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搖了搖頭,說:非也,這幫人才是真正的狠人,看似在停屍廟裏他們示弱,實則是不想在停屍廟中引起爭鬥,因為我們都是高人,倘若我們在停屍廟裏鬥法,將停屍廟變成戰場,那麽暗地裏藏的很多人,不管是幫手也好,渾水摸魚的也罷,都會注意到停屍廟。


    “九萬,你想想,當你想做一件大事的時候,尤其是不能明說的大事,你希望別人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那當然是隱藏的越隱秘越好,不想這世上多任何一人知道這件事。


    跛子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了,他們前腳放我們走,後腳就開始對我動手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占卜出我即將死亡嗎?


    “因為這不是正常死亡,這是他們對我下的邪術,我感受到了,所以即便我不被橋梁砸死,我也會被水淹死,被車撞死,被火燒死,這邪術我並非不能破,隻是破掉之後恐生事端,如果在一交手的情況下就暴露自己的真實水平,讓他們摸透了我的底細,我就沒了殺手鐧,所以我必須偽裝,這一次我必須得死,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保全自己的力量。”


    我說:停屍廟裏的那幫人,為什麽不對我動手?


    跛子說:或許是你的能力還很弱,暫時對他們構不成威脅,所以不會對你動手,畢竟他們也不是神經病,不可能隨便一個路人看了一眼停屍廟就要斬草除根,那麽做的話,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至於我,他們清楚我有什麽本事,所以在停屍廟裏不打,反而在背地裏動手腳。


    “媽的,太可惡了!”我咬牙道。


    跛子吭哧一聲笑道:寶貝徒弟啊,你還是太年輕,這就叫可惡嗎?你沒見過的事情太多了,你不知道善良的極限是什麽,更不知道醜惡的極限是什麽,在這之間什麽事都不稀奇。


    我小聲問道:那善良和醜惡的極限是什麽?


    跛子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神秘兮兮的說: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此刻回想起停屍廟,我心有餘悸,這裏邊的凶險實在太大了,遙想我和無定伯前往停屍廟,就被老和尚算計了一招,本來我倆也是必死的,但因為那個調皮的孩童潛泳,我提前跳進了水庫裏,無定伯為了尋我也提前離開了橋頭位置,如若不然,我倆也已經死了。


    看出來了。


    停屍廟是個忌諱,是個藏著無數秘密的地方,誰去探查誰就得死!


    我說:師父,我私底下還是叫你師父吧,雖然你的長相和體型都發生變化了,但我甘願這麽喊。


    跛子笑道:行,其實也沒那麽緊張,私底下叫幾句也是沒問題的,隻是苦了你,叫這一個跛子為師父。


    我還沒吭聲,他繼續說道:這跛子活的也累啊,早年間他爹被扣了個帽子,天天挨批鬥,自殺了。大災荒的時候,他媽被餓死在床上,四個兄弟出去找吃的,死了三個,他活著回來了,他實在找不到吃的,那是他偷的東西,被人家逮著了,要搶回那些東西,他一直護著食物,打死不鬆手,所以人家把他腿打斷了,等他爬回家的時候,她母親的屍體都已經腐爛了,小小年紀的他受的打擊太大,就瘋了。


    怪不得跛子一直說要把東西留給他媽吃,敢情這受的刺激太大了,到現在為止,他依然覺得媽媽還在家裏等著他,媽媽還餓著肚子呢。


    我長歎了一聲,心裏挺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跛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吃了我的肉,我用他來轉生,算是一場緣分吧,跛子我不能讓他享福了,就好好供養著他的肉身吧。


    我說:師父,那這停屍廟,要不咱就不要去招惹了,隻要事還沒發生,就不要管了。


    跛子搖了搖頭,長歎一聲,說:你第一年肚子疼的時候你不管,第五年疼的時候你不管,第十年疼的時候,可能你想管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意思我懂,如果停屍廟裏的人所做的事情是針對我們的話,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毒瘤盡早扼殺,等他們真正做成的時候,我們再動手,那為時已晚。


    我說:可是停屍廟裏的人實在太詭異了,我之前明明遇見的是兩個假和尚,等咱倆去的時候卻是遇見的刀疤臉,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住了十幾年,這……


    脖子擺了擺手,說:不意外,在轉生這七天裏,我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目前我的猜測隻有兩種。


    “第一,那個刀疤臉在說謊,他根本就沒有住過十幾年,那老和尚和小和尚隻是恰逢當晚不在,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他的本事遠在我們之上,後來出現的那個臉上畫著京劇臉譜的人,你還有印象嗎?”


    我點點頭。


    跛子說道:他根本就不是人,我能刀槍不入,那是我自己練就的本事,他能刀槍不入,原因在於他根本就不是活人,我用刀戳進他體內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團幹草,所以他隻是一具稻草人,你說我幹嘛還要跟他繼續打下去呢?即便打到天昏地暗,也隻能是我白費力氣。


    我恍然大悟,才明白為什麽他們說不想打的時候,花臉虎確實停了下來,這就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啊,當時我不懂,還以為他們都打累了,自己找台階下呢。


    照這麽說的話,那第一種可能性確實不大,他們有足夠的本事,沒必要去撒這個慌,說白了,他們實力絕對碾壓我們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把我們當成小孩子哄的,有那個必要嗎?上來一個大嘴巴子就呼到地上了,我幹嘛陪你過家家。


    我問道:師父,那第二種可能性呢?


    跛子回過身來,盯著我的雙眼,認真的說: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刀疤臉沒有說謊,他確實在這裏住了十幾年,而你看到的那兩個和尚也不是幻覺,就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你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驚詫道: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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