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忘憂現在很感動,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又回到了泰國的那個夜晚。


    那個時候,許九善獨身闖進綁匪的老窩,將她救了出來,並一路護送她離開,雖然那晚許九善沒說這句話,但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句話。


    “有我在,你死不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孟忘憂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她看了許九善一眼,嗯了一聲,然後將藥丸吃下,跟許九善向門口走去。


    看著這兩個人,宋明月心情很複雜。


    她很清楚許九善為什麽會這麽著急,畢竟這裏還有幾千條生命等著救治,她同樣也著急,隻是再著急也不會像許九善這樣魯莽。


    很快,她就看到許九善被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攔在了外麵,然後很堅定地說道:“請留步,沒有通行證,不穿防護服一律不得入內。”


    “這是我的通行證。”


    說著,許九善掏出一本證件,這本證件是黃再奇給他辦的,醫療隊人手一本,不然根本沒法出入這裏。


    看到證件後,兩個看守者立馬敬禮,很恭敬地說道:“許醫生好。”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但請您先去穿防護服。”


    “知道你們是好心,不過沒事,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我自己負責。”


    聽到這話,兩個看守者很是為難。


    畢竟許九善可是京華派過來的負責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裏的一切事務都是他說了算,可現在控製中心也有明確規定,如果不穿防護服肯定是不行,萬一感染了血梅怎麽辦?


    想了又想,到最後,兩個人還是堅定地說道:“不行,許醫生,還請您先去……”


    沒等他把話說完,控製中心裏麵傳來一道尖叫聲:“醫生,醫生,快來,七號隔離室的一個病人快不行了。”


    一聽這話,許九善直接一瞪眼,說道:“出了事我負責,我現在要進去救人,開門。”


    “這?”


    “這是命令。”


    一嗓子吼出,兩個看守者小心髒哆嗦了一下,立馬將門打開,放許九善走了進去。


    進門的那一刻,許九善就覺得很是壓抑。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身穿白色防護服,帶著防毒麵具的人,然後就是隔離間中滿身血皰疹的病人。


    這樣的場景真的很讓揪心。


    血梅病從發現到現在才曆時三天,但整個疫情控製中心已經變成了一座煉獄般的存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沒有一個不提心吊膽。病人擔心死亡,醫療人員擔心死亡和患病。


    傳染病就是這樣的殘酷,無時無刻地不再掠奪著病人的生命。


    跑進控製中心後,許九善也沒有猶豫,低頭看了孟忘憂那裏一眼後,立馬將孫思邈請了上來,然後問道:“七號隔離室在哪?”


    沒人理他,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急吼吼地跑動著。


    看著一群人跑去的方向,許九善立馬知道他們要去幹嘛,快速跟了過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七號隔離室。


    此時的隔離室外已經擠滿了人,玻璃窗內,幾個醫療人員緊張地醫治著那個即將死去的人。


    他身上的血皰疹在破裂,一個接著一個,皰疹一破,血水立馬會濺出,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沾上這些血水,會立馬被傳染,更清楚,皰疹破裂,就意味著死亡。


    這是今天第一個即將死去的患者,接下來還有很多個。


    所有人都異常的沉重,知道已經無力回天。


    “讓開,讓我進去看看。”


    很快,許九善便擠到了門口,一群人看到他後,心裏一陣驚訝。


    這誰啊,咋不穿防護服就進來,不知道會被感染嗎?


    大哥,你咋這麽彪呢?


    一群人生怕許九善會被感染,就好心提醒道:“你趕緊出去,會被感染的。”


    “謝謝,我心裏有數。”


    一句話說完,他直接走進了隔離室,然後快速走到病人身邊,把起了脈。


    手捏住重病患脈搏的那一刻,許九善就沾到了血水。


    一群人看到這一幕,心裏一陣無奈。


    得,準備床位吧。


    “唉,這人是傻子嗎?這個時候還來添亂。就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是吧?”


    一群人又氣又無奈,又無奈又擔心。


    在這裏這麽多天,他們已經看到了好幾次死亡,也見過很多夥伴被感染,現在又來了這麽一位彪子,誰都有些怒其不爭。


    尤其是那三個還在搶救病人的醫生,很快就對許九善喊道:“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穿防護服就進來了,胡鬧嗎?”


    “對,你是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許九善並沒有說任何,很靜心地給病人把著脈,而一旁的孟忘憂卻有些不爽。


    雖然對許九善的心意有些複雜,但這一刻她真有些生氣這些人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雖然是好心。


    一瞪眼,孟忘憂將證件亮了出來,然後說道:“不要打擾他看病。”


    看到證件,三人立刻點了點頭,悻悻地站到了一旁,在他們看來這個人已經沒救了,至於許九善,可能很快就變成這張床的主人。


    許九善現在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即便知道也懶得爭什麽。


    脈把過之後,他也是一臉的沉重。


    現在孫思邈已經確定,這病就是血天花,隻是這個病人已經到了極限,單靠藥丸很難救過來,必須還要針灸才行。


    也沒有多想,他立馬拿出一顆藥塞進了病人的嘴裏,然後問道:“有中醫嗎?誰帶銀針了?”


    “我這裏有。”


    所有人自然都期待有奇跡發生,雖然這個可能為零,但還是會極力地配合。


    很快,一套銀針就傳到了許九善的手中,許九善也沒有再猶豫,不顧血水的沾染,將病人的衣服脫去,然後在他身上開始行針。


    一群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沒人再敢出聲。


    很快,另一群人也跑到了七號隔離室門口,正是已經穿上防護服的宋明月等人。


    看到許九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水,宋明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聲嘀咕道:“真是莽夫。”


    不過,也真是個男人。


    微微一笑,她突然覺得許九善很不錯,這樣的男人可不應該死在這種地方。


    想著,她對迎接他們的疫情控製中心的站長說道:“給許組安排個獨立的病房,另外將血梅病所有的信息整理一下交給我,所有人現在加班加點,研發疫苗,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疫苗研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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