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露的幾綹額發被雨水打濕了,鄭昆玉伸手將他的頭發往後撫,露出飽滿的前額,祁白露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掙紮著往後退,忽然逃開了鄭昆玉的懷抱。電梯的紅色數字正在緩慢上升,祁白露背貼著電梯牆,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鄭昆玉沒有回答,隻是走近了一步,道:“過來。”  祁白露不敢過去,他隱約知道這樣會發生不好的事,可到底是怎麽個不好,他心裏也有些茫然。他的意識還停留在飯桌上,一時忘了方才醉酒時親密的舉止,以為鄭昆玉是在惱自己拒絕了他的合同,語無倫次道:“鄭總,我很尊敬你,也很喜歡你……”  “喜歡我?”  鄭昆玉仿佛覺得他這話很有趣,一把攥住祁白露的手腕將人拽了回來。他強有力的手臂,他身上陌生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都讓祁白露有點害怕,祁白露道:“不是那個意思……”  鄭昆玉用拇指摩挲著祁白露的嘴唇,微微用力地按住了,製止了他的解釋,他低頭要去吻祁白露的下巴,卻被祁白露躲過了,祁白露捋直了舌頭,努力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道:“鄭總,你誤會了,我不喜歡男人,也不想跟你……”  在一起,抑或是戀愛。具體的字眼祁白露表達不出口,但他覺得鄭昆玉可以聽明白。  “我知道。”  鄭昆玉的語調很冷靜,臉上甚至有一個薄薄的哂笑,他依舊將嘴唇貼在祁白露的耳後,在他的發膚上落下第一個吻,低聲道:“但是我想要你。”  這個吻像是帶了電流一樣,讓祁白露輕輕戰栗。有了第一個吻,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鄭昆玉將嘴唇貼在祁白露的脖頸上不停吻著,然後又去親祁白露的額頭和臉頰,祁白露被他親得渾身發軟,根本躲不開。電梯門徐徐開了,外麵空無一人,鄭昆玉緊摟著他,又去吻他的嘴。  祁白露從來沒接過吻,隻在電影裏看過,根本不知道實際是怎麽回事,更沒拍過吻戲,不管鄭昆玉怎麽親他,祁白露也隻是緊緊咬著牙。鄭昆玉也看出來了,於是他掐著祁白露的下巴讓他放鬆下顎,趁著祁白露恍神的刹那,舌尖抵著牙齒探了進去。  僅僅是一個吻而已,可祁白露不會換氣,沒有一會兒臉就漲得通紅,鄭昆玉太會吻人了,他被這個吻完全攪亂了思緒,兵敗如山倒。電梯門差點就要再度關上,在電梯即將合上縫隙的刹那,鄭昆玉將手扶在即將關閉的電梯門上,終於停止了這個吻,他一邊敷衍地蹭著祁白露的發頂,一邊推著人往外走。  祁白露還在試圖掙脫,鄭昆玉將他拉過來。電梯門緩緩合上,旁邊的紅色數字猛地跳了一下,完成了它的任務。  公寓的燈被打開,驟然照亮了房間內的所有事物。這邊是鄭昆玉住過的一套舊公寓,因為他不常過來,所以看起來冷冷清清。祁白露向後倒進那張雙人床的時候,因為酒精的作用,整個人昏昏沉沉,鄭昆玉仿佛格外享受給他脫衣服的過程,像是在拆一件心愛的禮物。  祁白露一點也動不了,那張床那麽軟,比棉花糖還要軟,躺下去整個人都要跟著甜蜜地融化。他頭暈得難受,又渴又困,隻想拽著被子蓋住身體睡覺,但他拽住的隻是鄭昆玉的領帶,鄭昆玉被他拽得俯身下來,低頭吻他。  初秋的夜晚有不少涼意,祁白露忍不住往雪白的床單裏埋,鄭昆玉覺得他比床單還要更白一點,讓人忍不住咬一口,看看他是不是一口就能融化。  鄭昆玉一邊含住他的嘴唇,一邊解開被他抓在手裏的領帶,祁白露似乎慢慢嚐到了接吻的甜頭,沒有方才那樣笨拙了,可還是一點都不會主動。