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絲諾她們享受著派對的翔真,一眨眼間已站在寂靜的黑暗中。


    是一條兩人並肩勉強能過的窄路,左右長著密集到連風都穿不過去的厚厚樹籬,約五公尺高的頭頂上則長了荊棘纏繞成的天花板。


    不知天花板上是否有光源,從荊棘的縫隙間有微弱亮光射入,仿佛身處於星空之下。但由於亮光實在過於微弱,十五公尺前方又恢複一片漆黑,身後同樣受夜色支配。


    看來這次是迷宮領域的樣子。


    對於究竟得往哪邊前進才能找到傳送裝置,可說完全沒有頭緒。盡管就找不到傳送裝置位於何處這點來看,與一開始的草原關卡狀況相同。不過視野良好的草原和迷宮相比起來,耗費的精神疲憊差距甚大。


    話雖如此,翔真持有〈千裏眼〉。隻要使用能看透全世界的〈千裏眼〉,迷宮將不再是迷宮,也就不至於會被逼得神經緊繃。


    隻不過,由於不能對自己使用,目前隻能等人來——


    「翔真!」


    寂靜突然間消失無蹤。看樣子想著想著便經過了一分鍾,艾伊莉絲出現在翔真頭上。


    「在你那區有認識的人嗎?」


    具有肉體的翔真無法越過樹籬,但艾伊莉絲是靈體,能夠穿透牆壁在迷宮內自由移動。


    艾伊莉絲的目標同樣在於奪冠,因此剛才應該會為了尋找過關線索在迷宮內探索,並於過程中碰上絲諾或莉莉也不一定。


    「那、那家夥在……」


    艾伊莉絲不安注視著翔真,聲音顫抖地說。


    「剛才隻瞄到一眼背影,隨後馬上被傳送來這兒了。對方應該沒注意到儂,但儂的確看到了,絕不會錯呐。」


    「冷靜點。你說看到誰了?」


    艾伊莉絲如今仍是一臉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姬爾修她在呀!」


    「哦,是喔。」


    聽翔真隨口回應,艾伊莉絲整個愣住。原本充滿不安的神情被疑惑覆蓋過去。


    「『哦,是喔。』……?出現的可是姬爾修,那個姬爾修呐!」


    「她當然會出現啊,畢竟她都打算趁這次任務搜集到全部的魔卡了嘛。」


    為此姬爾修製定縝密計劃,並且準備周到。應該會靠著米莉亞的能力事先掌握規則,然後帶著大量一再強化過的魔卡前來。


    若是如此,實在難以想象她會早早敗陣。


    姬爾修理所當然會持續晉級。


    「姬爾修的生命值怎麽樣了?」


    「隻有短短一瞬間,儂沒能確認她是否毫發無傷呐。不過,相信那家夥馬上能進到下一關吧,畢竟看起來已經湊齊資格了呐。」


    「表示她帶著奴隸是吧。」


    艾伊莉絲點頭。


    「既然有奴隸在姬爾修所在區域,或許這個區域也有呐。何況也可能有魔物……儂在想,汝該不會說想要和那些家夥一戰吧?」


    「就是你說的該不會喔。說是這麽說,我也不想讓你因此不安,現在還是先讓我專心攻略關卡吧——〈千裏眼〉!」


    翔真不使用〈怕痛的妖精〉,而是對艾伊莉絲詠唱了〈千裏眼〉。


    艾伊莉絲一頭霧水地眨眼。


    「為、為何要用在儂身上呀?」


    「因為〈怕痛的妖精〉隻剩最後一張了啊。要是拿來對我自己施展〈千裏眼〉,就無法替其他人帶路啦。」


    「這話什麽意思呐?」


    「既然掌握了規則的姬爾修會帶著奴隸,代表這一關同樣需要許多種《鑰匙》。就算隻有我們兩個抵達傳送裝置前,也沒辦法啟動對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要用〈來自邊際的叫喚〉引導其他參賽者走到傳送裝置對吧?」


