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裏,皇親宗室們還有朝廷官員們,可說是過足了眼癮,看足了熱鬧,在這個時候,除了那些個異常堅挺的八阿哥的死黨們之外,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好戲嘛,遠觀即可,近玩就不必了,省得沾一身不是。所以這些人雖然經常身著便服,混跡於茶樓之中看戲,卻堅決不把戲班子往自己的府裏招,因為他們心裏明白,誰在這個時候把戲班子請回去,康熙回來之後就會請他去吃一頓大大的排頭。


    而那兩個戲班子心底裏忐忑不已,麵上卻還要互相打擂台打得起勁兒,一番比較下來,卻是後來者居上,還是原著的戲文更得大家的歡心,當然這裏麵也有八阿哥的一份功勞,試問誰不想知道一些皇子的秘史啊,即使不是正史,野史看著也熱鬧啊。


    八阿哥和九阿哥對此種局麵當然是惱怒氣憤之極的,他們沒想到自己本來覺得是天外飛來一筆的妙招,卻被人用來殺了自己一個回馬槍,這種影射之事,你又沒法去跟人分辯,隻能是啞巴吃黃連,咽不下也得咽了。


    “我這就讓人去把那個戲班子的人抓來,”九阿哥氣得在地上來回的走,“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麽樣的戲子,膽子這麽大,膽敢連皇子阿哥都不放在眼裏了。”


    “你信不信?”八阿哥聲音疲憊的說道,“你要是這麽做的話,傳言立時就會說咱們被人說中了痛處,惱羞成怒了,不然你以為之前老四他們為什麽一直沒有動作?”


    “可是也不能就讓他們這麽演下去啊,”九阿哥恨恨的在八阿哥的對麵坐了下來,端起茶來想喝一口,又重重的放下了,“沒想到那個雲錦居然有如此的心思,能想到用同樣一出戲文反過來對付咱們。”


    “這也是咱們疏忽了,”八阿哥搖著頭說道,“那個雲錦既然能編曲兒,自然也是能編戲的,咱們卻居然想用戲文來對付她,這打一開頭起就錯了。如果按照原來的法子去做,雖然放出去的話不見得會傳的那麽快,但至少不會弄出現在這個局麵來。”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九阿哥又重新端起了茶碗,啜了幾口茶之後說道,“我當時隻想著這出戲一定會很受歡迎,所以才想利用一下的。”


    “這怎麽能怪你呢,”八阿哥又對九阿哥搖了搖頭,一臉誠懇的說道,“雖說這個主意是你出的,但也是我同意的,當時那個戲文的內容也是咱們一起看過的,要說錯,那也是我們兩個都錯了。”


    “八哥你這麽一說,”九阿哥這時候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個事兒裏有些地方不太對。”


    “怎麽了?”八阿哥皺了皺眉,看著九阿哥問道,“可是老四那邊還有什麽其他的招數?”


    “不是這個,”九阿哥搖著頭說道,“我是說後來改過的這個戲文,裏麵好象有咱們之前刪掉的東西。”


    “哦,”八阿哥精神一下子集中起來,追著問九阿哥道,“真的有這回事?你能確定?”


    “沒錯兒,”九阿哥又想了想,然後確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曾經去看了一出,當時光顧著生氣了,也沒注意到這些,現在想來,那裏麵確實有一些咱們事前刪掉的東西,因為當時咱們隻是為了要凸顯那個歌女的錯處,才刪了些那個公子的戲,所以我也沒太注意都刪掉了什麽,現在想想,雲錦加進來的,有一些就是咱們刪掉的。”


    “這麽說,”八阿哥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雲錦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出戲了?又或者是她跟這個編戲的人認識?對了,我不是讓你去找那個編戲文的人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了,”九阿哥搖了搖頭說道,“也找到了戲班班主所說的出處,隻是卻是個死胡同。”


    “怎麽說?”八阿哥問道。


    “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九阿哥沉著臉說道。


    “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兒,”八阿哥臉色也嚴肅起來說道,“你剛去查,他就死了?”


    “你說,”九阿哥看著八阿哥問道,“這事兒是不是老四那邊殺人滅口?咱們用不用拿這個來做做文章?”


    “怎麽做?”八阿哥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的看著九阿哥說道,“說老四去殺一個編戲文的,因為這出戲影射了他的側福晉,可是放著那戲班子好端端的在那兒接著演戲他不去動,卻先要大老遠的跑去跟編戲的過不去,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他們不是說後來這個戲班子演的才是原來的戲文嗎?”九阿哥接著說道,“咱們可以說這個編戲的想要拆穿他們,結果就被殺人滅口了。”


    “老九,”八阿哥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好好想一想,之前這出戲影射雲錦的時候,那個編戲的沒出事,偏等著影射我的時候,他就死了,要說殺人滅口,你說人家會認為是誰做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九阿哥有些焦燥的說道,“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我說,”八阿哥想了想說道,“這個編戲的人死的太過蹊蹺,說不得老四他們的弱點就在那兒。”


    “可是人死都已經死了,”九阿哥不以為然的說道,“就算是他們的弱點,現在也沒了。”


    “你確定死的那個,”八阿哥看著九阿哥問道,“真的就是那個編戲的嗎?”


    “八哥這話是什麽意思?”九阿哥疑惑的說道,“難道說老四他們還能把這個人藏起來不成?這也太費功夫了吧?而且也完全的沒有必要。”


    “讓我想想,”八阿哥抬手阻止九阿哥說話,手撫著額頭想了一會兒,才抬頭對等得有些氣悶正在喝茶的九阿哥說道,“本來我是認為現在這個新戲是雲錦編出來的,可是既然這裏麵還有些原來的內容在內,再加上這個所謂編戲的死,我倒覺得這裏麵有問題了,老九,你覺得,會不會是這個雲錦和這個編戲的本來就是認識的?”