鄭昆玉還是第一次睡到這麽青澀的,像是初夏的第一枚果實,接個吻都臉紅成那樣子,倒讓他一時不舍得多碰。  不過在是他身上擰了兩把,都會留下紅痕,簡直是一張脆得要命的白紙。  雖然鄭昆玉一直都喜歡乖巧聽話的,現在卻覺得逗弄祁白露也很有意思,他湊近祁白露的耳朵,道:“看來真的沒被人碰過。”鄭昆玉的語氣很淡,但還是含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穢褻感,祁白露的意識一絲比一絲飄渺了,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之前,依舊為了這樣的話難堪臉紅。  他的生氣和惱意鄭昆玉也很喜歡,鄭昆玉用手背摩挲了一下他臉頰的紅暈,手掌接著徐徐往下滑。第36章 涸轍之魚  【預警:強製】  鄭昆玉不跟他玩花樣,簡單擴張之後,便用最直接的方法去插他,但祁白露那裏實在是太緊了,他開鑿得費力,祁白露也蹙著眉喊疼。鄭昆玉在他脖子上啃著親,帶了一點哄慰的意思,試圖讓他放鬆一些,祁白露的呼吸很不穩,兩隻手扣在鄭昆玉的手臂上,還是不停發出表示疼痛的壓抑的喘聲,鄭昆玉想要再推進去一點,祁白露聽起來快要哭了,喃喃道:“不要……好疼。”  這樣進去很容易出事,鄭昆玉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他沒有伺候人的習慣,在這個節點又不可能退出去。他能看出祁白露的確疼得厲害,五官都皺了起來,但一張臉還是漂漂亮亮,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沒有一點光采,隻盈著一點淚光。  鄭昆玉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試圖掰過祁白露的臉,讓他看著自己,但祁白露就像吊在懸崖上的瀕死的人,隻憑著一口氣活著了,他在潛意識裏躲著鄭昆玉探尋的目光。鄭昆玉不讓他死,隻讓他活過來,於是他強硬地掰正了祁白露的臉,拇指按在他的眉梢,就這樣直操進去。祁白露被他一下子頂得脖頸往後抻,疼都喊不出來,隻知道張著嘴吸氣,緊接著便有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地流下來。  他的鬢角全是汗珠,整個脖頸都是紅的,染著桃花一樣,祁白露微張著嘴唇,看上去倒像是專門等人上前攫取。他扣在鄭昆玉胳膊上的手指掐緊了,想要推開他,但鄭昆玉鎮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絲毫動彈不得。鄭昆玉摸著祁白露的眉毛,看到他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反而覺得有一種刺激性,因為這眼淚是為了他流的,於是他退出一點,更用力地幹了進去。  祁白露的手垂了下去,無力地擱在肚皮上,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著了火,骨頭都被這一下子碾碎了,雖然鄭昆玉的動作在盡可能地放緩,但是一下接著一下,還是把他衝撞得很難過,肚子裏也像被捅了一刀。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蜷縮,鄭昆玉卻不停地將他將他打開、攤平,簡直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屠戮。  鄭昆玉知道祁白露肯定受了傷,也流血了,但是裏麵太舒服了,雖然最開始幹澀得幾乎插不進去。到了現在,這具身體一點一點發酵著情欲,熟透的蜜桃一樣泛著粉紅顏色,在強有力的操弄下慢慢有了反應。