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骨:“……我認。”  你他娘舉著武器問我認不認罰???  那我他娘當然認!  “如此便好。”玉管微笑著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他:“那便請罷。”  不化骨:“…………”  話音落地,腳下一陣動蕩,天際隱隱開出裂縫,露出亙久的長夜,一眼便是永遠。  不化骨被金光包裹著朝地獄壓去,盤踞於鎮魔塔上的巨龍撓了撓爪子,又擺了下巨尾,重新封上烙印。  眾位識趣的判官們用網撈起一眾昏迷不省人事的活人們朝人間走去。  百鬼歸位,地獄重啟。  廢墟盡頭,時不言靜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玉管朝他走去,溫和地笑了一聲,“不言,我確有錯。作為判官,我一生依存於地府,了無生趣。要感謝你帶我識遍煙火人間,最後仍舊留在這裏。”  地獄無趣,判官筆已經活了太久,初次登上人間,便對那處煙火盛開之地有了眷戀,然而地獄、人間,終究不能合一,唯有天地玄龍肯屈身地獄陪他渡過這千千萬萬年的淒清孤寂。  “我在人間、地獄走了一遭。”時不言低低沉沉的嗓音隨風傳入判官的耳中,“哪裏風景都沒你。”  判官平白聽出了一絲委屈,莞爾朝他走去,“從今往後,萬般風景我陪你。”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我的想法中為什麽不化骨不是大boss(可能我比較奇葩(涙)),以及慣例的文末總結:首先,顧淮和時不言,一個是前任閻羅金蓮護體,一個是現任閻羅真龍在世,除了天地法則和大西天,基本沒什麽能打過他倆,不化骨隻是兩人的一個心結,相當於愛情見證“吉祥物”。其次,顧淮和時不言最大的問題是兩個人都為對方著想,但顧淮實在是太善良了,導致時不言的小心思就顯得格外“不要臉”,也導致他自己一直憋了口氣,我個人覺得愛情中的別扭,有時候深究下去就是小小一口氣憋在心裏,氣順了,感情結果如何便由愛情來掌控。最後,這本最想表達的其實就是番外兩人初見的場景和在雪中分離的場景(一開始的文案其實標了,是想寫感情為主的,但我控幾不住我隻雞啊:-(,本來就想寫個無腦感情流,沒想上價值的!!!),可能是我能力太差,又腦補能力一流,沉浸在自己的意識流世界了(涙),總之總之,感謝大家對我的包容,中間老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全程及時更新,真的很抱歉!!!下本我會吸取教訓!發奮圖強!哦耶!感謝在2021-07-1214:08:10~2021-07-1222:31: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5章 新·白娘子傳奇  接78章回憶,在作話。  ·  長蟲的反應出乎閻羅預料,他對青年手裏“肥美”的大老鼠敬謝不敏,在雪地上撐了下手搖搖晃晃站起來。  閻羅見他身形不穩急忙去扶,手裏又掐著條老鼠尾巴,冷不丁和長蟲撞了個滿懷,老鼠張忙蛄蛹著身子掙紮著從他手裏掙脫。  又是那個恰到好處,掉進了長蟲衣裳裏。  長蟲:“……”  閻羅:“……”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長蟲兩指捏著“死裏逃生”又“峰回路轉”的灰老鼠,蹙眉垂眼,聽語氣分外嫌惡,“留著這東西作甚?”  說罷,他抬手就想把手裏的老鼠扔到雪裏。  “別扔!”青年見他要扔,連忙吆喝了一聲。  剛要脫手的灰尾巴又被長蟲一指勾了回來,一臉嫌惡又無可奈何地問他:“你要吃?”  青年見他實在難受地很,體恤地接過老鼠尾巴捏在手上,攙著他往一棵完好的竹子上一靠,道:“你且稍等片刻,我把它放回原先逮來的地方。”  