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剛到達現場,台上的主持人也沒有再等,直接宣布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所有人立馬開始調色,快速地畫了起來。


    反觀許九善,背著手,皺著眉頭在那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然後很無語地說道:“這都是啥玩意,品次太低,練手用的吧?”


    聽到他這話,一群人頓時無語了,尤其是他身邊的幾個參賽選手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作畫講究心神所至,要的是寧靜,人家這剛把心態調整好,你突然來這麽一嗓子,叫誰誰不瞪你?


    就跟小學生上自習一樣,人家都在乖乖看書,就你在那嘰嘰喳喳的,老師不打你打誰?


    主持人看了許九善一眼,警告道:“請這位選手安靜一點,不要大聲喧嘩,安心作畫。”


    “啥叫我大聲喧嘩,你看看你們給我準備的東西,是用來作畫的嗎?我家塗牆用這個都嫌掉價。”


    翻了個白眼,許九善冷哼一聲,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不動了。


    所有人看著他,都覺得這哥們有病。


    你說你參加個比賽還嫌好道歹的,裝啥大腕,人家請你來的咋滴?


    在眾人看來,這位選手就是在嘩眾取寵罷了,肯定是一個嘍比。


    但在林鵬翔看來,許九善不是嘩眾取寵,嘍比肯定是嘍比,他隻是為了不想丟人現眼找借口罷了。


    不過,許九善也說的沒錯,他準備的這些東西確實不夠檔次。


    老林來主持賽事為的就是撈銀子,要是準備好東西,那不得花大錢啊,大錢一花,他撈的不就少了?


    也沒有再關注許九善,林鵬翔不屑一笑,很悠閑地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就在他閉眼的那一瞬間,一道銳利的目光看向了他。


    看老林的自然是剛剛到場的老頭,跟眾人的反應不同,他倒是覺得許九善這脾氣發得很對他的口味。


    一個畫家,就必須該鄭重對待他手裏的每一件東西,如果東西不好,作品肯定會下降。所以,作畫要求用最好的顏料,紙張,畫筆,是一個畫家對畫的最大敬意。


    心中有敬意,才能出精品。


    在聽到許九善的話後,他也看了一下畫協給選手們準備的東西,確實不咋滴,所以才看了林鵬翔一眼。


    不過,他也隻能瞪眼,根本沒法改變這些,畢竟比賽已經開始。


    小鬧劇過後,所有人都取消了對許九善的關注,開始看那些專心作畫的選手。


    隻有夏侯扶醉還在看許九善,心裏那叫一個無語啊。


    夏總本來還挺佩服許九善的勇氣,哪想到這貨剛上來就鬧了這麽一出,也覺得他有些鬧。


    所有選手都是用的一樣的東西,人家不說話就你瞎比比,丟人。


    更關鍵的是,人家都開始畫了,你卻開始入定,還想不想要門票了?


    夏侯扶醉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她哪裏知道,許九善比她還恨鐵不成鋼。


    “唐大哥,你就別嫌棄了,趕緊畫吧。”


    許九善快哭了,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老唐後,他也沒想到老唐會給他整這麽一出,這不是搞人嗎?


    你這麽一弄,讓別人怎麽看我?


    更重要的是,老子還要拿獎呢,你要是不畫,我還拿個毛線?


    可老唐就較上勁了,跟許九善說道:“畫啥畫,這種東西,也配讓我作畫?糟蹋了老子的畫技。”


    “大哥,你還想要功德不?”


    “你已經給過了。”


    聽到老唐的回答,許九善無言以對了。


    靠,以後打死都不提前付賬了,弄得老子就跟孫子似的。


    歎了一口氣,許九善再次苦苦哀求著。


    畢竟拿人家的手短,唐伯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那就畫。”


    說罷,這哥們站了起來,拿起毛筆沾了些清水就畫了起來。


    眾人見他開動了,有些好奇,就看了一眼,然後就笑了。


    這特麽畫的是無字天書吧,真有才。


    “大哥,你這是幹啥?清水作畫,你畫空氣啊?”


    許九善一陣牙疼,覺得把他搞上來就是個錯誤。


    唐伯虎沒有再理他,隻要他一旦動筆,便不會受外界的任何幹擾。


    很快,清水點過畫紙後,他便又放下了畫筆,坐等紙幹。


    沒人知道這位選手在整什麽幺蛾子,徹底放棄了對他關注。


    而場上隻有兩個人還在看許九善,一個是夏侯扶醉,一個是猥瑣老頭。至於兩個人的心境,也是截然不同的。


    夏侯扶醉覺得許九善在搞笑,老頭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其他選手已經到了收官階段,而許九善那裏才剛提筆,依舊是清水畫,而且還換了筆。


    隻是跟上次不同,跟老唐共用一個身體的許九善發現老唐的的這次清水中稍微有了一點色彩,細看下才發現,這大哥是蘸過色的。


    許九善現在已經對他沒了任何要求,隻要大哥能畫,他就燒高香了。


    也沒有再多想,他本人也對畫作取關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分鍾,沒有畫完的選手請抓緊。”


    主持人說完,所有人看向許九善,因為沒有畫完的,就隻剩他了。


    不過,當眾人看向他的時候,猛然發現,這小子的畫紙上滿圖的花綠,圖的毫無章法,其水平隻高,足以跟幼兒園的小朋友相比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畫紙正中央畫的那隻雞還是挺不錯的。


    對,是隻雞,還是一隻大公雞。


    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了。


    許九善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又鬧過,所以觀眾們對他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也清晰地記得這哥們說他今天要畫鳳凰的。


    噗!


    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直接笑場了。


    他這麽一笑,所有人也跟著笑了。


    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樂嗬嗬地說道:“哈哈,神作,這絕對是神作,這鳳凰啊,真特麽像雞。”


    “你懂個屁,大師這畫極具諷刺意義,寓意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你們這群膚淺的人,那能體會到大師的高遠意境。”


    “哈哈,這位小哥說的是,大師這畫啊,我看行,別的不說,這雞畫的還是挺誘人的,用蘑菇一燉,絕對好吃……”


    一群人極力“吹捧”著許九善,直接把他捧到了天上。


    夏侯扶醉有些意外,沒想到許九善還真會畫,直接沒臉看了。


    至於林鵬翔,他也有些意外,不過老林一想到眾人的嘲諷就沒再關注畫作,隻想著一會兒該怎麽打許九善的臉,鳳凰畫成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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