鄭昆玉將他的腿彎搭在自己的臂膀,忍不住讓他吞吃得更深,那雙小腿隻能隨著他粗暴的動作綿軟地蕩來蕩去。  他們做了多久,祁白露就哭了有多久,哭到最後哭累了,呻吟也變作了顫巍巍的喘息。這具美而無暇的身體是被自己操開的,一旦想到這點,莫大的虛榮感兜頭潑了上來,鄭昆玉隻覺得他哭得很漂亮,脖頸上被自己咬出的齒痕也很漂亮,這個人像是被自己剝下了一層皮,又被自己親手縫了回去。  鄭昆玉射在祁白露腿間的時候,才想起又去吻他,他微微俯下身,沉重的呼吸噴在祁白露的臉上,帶著一點很淡的酒氣。祁白露完全失了神,眼睫上還掛著淚珠,隻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瞧著他,魂不附體一樣輕輕喘著氣。鄭昆玉現在對祁白露喜歡得很,手指插進他的頭發,有些溫柔地去舔祁白露的唇瓣,然後卷住他的舌尖吸啜。  祁白露還是很疼,這個吻也讓他疼,他閉上眼睛沉沒在黑暗中,隻想快點睡過去,但鄭昆玉似乎有些不滿,手指揉著他的頸側青紫的痕跡,想要讓他睜開眼。祁白露太累了,四肢百骸都被抽光了力氣,闔著眼皮再也睜不開。  鄭昆玉用手掌擦幹淨了祁白露臉上的淚痕,又去摸他有些腫脹的嘴唇,手指插進去攪弄,玩弄他的口腔和舌頭,祁白露在半醉半醒間,還知道自己恨他,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鄭昆玉很快把手指抽出來,又捏去他的下顎,沉聲道:“還這麽不老實。”  他的聲音並不凶,甚至帶了一絲懶洋洋的愉悅,鄭昆玉又低下頭去親他,一邊親一邊摟住了祁白露細軟的腰,手掌在腰背上摩挲。這個吻是變了味的,帶了一點他自己不覺得的憐惜和親昵,鄭昆玉沒來得及深想,隻覺得自己應該更深地吻住他,一次不夠就再來一次。他以為祁白露是池中的魚,卻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看上去也像一條魚,沒有魚餌也要刺肺穿腸地咬鉤。  兩個人的皮肉緊貼著,鄭昆玉將祁白露往自己的懷裏揉,過了好一會兒還沒放開,有那麽一瞬間他很想就這樣把祁白露吃了。這個吻仿佛一下子滿嘴都是腥氣,他像是要把祁白露的舌頭囫圇吞下去,再用牙齒咬碎他的頭骨,祁白露的胳膊和腿他也嫌多餘,隻覺得它們脆生生地橫亙在了他們相遇的路上。  祁白露不知道是疼昏了過去,還是累得睡了過去,鄭昆玉徐徐停下來,嘴唇還貼著他的嘴唇,令人唯一遺憾的是,在他終於朝祁白露投去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時,祁白露沉靜地閉著眼睛,完全將他摒棄在睡美人的夢境之外。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事,他凝視著他,不知道他會在哪一刻鍾醒來,或許祁白露會永遠沉睡不醒,除非鄭昆玉可以用一個吻喚醒他。或者鄭昆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死。第37章 不為瓦全  預警:強製、家暴  祁白露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鄭昆玉給他草草做了清理,但最後還是發了燒。他醒過幾次,模糊記得鄭昆玉喂他喝了鴿子湯,還給他吃了藥。藥膏的味道很清涼,但一沾在身上就跟永遠洗不掉似的,至少沒有那麽疼了。他的體質有些差,體溫一直沒有降下來,最後完全燒糊塗了,鄭昆玉給他用體溫計量體溫,他喃喃地喊“媽媽”。  意識比較清醒的那兩個小時,還是怎麽也睜不開眼皮,小的時候他一發燒就總是哭,媽媽會用酒精給他擦身體降溫。