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強裝鎮定的說:你皮膚真白。


    其實我是拋磚引玉,先找個話題,不能上去就問她胳膊上的手印,沒想到她以為我在撩她,笑嘻嘻的說:還好啦,哥哥喜歡皮膚白白的女孩子嗎?


    這氣氛馬上就不對了,我趕緊轉移話題說:做夜班售票員是很辛苦的。


    “沒事,一天隻上一次班,還好啦。”


    我說你回去坐著吧,咱公交公司有規定的,得在自己工作崗位上,不能亂跑。她一直站在我身旁,就側靠在座椅上,可以說跟我挨得很近,這人一看就有點自來熟。


    等到快到祁家墳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很疑惑,心說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一個叫蘇晴的淹死在了郭王村水庫,我去救孩子的時候,意外在水中拉住了一個女人的胳膊,而後突然來了一個售票員,胳膊上也有手指印,恰巧帶著翡翠鐲子。


    想了很久,我聲東擊西道:蘇晴啊,是誰把你調到44路末班車上的?


    “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接到調動命令,今晚就來上班了。”


    我點點頭,嘴上雖然沒多說什麽,但我覺得這肯定是跟我犯了忌諱有關,無定伯幫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不能吃蛇肉,雖然吃過之後我的身體並沒有什麽明顯變化,可這突如其來的蘇晴,讓我覺得這裏邊是有關聯的。


    靜待了幾天,我在一個太陽即將落山的下午趕到了雙龍湖,這是個人工湖,河邊栽滿了柳樹,夏天是個乘涼的好去處,按照約定來到圖書館附近,找到那幾塊大石頭,尤其是靠近河邊的一塊,這就坐了上去。


    玩手機的過程中,我眼角餘光時不時的朝著周圍瞥去,我猜測七人組當中的某一個人肯定還會來監視我,隻要路雪我倆約定在什麽地方見麵了,那個地方就一定會被七人組獲知。


    可這周圍的人太多了,雙龍湖的夜景是很不錯的,晚上有很多附近小區的居民,吃完飯來這裏散步,尤其是一些卿卿我我的小情侶,喜歡手拉著手在河邊散步,還有一些就坐在石頭上,坐在無人的長椅上抱著互啃,可謂人聲嘈雜。


    我心說路雪找什麽地方不好,找這麽一個熱鬧的地方,屬實不太好啊,尤其是我這愈發強烈的思念,一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有點施展不開。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忽聽身旁的河邊傳來撲通一聲,等我耳朵捕捉到聲音,下意識側頭去看的時候,隻看見湖邊蕩起來了一大團水花,隱約看到一個人掉進了河裏。


    旁邊有個人喊道:有人掉水裏了,有人掉水裏了!


    這一喊不打緊,有的站在水邊的急忙躲開,有一些釣魚的,會遊泳的趕緊跑過來,一時間大家站在湖邊往下看,倒是沒有一個人跳進去,有些人著急的喊:誰會遊泳快下去救人啊。


    不遠處一個正在釣魚的小夥子,扔下魚竿就往這邊跑,邊跑邊脫衣服,隨後一個大跳,一猛子紮進了水裏,在水中摸索了十幾秒鍾,上來的時候說道:怎麽沒人啊!


    因為湖邊的水是不深的,頂多也就兩三米,小夥子跳進水裏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大家都奇怪剛才明明掉進去了一個人,怎麽不見了?


    心想那人是自己遊泳跑了?


    我也是在邊上看熱鬧的一個人,我也很好奇啊,那人如果水性極佳,掉進水裏不會被淹死,那他也應該挑選最近的地方上岸才是,怎麽一掉下去就沒後續了,小夥子跳進去打撈也沒有任何蹤跡。


    我心想會不會是溺水的過程中,在水中不停的掙紮,所以距離掉進水裏的位置有些遠了,當即我就要脫掉上衣準備跳進去,不成想,就在我剛動手的時候,忽然一個手掌在背後按到了我的肩膀上。


    回頭一看,正是無定伯。


    他手指豎在嘴邊,示意我不要說話,水中救人的小夥子,連續潛水了三次,愣是沒找到人在哪,倒是湖邊的水被翻騰的往上冒淤泥,淤泥中夾雜著許多的碎紙屑,而且顏色偏黃,像是燒給死人用的黃紙碎屑。


    小夥子看到這一幕,也是渾身一激靈,連連說道:實在找不到,快拉我上去。


    到這裏,無定伯才拉著我一同離去,我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無定伯往湖裏努了努嘴,說:我來幫你。


    我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連忙拉著無定伯的手,說:你要說你跟路雪不認識,我是絕對不相信的,路雪約我來這裏,你今晚來這幫我,你們次次都湊這麽巧嗎。


    “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認不認識路雪。”


    無定伯說: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們相互之間誰都不認識,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這就跟軍火商差不多,上邊一個老大,在行動的時候分配下來任務,下邊一幫小弟各自戴著麵具執行自己的任務,誰也不認識誰。


    “那代號總有吧?”


    無定伯說:代號重要嗎?這可以是張三,也可以是李四,我們相互之間的真實身份,誰也不知道誰,這不重要,我們隻需要聽從最上邊那個人的吩咐就是了。


    看來我背後那個大boss,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高手,他將這些原本與我不相幹的人,全部籠絡到了他的手下,每次行動都是他在策劃,就像是一台戲,工作人員可以不認識,但你敲鑼,他打鼓,大家配合好這一出出戲就是最完美的結局。


    我說:前幾天魏騰飛不知道從哪弄來了點蛇肉,我意外吃了一口。


    無定伯一驚,當即拉住我的手臂,擼開我的袖子細看,但見左手腕上那五道纖細的手指印,越來越黑,這淤青的時間屬實有點長了。


    在郭王村水庫,我水下遭遇的事情跟無定伯說過,此刻又將蘇晴的事情與無定伯講了一遍,無定伯道:難不成水鬼轉世托生了?


    我驚道:不會吧,真有這種事嗎,托生也不至於來找我吧,又不是我幫她的。


    說到這裏,無定伯一瞪眼珠子,拍腿道:我們會不會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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