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還心有不忿的李氏,雲錦靜靜的坐在那裏,手裏無意識的摸著那個手爐,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主子,”翠屏有些擔心的看著雲錦,倒了一碗茶雙手端著遞過去,小心翼翼的說道,“喝點茶吧。”


    “放那兒吧,”雲錦回過神來,看看翠屏手裏的茶,淡笑著說道,“你也不用這麽著,我沒事兒的。”


    “主子,”去送李氏的綠語這時也回來了,掀簾進屋後對雲錦說道,“您待人也太寬了,那個李側福晉居然敢跑到這兒來跟您這麽大小聲,您居然隻是打發她回去就完了。”


    “現在這個時候不同往常,”雲錦淡淡的說道,“多少眼睛在看著咱們府裏呢,李氏跑到別院裏來已經是夠紮眼的了,要是我再處罰了她,豈不是又給那起子造謠的人添了話題。”


    “這李側福晉也真是的,”綠語忿忿不平的說道,“主子您是沒看到,她剛剛走的時候,可是帶著滿臉的不高興呢。”


    “她會是個什麽樣子,我想也能想出來,”雲錦笑了笑說道,“我也犯不著跟她置氣,她不高興總好過我不高興,是不是?”


    “就是,”翠屏忙對綠語說道,“你也實在是不懂事,現在咱們主子是當家主事之人,別人的臉色如何,你犯的上去理會嗎?”


    “是啊,”綠語點頭笑著說道,“管人家高興不高興呢,咱們自己高興就好。”


    雲錦現在倒不是在為李氏來鬧場而煩心,這個李氏就是個沒腦子的,凡事都愛出個頭拔個尖的,聽說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想想應該也是如此,如果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話,那應該也沒機會為四阿哥生了那麽多的子女了,想來她那時候還是很安分的,所以四阿哥才會親自上表將她請封為側福晉,到現在為止,隻有李氏有這個待遇,雲錦和年氏的側福晉之位,都是康熙親封的,估計也是因為這個不同,所以才讓李氏有些個恃寵而驕吧。


    其實四阿哥之前是不是真的寵愛過李氏,雲錦並不知道,從她進府以來,四阿哥對這個李氏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因為弘時的原因才對她那裏多幾分關注,所以說即使是以有有寵,現在也沒了,所以雲錦猜想,李氏之所以會時不時的拿出這副嬌縱的樣子,擺一擺自己側福晉的款兒,估計也是為了要給弘時造勢。


    弘時是四阿哥的長子,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他成為世子的機率應該是很高的,李氏自然也會對此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後來局勢的發展,卻越來越讓李氏覺得不好,雲錦後來居上,不隻是聲勢鵲起,現在就連雍親王府內宅的大權也讓她掌了去,而她生的兒子元壽又那般的得康熙的看重,後來還生了被太後稱之為祥瑞的雙胞胎,如果任由這個局麵發展下去,那弘時還能有戲嗎?


    李氏並不知道四阿哥心中的目標是那把龍椅,所以她眼睛盯著的隻是親王世子的位置,也因此她才會時不時的出來鬧上一鬧,雲錦猜想,她這樣做的目的,也未見得都是因為缺心眼的緣故,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象《紅樓夢》裏趙姨娘一般,想提醒大家注意到他們母子的存在,想法是好的,可是做法就很欠妥了些。


    雍親王府不管是烏喇那拉氏當家的時候,還是雲錦當家的時候,都是很注重規矩的,連丫環下人的待遇都從來不會克扣,更何況李氏這個生有子嗣的側福晉了,既然不缺吃不少穿,那麽如果易地而處的話,就算是跟李氏有一樣的想法,雲錦也肯定會把功夫花要培養弘時上,而不是去破壞自己在四阿哥心目中的形象。


    當然啦,雲錦如果真的處於李氏這般處境的話,那十之八九,是會采取耿氏的做法,明哲保身,務求把兒子培養成一個紈絝,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為以後當一個閑散王爺而努力奮鬥。隻可惜這個願望在元壽這兒明顯是達不成了,或者可以在安之身上實踐一下,但一定不能讓他養成天申那種惡習,雲錦可不希望看到安之將來和弘晝一起比著辦祭禮的景象。


    至於說弘時,他雖然也是四阿哥的兒子,畢竟不是雲錦生的,自有李氏去照顧。她願意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自己隻當是看戲了,有這麽個人占著一個側福晉的名額,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幸事,至少應付她不用太過費神,這也是雲錦對李氏雖然有所嗬責,卻一直沒太加以什麽實際性責罰的原因之所在。


    所以說李氏來別院這兒鬧了一場,並沒有讓雲錦有多麽在意,她在意的是,聽李氏話裏的意思,現在這個流言好象波及的麵還不小,雖然四阿哥跟自己說了流言的內容,可卻沒說流言的聲勢如何,從李氏居然想借此機會逼雲錦自請下堂,可見得它的影響必然是很廣泛了,現在連德妃娘娘都已經知道了,沒道理太後和貴妃娘娘不知道哇,按常理她們早就應該宣召自己進宮去問個究竟了,又為什麽還一直沒消息呢?