白瓷的湯匙一直往嘴裏搗進來,磕碰著牙齒,壓著舌麵送進嘴裏,他費力地射出一線目光,看到了湯匙上描著精致的牡丹花樣,接著又看到了對方手指上的戒指和一截手腕,就在鬆鬆挽起的睡袍袖子下麵。  祁白露很想吐,什麽都吃不下,恨恨地一次又一次別過臉,最後照顧他的人沒了耐心,叮鈴一聲把湯匙扔回了碗裏。籠罩在他臉上的那道陰影移開了,他心裏覺得高興,高興之餘又很失望,像是終於被遺棄在了無人的荒野。  他聽到拖鞋走動的聲音漸漸遠了,意識也在寂靜中沉澱,就在他要再度睡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回到了床邊,他坐在了床頭,床墊跟著陷下去一小塊,他掐著他的下巴又來喂湯。鴿子湯比剛才更熱了,祁白露幾乎被燙到,這一次那雙手變得更加不客氣,幾乎是強行地給他喂進去。  祁白露恨死他了,心裏翻來覆去地恨,一時間他恨所有人。他恨媽媽,恨她打碎了湯匙,跟爸爸在旁邊大聲吵架。他也恨鄭昆玉,現在最恨他,但那縷恨意飄飄渺渺,像漂泊的蒲公英一樣沒有著落。鄭昆玉是什麽人,他早忘幹淨了,隻知道是這個喂自己吃東西的討厭鬼。  一個夢都沒有,隻有漫長的、黏稠的黑暗,纏抱著他的身體將他往下拽,祁白露知道自己被抱住了,甚至有一個怪異的吻落在眉心,像是遠古時候飄落的第一滴雨。他醒得很突然,睜開眼還是黑暗,房間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加濕器“滋滋”地吐著氣,蛇一樣潛伏在暗處窺伺。  耳邊有一道均勻的呼吸聲,祁白露靜靜地睜著眼睛,無神的眼珠由黯淡慢慢轉亮。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哪,扭頭看向雙人床的另一邊,有個人就睡在另一隻枕頭上,他結實的手臂橫在祁白露的胸前,麵對著祁白露。  鄭昆玉貼得他很近,又是背光,祁白露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認得出鄭昆玉的麵部輪廓和他身上剃須水的味道。  他就這樣瞪著鄭昆玉,看了很久,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上的力氣,像是恨意指引著他的力量慢慢收束,祁白露擱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抓皺了被麵。  鄭昆玉睡得很淺,或許因為祁白露的目光太用力,像引發了某種感應一樣,鄭昆玉忽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他的胸膛起伏著,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道直直盯著自己的目光,鄭昆玉的聲音還帶有一絲倦怠的困意:“醒了?”  祁白露把頭扭回去,想要離他遠點坐起來,但是他剛要直起身子就被頭皮的疼痛拽了回去,這一下扯得他眼淚幾乎出來了,因為鄭昆玉在睡覺時,頭壓著了他的頭發。  一隻手落在了祁白露的發頂,鄭昆玉坐起來,拍亮了床頭的燈,如水的燈光傾瀉下來,照亮了祁白露皺著眉的臉。因為不適應光亮,祁白露用手去擋燈光,也正好擋著鄭昆玉的視線,等他放下手之後,才看到鄭昆玉在垂著頭觀察他,臉上是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白露往枕頭邊上挪了挪,他全都記得,記得鄭昆玉對他做了什麽,但是麵對自己目光的審判,他竟然是這樣一幅神情。鄭昆玉懶散地靠著床頭,身上還是那件深藍的睡袍,胸前鬆鬆敞開了一些,他的一隻手搭在祁白露的頭頂,問道:“餓嗎?”  “滾下去。”  