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於詠賢的兩難,顧晨希抬起頭,對她淺淺一笑,「堂主若是顧念我則大可不必,正事要緊。」


    於詠賢一聽,一臉甜笑,「夫君果然善解人意,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既然答應了人家,我實在無法悔諾,所以這次還是由我去一趟,反正這一來一往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到時小別勝新婚,我與夫君更甜蜜。」


    這丫頭真是不害臊,連小別勝新婚這詞都用上,薛天崗無奈的與彭正朗相視苦笑。


    「我會趕在過年前回來與夫君返京。」


    「你要去京城?」薛天崗的口氣有些激動,老實說,他對京城這個地方沒好感,他大哥是護鏢進京而亡,二哥則是進京城受封賞的時候死的,他總覺得天子腳下那塊地方跟朔月堂犯衝。


    「畢竟是成親頭一年,禮數上該回去一趟。」說是禮數,其實是想要回去將顧家給大鬧一場,不重視他的夫君,欺負他的夫君,就得付出代價!


    薛日泓歎息,隻要對上顧晨希的事,說什麽也勸不了,這個丫頭沒救了。


    【第八章 三不管擂台】


    「他們一大早便來,夫君肯定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肚子很餓吧?」也顧不得是在房外,於詠賢勾起顧晨希的手,將人往自己的閣樓裏帶。


    「方才在大堂之上有吃了點茶點。」


    「那一丁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我們回屋去,我已經叫沅沅給咱們做好吃的了。」


    顧晨希靜靜的任由她擺弄,她一臉甜蜜的伺候新婚夫君吃東西。


    林沅發現自己在一旁根本沒事做,所以上完菜之後,就要如意跟著她出去,讓兩個主子獨處。


    於詠賢不停的替顧晨希夾菜,生怕他吃不飽似的。


    顧晨希也沒拒絕,一口一口慢慢用著。


    「夫君,這幾日你可有想去哪裏走走?」於詠賢眨著眼,略帶期待的看著他,她特地跟薛三叔和彭四叔說了,她新婚燕爾,所以別拿朔月堂和震天鏢局的事煩她,她隻想要好好陪陪自己的夫君,早日有相懦以沫的感情。


    「太子初來南陵,我想趁此機會與他聚聚。」顧晨希彷佛沒有看到她的期待,逕自說道。


    於詠賢聞言,略顯失望,又隨即想到太子確實難得來一趟,陪陪他也是應該,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道:「好啊!我陪你一起。」


    「堂主貴人事忙,為我費心,我很感激,隻是我與太子久未見麵,想與他多獨處聊聊。」


    他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硬要跟著,可是心頭的失望藏不住,再過不久她就要押鏢入川,一去個把月,剩下的時間他又要陪太子,兩人相處的日子好像變得不太多。


    「堂主可是心中不快?」


    於詠賢立刻精神一振,搖了搖頭,「怎麽會呢?你別多想,我確實事情挺多的,你就好好去跟太子聊聊,不用在意我。吃,多吃點東西,你身子不好,多吃點。」她又替他夾了好幾筷子菜。


    「我身子很好。」他看著自己的碗都尖成一座小山了,而她自己則不過才吃了幾口菜,「堂主看來似乎才該是要好好補身子的那一個。」


    她聞言,想到昨夜她在他身下暈了過去,腦袋突然「轟」的一聲,臉立刻紅了,連脖子也紅。


    顧晨希側頭看她不自在的模樣,她臉紅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他動手替她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她的碗裏,「快吃吧!」


    看到他的舉動,她的笑容一燦,這是在關心她吧?她立刻甜蜜蜜的吃下,感覺真是太幸福了。


    接下來幾天,顧晨希早出晚歸,於詠賢知道他幾乎都跟太子待在一起,雖然沒法時刻看到他,覺得心中有些失落,但沒關係,她每晚都會等到他回來,每天隻要說上幾句話就足以令她開心了。


    今天她在震天鏢局與鏢師商討護鏢入川的細節之後就踩著輕快的腳步,打算回朔月堂。


    「急著去哪裏?」薛日泓才踏進鏢局就看到往外走的於詠賢。


    「回朔月堂,今日我決定親自下廚,給我夫君備膳。」


    「你下蔚?堂堂朔月堂堂主親自下廚?!」薛日泓忍不住恥笑,「這飯幾個人敢吃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於詠賢忍不住一腳踢過去。


