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拒絕,也不算同意,彼此都有退路。  “嗯嗯!”  丘巒卻當他這是答應了,顯得有些高興。  “那我先走了,你也快上去吧,有什麽事記得給我發消息。”  列缺前腳還沒邁出去,衣角就被拉住了,不用想都知道拉他的人是誰。  “阿缺……”丘巒眼巴巴地望著他,輕輕戳了下自己的臉,暗示得不能太明顯。  這是在向他要親親的意思。  列缺的喉嚨滾了滾,雙腳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隻是親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不行,等丘巒恢複了記憶一定會打死我!  兩個小人不停地在腦子裏打架,最後,列缺如蜻蜓點水般飛快地在丘巒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完的瞬間,耳根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緋紅,說起來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好、好了。我真的走了。”  “男朋友記得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一路上,列缺的心裏都是一團亂麻。直到回了宿舍,整張臉都在冒熱氣。  “老缺?這麽晚才回來啊?”  周蓬已經洗完澡出來了,這會兒正在那兒擦著頭發。他的床位離門最近,誰進來他都能第一個看到。  “嗯……”  列缺仍在神遊天外,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你的臉咋這麽紅?”周蓬用餘光瞥了一眼,狀似無意地問他:“你晚上出去喝酒了?跟誰啊?沒聞到酒味啊。”  列缺假裝才注意到自己的臉色,抹了一把,故作淡定:“有嗎?沒喝酒,就出去吃了頓飯,可能太熱了吧。”  這要換作以前,他說什麽周蓬便信什麽。但今天就不一樣了,白天他才和季朗對過話。  他們一致認為,列缺和丘巒絕對有貓膩!  “老趙呢?”列缺聽著衛生間的水聲,為免周蓬繼續問下去,明知故問:“他在洗澡?”  周蓬點點頭,擦完頭發玩起了手機。  列缺以為他不會再問了,鬆了口氣,打開衣櫃準備去拿衣服。  誰知剛卸下戒備,一邊的周蓬又冷不丁地開了口:“老缺,你今天去看電影了?”  列缺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大蓬怎麽知道他去看電影了?難道是老趙說的?不可能,他不相信老趙會背叛他。  “真的啊?”見他沒有及時作答,周蓬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從手機屏幕上抬了抬眼,“難不成你是和丘巒一起去的?”  列缺吞了吞口水,不緊不慢地回答:“我怎麽可能和丘巒一起去看電影,你這是聽誰說的?”  “沒聽誰說。”周蓬小心觀察著他的反應,繼續試探:“我剛刷到一條朋友圈,是之前進社團的時候加的同學。她發了張在電影院的自拍,裏麵就有丘巒,可能是不小心拍到的。你要看看嗎?”  “不用了。”列缺拿了衣服走向外麵的陽台,矢口否認:“你八成是認錯了,我今天沒去電影院,更不可能和丘巒一起去。”  反正咬死都不承認。  周蓬‘哦’了一聲,假裝信了他的話,沒再接著追問。  他返回到好友列表,一邊留意著列缺一邊悄悄給季朗發著消息。  周蓬:基本上可以確定,老缺今天下午和丘巒去看了電影。  季朗:他們兩個果然有問題,明天我去問問。兄弟脫單,這可是大喜事。  周蓬:怎麽問?  季朗:就說我請吃飯,把他們都叫出來。  周蓬:這要是誤會就尷尬了,不如先隻叫老缺?  季朗:行。  列缺洗完澡出來,寢室的燈已經熄了。他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出神。  明天不能再去見丘巒了,最好這幾天都不要見麵。如果丘巒問起來的話,就說自己最近太忙沒時間陪他。如果丘巒恢複了記憶,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就這樣。  列缺正打算閉上眼睛,又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看了眼丘巒的消息給他回了一句晚安。  另一邊,收到這條消息的丘巒彎了彎唇角,選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發過去。  他放下手機,伸手去關床頭的燈光,鈴聲便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  是男朋友打來的?  丘巒連忙拿到手上,定睛一看,是一串陌生號碼,顯示的地址正是蒲城。  他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  對麵很快傳來一道耳熟的嬌聲:“你好,你是丘巒嗎?”  