    “不太可能吧?”九阿哥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有些猶豫的說道,“據我們的查證,那個編戲的是在海寧,雲錦從來都沒到那邊去過,又怎麽能跟他扯上關係呢?再說老四那麽個道貌岸然的人,又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側福晉和一個寫戲文的湊一起去。”


    “你又怎麽知道雲錦沒去過海寧了?”八阿哥看著九阿哥說道,“要知道從老二要殺雲錦一直到他再次被廢,這中間的幾年,咱們對雲錦的行蹤是一無所知的,說她在老四的別院隱居,也隻是皇阿瑪和老四的說詞,誰知道是真是假?再說了,就算是雲錦沒到海寧那邊去過,就不許那個編戲的到京城裏來過嗎?”


    “可是,就算是雲錦認識這個編戲的又如何?”九阿哥不明白八阿哥的意思,“八哥你是想說他們兩之間有什麽私情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八阿哥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們一不能確定雲錦去沒去過海寧,二不知道這個死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個編戲的,就是想說他們有私情,也沒個由頭啊。我是覺得這裏麵有問題,至於說什麽問題,我現在還說不出來,隻是感覺這裏麵不對。”


    “原來你也沒弄明白,”九阿哥疑惑的看著八阿哥問道,“那八哥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是想,”八阿哥沉吟著說道,“派人盯緊了老四那邊的人,也查查他們以前的事兒,看看他們與海寧那邊有沒有過什麽聯係?有聯係的話,那邊的人到底是誰?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或許就是他們的軟脅所在。”


    “好,我會派人去查的。”九阿哥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然後又問八阿哥道,“那邊可以去查,可是這邊的事兒呢?就讓他們繼續這麽著毀你的名聲嗎?”


    “不這樣,又能怎麽著?”八阿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多少人在盯著咱們,咱們是說多錯多,做多錯多。”


    “他們能改戲文,我們為什麽不能改?”九阿哥提議道,“我們也可以把雲錦的那些事兒加到戲文裏。”


    “雲錦的很多事兒都是牽到太後的,”八阿哥搖了搖頭說道,“弄個不好,咱們又是一身腥,再說,現在才改,已經晚了,失了先機了。要我說,先去把那個戲班子處理了吧。”


    “八哥,”九阿哥又不明白了,看著八阿哥問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們要是去找那個戲班子的麻煩,會讓人說是惱羞成怒嗎?怎麽現在又讓我去處理他了呢?”


    “我不是說老四他們那個戲班子,”八阿哥淡淡的說道,“我說的是咱們那個。”


    “八哥,你瘋了?”九阿哥一下子站了起來,盯著八阿哥問道,“本來咱們現在就已經是處於下風了,你還要把那個戲班子撤了,這不是明擺著表示認輸了嗎?”


    “九弟,你先不要著急,坐下來,坐下來,我跟你說,”八阿哥起身按著九阿哥坐了下來,又給他重新倒了杯熱茶,然後才坐下來,溫和的說道,“這一局我們本來就已經輸了,認不認又有什麽關係呢?先前隻有我們一出戲,皇阿瑪雖然也有可能會生氣,但也不見得會為了雲錦一個女子而做什麽大動作,可是現在是兩個戲班子在打擂台,是一個皇子跟另一個皇子的側福晉較勁兒,還引得朝廷內外議論紛紛的,這要是傳到皇阿瑪的耳朵裏,那還有個不惱的,到時候怕是大家誰都得不了好,而首當其衝就是先挑起事端的我們,倒不如我們先撤下來,把自己的痕跡抹幹淨了,讓老四那邊去張狂好了,我們趁機多收集些他與戲班子勾結的證據,到時候也讓皇阿瑪看看,這個平時一貫表現的兄友弟恭的老四,是怎麽為了一個女人抹黑自己弟弟的。”


    “你這麽說,倒是有些道理,”九阿哥心有不甘的說道,“隻是就這麽認輸,我總是不服氣。”


    “這有什麽的?”八阿哥笑了笑說道,“這些年咱們受的挫折和屈辱還少嗎?蘇軾不是說過嘛,‘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誌甚遠也’。”


    “對,”九阿哥看著八阿哥點了點頭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八哥,你能忍得,弟弟就陪你一起忍。”


    “好弟弟,”八阿哥看著九阿哥,感動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因為有你,我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不過,你也不要泄氣,這次的事兒,咱們也不是沒有收獲的,不管怎麽說,雲錦的名聲已經受損了,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很要緊的,你看這些日子太後和貴妃娘娘一直都沒召見她,或許是她們對雲錦也有些失望了。再有,老十四不是也已經打消了脫離咱們的企圖,乖乖回來了嘛。”


    “老十四,”九阿哥冷哼一聲說道,“他這是沒有別的人好靠了才回來的,擺明了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以後對這個出爾反爾、朝三暮四的家夥,咱們還是得小心著些。”


    “這是當然的,”八阿哥笑笑說道,“他本來就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這次回來又是被咱們逼回來的,心裏有氣也是正常的。”


    “八哥,”九阿哥恨恨的說道,“你最近不常出門,所以不知道,那個老十四,最近看那那個改過的戲看的很是高興呢,一副幸災樂禍的德性,讓我看了就讓我想揍他。”


    “行了,跟他一般見識做什麽?”八阿哥渾不在意的安慰著九阿哥說道,“有跟他置氣的工夫,你還是多查查海寧那邊,說不得會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


    “好,”九阿哥點頭說道,“八哥,你放心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一定會讓人好好的去查一查的。”


    PS:


    這是今天後二章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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