    “額娘。”雲錦正在沉思呢,一個軟軟的小身子突然衝到她身上來,她下意識的摟住了一看,原來是安之這個活猴。


    “你們怎麽出來了?”雲錦將安之抱進懷裏,擰了擰他的小鼻子之後,又伸手將元壽拽到身邊問道。


    “額娘,”元壽看著雲錦問道,“李額娘走了?”


    “走了。”雲錦笑著點點頭。


    “她來做什麽?”元壽皺著小眉頭問道。


    “沒什麽,”雲錦拍掉安之要去夠桌上茶碗的手,笑著對元壽說道,“她隻是聽到了一些外麵的傳言,想來問問應該如何應對。”


    “她不是在府裏呆著嗎?”元壽疑惑的問道,“怎麽會聽到外麵的傳言了?”


    “你忘了,”雲錦笑著對元壽說道,“你三哥弘時可是每天都要去上學的。”


    “三哥也是的,”元壽學著四阿哥的樣子,板著一張小臉說道,“上學就好好的上學,聽那些混話做什麽?”


    “元壽,你坐這兒,”雲錦拍拍身邊的椅子對元壽說道,又將在懷裏扭動的安之放到地上,讓翠屏和綠語看著他玩,自己則看著元壽問道,“如果是你聽到了一些關於你或者是關於你家人不好的傳言,你要怎麽做?”


    “如果是些小事的話,我會當麵訓他們,”元壽想了想說道,“如果事情比較嚴重,我就會去告訴阿瑪。”


    “不錯,”雲錦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因時製宜,根據不同的情況,采取不同的辦法,這很好,你現在還小,即使是有侍衛在側,也切忌不要把自己置於險地,記住了嗎?”


    “嗯,我記住了,”元壽點點頭看向雲錦問道,“李額娘來說的傳言,是關於額娘的,是不是?”


    “是。”雲錦幹脆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事兒之前咱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傳的很厲害嗎?”元壽有些擔心的問道,“額娘想要如何應付?”


    “額娘和你想的一樣,”雲錦笑笑說道,“這事兒啊,就交給你阿瑪去處置了。”


    “什麽事交給我處置?”隨著問話聲,四阿哥下腳踏了進來。


    “阿瑪!”還沒等雲錦和元壽反應過來呢,安之就一高躥了過去,上手就抱住了四阿哥的腿。


    “這怎麽弄的?”四阿哥一看安之兩隻小手上的灰一點沒糟賤全蹭自己身上了,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瞪著翠屏和綠語說道,“怎麽讓小主子身上弄這麽髒。”


    “雲錦給爺請安。”


    “元壽給阿瑪請安。”


    雲錦趕緊拽著元壽過去給四阿哥請安。


    “爺,”行完禮之後,雲錦也不等四阿哥說話就直接站起身來,笑著對他說道,“安之剛才在地上玩,當然會髒些了,”又趕緊吩咐翠屏和綠語道,“還不快帶小主子下去梳洗一番。”


    “是。”翠屏和綠語答應一聲,走到四阿哥身邊去抱安之。


    “不嘛,不嘛,”安之死死的貼在四阿哥的腿上,扭動著小身子,堅決不讓翠屏和綠語得手,“阿瑪抱,阿瑪抱。”


    “把他洗幹淨了。”四阿哥眼見得安之的口水都蹭到身上來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直接將他扯了下來,扔給翠屏和綠語。


    “阿瑪。”安之從四阿哥身上被拽了下來,哪裏肯甘心,在綠語的懷裏手舞足蹈的要掙紮下地,幸好綠語是學過武的,倒還沒讓他得逞。


    “安之,”元壽趕緊過去安慰安之道,“哥哥陪你過去,等你洗幹淨了咱們再來找阿瑪。”


    “安之愛鬧,你看著他些也好,”雲錦走過去,瞪了安之一眼,又看了看元壽,對他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你再和他一起過來吧。”


