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雖是將那些個仙人掌隨著大夫一起送過去了,但同時也在給康熙的折子上進行了說明,這個方子是十公主說過的,也不知效用如何,自己將仙人掌送過來,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至於說用不用的,還請康熙和太醫們斟酌。


    康熙接了信和東西也是猶豫不決,為此專門去找十公主問過,十公主一口咬定是那個女子告訴她的,說是應該可以治愈小十八的病,不過鑒於她也沒有事實依據,康熙還是不敢輕信,十三阿哥接到四阿哥的信中也告訴他對康熙說話要慎重,再加上他對十格格說的話也不敢全然相信,自然也是不敢為她的說法打保票。


    康熙也問過太醫,太醫都說沒聽過仙人掌還有這等功效,用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他們也不敢保證,最後還是一個太醫說,跟著十八阿哥的一個哈哈珠子也得了這個病,先給他用用這個仙人掌,如果有效了,再給十八阿哥用也無妨。


    康熙為了安全起見,也同意了這個法子,可是到後來,小十八病得越來越重,康熙急壞了,就想著要給他用這個仙人掌試試,可是有一個太醫卻堅持不同意,他說不能讓皇子阿哥隨便用藥,他另有一個方子能救十八阿哥,康熙見他說的如此肯定,也就同意了,於是這個太醫就給十八阿哥用上了自己的方子,康熙對小十八也是真的很疼愛,每天都要把他抱在懷中,不分晝夜的親自照料。


    你還別說,這麽治下來,十八阿哥的病情真的有了好轉,康熙也鬆了一口氣,高興異常,為了讓三阿哥和四阿哥等在京城的皇子盡早的知道這個好消息,康熙連給他們的手諭都沒有加封,在封皮上寫著“這是喜信!若像平常一樣封固,你們拆閱起來太耽擱時間,所以就沒有封上”,而裏麵的內容則寫著:“十八阿哥現今已有好轉,想是斷無大妨了。你們也可放寬心。朕一年邁之人,也仿佛獲得新生一般”。


    四阿哥接到這個手諭之後,在為小十八病情的好轉而高興的同時,也為沒用那個仙人掌而有一絲絲的惋惜,但更多的則是慶幸,萬一用了沒效果或者是有什麽反效果,小十八有個什麽不測,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可是當雲錦從烏喇那拉氏那裏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小十八的病情也是在中間有了好轉,然後又惡化了,最終還是夭折了的,可是這話她又不能跟眼前一臉喜悅和慶幸的烏喇那拉氏說。


    “福晉,”雲錦想了想小十八那可愛的臉龐,決定還是要做些個努力,於是就提醒烏喇那拉氏,“十八爺能夠好轉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可是也不能大意了,四爺是不是應該提醒皇上,要小心病情有所反複呢?”


    “雲錦,”烏喇那拉氏看著雲錦,笑著說道,“我相信那個仙人掌是可以治好十八弟的,但用別的方子治好他也是一樁喜事啊。”


    “福晉,雲錦不是這個意思,”雲錦見烏喇那拉氏誤會了,趕忙解釋,“不管是用誰的方子,能治好十八爺的病是最重要的,再說這個方子也不是雲錦的,而是十公主的。”


    “好好好,不是就好,”烏喇那拉氏笑著拍拍雲錦的手,“現在皇阿瑪正高興著呢,你讓四爺去說這個話,不是找他老人家不痛快嗎?”


    “可是,”雲錦還想再說什麽。


    “好了,相信皇阿瑪那邊會注意這些的,”烏喇那拉氏笑著打斷她,“畢竟那邊也有太醫的,不是嗎?”