祁白露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是高燒過後的幹澀,因此這短促的一句聽起來格外嚴厲。  鄭昆玉便收起自己的體貼麵孔,輕描淡寫道:“睡完了就翻臉不認人?”  他把手放在祁白露的肩頭,試圖將他拉攏過來,但祁白露不能抑止地抖了起來,“啪”地一聲拍開他的手臂,聲音更加咬牙切齒:“滾下去!”  鄭昆玉並不在意祁白露怎麽想,也不在意他現在是怎麽個心理曆程,一時表現過激也是正常事,於是他把被子掀開,又把祁白露拖過來,一直拖到自己的最跟前,道:“去洗澡嗎。”  祁白露不去,他哪兒也不去,他的身體剛恢複,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唯一說話的力氣也在剛才耗盡了,更不可能下床走路。鄭昆玉趿上拖鞋過來拽他,拽不動,索性把未著寸縷的祁白露打橫抱了起來。  鄭昆玉一抱他,祁白露就掙動,在鄭昆玉的胳膊上抓撓。祁白露再瘦,抱一個大活人也很吃力,而且剛才那一句“滾下去”顯然讓鄭昆玉不怎麽愉快,於是從床邊到浴室的這幾步,鄭昆玉是板著臉的。  他很快把祁白露丟進冰冷冷的浴缸,祁白露的腦袋因為慣性在浴缸邊緣重重磕了一下,鄭昆玉看到了,坐在浴缸邊上給他放熱水,然後在嘩嘩流淌的水聲中托住祁白露的後頸,不緊不慢地道:“白露,你知道我很喜歡你。”  祁白露抱著膝蓋往旁邊縮,又被鄭昆玉拖著脖子拎過來,鄭昆玉眼珠向下瞥著他凸出的鎖骨和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俯下身湊近一點道:“特別是這幾天……”他的語氣不清不楚,引著祁白露去回憶和動情,但祁白露隻是抓著他的手試圖拽開,鄭昆玉手上增加了力道,說:“隻要你點一下頭,想要什麽我都會給。”  溫熱的水流漫灌著祁白露的胴體,一寸一寸地往上升,祁白露很久沒說話,隻是看著那條水線漸漸淹上來,將他一點一點淹沒,先是腳趾,然後是在坐在浴缸底部的臀部和大腿,現在他的肘部也能感受到水麵的舔舐了,被鄭昆玉侵略過的每一片肌膚,自如地浸泡在了清澈的水中。  鄭昆玉看他不說話,以為會有九成的把握,他不相信會有人拒絕這樣的威逼利誘。從來隻有別人求他的份,讓他低聲下氣要一個人這還是第一次,不過鄭昆玉覺得祁白露有這樣的美貌,說是天生尤物也不為過,那麽自己低低頭也無妨。  鄭昆玉在等他的回答,但祁白露什麽也沒說,半晌過後,猛地抓起浴缸旁邊的洗發水瓶子朝鄭昆玉扔了過去,然後又是沐浴露的瓶子,這就是回答。  洗發水瓶子擦著鄭昆玉的腰腹飛了過去,滴溜溜在地上打滑,沐浴露瓶子倒是打中了鄭昆玉的前胸,擊中肉體後發出很沉重的一聲,“啪嚓”落在地板上。祁白露扶著浴缸邊想要爬起來,鄭昆玉將祁白露按回去,這樣折騰了來回好幾次,兩個人拚命較著勁,最後鄭昆玉被真正惹惱了,一下子抓著祁白露的頭發將人按在了水中。  浴缸非常大,祁白露的腳根本踩不到浴缸的另一頭,身體滑進水裏飄飄浮浮,他的腿在驚慌失措地掙紮,手從水裏伸出來用力扒住了浴缸邊緣。鄭昆玉用力按了八九秒才收回了手,趁著祁白露坐起來咳嗽和大口呼吸的時間,他撿起腳下的沐浴乳放回原處,冷冷道:“拿喬做樣子也要有個度。”  祁白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聽到這話,反而慘笑了一下,扭頭道:“鄭昆玉,我看錯了你,是我活該!你不過是個無恥小人,跟他們都一樣!”  祁白露的臉色慘白,雖然泡在水霧蒸騰的浴缸中,下巴上的肉還是在哆嗦,仿佛是覺得冷。鄭昆玉蹙著眉,眼神帶了點反感的意思,平時根本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他似乎沒想到祁白露有這樣的心氣。  