頓了片刻,青年絮叨著又道:“若是就把它扔到這雪地,怕不是要凍死在荒郊。”  “真是麻煩。”長蟲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青年全然不生氣,幫他捋去發梢上粘上的一片枯葉,便拎著老鼠轉身走入竹林深處。  見他身影隱沒於竹林深處,靠在竹子上的人探出左手從心口往身上創傷的地方探去,隨著掌心撫過,隱約的玄光幽微在身上一閃而過。  療完身上大部分的傷,他邁著步子就要離去。忽地,腳步一頓,望了眼烏沉沉的陰雲,眼珠碌碌轉了兩圈,聽到從竹林裏漸近的腳步聲又收回了邁出的腿,伸手在胸前點了兩下,登時吐了口鮮紅的血。  閻羅從林子走出來打眼便看到長蟲暈倒在方才的竹子旁,急忙小步跑過去。  長蟲蜷縮著倒在地上,一旁的雪地上觸目驚心地淌著幾滴血。  閻羅扶起他,就聽長蟲用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升仙的聲音,氣若遊絲道:“好人,好人救我,有個妖僧要害我……”  他穿著一身皓白長袍,臉色慘白得似要與腳下茫茫雪色媲美,漂亮挺直的長眉緊緊蹙起,雙目黑沉地透著兩點雪色,一副好皮相上染著濃重的病色,似乎要是青年敢說一個“不”字便要甩胳膊瞪腿兒,翻個眼皮兒厥過去。  新任閻羅是個好人,是個大好人,是個老好人。  自然不會輕易撇下他,一把扶起長蟲:“我先帶你找地方歇腳,你路上把詳細因果告訴我。”  若是這人世間真有個如此殘害無辜的妖僧那還得了,放任不管定然不是他的作風。  長蟲奄奄應了一聲,目光偷偷掃了眼他還不及自己高的身板,貼心道:“好人扶著我走就好。”  好人一口回絕,往地上一蹲,回頭道:“快上來罷,我背你應當要快些。”  長蟲想了想自己足以於五萬座泰山媲美的重量,幽幽笑了一下,攀著他瘦削的肩膀趴了上去。  他對自己發誓,他是真真想不到這人能背動他,甚至背著他還能身輕如燕地在濕滑的雪地裏奔走如風。  長蟲一噎:“你……”  風雪太大,閻羅聽不清他說了什麽,隻是隱隱知曉他叫了自己,側過頭大聲問:“你叫我?”  雪花落在青年挺直淺淡的眉宇上,琥珀的眼眸裏掬著幾捧亮色,上來人間許久,閻羅一路上蹭了不少地方的夥食,臉側吃的都有些瑩潤起來,看上去光滑細膩地讓太久沒吃東西的長蟲咕咚地咽了口唾沫。  長蟲變了主意,腦袋一沉貼在他肩頸上,薄唇湊過去,“我重嗎?”  唇瓣幾次都擦過青年的耳垂,讓他有些癢意。  青年彎了眼角,笑了一聲,道:“不甚重,莫要擔心,我前些日子還幫一個農婦扛回了跑丟的母豬。”  這話怎麽聽進耳朵都怪,長蟲自行略去這句話,就聽青年問:“你把那妖僧的事情同我仔細講明,我定幫你討回公道。”  長蟲方才才隨口編出一個妖僧,哪裏知道更仔細的事情,他想了片刻,有了主意:“我與我哥哥原先是姑蘇……”  這一路上,長蟲把前些日子剛落到人間時從說書人那裏聽來的《白蛇傳》完完整整順便添油加了個醋地變成了自己和哥哥的故事。  美豔白蛇成了威武玄蛇,書生許仙成了員外老爺家癡心少女,聰慧青蛇成了先天體弱的早產小蛇。  他原先想著說,若是青年咂摸出了不對勁,就立刻把他吃掉好填飽肚皮,哪成想,青年聽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要一邊背著他在漫天雪地疾馳:“長蟲兄,你與你兄長二人的經曆真是令人唏噓。我前些日子在說書人那裏聽來的《梁祝》都沒你這惹人落淚!”  長蟲:“……”  真是要感謝你聽得那說書人還沒來得及給你講《白蛇傳》啊……  又走了片刻,長蟲忽地想起個問題,半抱怨似的道:“你為何老喚我長蟲?”  閻羅一愣,問:“那我該叫你什麽?”  長蟲也愣了一下,想起自己還沒有姓名,幽幽歎了口氣:“罷了,隨你吧。”  兩人趕了一路腳程,閻羅忽地發現一件事:“長蟲兄,你方才可是被那妖僧打傷?難不成那妖僧還在竹林?莫不如我們速速回去好替你討回個公道?”  長蟲哪裏知道“妖僧”此刻在何處,他先前是逃避天庭追兵不堪饑餓力氣全失才從天上墜下來的。  