    “額娘放心,”元壽點頭說道,“我會看著安之的。”


    “安之聽話,”雲錦見安之老實了些,對他獎勵的笑了笑,又吩咐綠語和翠屏道,“綠語,你將安之抱去給他奶娘和丫環們,讓她們把他身上梳洗幹淨了再送過來。翠屏,你趕緊去給爺上茶來。”


    “是。”翠屏和綠語答應著都退出去了。


    “爺,”雲錦看看四阿哥身上讓安之弄的那一團亂,笑著對他說道,“先進裏屋,讓雲錦侍候您換一身吧。”


    “安之這孩子該管管了。”四阿哥看看自己衣服上的狼籍,搖搖頭說道,“不能讓他總這麽隨意胡來。”


    “爺,”雲錦一邊跟隨著四阿哥往裏屋走,一邊笑著對他說道,“也就是對您,安之才會這般熱情的,您看他多會對別人這樣了?”


    “這種熱情,我可是承受不起,”四阿哥板著臉說道,“都說他象老十,我可沒記得老十小時候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安之這般的鬧騰是隨了誰了?”


    “安之的性子是隨了誰的,雲錦不知道,”雲錦進到裏屋,先從衣櫃裏拿出四阿哥的便服來放到一邊,然後上前邊給四阿哥解著衣扣邊笑著看向四阿哥的頭發說道,“雲錦隻知道他的卷毛頭肯定是隨了您的。”


    “你也拿爺來取笑,”四阿哥伸手掐掐雲錦的臉頰說道,“爺的頭發卷怎麽了?你不喜歡?”


    “怎麽會呢?”雲錦將四阿哥的外衣寬了下來,又拿起便服來幫他換上,“爺的頭發多有特色啊,雲錦敢斷言,過些年之後,大家一定會想盡各種法子,以使得頭發卷起來的。”


    “少拍爺的馬屁。”四阿哥橫了雲錦一眼問她道,“剛才你跟元壽說什麽呢?什麽事兒要交給爺來處置?”


    “還不就是那些傳言嘛,”雲錦手上忙著給四阿哥穿衣服,臉上帶著笑對四阿哥說道,“爺,您還別說,元壽現在也有見識了呢,剛才雲錦問他,如果他聽了對他或家人不利的傳言,他會如何做,您猜他怎麽說?”


    “跟我賣什麽關子,”四阿哥抬手拍雲錦的頭一下說道,“還不趕緊說出來。”


    “好好的,”雲錦摸了摸被四阿哥拍過的地方,嘟著嘴看著四阿哥道,“爺幹嘛打我?”


    “再嘟嘴,”四阿哥低頭在雲錦的嘴上咬了一口,瞅著她說道,“再嘟嘴爺就再咬。”


    “爺,”雲錦捂著嘴,白了四阿哥一眼說道,“您隻是喜歡狗,並不是屬狗的,哪能隨便咬人啊。”


    “好哇,”四阿哥一把摟著雲錦的腰往自己的懷裏帶,恨恨的說道,“你敢把爺跟狗比,那爺就好好的咬咬你。”


    “爺,”雲錦一矮身從四阿哥的懷裏鑽了出去,躲到一邊紅著臉笑看著他說道,“小心一會兒元壽和安之進來了。”


    “躲那麽遠做什麽?”四阿哥的臉色恢複了平靜,看著雲錦說道,“爺還能吃了你不成?爺的衣服還沒穿好呢,還不過來服侍著。”


    “雲錦過來了,”雲錦往四阿哥那邊走去,邊走邊小心的看著他說道,“爺要非禮勿動啊。”


    “趕緊著吧。”四阿哥淡淡的說道,“不是你說一會兒元壽和安之就要進來了嗎?”


    “還跑,”雲錦剛走到四阿哥的身邊,就讓他一把抱了過去,輕咬著她的耳朵說道,“看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爺,”雲錦讓四阿哥抱的身子發軟,趕緊哀求著說道,“快放手,要是讓元壽和安之看見了,雲錦就不要做人了。”


    “爺這會兒饒了你,”四阿哥摟著雲錦在她耳邊說道,“可是晚上你卻不能再扭捏了,爺說什麽你都得依著。”


    “好了,好了,”雲錦緊張的看著門外,應付著對四阿哥說道,“都依了爺還不成嗎?爺趕緊放手。”


    “這可是你說的,”四阿哥又在雲錦臉上輕咬了一口之後,才放開了手,一本正經的說道,“趕緊給爺更衣吧。”