    雲錦心中暗歎,小十八,我已經盡力了,但願十公主在那邊能夠使上勁,讓你能夠免於早夭的命運。


    想是這麽想,但雲錦也知道這個願望還是有些不太可能實現,現在十公主說的話,別說康熙和太醫們不信了,連她的親哥哥十三阿哥都不信,而她說的這個方子又沒有人用過,當然更是無法取信於人了,如果十八阿哥的病情一直不好也就罷了,或許康熙他們還能死馬當做活馬醫,用她的方子來試試,可現在小十八卻是病情有所好轉了,這樣一來,十公主的方子就更是不可能被采用了,但要等到小十八的病情再度惡化之時,則非常有可能就是並發症了,那時再用她這個方子也許就太晚了。


    現在雲錦隻能祈禱小十八隻是病情反複,而不是有什麽並發症,最起碼十公主的方子界時還是能起到作用的。


    可惜雲錦的祈禱並沒有生效,小十八最後還是死了。


    因為十八阿哥還沒有完全康複,康熙決定停止這次巡幸,帶領著大隊人馬返回京城,而且就象烏喇那拉氏說的,他其實也考慮到了小十八病情會有病情反複的問題,還特意命令隊伍要緩緩而行,一天的路程不得超過二十裏。


    可就是這麽的小心翼翼,最後十八阿哥的病情卻還是不幸再度惡化,而且這次發病比之前更要凶猛,持續的高燒不退,滴水不進,那些大夫們一個個的也是束手無策、回天乏力,最後看小十八實在不行了,才想著要用十公主的方子來試試,而那個原來堅決反對的太醫,到頭來也迫於壓力,隻能同意了。可是太晚了,剛剛才在這次巡幸塞外的途中度過生日的十八阿哥胤衸,最終還是如曆史記載一般的不幸夭折在回京的路上。


    當康熙他們正在為了小十八之死而哀痛之時,十公主卻帶著一個健健康康的小男孩來祭拜十八阿哥,他就是那個與十八阿哥得了一樣病的哈哈珠子,大家本來是用他來給十八阿哥試藥的,可當十八阿哥有所好轉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十八身上,也就沒什麽人理他了,但是十公主卻是一直在堅持用自己的方法來給這個小男孩治病,她用這個實際的病例證明了自己的方子是有效的,隻是這個教訓對喜愛十八阿哥的人而言卻是非常慘痛的。


    看著眼前這個鮮活的生命,再看看自己夭折的兒子,康熙心中的悲痛和憤怒可想而知,首當其衝承受康熙怒火的就是那個堅持不用十公主方子的太醫,直接就被處死了,其實這個太醫雖有些想立功的心思,但他就這麽死了也是有些個冤枉,畢竟他並不知道十公主那個方子真的能治十八阿哥的命,而他自己的方子怎麽說也是起了些作用的。


    十公主雖然證明了自己的方子是有效的,但她這種表現形式卻也是讓康熙很惱怒的,她這種舉動,在康熙看來,就是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她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正是自己的錯誤決定直接導致了十八阿哥的死亡,這自然是捅了他的心窩子了,於是他又對十公主大加訓斥,因為康熙覺得,如果十公主確信這個方子絕對有效,就應該堅持到底,而不該聽任那些個太醫的說法,或者是她完全可以不等那個哈哈珠子康複,在他有所好轉的時候就來告訴自己,那樣也許自己會同意也讓十八阿哥用這個仙人掌,那樣也許十八阿哥就不會死了。


    而十三阿哥做為十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也跟著遭到了康熙的不滿,但是最讓康熙不滿的卻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害雲錦隱居的太子爺,他在小十八生病前後這段時間的表現,讓康熙大為惱火,最終導致其失去了儲君之位的後果。


    要說太子的肆意妄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康熙雖然心裏麵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出於種種考慮一直都忍了下來,可是這次太子卻是做得太過分了,犯了老康的大忌。


    在小十八生病之時,太子就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而當十八阿哥病逝後,他也是完全的無動於衷,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哪怕是一絲的傷心之情,他的這種表現不禁讓一向以“仁孝治天下”的康熙大失所望,自己辛苦教育出來的兒子怎麽會是這個樣子呢?但這時康熙並沒有想到要廢太子,他還是想著要教育好他,可是當康熙訓斥太子“毫無兄弟之誼”之後,他不但不思反省,反而“忿然發怒”,跑出去撻辱隨行的侍從和大臣出氣。


    這下可是讓康熙氣得不輕,不過他還是忍下來了,沒有馬上發作,但他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太子居然還有後著,在被他罵過之後,太子可能是心中也有些個忐忑不安,竟然每天晚上都跑到康熙的帳前,偷偷摸摸的扒開幃幄的縫隙,窺視裏麵的動靜,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大阿哥看見了,遂向康熙告了密,這就是著名的“帳殿夜警”事件了。