可是他越反抗,鄭昆玉偏偏越想讓他乖順聽話,於是他伸手摘下牆上的淋浴花灑,拿在手裏直對著祁白露的臉,蓮蓬頭的高壓水流噴射在臉上,澆著頭和臉往下淌,祁白露根本睜不開眼睛,而鄭昆玉又卡著他的脖子不讓他動,祁白露張了張嘴想要罵他,結果很快就被水嗆到了,他閉著眼睛拚命去推鄭昆玉的手,鄭昆玉放開了他,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去碰他的身體。他的手掌又濕又滑,沿著脊背往下搓動,祁白露意識到他是在給自己塗沐浴乳。  花灑被鄭昆玉隨意扔在了地上,“滋滋”地吐著水流,水沿著防滑地磚的縫隙蔓延,不動聲色地鋪滿這一塊浴室地麵。漂浮著雪白泡沫的浴缸裏的水慢慢溢了出來,沿著浴缸外壁往下流。  過了一會兒,鄭昆玉抱著洗幹淨的祁白露走出霧氣彌漫的浴室,將他扔回了床上。  說是扔,的確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祁白露被他摔得頭暈眼花,緊接著鄭昆玉提開他的腿壓了上來。祁白露知道他要做什麽,他就是個瘋子,變態!前天的第一次畢竟是在他喝醉酒之後發生的,可現在他很清醒,因此被欺淩和羞辱的感覺,對比上一次來說幾乎是百倍千倍地增加。  鄭昆玉一聲不吭地將手指抵進去,裏麵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緊張,祁白露立刻覺得痛了,過了一會兒,鄭昆玉就將他的腿彎折住,似乎又有直接操他的意思,祁白露真的害怕了,他抬起上身去推鄭昆玉的胸膛,推不動,祁白露發了狠,對著鄭昆玉的臉直接給了他一耳光,這一下用了祁白露全身的力氣,幾乎將鄭昆玉扇得歪過頭去,饒是鄭昆玉也愣住了。  他這輩子沒挨過一次這樣的打,少年時期都沒有,更別說後來平步青雲,隻供人仰望。鄭昆玉慢慢轉回頭,盯住了祁白露的臉,他的眼神變得極其深沉淩厲,祁白露在他頓住的時候就往後退,現在已經快退到床頭了,鄭昆玉拉住祁白露的腿,惡狠狠地將他一下子拽回來,沒等祁白露躺好,鄭昆玉劈頭也給了他一巴掌,他的手勁比祁白露大得多,將祁白露扇得歪倒在了床單上,祁白露隻覺得這一巴掌像是車碾過了臉,他的牙齒咬破了舌頭,腦袋一直嗡嗡地響。  紅腫清晰的指印立刻浮在了祁白露的臉上,鄭昆玉看他捂著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冷笑道:“真是看不出來。”  他沒想到祁白露平時看著不言不語、細聲細氣,到了床上這麽烈。不過他的氣來得快,似乎去得也快,鄭昆玉沉住了氣,決定慢慢跟他算賬。鄭昆玉被他激起了施虐的興趣,俯下身蓋住祁白露的身體,拿開祁白露捂著臉的那隻手,撫摸他臉頰上的紅痕,道:“讓我動手打人的你可是第一個,怕疼就記住教訓。”  說完,鄭昆玉就撿起枕頭旁的那根領帶捆住了祁白露的手,他將領帶勒得很緊,幾乎勒進了肉裏。這一次,鄭昆玉根本沒有憐惜他的意思,他重新掰開祁白露的腿,看他怕得發抖也沒有絲毫遲疑,一下子全都搗了進去。  祁白露的身子繃得很緊,疼得冷汗涔涔,但是他緊咬著牙關一聲也不吭,更沒有一滴眼淚,反而是鄭昆玉在他身上輕喘了一下。鄭昆玉喜歡他這麽緊,但不喜歡他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掐著祁白露的下巴,想聽他叫出來,祁白露畢竟是凡胎肉體,在鄭昆玉大幅度的抽送下,偶爾還是會發出痛苦的悶哼,但鄭昆玉想聽的更多,想看他到底能吸多麽深,能讓自己多麽爽。  祁白露承受不住這樣粗暴的刺激,何況鄭昆玉存心作弄他,用手在他胸前的乳尖上又掐又擰,他根本控製不住生理上的敏感反應,痛苦隻是暫時地壓製住了快感,做到後麵,一種極其陌生的說不上的滋味,像突如其來的傾盆雨水澆遍了全身,從疼痛中滋生出來。