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時不言伸手在他眼前擋了一下,朝那頭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 這廟說多華麗也並不見得,但外麵的圍牆卻格外高,而且小門也沒有。 高到讓人懷疑這窮鄉僻壤地,這廟裏是藏了什麽寶貝還要防人偷。 但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上去。 林柯雪用眼神比了比身高,他跟顧淮半斤八兩,就時不言本來個子就高,穿著一條包臀裙,顯得高得跟拔高的白楊一樣,挺拔修長。 “爬牆上吧。”顧淮說。 那麽,問題就來了,怎麽爬?誰墊在下麵? 林柯雪剛要說話,就聽時不言輕輕歎了口氣:“我好想幫你墊,但我的身體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說這話時候,眼睛直瞥林柯雪,仿佛完全把顧淮從墊腳選手裏剔除了出去。 林柯雪臉綠了,但又想到剛才這位大佬單手捏鬼的畫麵,心不甘情要願地老老實實彎在地上,嘴裏跟蚊子哼哼似的念叨:“信你就有鬼了,啊——” 他轉頭瞪著身上的時不言,“你踹我幹什麽?!” “抱歉呀,我剛剛手滑沒上去,不小心踢到了,你沒事吧?”時不言歉意地眨了下眼,好看的臉蛋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林柯雪:“…………” 雖然我知道他裙子下麵的東西可能比我都……,但人的眼睛有時候真的會欺騙自己! 【哈哈哈哈,你為什麽要相信他,你傻得好天真】 【事實證明,在顏值麵前,性別根本不是問題】 【你們看到沒有!花瓶哥哥笑了!天哪,這麽久了,第一次看他笑!】 【真的哎,果然隻有綠茶才能逗笑花瓶,嗚嗚嗚,是我還不夠茶嗎?貓貓哭泣.jpg】 …… 仿佛第一次真的隻是意外,時不言下一刻就攀爬著騎上了圍牆,伸手遞下來。 顧淮拉著他的手,猛地用力,上了牆。 林柯雪正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就聽時不言說:“你好像也夠不著啊。” 說著,他又看了眼廟裏,似乎是看到了些什麽東西。 “為了你肚子裏那麽點兒存貨考慮你還是老實待著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了下來。 混著雪珠,劈頭蓋臉地把林柯雪砸的一臉懵。 他下意識去看一旁的顧淮, 顧淮側著臉,目光落在廟內的院子裏,眉頭緊皺著,不知在看什麽東西。 林柯雪自覺小命比好奇心重要,老實自覺地點點頭,貼著牆角“麵壁思過”。 · 他們剛一上來,就看到了縮在角落的一堆人。 一個抱一個,硬是演成了葫蘆娃,有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神色惶恐地看過來,冷不丁見了個活人還一愣。 那人戳了戳身邊的人,又指指牆上,身邊的人也是表情緊張地看過來,再戳旁邊的人…… 就這麽戳來戳去,戳了一分多鍾,鼓聲起了—— 所有人嚇得齊齊抱頭,大氣不敢出一個。 鼓點密集地在院子的中央擊響起來,咚咚!咚咚!咚咚! 時不言拱了下顧淮,兩人對視一眼,這鼓點和剛才林子中聽到的一樣。 顧淮微微頷了下首,目光再次垂視向院子中央。 這時,黑字彈出來了—— 【遊戲主線任務:朝拜村莊(遊戲劇情探索度65/100)】 【遊戲支線任務:解救神明木依吉(遊戲劇情探索度50/100)】 他一頓,有些困惑,這是供奉木依吉的廟嗎? 那裏聚集了一堆人,都是寨民,有男有女。 甚至帶著他們進寨的男人,和那個送飯的老婆婆全都在裏麵,看樣子,是全寨的人都來了。 人群繞成了個圓,中間坐著一個人,在敲打著木鼓,嘴裏還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什麽,聽上去也不像是當地的語言,倒像是祭祀的咒語。 咚! 中間那人猛地擊了下鼓。 寨民轟然跪倒一片,雙目緊閉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脖頸的不自然更加明顯了,跪下去的時候,腦袋仿佛出奇地沉,全部人都穩了一下才跪穩。 