    薛日泓眼明手快的閃過,「別鬧,有正事要說。」


    於詠賢一挑眉,收起玩鬧的神情,「什麽事?」


    「你之前交代的事有眉目了。」


    她的表情更正經了,「說。」


    薛日泓壓低自己的聲音,「顧寧飛就是個傻的,現在人在三不管。」


    於詠賢有些意外,「他去三不管?」


    薛日泓點頭。


    於詠賢微斂下眼,因為顧晨希的關係,她對顧家人一開始就沒好感,尤其是那個顧寧飛——這家夥為了取笑顧晨希來到南陵不說,還厚著臉皮跟他索要沅沅,甚至是打算強討的,這樣一個人渣,她不出手教訓這世上就沒天理了。


    「原本我還在顧忌顧家二少爺的親娘是漕幫幫主的妹妹,若讓我們的武師出手,會牽連到朔月堂,但現在不用煩了,他自個兒跑去三不管,去向土狼下了戰帖。」


    「土狼?他傻了!」於詠賢看過土狼動過幾次手,他出手狠絕,不留餘地,至今除了三不管的老大銀豹曾經讓他敗下陣來之外,還沒人打敗過他,連薛日泓對這個人都忌憚,「他下手挺狠的,怎麽會惹上他?」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打勤、不打懶,就打不長眼’。」薛日泓似笑非笑的說:「他竟然在大街上調戲太極。」


    於詠賢微睜了下眼,太極是土狼的妹子,土狼這個人雖狠,但是對自己的妹子卻是愛護有加,誰敢惹他妹子就死定了。色字頭上一把刀,顧家二少還真是自找死路。


    「別讓他死了。」於詠賢想了一會決定道:「我夫君心地好,絕對舍不得看到他弟弟受傷,所以給他點教訓可以,但命要留著。」


    薛日泓一臉愛莫能助,「若是遇上別人好說,但現在惹上土狼,這可不是我說了算。」


    「反正太極喜歡你,你去跟她說一聲不就成了。」多虧了有太極,不然以薛日泓這嘴賤的性子,早被土狼教訓百八十次了。


    「堂主,」薛日泓露出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你這是要我出賣自己?」


    「你該慶幸憑你這長相竟然還有出賣的本錢,這太極的眼光實在不怎麽樣。」


    薛日泓翻了個白眼,「我就算比不上你的美人夫君,但好歹也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夠了!憑你這長相也敢厚著臉皮說自己風度翩翩,快點跟我去三不管找太極,你去拜托她一聲,可別遲了。」


    「知道了。」薛日泓沒好氣的跟她一起騎馬出了城。


    在薛日泓和於詠賢踏進三不管時,原本喧鬧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即又被嘈雜的聲音蓋過去,各自尚談闊論。


    不論是在南陵或是三不管,朔月堂裏的人都算人物,不是因為名聲,而是他們自己的拳腳功夫獲得了足夠的重視。


    於詠賢雖然喜歡找人試身手,但如今已鮮少出入三不管,今日一來,這裏一如過往,裏頭混合著酒味、汗味與血腥味。


    正中間是個占地廣闊,長寬各有一裏範圍的擂台,遠遠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片空地上有著點點片片幹涸的褐色血跡。


    這是多年來,上擂台打鬥之人用血、用命留下來的痕跡。


    「我先去找太極。」


    「你去吧!」於詠賢看了看四周,「我想四處轉轉。」


    薛日泓點了點頭,也不擔心於詠賢一個女人在這裏的安全,隻有不長眼的像夥才會惹上朔月堂的堂主。


    與底下的嘈雜、烏煙瘴氣不同,在三樓高的房裏,正焚著安神香,微冒煙的焚香爐,散發著一股靜雅恬適氛圍。


    「顧寧飛怎麽處理?」


    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土狼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終於有了答案,「往死裏打,但別讓人死了。」


    土狼譏諷的看著對麵戴著銀製麵具的男人,「要往死裏打,又不能讓人死了,你是啥意思?」


    「讓他殘了。」銀豹的口氣平淡,沒有太大的起伏。「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你還真狠,當初設這三不管是為了在南陵立足下來,今天顧寧飛自己送上門,也算是意外之喜。」


    銀豹喝著茶,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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