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們咋又來了?”另一道聲音直直傳了過來,大家不約而同抬頭看過去,剛才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第21章 喊山疑雲·貳壹 大家冷不丁一抖,回頭看過去。 中年男人麵色陰沉地看著他們,又說:“趕緊走趕緊走。” “我們想來討碗水。”顧淮走到他麵前,說,“從進村到現在沒看到有水源,大家都有些渴。” “水?”男人眼珠一轉,不耐煩地揮揮手,“沒有沒有,想喝水自己下山打去。” 顧淮問:“那村裏人用水從哪裏來?村裏沒有井嗎?” 男人冷冷道:“村裏的井不能用了,喝水都是從山下挑的。” 不能用了? 大家思緒一頓,莫名覺得的這句話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為什麽不能用了呢?”趙歡歡不解地問。 “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了,問這麽多幹什麽!”男人怒聲瞪向她,又“哼”了一聲,“不管你們進山是來幹什麽,勸你們這些外人快點下山,我們村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說著,他邁著步子就要走,背對著眾人時手伸上脖頸用力撓了兩下。 大家這才看清他脖頸後除了那層厚重的泥垢,還有著一些別的東西—— 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洞,順著頸椎的方向蔓延下去,看脖子上的趨勢,估計正背都是凹陷下去的孔。 這些孔洞裏,同樣蠕動著那些小蟲。 直播間瘋成一片鬼哭狼嚎—— 【救救我吧!!!我知道了這直播其實是來懲罰觀眾的!!!】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來花瓶的直播間,在胡匪直播間還沒受夠煎熬嗎?!】 【霧草!你們不說我都沒發現,花瓶直播間怎麽觀看都五萬了???】 【這是要衝‘今日最強’榜嗎?!!】 …… “村裏先前的井在哪裏?”顧淮問。 男人煩不勝煩地回頭說:“村長家,你們快給我出去。” 說著,轉過身推搡著把他們趕了出去。 “哎,不是,大哥等等!”孟洲最後一個被推出來。 男人陰鷙地瞪了他們一眼,嘭——地一聲摔了門。 “另一口棺材上有什麽東西我們還沒看到呢……”孟洲在嘴裏咕噥道。 “隻是木雕不同,”顧淮看了他一眼,說:“剛才那口棺材上刻的都是男人的臉。” “啊……?” “會不會是一對夫妻棺?”趙歡歡忽然想起了什麽,有些不確定地說,“有些偏遠山村好像有夫妻陰陽棺材的風俗。” “這麽說的話,”孟洲接過話,“昨天裝著新郎的那口是女人臉,那這口刻著男人臉的豈不是裝著……新娘?” 他話剛一出口,天際赫然響起一聲悶雷。 像是重物投入深水,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泡,氣泡浮上水麵的刹那,破裂四碎,發出一聲沉響。 “但那口棺材為什麽爛了呀?”時不言語氣輕快地問。 孟洲說:“可能是不需要了,就砍了?” 時不言笑了,反問:“為什麽不會是裏麵的東西破棺而出了呢?” 話一出口,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眾人一愣:“……”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好嚇人!媽媽救命!!!】 【花瓶的顏都不能治好我受傷的心靈……】 【無語,什麽垃圾主播】 【前麵的噴子,是臉還不夠腫還是花瓶大佬不夠帥?看了這麽久還出來跳呢?】 …… 孟洲嚇傻了,臉一下變得煞白,似乎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副恐懼的表情。 時不言“嗬嗬”地笑了兩下,說:“別擔心,我開玩笑的。” 孟洲僵硬地梗著脖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哈哈,真好吸嗷……” “笑”字還沒說完,所有人眼前各自彈出兩行字—— 【遊戲主線任務:喊山疑雲(遊戲劇情探索度95/100)】 【遊戲支線任務:山村外來客(遊戲劇情探索度80/100)】 “我日啊!!!”孟洲抱頭叫起來,不是激動的,是絕望的。 進度條推動了,這說明什麽?! 時不言剛才說的話觸發了劇情點! 他說了什麽?! 棺材裏的女屍出來了!!! “我……”孟洲嘴唇囁嚅了一下,神色有些糾結。 “你要走嗎?”時不言問。 “……嗯。”孟洲點了點頭,“現在的積分夠我維持一段時間生活了,現在太危險了,我怕……”會死。 他沒有說完,麵色頹喪地閉了嘴。 時不言倒忽然好心起來,安慰他:“沒關係,現在走了是很明智的選擇。”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趙歡歡,笑道:“歡歡,你要走嗎?前麵會很危險哦。” 趙歡歡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不走。” 顧淮聞言側目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這妹子有點東西的,出去要去她直播間看一眼】 【相比妹子,花瓶!不,他現在是花瓶大佬!更讓我驚喜,這什麽神仙啊!!!】 【大佬太強了,前麵是我有眼不識真大佬,第一次看到有新人的第一個副本探索度這麽高的】 【哈哈哈哈隻有我注意到綠茶大佬是想把電燈泡支開和花瓶大佬二人世界嗎?!】 …… 時不言笑容僵在臉上,有些陰沉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靠在顧淮身後沒再說話。 孟洲很快走了,氣氛一下凝成了冰。 大家麵色難看地望了眼逐漸被濃霧包圍的山村,霧後的柳樹影影綽綽地圍著,看上去像是無數人包圍在他們身邊,陰森的目光緊盯著眾人一舉一動。 “先去村長家找那口井。”顧淮冷不丁開口。 趙歡歡白著臉點點頭,下意識朝他們這邊靠近了一些。 時不言不爽地頂了頂腮幫子,攀著顧淮的手緊了緊。 · 一路無言, 很快,他們沿著崎嶇鄉路回到了村長家裏。 吱呀—— 門推開了。 顧淮麵色凝重地擋在前麵,沒有急著進去,靜靜等了片刻,確定沒有人後才踏了進去。 “我們之前也沒有看到哪裏有井呀。”時不言在他身旁嘟囔。 “去後院看看。”顧淮說。 昨夜他們沒來得及仔細看後院的東西,那裏還是有很多地方不對勁,就比如那顆突兀的柳樹…… 幾人一路貼得很近,從後院的門魚貫而出。 後院散著的血腥味更重了,在白天的光線下,狹小的後院一覽無餘。 除了染布的工具與那顆柳樹,什麽都沒有。 “那顆柳樹的邊緣……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砌著?”趙歡歡有些不確定地問。 顧淮也注意到了,低低“嗯”了一聲,朝那邊走過去。 時不言綴在他身後,倏然側了下臉,目光朝後門敞開的黑暗中瞥視一眼,又收了視線。 這是一口井。 如果不仔細彎腰看,其實很難看出它存在的痕跡,應當是有人把井給填了,柳樹枝葉繁茂地長了出來,樹根順著井壁生長,漸漸把整個井給包裹了進去。 顧淮蹲下/身,手指在柳樹下的泥土裏翻了翻。 土是濕的,與正常的土褐色不同,顏色要更深,甚至微微發著紅,還能隱約聞到一股鐵鏽的味道。 “是血灌的。”時不言脫口而出。 “嗯。”顧淮點了點頭,散了手裏的土。 “……你們看這裏。”趙歡歡嗓音打著抖,似乎是被什麽極度可怖的東西震撼到了。 顧淮和時不言聞言直起身,蹙眉朝她的位置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