但他麵皮薄得很,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是“餓得沒力氣飛才摔下來,還摔了個半殘”這種緣由告訴這人,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道:“不必,我在他方才襲來時用了真力,甩尾把他甩飛了,眼下他約莫正在天上飛著。”  閻羅暗自道了一聲“果然不能小看長蟲成精”,把他往上掂了掂,同他開始扯閑:“長蟲兄,你可是一出生便生在姑蘇外的小池底?”  “大抵……”  閻羅問一句,長蟲爬在他背後慢悠悠答一句,不想答時便沉默,意味興起便轉著眼珠胡謅一句應付他。  就這般,兩人走了一路。  穹空簌簌落著白雪,不知何時閻羅背著長蟲走出了竹林,饑荒後的廢墟被大雪淹沒,四下盡是荒涼。雪色映透在天地間,他們朝著虛無盡頭邁去。  步履沉緩,閻羅微微喘了口氣,身後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  長蟲眸光一動,嗓音低沉道:“我本天地間一玄龍——”  “長蟲兄莫要逗我。”閻羅頰畔被凍得飛上兩朵霞雲,此刻看上去倒像是被他講的話惹出了笑暈:“長蟲與龍並非同類,再者說,龍已是許久不曾降生的神獸……”  好聽的嗓音一路絮絮叨叨解釋著龍與長蟲的區別,寒風習習,長蟲爬在他背上懶懶打了個哈欠,枕著閻羅稍顯單薄卻散著暖意的脊背睡了一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閻羅一抬眼發現長安城就在前方不遠處。  不論是否饑荒,從外看,長安仍舊是那個長安,萬家燈火亮起盈盈暖光,城牆上高高掛起了紅燈籠,隱約的喧鬧聲遙遙順著風漏了出來。  閻羅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今日好像是人間的新年。  正想著,嘭隆一聲鈍響讓他抬頭看上去。  一朵煙火直衝雲霄,在沉重的晚雲上盛開,一朵接著一朵,在黑夜中照亮了整座城。  閻羅無不激動地叫:“長蟲兄!長蟲兄!”  長蟲睡得真愜意,被人叫醒有些厭煩,剛想罵人,想到自己在別人背上,還沒思忖好要怎麽“委婉”表達一下自己的怒火,就聽青年道:“你快看天上!長安城在放社火!”  嘭隆!——  驟起的光讓長蟲眯了下眼,抬頭望了眼天,餘光瞥到青年盛著光的眼眸。  閻羅問:“長蟲兄,你從前看過這般的煙火嗎?”  長蟲搖了下頭才想起自己在他背上,又道:“從未。”  閻羅想到他雖在人間化形,但一直與兄長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安慰道:“我也未曾見過。”  “嗯。”  閻羅仰頭望著天,問:“長蟲兄,這煙火好看嗎?”  微涼的空氣中散漫了煙靄與火藥的辛香,雪仍舊往下墜著,似乎要落到日月錯亂,天地崩裂。  長蟲爬在他背上高出了幾個頭,低頭盯著青年素白的側臉,低低沉沉從嗓子眼兒“嗯”了聲,道:“世間絕色。”  煙火放完了,閻羅對那長安城內的東西更加向往,他並非由凡人死後化為閻羅,而是一支天地孕育而生的判官筆化形,對人間的事物很是向往。  閻羅嘀嘀咕咕盤算著:“我先前聽範無救他們說長安城裏有家驢肉火燒頂好吃,還有香辣羊蠍子、火烤叫花雞……”  長蟲聽他抱起菜名想到方才瞬間的心悸有些鬱悶,爬在他身上不說話了。  閻羅絮叨了片刻察覺背後一直很是安靜,問:“長蟲兄你怎麽了?”  長蟲期期艾艾地歎了口氣,“沒事……”  我好像喜歡上了個呆子,別擔心我,我撐得住……  2.  然而兩人進了長安城,卻並未如閻羅所想,吃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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