    「沒錯。引導工作隻能交給正在用〈千裏眼〉的人來做。」


    反射的魔卡隻剩一張。若想同時利用〈千裏眼〉和〈來自邊際的叫喚〉,除了挑艾伊莉絲為對象外別無它法。


    「儂明白理由了,可是還有個問題呐。」


    「我知道——因為〈來自邊際的叫喚〉隻能把聲音傳給認識的人。」


    姬爾修和彌摩莎兩人並不認識。姬爾修的聲音之所以能傳給彌摩莎,是因為她的〈來自邊際的叫喚〉經過強化。


    姬爾修的強化雖不能對魔卡附加新的效果——但將「認識的人」擴大到「全人類」應該屬於強化的範圍內吧。


    「要是這一區沒有半個汝認識的人,又該怎麽辦呐?」


    「到時候隻能主動去找人會合,直接帶到傳送裝置去啦。雖然要是那些人是姬爾修的奴隸,肯定會遭到頑強抵抗就是了。」


    「是呀。別說幫咱們了,反而很樂意開戰吧。儂想避免無謂的紛爭,所以會指示安全路徑呐!」


    艾伊莉絲幹勁十足高喊,卻隨即皺起眉頭。


    「找到了嗎?」


    「不、不是,儂沒找著傳送裝置……是發現了一名參賽者呐。」


    「看你的反應,似乎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啊。」


    「嗯、嗯,但也不是奴隸……再說奇怪了,這女孩難道用了〈千裏眼〉嗎?」


    「什麽意思?」


    「走路的步伐沒有迷惘,簡直就像明白傳送裝置位於何處的走法呐。」


    「那家夥是一個人吧?」


    「嗯,所以才詭異呐。要對自己使用〈千裏眼〉的話,還是得找個反射對象——何況〈千裏眼〉全都由汝獨占著呀。」


    阿斯托拉爾中共存在一百張〈千裏眼〉,但這一百張全被收在翔真的魔導戒指裏。


    既然如此,這人不是隨便亂走,就是正在受誰引導前進——


    「反正無論怎樣,那家夥一個人也啟動不了傳送裝置吧。」


    「既然不是奴隸,可以找來當咱們的夥伴呐。」


    「是啊。話雖如此,還得先看那家夥的《鑰匙》就是了,幫忙看看吧。」


    「嗯!儂看看……這家夥的花紋是『星型』呐。」


    「隻有一種嗎?」


    「嗯,從她沒有搶奪任何人的《鑰匙》來看,並不是個好戰的女孩呐。花紋和咱們的都沒重複,邀來當夥伴不成問題吧。」


    「是啊。那麽拜托你繼續找傳送裝置……嗯?怎麽啦?」


    翔真一臉訝異看向顫抖個不停的艾伊莉絲。


    「這、這家夥——魔導戒指是銀色的呀!」


    大概是確認手背時看到的吧。既然擁有銀色戒指,代表並非泛泛之輩。


    考慮到目前為止遇見的銀戒持有者都是全權代理者,這名少女的真麵目是……


    「森棲門的全權代理者是吧。」


    「嗯,汝說得沒錯,這家夥的確具有森棲門的特征——長耳朵呀。」


    「也就是說,那家夥很可能也是被姬爾修威脅來參加任務啊——所以說,傳送裝置還沒找到嗎?」


    「現、現在就找呐!」


    艾伊莉絲焦急喊道——但沒多久便麵露喜色。


    「找到啦!傳送裝置就在剛才的女孩前進的方向呐!」


    「看來不是漫無目的地走啊。離這裏近嗎?」


    「呃……稍、稍微等等呀!路太複雜,得耗時間才能懂呐……這、這裏是這樣的話……」


    艾伊莉絲在空中用手指比劃起路徑。


    「儂懂、懂怎麽走啦!」


    「幹得好,麻煩你帶路啦。」


    翔真一誇獎,艾伊莉絲的表情馬上充滿愉悅。


    「嗯!不過十五分的距離,看儂輕輕鬆鬆帶汝走過去吧!」


    換算成直線距離大約兩公裏是吧。


    翔真在艾伊莉絲的帶領下,在樹籬包圍的窄路上前進。


    平時的話總會邊走邊聊天,但現在她得帶路,似乎顧不了那麽多了。


    恐怕一找她說話,就會害她腦中浮現的地圖消失也不一定。