    雲錦捂著臉,恨恨的白了四阿哥一眼,才接著上前給他穿衣服,這個時候她真是想念那時候跟自己說“不能白日宣淫”的四阿哥啊,可是現在他的臉皮卻是越來越厚了。


    “爺,”雲錦怕四阿哥再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來,就一邊服侍著四阿哥穿衣,一邊又撿起剛才的話題來接著說道,“既然您猜不出來,雲錦就直說了吧,元壽剛才說,如果他聽到了傳言,是小事兒的話,他會當麵去訓那些人,如果事情比較要緊的話,他就會來找爺商量,您看,這孩子可是出息了不是,居然會因時製宜了。”


    “當然了,爺的兒子當然是出息的。”四阿哥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又淡淡的問雲錦道,“今兒個李氏過來,除了把這些個傳言告訴你以外,還想做什麽?”


    “爺,”雲錦當然知道這別院裏的事是瞞不過四阿哥的,正好她也沒想瞞,先按著四阿哥靠在躺椅上,自己一邊給他揉著肩,一邊就把李氏來說的話簡明扼要的學了一遍,然後又柔聲對四阿哥說道,“雖然李姐姐這麽對雲錦,但雲錦卻覺得她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是因為雲錦的事兒,累得弘時阿哥上學都上不好,隻是她想事情沒想全麵,她想著趕緊解決掉這些流言的心願是好的,為弘時阿瑪著想的一片慈母之心我也能體諒,可她卻沒有想到,如果雲錦這個時候如果自請下堂的話,那豈不是把這些流言坐實了嗎?”


    “哼,”四阿哥冷哼一聲說道,“她那種腦子自然是想不到這些的,還有那個弘時,連這麽點傳言都能影響到他讀書,這個定力也太差了。”


    “好了,雲錦已經告訴李姐姐,這事兒會交由爺來處理,讓她不要再管了。”雲錦勸了四阿哥幾句,然後又看著他問道,“隻是爺被娘娘叫去訓責的事兒,爺怎麽沒告訴雲錦?”


    “你聽誰說的?”四阿哥愣了一下,又皺著眉頭說道,“那個李氏,居然還與我額娘有來往嗎?”


    “想來是娘娘擔心雲錦管不好府務,所以才多關心了些,”雲錦接著又問四阿哥道,“爺,娘娘對您,是不是又說什麽過分的話了?”


    “她一向都是如此的,”四阿哥淡淡的說道,“我已經習慣了。”


    “爺,”雲錦有些慚愧的說道,“都是因為雲錦,要不是雲錦惹出這些個流言來,您也不至於又被德妃娘娘訓一頓。”


    “這事兒明擺著是他們要對付我,”四阿哥拍拍雲錦按在他肩上的手說道,“否則你一個女子,他們為什麽要造你的謠言,說白了,你是受我之累。”


    “爺,”雲錦低下頭來,將臉貼到四阿哥的腦門上,悠悠的說道,“不管是爺受雲錦之累也好,雲錦受爺之累也罷,隻要在爺的身邊,雲錦就什麽都不怕了。”


    “放心,”四阿哥拉著雲錦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對她說道,“派去江南的那些人快要回來了,再過些日子,咱們就可以反擊了。”


    “爺,”雲錦倚坐在四阿哥的身邊,用自己的手指與他的手指交纏著,低著頭吟道,“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後又抬起頭來看著四阿哥的眼睛說道,“聽起來很美是不是?可是爺您知道嗎?有人卻說這是一首最悲哀的詩。”


    “是什麽人這麽說的?”四阿哥皺了皺眉看著雲錦問道,“又為什麽要這麽說?”


    “什麽人說的並不重要,”雲錦笑笑說道,“重要的是說這個話的人認為,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是不由我們所支配的。比起世間的力量來,我們的力量是很小的,所以什麽‘永遠在一起’,什麽‘一生一世不分離’,其實都是不由我們自己做主的。”


    “誰說的?”四阿哥攥緊了雲錦的手說道,“爺就能做的了主,你這輩子別想離開爺的身邊。”


    “爺,這可您自己說的,”雲錦將身子靠進了四阿哥的懷裏,柔柔的說道,“那以後雲錦的命就跟爺綁在一起了,所以您一定要好生保重身子啊,您知道,雲錦最是惜命不過了。”


    “雲錦,”四阿哥伸手環過雲錦的身子剛要說什麽。


    “阿瑪,”這時候元壽的聲音在外麵響了起來。


    “進來吧。”雲錦一驚之下,趕緊從四阿哥的懷裏抽身出來,又將兩人交纏的手分了開來,到離他的躺椅有兩步遠的椅子上坐下來之後,才對外麵說道。


    “阿瑪,額娘,”元壽牽著安之的小手走了進來,笑著說道,“看看我們安之洗得幹淨不幹淨?”


