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希輕鬆的伸手一握,順勢將馬鞭纏在自己手臂上。


    他的手一個用力,她手一鬆,馬鞭輕輕鬆黼的落到他一中,他淡淡的丟了一句,「你喝多了。」


    「與你無關。」她伸手要將馬鞭搶過來。


    顧晨希隻是隨手一丟就丟到角落裏。


    「混帳東西!」


    顧晨希的眉頭微皺,「別這麽稱呼自己的夫君。」


    她瞪了他一眼。


    顧晨希視而不見她殺人似的眼神,看了眼桌麵,看來她真是喝了不少。他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伸出手,硬是將人給抱起來。


    她死命的掙紮,「放開我。」


    他卻抱得更緊,知道會弄疼她,但就是不願鬆手。


    「姑爺,還是讓——」


    顧晨希的眼神一掃,林沅不自覺的便閉上嘴。


    顧晨希直接將人給抱回房裏,將人放在床榻,手才鬆開,於詠賢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他連忙一閃而過。


    她找到機會,立刻翻身下榻。


    他隨即反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的讓她跌坐回去。她氣急攻心,手腳並用的反擊,他索性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再也掙脫不出他的箝製。


    反正已經拆穿了麵具,他也無須在她的麵前隱藏實力,除非他願意,不然她根本就無法掙脫他的掌握。


    「你喝多了,別鬧了……」


    她瞪著他,「放開我。」


    他抱著她的手臂一緊,「放開可以,你得答應我不跑了。」


    她聞言一怒,「我偏要跑,還要跑得遠遠的,離你天涯海角遠,三日後——不!明日,明日天一亮我便護鏢入北域,這一去至少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夠你處理你想要做的事,等我回來之後,你就收拾你的東西,滾回京城去。」


    他的雙眼危險的眯起來,「你要入北域?!」


    「是。」她微揚起下巴,「反正從頭至尾是我一廂情願,我也不讓你為難,再說了,男人——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好看,又對我好的男人!」


    顧晨希心頭一股怒火冒起,欺上身去,「想要斷你我的關係,已經太遲。」


    他一口吻住了她的雙唇。


    於詠賢吃了一驚,想要掙紮,卻根本擺脫不了,隻能任由他緊緊箍著她,舌頭霸道的伸進她的嘴裏,不論她如何反抗他都不鬆手。


    她被他吻得全身無力,眼中漸漸凝聚氤氳情欲,但心裏愛恨難解,羞惱至極。


    於詠賢醒來時,身邊已沒有顧晨希的身影。


    天還未亮時,她隱約察覺他自她的身邊起身。


    她知道有事發生,但沒她插手的餘地,她也無心起來一探究竟,隻是翻過身,閉上眼不去看他。


    她想坐起來,然而昨夜酒喝得太多,頭痛欲裂,雙腿間還有些不適,看著全身上下斑斑點點的吻痕,以前看來隻覺得甜蜜,現在卻覺得委屈,不由又躺了回去,恨恨心想,這個人就是個禽獸!


    林沅拿著裝水的水盆走了進來,正好看到躺在床上發呆的於詠賢。


    「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她搖了下頭,「沒有,姑……算了!」


    本想問顧晨希去哪,但又覺得問了挺多餘的,幹脆閉上嘴。


    雖然她很想在床上自欺欺人的躺一天,當外頭沒事發生,但這是癡人發夢,所以她最終還是強迫自己起身。


    梳洗一番,換了衣服,她也沒心情吃東西,直接就騎馬趕往鏢局。


    穿過了近百位正在練武的鏢師,她麵無表情的進入大堂。


    「看來昨夜喝了不少。」薛日泓話語中雖帶著取笑,但眼裏卻真切的流露關心地瞧著於詠賢有些蒼白的臉色。


    「心煩,難免多喝幾杯。」於詠賢也沒在薛日泓麵前逞強,反正在太白居時,他在一旁也看到她與顧晨希起了爭執。「現在外頭的情況如何?」


    「於華全死了。」薛日泓的神色正經了起來,「副幫主自然要漕幫幫主給個交代,漕幫裏親近於家的屬下都認為幫主該將柳智言交出去,一命抵一命。」


    「再怎麽扶不上牆,終是自己的骨肉,漕幫幫主怎麽舍得?」


    「但若是不舍,隻怕很難收拾,總舵一處地下酒窖在天色微明時分燃起了一把大火,眾人猜測是副幫主給幫主的警告。這一把火是徹底把兩家人的顏麵給撕了。如今你打算怎麽做,真不插手?」