    目前還是讓她專注在帶路上吧。


    就這樣,默默走了十五分鍾後——


    「咱們到啦!」


    艾伊莉絲像是完成重責大任般大喊。


    穿過狹窄通道後,眼前是一處環形空間。雖然隻有半個網球場大,但因為剛走出窄路,感覺格外寬敞。抵達此地的路徑似乎有幾種,廣場上能看到許多條通道。


    「而且是第一個到呀!見識到儂的厲害了吧!」


    如同艾伊莉絲的怒吼,廣場上空無一人。明明森棲門全權代理者的少女應該走在前頭,可能是中途迷路了吧。


    「哦,對了。」


    翔真確認起傳送裝置,在底座上找到五個手印凹槽。表示想前進下一關必須要有五種《鑰匙》。


    「唉呀~實在太順利啦!」


    看艾伊莉絲一臉雀躍,翔真告訴她:


    「艾伊莉絲,接下來要拜托你替其他參賽者帶路喔。」


    一聽到這句話,艾伊莉絲瞬間臉色蒼白。


    「又、又要帶路是吧!而且這


    次隻能靠聲音……」


    「沒辦法嗎?」


    「不,可、可以!就讓儂試試呐!」


    艾伊莉絲像在激勵自我似地大喊,擺出正經神情繼續說:


    「總之先找人,找到之後再拜托汝幫忙用〈來自邊際的叫喚〉呐!」


    「收到。我衷心期盼能找到熟人啊……欸。」


    「怎麽啦?」


    見艾伊莉絲歪頭不解,翔真指向樹籬。


    跟剛才翔真二人走來的路不同的通道——入口處能看見一頭閃亮的金發。


    悄悄往那邊一探去,發現有名仿佛為了躲藏身影而蹲著的少女。


    「豈不是剛才的女孩嗎!可惡,原來咱們不是最先到的呀……!」


    艾伊莉絲懊悔的叫聲讓少女渾身一顫,接著像是投降般站起身來。


    是一位長著長長尖耳,給人神秘印象的美女。


    一頭及背金發猶如群星閃爍,典雅洋裝包覆了一身媲美陶瓷滑順的肌膚。外觀年紀看似與露梅莉雅差不多,卻隱約散發著一股老成狡猾的感覺,無法推測出實際年齡。


    纖細的手指上則如艾伊莉絲的報告——有一隻閃亮銀色戒指。


    「你是森棲門的全權代理者對吧?」


    聽翔真這麽問,少女稍稍動起長耳。一對由修長睫毛分隔開的細長眼眸中露出凶光,並以簡直像壓抑著怒火的低沉聲音回答:


    「正是。吾乃卡特雷雅——森棲門的全權代理者。」


    或許是嚴厲口吻的影響,翔真越來越搞不懂卡特雷雅的實際年齡。


    「卡特雷雅,你是怎麽抵達這裏的?」


    「吾不懂你想問什麽?」


    「你在來到這裏的途中完全沒迷路不是嗎?」


    卡特雷雅的眼神中浮現困惑。


    「你怎麽會知道這點?難道你想說從樹籬偷看的是嗎?」


    「雖然不是從樹籬外,但我的確監視著你的動向喔。」


    卡特雷雅的臉頰頓時染上桃紅色。憤憤咬緊牙關克製情緒,雙眼狠狠瞪向翔真。


    「意思是你偷窺吾是吧。」


    「嗯,的確算是啦。」


    「可惡,你這不知羞恥的……!」


    被蘊含怒火與害臊的眼神這麽一瞪,翔真隻聳了聳肩。


    「別誤會了,我可沒連〈透視〉一起用。再說看了你的不是我,而是這邊這位艾伊莉絲喔。」


    「這、這點事吾當然知道啦。」


    卡特雷雅仿佛想岔開話題般咳了幾聲。這種像小孩的舉動讓人更摸不透她的實際年齡。


    「所以繼續剛才的問題——你是怎麽找到傳送裝置的?」


    「吾的耳朵能聽見草木的聲音啊。」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竟率直揭開謎底。


    盡管從剛才起,字裏行間都蘊含著怒氣……倒也不像對翔真懷有敵意。真要說來,翔真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會被卡特雷雅厭惡的行為。