    “阿瑪!”安之可沒心思展示自己清洗之後的成果,鬆開元壽的手,就往四阿哥那裏奔過去。


    “小沒良心的,”雲錦半路上將安之截了下來,將他抱在懷裏,捏著他的小臉,恨恨的說道,“見了阿瑪,就不要額娘了是不是?”


    “阿瑪,抱抱!”安之左右晃著頭,看看四阿哥,又看看雲錦,鬥爭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向四阿哥張開了手。


    “小壞蛋,額娘白養你了,”雲錦又掐了掐安之的小嫩臉,將他放到炕上,一邊擋著他不讓他往四阿哥那裏躥,一邊對四阿哥說道,“爺,您還是到炕上來坐吧,這樣大家都消停。”


    “哼。”四阿哥躺在那裏沒動。


    “阿瑪,”雲錦衝元壽使個眼色,元壽會意的走到四阿哥那裏去,搖著他的身子說道,“上炕來吧,元壽好久都沒跟您一起聊天了。”


    “跟你有什麽天可聊的?”四阿哥看了看元壽問道,“給你布置的功課都做完了?”


    “當然做完了,”元壽笑著說道,“不信阿瑪可以考元壽,不過要您先到炕上去坐。”


    “罷了,”四阿哥從躺椅上站起身來,對元壽說道,“一會兒你要是答不出,可是要吃板子的。”


    “隻要阿瑪舍得。”元壽推著四阿哥往炕上去。


    “阿瑪,阿瑪!”安之看四阿哥往自己這邊來了,那個興奮勁兒就別提了,上竄下跳的,雲錦都有些擺弄不住他了。


    “好了,爺,”雲錦趕緊對四阿哥說道,“您快著些吧,雲錦快把不住這小祖宗了。”


    “他是誰的祖宗,你把不住不會把他扔那兒啊?”四阿哥聽雲錦這話,反倒站那兒不動了,“我是專門看孩子的不成?”


    “爺,您真是的,”雲錦無奈的衝四阿哥搖了搖頭,又板著臉衝安之喝道,“你老實些,”趁他一愣之機,將他按坐到炕上,指著他說道,“坐這兒不許動。”然後又對元壽說道,“你看著他點兒。”


    見元壽過去安撫愣愣的安之去了,雲錦也走到四阿哥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往炕上帶。


    “爺,”雲錦撒嬌的對四阿哥說道,“您是雲錦的祖宗行了吧?趕緊著,雲錦侍候您上炕。”


    好不容易將四阿哥推上了炕,雲錦又到炕櫃裏拿出兩床被子來,將其中一床墊在四阿哥的身後,讓他倚著牆舒服的坐好。


    “好了,”雲錦衝安之拍拍手,一指四阿哥那邊對他說道,“去吧。”


    安之真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立即連滾帶爬的躥到了四阿哥的身邊,心滿意足的靠在他懷裏,拉過他阿瑪的大手玩的不亦樂乎。


    “你,”四阿哥瞪著雲錦說道,“你就是這般教孩子的?”


    “爺,”雲錦拿起另一床被子墊在自己身後,靠著四阿哥坐好,伸手衝過元壽來摟在懷裏,笑著對四阿哥說道,“咱們一家人這麽並肩坐著,您不覺得很舒心嗎?”


    “舒什麽心?”四阿哥沒心思體會什麽家庭的溫馨,他現在正跟安之在那兒拔河呢,使使勁兒的將自己的手從安之的嘴裏抽出來,冷冷的看著他說道,“臭小子,這是你阿瑪的手,不是蹄膀。”


    “阿瑪,阿瑪!”安之對四阿哥的冷臉天生的具有免疫力,咧著嘴咯咯笑著繼續去抓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越是躲他,安之玩的越是開心,追逐著四阿哥手,安之在四阿哥的身上爬來爬去的,最後到底還是四阿哥被他騷擾不過,恨恨的把自己的手又重新塞回給他,他這才一臉幸福的窩在四阿哥的懷裏,用他那小小的乳牙接著啃蹄膀,哦,不是啃四阿哥的手去了。


    PS:


    感謝“shades0black”投出的粉紅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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