    於詠賢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些年來,要不是礙於我的麵上,朔月堂根本不屑與漕幫或是於家為伍,創堂堂主本就厭惡漕幫,而我祖父在漕幫做的惡事也是罄竹難書,如今於家出事,我沒理由要賠上朔月堂上下,幫著於家與漕幫爭個高低。」


    「你別胡思亂想,事情是一體兩麵,這些年朔月堂也是因為有你,所以漕幫和於家才會禮讓幾分,得以壯大。」


    她無力的扶額,頭痛欲裂,很難好好思考,「過幾日由我護鏢入北域,你留在這裏,若是顧晨希需要,你就幫幫他。」


    薛日泓真沒聽過於詠賢連名帶姓的叫喚顧晨希,看來還真是出了大事。


    「你與你的美人夫君到底出了什麽事?上一刻才甜甜蜜蜜,怎麽轉眼間翻臉不認人?就算他替朝廷辦事,也不至於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吧?」


    「他是銀豹。」


    薛日泓一震。


    「我與他之間已經沒什麽好提的,他為了朝廷,運籌帷幄多年,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嘴邊浮起一抹苦笑,「不過也不是沒有好事,至少現在選對了邊,將來事成之後,朝廷封賞不會少了朔月堂一份。」


    「你以為朔月堂會看重這些東西?」


    「反正不拿白不拿,不能吃虧。」


    「真有你的,這個時候還能說笑。」


    「就算天塌了,日子還是得想辦法過,隻是突然覺得,堂主這個位置,我不配。」


    「你真要嚇壞我了,好端端說起鬼話來。」薛日泓皺起了眉頭,「我不管顧少與你之間如何,說穿了不過就是個男人,你打小就堅強,就當被騙了一場,過些日子忘了就好了,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我知道,隻是……算了。」她揮了揮手,反正她的問題隻有她自個兒最清楚,難過什麽的還是留給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的,於家毀了就毀了,隻是我的祖父——別人我管不著,但至少,想辦法留他一命。」


    薛日泓很想點頭答應,不過很實在的馬上想到漕幫與朝廷之間的恩怨,於民豐這個副幫主實在不可能放過。


    「或許……你去跟顧晨希說說?」薛日泓給了個建議,「也許他能保住副幫主。」


    「在大忠大義麵前,他不會理會我的小仁小孝,我就算不顧尊嚴地求他,他也不會答應。


    說是夫君,終究如夢一場,遠遠不如你這個好兄弟,至少我知道如果有一絲可能,你一定會幫我。」


    「放心吧!我盡力。」


    「若我祖父能保住一命,就送他去普陀寺,雖然他從來不待見我姑姑,但是我姑姑始終尊他如父,姑姑不會令老人家委屈。」


    隻是若真到了清算總帳的那一刻,普陀寺也不再安全,到時又該何去何從?於詠賢斂下眼,沒有頭緒,暫時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得回於家一趟。」再怎麽不願,於家出了事,情理道義上她還是得走一遭。


    「我跟你一道。」薛日泓擔心她不打算幫於家,於家人知道後絕不會給她好臉色。


    「不用了。」於詠賢揮了揮手,「我自己可以處理。」


    她已經打定主意,趁著此次,讓朔月堂與於家從此斷個幹淨!


    【第十四章 放過你兩次】


    於家門前的白色燈籠很醒目,但門口前來吊唁的人卻是稀稀落落。


    如今漕幫幫主與副幫主兩家的不和算是徹底的浮上台麵,原本搖擺在兩邊的底下人,終究還是得要選邊站,於是最終看到的結果是於家的門庭冷清,誰輸誰贏昭然若揭。


    「終於舍得回來了。」


    於詠賢才踏進門,就被個丟過來的茶杯伺候。


    她靈巧的閃過,語氣中滿是譏諷,「三叔父,現在於家正走黴運,你還是別發脾氣的好,以免把剩下的一丁點運氣給嚇跑了。」


    堂上白幡飄飄,底下跪了好幾個低頭哭泣的女子,這些都是死去的於華全的妻妾,可惜妻妾再多,也沒留下半個孩子。她見沒人上前招呼她,逕自去點了炷香。


    於慶辛氣得渾身發抖,死命的瞪著她,昨天派人請了又請,竟連一麵都不見,如今回來還一副神色自若、不把於華全的死當一回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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