    「這可真是方便的能力耶。森棲門的每個人都辦得到嗎?」


    露梅莉雅體內其實也流著森棲門的血。或許她同樣聽得到座落於庫奴爾平原的城堡庭園內盛開的花草聲音,隻是沒告訴翔真罷了。


    「這種能力唯有吾的種族——仙人族才具備喔。」


    「是喔,表示卡特雷雅的種族特別厲害是吧?」


    「就是這樣喔。森棲門的居民崇拜著能夠聽見草木心聲的仙人族,因此森棲門的全權代理者往往都是從仙人族當中票選出來的喔。」


    「也就是說,你很厲害啊。」


    既非靠著武力攀爬上位,也不是靠血緣關係繼承地位,而是受到人民支持坐上全權代理者的寶座。就算不清楚卡特雷雅是受民愛戴還是政治手腕精明幹練,都改變不了她非常優秀的事實。


    然而,卡特雷雅似乎不覺得自己很優秀——豈止不以被選為全權代理者為傲,反倒羞愧地垂下頭來。


    「吾根本一點都不厲害喔……因為吾隻是沾光罷了。」


    卡特雷雅輕聲說道。盡管隻像在喃喃自語般微弱,畢竟附近一帶猶如夜半時分的森林內一樣鴉雀無聲,卡特雷雅的聲音確實傳進翔真耳中。


    所以才要問。


    「沾光是什麽意——」


    「儂找到啦!」


    這時艾伊莉絲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翔真的話。還想說她怎麽安安靜靜,似乎是在翔真和卡特雷雅交談時持續找著人。


    「你找到誰了?」


    看她一臉喜悅,應該不是奴隸才對……


    「彌摩莎呀!」


    聽了令人開心的報告,翔真揚起嘴角。


    「那家夥挺能幹的嘛。」


    「嗯!沒想到彌摩莎能存活到這一關呐。盡管這麽說不太對,儂挺意外的呀。」


    「其實仔細一想,彌摩莎帶著飄浮效果的魔卡嘛,爬上岩山根本是小事一樁啊。」


    「是呀。不過現在沒有浮著……在這一關似乎還沒碰上其他人呐。這下子她行動起來多不方便呀。明明要是儂有帶〈瞬間移動〉來,就能把她傳送到此地了……」


    翔真牌組裏的〈瞬間移動〉是還有剩,但得和〈千裏眼〉一起使用才有效。不直視著目標且明確思考移動地點,就沒辦法幫人瞬間移動了。


    「彌摩莎附近有誰在嗎?」


    「呃…………哦哦!有呐!莉莉在呀!」


    「那家夥也來到同一區了嗎。」


    「似乎是呐。那麽,馬上拜托汝幫忙用〈來自邊際的叫喚〉啦!」


    翔真對艾伊莉絲施展了〈來自邊際的叫喚〉。


    「要和哪邊對話呐?」


    「莉莉啊。首先將莉莉帶往彌摩莎的位置,接著再引導兩人來這吧。」


    「儂明白了!——莉莉呀,是儂,艾伊莉絲呐。」


    於是乎,艾伊莉絲開始帶路。


    翔真側眼望著,同時說出剛才的問題。


    「抱歉讓你久等啦。」


    「吾根本沒在等你喔。」


    嘴上說沒在等,卡特雷雅還是馬上回話。看樣子她隻是不坦白,其實並不討厭和翔真說話吧。


    「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沾光是什麽意思啊?」


    「森棲門的全權代理者本來是由吾的姐姐——達莉亞姐姐大人擔任的喔。」


    「是喔?那麽那位達莉亞小姐現在在哪裏做什麽啊?」


    卡特雷雅的眼中忿忿露出凶光。


    「達莉亞姐姐大人被龍膽敦盛害得失蹤了啦!」


    「被爺爺害的?」


    翔真沒料到會在這時聽到敦盛的名字。


    就像莉莉的祖父一樣,應該還有其他人認識敦盛——但畢竟敦盛待在阿斯托拉爾已是超過五十年前以上的事了。


    假如敦盛真與失蹤有關,代表達莉亞的年紀至少超過五十歲。


    那麽身為她妹妹的卡特雷雅究竟是幾歲……


    「如吾所料,你是龍膽敦盛的親人呢。當吾聽聞〈龍膽翔真的帝國〉之名,就心想該不會,果然……」


    卡特雷雅投以警戒的視線。


    但翔真並不在意視線,繼續問道:


    「可以問一下嗎?」


    「什麽事?」


    「你幾歲啊?」


    卡特雷雅的臉瞬間脹紅。


    「吾的年齡根本沒關係啦!……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仙人族能比你多活三倍時間喔。」


    「原來如此。不過,其實卡特雷雅你幾歲都沒差啦。」


    「那你為何還特地問!?」


    卡特雷雅徹底陷入混亂。


    「隻是有點好奇罷了。」


    翔真不以為意地笑答。


    接著卡特雷雅緊握拳頭顫抖……不一會兒疲憊地歎了口氣。或許是疲憊感超過憤怒了吧,美如水晶的雙眸中不再蘊含戒心。


    「話說回來,你說爺爺他跟那起失蹤有關是怎麽回事?」


    翔真再度詢問。


    盡管沒到彌摩莎的程度,敦盛的個性仍算溫厚老實,若非大事不會動怒,更難以想象他會染指擄人惡行。


    「達莉亞姐姐大人當時遭下賤的男人們糾纏,被龍膽敦盛所救,然後就、就一見鍾情了啊!」


    聽卡特雷雅語氣顫抖,簡直就像對「情」這個字感到畏懼。


    「那段戀情沒辦法實現喔。」


    「你的意思難道是達莉亞姐姐大人很醜嗎!」


    「我才沒這麽想好嗎。既然卡特雷雅是美女,姐姐也肯定是美女啦。」


    「你說吾、吾是美女!?」


    卡特雷雅頓時臉頰羞紅。不過是稍微誇讚了一下外貌而已……看樣子卡特雷雅並沒有遭男人搭訕的經驗。


    「總之,先不論卡特雷雅你的外貌——爺爺當時已經結了婚,一心一意隻愛著奶奶啊。所以不管你姐姐再怎麽美,爺爺眼中都容不下奶奶以外的人啦。」


    因此翔真才會說「無法實現」。


    「他不像你一樣建立了後宮是嗎?」


    「你似乎挺了解我嘛。雖然應該不是


    為了報剛才的仇,不過你是不是也偷窺了我啊?」


    一稍微開個玩笑,卡特雷雅慌了手腳,眼神飄移著說:


