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頭湊到我身邊,道:怎麽說?


    “我要說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你相信嗎?”


    刀疤頭愣了一下,片晌啞然笑道:兄弟,我不問你下期福利彩票的中獎號碼,我隻問你這一次我們能不能順利拿到肉身菩提?


    他是一種戲謔的口吻,明顯不相信,而我則一臉認真的說:我們會死。


    刀疤頭的臉色明顯又開始變化了,還是那種沒有明顯的肌肉波動,但表情從剛開始的掛著笑,逐漸的陰沉了下來,我一看,得,這家夥沒我想象中的那麽高境界,他是隻聽好話。


    “你要是有這本事,大強死之前怎麽不說?”刀疤頭倒是一臉認真的看著我,這話顯然不是在辯論,甚至有點問責的意思了,這一切表象都代表了他生氣的本質。


    不過這話還真是問住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是依靠鬼帝之門預測未來的,鬼帝之門一旦打開,在短短的幾秒鍾裏,我會看到一些畫麵,而且這些畫麵七零八落,很不完整,現在我還無法窺探其中玄機,也不知道是什麽規律,反正那些畫麵都是雜亂無章的,隻能一段一段的看。


    就像刀疤頭話裏的意思,我要真有預測未來的本事,為什麽大強死之前我不說,可我怎麽解釋,我能說除了大強和裘老三,我隻看見你們幾個的死相了,這話他信嗎?


    我吭哧一聲,笑道:開個玩笑,你也知道我不太想去,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你肯定有能力拿走肉身菩提。


    刀疤頭拍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不用怕。


    鑽回帳篷裏,我再沒敢睡,這一次死的是大強,下一次有可能就是我和裘老三了,在鬼帝之門的預言中,我倆的結局沒有顯現,而且我一直疑惑一件事,就是鬼帝之門的預測,到底有沒有局限在某一個時間段裏?


    之前預言花臉虎會死的時候,花臉虎沒過幾天就死了,我認為這是有時間限製的,鬼帝之門預測的大概是一周之內會發生的,然而,我當時在鬼帝之門裏看見了一襲白衣的路雪,我跟她一起走在河堤上,以及一些其他的畫麵,然而這些事都沒發生。


    究竟是沒到時候,還是說不會發生?


    我想這應該有兩種可能,一是沒到時候,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鬼帝之門的預言是沒有時效性的,它預言的事情有可能是明天發生的,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後發生的,這樣一來,難度劇增,我隻能根據看到的預言畫麵,根據那些場景去猜測大概發生時間。


    第二種可能就是,鬼帝之門預測未來命運,跟我本身想的概念完全不同,我們大多認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條筆直的時間線,什麽事情記錄在哪個節點,我們會按部就班的走完,俗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但我並不這麽認為,我認為人的命運就像《道德經》中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我們出生時,就是一根線條,這線條往下延伸時,分叉了,成兩個了,這兩根線條再往下延伸,繼續分叉,成四個了,然後無限分裂,我們存活的一生充滿了隨機性,任何時候的任何一個決斷,都有可能改變我們的未來,比如某一天與某一個女孩擦肩而過,痛失畢生所愛,比如高考就少那麽一兩分鍾,這命運就可能截然不同,甚至於我們的某一個小小選擇都有可能改變這往後的一生。


    基於這個人生未來的隨機性太大的概念來看,我認為鬼帝之門的預測,其實給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一種結局,而是多種結局,我們隻能選擇其中一種,這與正常的人生對比之下,擁有一定的選擇權,畢竟大多數人無法窺探未來,沒辦法提前看穿自己這一生究竟有多少個結局,所以,活成什麽樣,全看他自己是勤奮或懶惰,是聰慧或愚笨。


    鬼帝之門獨特的地方就在於,它會告訴我有多少種選項,讓我自己來選。


    如果我猜測不錯,如果鬼帝之門的效果就是第二種的話,那我可能真的要從此改變命運了,天下間所有強大的寶物,無非就是過去式,所有強大的江湖英豪,頂多就是現在時,而鬼帝之門才是真正的即見未來。


    那我也就想通了,我看見路雪穿著一襲白衣跟我一同走在河堤上,這畫麵不是說還沒發生,是壓根就不會發生,因為我沒選擇那一條路,至於我怎麽選擇才能走到那條路上,這個提示很模糊,我自己也沒猜到,我回想這幾天所做過的事情,可能是因為下雨天我找路雪,在她租的單身公寓裏,我看見了那個長相不同的路雪,所以後續的一切就都變了。


    當然,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並沒有實證,還需要進一步觀察摸索,才能得知鬼帝之門的奧秘。


    清晨之時,聽聞山中野鳥啼鳴,我從帳篷裏爬出來,感覺多少是有點困的,他們幾個也沒睡好,收拾帳篷走人的時候,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踏在這泥土地中,清晨的山林有許多露水,好在我們穿的衣服都是特製防水的,要不然現在褲腿早就濕透了,鞋子裏肯定也一兜水。


    按照我們的腳程來看,四五個小時就能到達對麵的山頭,雖然距離不遠,但這野山之中沒有路,我們全是鑽入密集的叢林中,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毒蟲蛇蟻。


    遠方山頭雲霧繚繞,忽隱忽現,翠玉蔥蔥的山坡上,如同人間仙境,難以想象妖僧皇帝把自己的墓穴建造在了這裏,更難以想象那位道家高手將自己的陵墓建造在了妖僧皇帝的陵墓之上。


    我指著對麵山頭問道:你們說那位道長的懸天之墓,傳聞中是建造在天上的,隻有出現天崩之相,方可遇見,不會真要讓天裂開一個大口子之後,那座墓才會掉下來吧?


    刀疤頭說道:這個不清楚,但這一次我們千萬要小心,據可靠消息,無相王可能也會來。


    我一愣,側頭看向了刀疤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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