳融在樓道裏抱了好久,也聽靳融哭了好久,哭得沒力氣了,就與蔣易坐在台階上。  “我很愛你……”靳融的嗓子也啞了,“我很想你。”  “我們複合吧,好不好。”蔣易摸著他額前的碎發,捋上去,再撫摸他的額角,落下一個吻來,“我好好照顧你,再也不讓你難過了。”  “我們和好吧。”蔣易拉著他的手腕,語氣柔軟到骨子裏,“我還是想做你男朋友。你要是不同意也行,反正我喜歡你,你要不同意的話我再努努力。”  蔣易還記得以前和他表白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再努努力。  那時候靳融怎麽說的呢?他說:你不用再努力了。  蔣易都還記得呢,好像他們之間說過的每句話都記得。靳融也記得,他依偎在蔣易懷裏,一抽一抽地說:“你不用再努力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們都不用再努力了。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蔣易對他說。  *  蔣易高中表演的時候伴奏過一首歌,名叫《不換》。裏麵有一句歌詞他最喜歡:愛,總要被愛,才可以好像不悲哀。  他坐在樓梯上給靳融唱這首歌,溫溫柔柔的。他唱“需要我多慷慨,才對我寵愛”。從前靳融錯過了表演,那算是他高中倍感遺憾的事情。現在親耳聽見了,似乎不會再感到遺憾。  “非要我多明白,才給我未來。”  “什麽都能換,可惜我的痛快,什麽都不換。”  靳融枕在他的肩膀上:“什麽都能換,唯獨我的蔣易,什麽都不換。”  -完結-  作者有話說:  終於完結了!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捧場,真的很謝謝嗚嗚嗚嗚  本文有很多的不足、缺點,寫完之後我也總結了很多。非常感謝大家的寬容與捧場,也很感謝看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非常非常非常感謝!  完結了我也很舍不得,但是番外還沒有很好的靈感,所以一直都沒有寫,很抱歉!有什麽想看的都可以留言評論~謝謝大家的喜歡,非常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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