    「吾、吾對你才沒興趣啦!隻是因為吾的自治區就在庫奴爾平原旁邊,你和誰誰誰結婚的消息馬上就傳過來了啦!」


    「這樣喔。反正,整理一下前因後果的話——代表你姐姐是追著我爺爺離開自治區了是吧。」


    既然不是被敦盛擄走的話,隻想得到這個失蹤理由了。


    「對啊,達莉亞姐姐大人身為全權代理者,卻搞到下落不明,隻留下魔導戒指和一封信。說到當時人民的騷動程度,堪比三個月前的暴風雨呢。」


    「我想也是啦。」


    畢竟用投票選出來的全權代理者忽然消聲匿跡,也難免人民會感到困惑不安。


    「所以,就換成卡特雷雅你當上全權代理者是吧。」


    卡特雷雅點了點頭。


    「吾在投票中獲得了第二名。在決定全權代理者之時並未發生爭執……或者該說,誰都不想當全權代理者。光是一回想起當時的事,吾就頭痛啊……」


    見卡特雷雅深深歎了口氣,善後處理想必十分辛苦吧。站在卡特雷雅的立場來看,根本等同被迫接下了燙手山芋。


    即便如此,看卡特雷雅仍努力善盡職務,肯定是個責任感很強的女孩。


    「我是同情你啦,但你要因此恨爺爺未免太不講理了。」


    聽了翔真的提醒,卡特雷雅默不吭聲。她似乎也理解這隻是在遷怒。


    「不用你說,吾當然知道啊。錯的人並非龍膽敦盛,而是放棄職務的達莉亞姐姐大人。」


    「明知如此,還是怪到爺爺頭上——看來你似乎很喜歡姐姐啊。」


    卡特雷雅無力點點頭。


    「吾打從心底尊敬著清廉公正,美麗動人的達莉亞姐姐大人喔。」


    「隻不過——」卡特雷雅的聲音突然有了氣勢。


    「唯有放棄職責這點,吾實在無法原諒。因此吾在心中堅定發誓,絕不變得像姐姐一樣——絕不談戀愛喔。」


    卡特雷雅如同在說給自己聽似地宣言。


    「男人是誘惑女人的敵人。而且你又是達莉亞姐姐大人愛上的龍膽敦盛的孫子,因此吾不想聽你說話。」


    就像示意這話題到此結束,冷冷把臉往旁撇去。這下終於明白她剛才躲在通道出入口的理由了。卡特雷雅是聽了樹籬的心聲,得知翔真正在靠近,才會跑到通道躲起來。


    言歸正傳。翔真提醒她:


    「你這樣等同拐個彎承認可能會迷上我耶。」


    「吾根本一句話都沒那樣說過喔!」


    得意一笑這麽說,卡特雷雅馬上有了反應。瞧她似乎相當激動,劇烈抖動肩膀喘著氣。


    「能被你這樣的美女迷上,真是我的榮幸啊。」


    「吾都說吾沒說了嘛!還說什麽迷上,吾根本不想跟你說話好不好!」


    卡特雷雅臉紅脖子粗地大喊,但翔真隻聳了聳肩。


    「真是可惜,我很想跟你好好相處啊……不過你恨我對吧?」


    卡特雷雅有如被戳到痛處,倒抽口氣。


    雙手在大腿附近扭扭捏捏個不停,回應道:


    「吾、吾並沒有恨你啦。」


    「那我就放心啦。既然這樣,能不能幫幫我?想啟動傳送裝置的話,無論如何都需要卡特雷雅你的協助。」


    一用正經視線注視,卡特雷雅害臊地撇開眼。


    「吾同樣想啟動傳送裝置,畢竟吾非得在任務中奪冠不可。」


    「你也想要〈神權話術〉嗎?」


    「那種東西吾才不想要啦。隻是……你知道姬爾修嗎?」


    「喔,知道啊,我還跟她講過話。說是這麽說,也隻是在暴風雨那時稍稍聊上幾句啦。」


    「實在難以想象是自然現象……那場風暴果然是姬爾修引起的是吧?」


    卡特雷雅像在克製憤怒般緊咬雙唇,一本正經望向翔真。


    「那你應該也明白,要是〈神權話術〉落到那女人手中,將會是件多麽危險的事。所以吾才必須奪冠。」


    「可是如果你贏了,人質豈不是會遭遇危險嗎。」


    卡特雷雅訝異瞪大雙眼。


    「你怎麽知道人質的事?」


    果然卡特雷雅也被以人質威脅。也就是說,她的魔導戒指裏同樣保管著sss級魔卡。


    「接下來將來到這裏的海妖門及飛翼門全權代理者——彌摩莎和莉莉也被拿人質威脅啊。我是從她們口中聽說的。」


    「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齷齪啊……!」


    卡特雷雅相當憤怒。若是討厭異種族的話不會有這種反應,所以她應該沒有歧視意識。不過,她似乎很恨男人就是了。


    「話說回來,你打算怎麽救人質啊?」


    「吾奪下冠軍的話,就能拿到〈神權話術〉了。隻要拿它當成誘餌,就能和那女人進行神托遊戲啦。」


    「這樣啊。嗯,也隻能這麽做沒錯啦。」


    雖說問題在於卡特雷雅贏不贏得了姬爾修,但翔真壓根兒沒有讓卡特雷雅去玩神托遊戲的打算。


    因為要和姬爾修玩神托遊戲的是翔真。翔真打從心底期待著和姬爾修的神托遊戲,不會讓任何人搶走這份樂趣。


    「言歸正傳,這代表你願意協助我們啟動傳送裝置沒錯吧?」


    「吾會幫忙的啦。」


    「這樣啊。感謝你,幫了大忙啦。」


    見翔真爽朗答謝,卡特雷雅也放軟態度。


    「沒、沒什麽好道謝的啦。再、再說吾才想道——」


    「終於到了啊!」


    「讓各位久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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