    康熙聽了大阿哥的話不光是震怒,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太子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是不是有了什麽不臣之心,於是就讓大阿哥和十三阿哥來隨身保護他的安全,一直到他來到了鷲和洛行宮。


    到了行宮之後,康熙自覺安全有了保障,這才召集來了所有隨從的皇子、大臣和武將,並下令將太子胤礽拘來,讓他跪在地上,康熙當眾垂淚宣諭。


    康熙先是說自己如何“兢兢業業、軫恤臣工、惠養百姓”,然後又說太子如何不聽他的訓誡,“肆惡虐眾、暴戾淫亂,難出諸口”,自己“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惡愈張,將諸王、貝勒、大臣、官員任意淩虐,恣行捶撻”,並列舉了被太子毆打的人員“平郡王訥爾素、貝勒、海善、公普”等。


    由此可見太子之前是如何的猖狂,連平郡王都能上手就打,而康熙這個一向對臣子講仁愛的人,卻是明知不管,一再的放任,這也是造成太子做事越來越過分的主要原因。


    康熙又說自己“巡幸陝西、江南、浙江等處,或駐廬舍、或禦舟航,未嚐跬步妄出,未嚐一事擾民”,而太子則是與其“屬下人等恣行乖戾,無所不至,令朕赧於啟齒”,又指責他“遣使邀截外藩入貢之人,將進禦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說他“種種惡端,不可枚舉”。


    看看,能令康熙都“赧於啟齒”的地方,能是什麽好地方,怪道南巡之時,太子多數時間都不在行宮,想來都是去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地方了,堂堂一國之儲君,不能行止有度,也確實是讓人憎厭。


    康熙還說到自己“尚冀其悔過自新,故隱忍優容至於今日”,知道太子“賦性奢侈”,就任命他的“乳母之夫淩普為內務府總管,俾伊便於取用”,沒想到這“淩普更為貪婪,致使包衣下人無不怨恨”,自己自太子幼時就“諄諄教訓”,說“凡所用物、皆係庶民脂膏、應從節儉”,可是他卻“不遵朕言,窮奢極欲,逞其凶惡”。


    這事老康做的就有些矛盾了,既是教導太子節儉,如何又為了他便於取用,而讓他的乳母之夫做了內務府總管呢,你倒是讓他省還是讓他花啊?


    康熙接著就說到十八阿哥患病之事,說“眾皆以朕年高無不為朕憂慮”,而太子“係親兄毫無友愛之意,因朕加責讓伊反忿然發怒,更可異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竊視”,康熙認為這是太子因為“從前索額圖助伊潛謀大事,朕悉知其情,將索額圖處死”一事,想要“為索額圖複仇結成黨羽”,說太子此舉令他“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


    康熙然後又說到太子“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稱不孝”,說他自己“即位以來,諸事節儉,身禦敝褥,足用布襪”,而太子“所用一切遠過於朕,伊猶以為不足,恣取國帑、幹預政事、必致敗壞我國家、戕賊我萬民而後已”,說如“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其如祖業何”。


    一旦決定要廢太子了,這太子就什麽都不是了,康熙以前為了他的生母可以容忍他的一切不是,現在卻要說他“克母”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康熙對太子的失望和憤恨有多深。


    康熙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痛哭不已,不能自持的仆倒在地上,待大臣們將他扶起之後,他才將最終判決說了出來,“太祖太宗世祖之締造勤勞、與朕治平之天下、斷不可以付此人。俟回京昭告於天地、宗廟、將胤礽廢斥”,對太子的黨羽,“凡係畏威附合者皆從寬不究外”,但是卻命令將“索額圖之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同黨史暨二格、蘇爾特、哈什大、薩爾邦阿俱立行正法”, “杜默臣、阿進泰、蘇赫陳倪雅漢著充發盛京。”,而對太子則是“即行拘執”,並命令由大阿哥一路監視太子回京師。


    當了三十多年太子的二阿哥就這樣被廢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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