鄭昆玉也能感覺到他得趣了,他看祁白露咬著嘴唇拚命壓抑欲望,細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頸上,逼迫他跟著愛欲沉淪,鄭昆玉嘲弄地笑道:“這麽快就被操出來了?”  說到“操”字的時候他刻意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在提醒祁白露認清現實。  祁白露不理他,不管鄭昆玉怎麽開發他,他的眼神中還是有一種力度,聚起來的光不肯流散,鄭昆玉看他這麽倔,隻覺得今天非要看到他哭著求饒,自己才會得到滿足。  鄭昆玉射過一次後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抵在祁白露腿間抽插,等感覺來了之後又繼續操進去,他喜歡看著祁白露的臉做,所以不肯換姿勢,但令人不快的是,祁白露還是像啞巴一樣不說一句話。  祁白露盯著天花板,他現在隻能強迫自己去盯著一個虛空的點,不然意識很容易消散。像被掛在了時間的鍾擺上,他被流逝的時間不停消磨、撞碎,他的痛苦和忍耐在快感的堆疊中,似乎變成了毫無價值的東西。時間一下一下地,一格一格地,永遠是前進。  時間……  祁白露覺得自己忽然抓住了什麽東西,那是被遺漏的一個點。他到底做了多久,又到底睡了多久,現在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在這個房間裏,時間失效了,時間隻是一團混沌的霧。  祁白露掙紮著,抖著睫毛思索,手腕想要掙脫束縛。他像被當頭棒喝,他記起來了,今天是周一,他有一天的課。他扭頭去找自己的手機,鄭昆玉看出他似乎想要找什麽。  像是命運的指示一般,扔在地上的衣服堆裏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鈴聲是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插曲,鄭昆玉顯然也聽到了,在手機的震動中停住了動作。祁白露道:“放開我!”  鄭昆玉看了祁白露一眼,翻身下床在那件柔軟的針織外套下麵找到了祁白露的手機,他瞥了一眼上麵的名字,就回來拿給祁白露看。鄭昆玉把屏幕豎在他麵前,道:“接嗎?”  祁白露看到上麵“輔導員”的備注,立刻有些絕望地搖頭,鄭昆玉卻把手機放在他耳邊,重新插了進去,他的手指虛懸在接聽的按鍵上,命令道:“接。”  “不要!不要接!不要……”  鄭昆玉一邊頂弄他,一邊欣賞他崩潰的情態。如果被老師聽到這邊的動靜,如果老師追問他為什麽今天沒去上課,如果自己大聲呼喊求救,如果老師追問接電話的男人到底是誰,一切的如果,祁白露不知道怎麽應對。  鄭昆玉很冷酷地說:“不想接?那我替你接。”  “不!”  就在電話接起的一刹那,鄭昆玉緊緊地捂住了祁白露的嘴,他的手掌幾乎蓋住了祁白露的半張臉,同時身下也沒停止動作。鄭昆玉開了免提,祁白露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手機裏傳出信號不好的滋滋聲,隨即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喂”了一聲,這樣的氛圍增加了偷情的刺激感,像是房間的角落裏多了一雙眼睛在偷看他們,鄭昆玉立刻感覺到祁白露的下麵吸緊了他。  “祁白露同學嗎,我打電話就是想再確認一下,你叔叔說你出車禍住院,給你請了假,你沒什麽事吧?”  祁白露驟然睜大了眼睛。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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