丘巒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反問:“你是誰?”  “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電話打擾你。”對方解釋說:“我們前幾天在警局見過麵,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白年。”  “哦。”是那個導致他失憶的omega。  丘巒對他沒什麽好感:“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白年在電話裏小聲請求:“我明天可以約你見個麵嗎?我想專程向你道歉。”  聽他提到見麵,丘巒頓時心生戒備:“不用了,那天你已經跟我說過對不起了。”  “等一下。”似是怕他直接掛斷,白年連忙說:“是賀秋讓我找你當麵道歉的,對不起,我知道是我錯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認錯的機會?”  接著白年又說了很多,說他那天開的是賀秋的車,還說賀秋是個畫家,自己是他的人`體模`特,因為這件事賀秋已經決定辭退他了,希望丘巒能夠幫忙替他說說話。  “聽說你學的也是繪畫。”白年依然用著懇求的語氣:“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當你的模特。”  “不用了。”丘巒實在不擅長與人周旋,聽他說得這麽可憐,心裏便軟了下來,“我們明天在哪裏見麵?”  白年一聽他答應見麵,急忙給他說了個地址:“到時候我提前去那裏等你。”  “嗯。”  第二天,丘巒照著白年說的地址去了一家西餐廳。  去之前,他給列缺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出門了。但等他到了那個地方,列缺都沒有任何回複。  男朋友肯定是在睡懶覺。  丘巒心想。  他在靠窗的位置見到了白年,和那天一樣,白年今天也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但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看起來更隨和一些。  “你來點餐吧。”白年把菜單遞給他:“喜歡什麽就點什麽。”  丘巒很少和不熟悉的人一起用餐,有些不太自在,點完餐後又把菜單遞了回去。  “你和賀秋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白年有意無意地問他。  丘巒搖搖頭:“我和他不認識。”  “哦。”白年撞上他的眼神,淡淡一笑:“我還以為你和他以前認識,他的筆名叫戀山,你有聽說過嗎?”  “聽說過。”丘巒對此感到十分意外:“原來他就是戀山老師。”  白年接著問他:“你在蒲大念書嗎?剛上大學?”  “嗯,今年大一。”  “年紀真小。”  “你呢?”  “上個月剛過完二十五歲生日。”  “噢。”這次,輪到丘巒問他:“你一直都在給戀山老師做模特嗎?”  “嗯,差不多有兩年了。”  “那挺久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除了年齡之外,白年還問了他不少別的問題。  最後,他提到了列缺:“那天攬著你的那個alpha,是你的男朋友嗎?”  丘巒害羞地點點頭。  “現在的優質alpha可不多了,大多都花心得很,標記了這個omega還想著那個omega,你可要留點心眼。”  “他不會。”丘巒連忙替他說話:“阿缺對我很好,他是除了爸爸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  “挺好的。”  同白年一起用過餐後,丘巒和他在西餐廳門口告了別。本以為白年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沒想到今天卻和他聊了那麽多。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白年過了這麽幾天才來找他道歉?賀秋真的會因為車禍這件事辭退和他合作了兩年的模特嗎?  丘巒總覺得有點奇怪。  他一個人走在街上,想起列缺還沒給他回複,趕緊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好友列表亮著一個小紅點,是列缺回複他的一個好字,時間在兩個小時以前。  丘巒皺著的眉頭登時鬆開,看了眼周圍的建築,給他發了個定位。  丘巒:[定位]  丘巒:我現在在這裏!  列缺已經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了,明明決定了不再去和丘巒見麵,卻還是忍不住去看他們的對話框。  早上的時候丘巒發消息給他說出門去了,也沒說他究竟去了哪裏,這之後便再也沒發消息給他。  難道是丘巒恢複了記憶?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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