人群中突兀地站著一個男人,一手拎著把偌大的鐮刀,上麵還滴著紅色的血珠,另一手捏著一個人頭走了出來。 顧淮半眯著眼看過去,是連傑。 “唔!”躲在角落裏的人正對上連傑那雙還沒閉上的眼,嚇得叫出來的前一刻,伸手死死捂住了嘴,臉一下憋得通紅。 咚!咚!咚! 時不言拉著他手心點著節奏,顧淮看了他一眼。 鼓點的節奏變了。 敲鼓的人忽地大喝了一聲,所有寨民跟著念叨起來,音調低的宛如深淵傳來的沉吟。 【翻譯的兄弟,靠你了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愛莫能助,他們說的不是佤族話,我感覺都不像人話,完全沒有類似語言的詞匯】 【客服還在嗎?彈幕終於正常了】 【孟婆(人工客服):在呢寶貝兒,叫爸爸什麽事兒?想去鐵鑊處泡泡溫泉嗎?(微笑)】 【長見識了,原來我們平時被丟進釜裏烹煮=鬼差們的泡泡溫泉】 …… 他們念得很認真,然而寨子外麵的人聽得很離譜,仿佛聽了一串嘰裏呱啦的亂碼。 時不言忍不住靠過來,下巴墊著顧淮肩窩,低低笑了一聲,溫熱的氣息掠過脖頸,綿綿癢癢的感覺,有點不適應,讓顧淮微蹙了下眉,但沒推開他。 拎著人頭的男人隨著鼓點,一步一踏,朝廟內走去。 縮在角落的那群人頓時氣都不敢喘了,七雙眼睛緊緊跟著男人,生怕他手上的那把鐮刀下一刻就要壓到自己脖子上。 但事實並沒有,男人隨著鼓點與晦澀可怖的語言,最終咚!——地一聲,鼓聲停了。 男人站定在廟宇的那樽佛像前。 這時,他們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佛像,那是一個女人,被做成了幹屍的女人。 敲鼓的人不知說了句什麽,跪在地上的人陡然站了起來,全部正麵轉向了供奉著的女人。 咚! 鼓聲起了,捧著人頭的男人忽地高聲喝了一下,把連傑的人頭猛地紮入女人麵前的竹尖裏。 全部的寨民都低了頭,氣氛倏地安靜下來,陷入可怖的寂靜中。 “結束了嗎?”顧淮皺眉咕噥了一聲。 “還沒,你看那具屍體。”時不言趴在他身上,輕聲細語地開了口。 顧淮跟著側頭看過去。 詭異地是,那具幹癟風幹的屍體在漸漸恢複彈性,而連傑的頭肉眼可見地青紫下去,最終爛出了白骨。 屍體活了,緊閉的眼忽地張開,大張著嘴淒厲地嘶吼著,嘴裏長滿了尖細的牙。 直播間亂叫起來—— 【沃日,這尼瑪什麽妖門邪術?!】 【從來沒聽說過,好奇怪啊,這是怎麽複活的?】 【應該是放血吧,把頭放到那支空心竹竿上,然後血順著竹竿流到幹屍那裏】 ……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忍不住了,緊繃的神經不是鬆了,是他奶奶徹底斷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此時不跑,就是送死! 尖叫夾雜著髒話,從角落炸開了一片,就聽趙海莫一個大學生邊跑邊喊:“大家冷靜!大家不要激動!一次不會全死的!!” “去你媽的!總要死一個,我可不要自己死!” “就是,你他娘有本事別跑!” 所有人情緒都崩潰了,然而牆上的時不言要笑死了,一邊笑一邊說:“你猜猜他們哪個會不會死?” 顧淮沒理他,凝神看著裏麵的情況。 牆下麵壁的林柯雪好奇地抓心撓肺,左右看了看,最後一個俯衝,一個跳,硬是跳出了一個半自己,拉著牆沿就往上爬,短短一秒鍾,完成了從人變猿人的重大退化。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廟裏的那群人,包括那個忽然豐滿的女人好像完全沒看到,直接略過旁邊雞飛狗跳的一群活人。 顧淮眼前一黑,他拉時不言的手,沒拉動,“幹什麽?” “她衣不蔽體的,非禮勿視。”時不言的聲音低低沉沉地貼著耳邊響起。 “那你呢?”他反問。 “我又不喜歡女人,硬不起來的。”時不言低低笑了一聲。 顧淮:“…………” 過了一會兒,他確認時不言真的沒有開玩笑,冷聲說:“我也是。” 時不言這才磨磨唧唧垂了手,又把手放在顧淮纖瘦的腰間緊緊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