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不重要,”高新羽笑了笑,“隻是負責打打下手而已,在公司成立前夕看不上我們這樣小作坊已經離開了。” 江鶴蹙了蹙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高新羽也跟著附和,“他離開之前我有提出分一份股份給他,他也清高的沒有收,也不知道現在後悔了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江鶴對高新羽所說的這番話有點不舒服:“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不必強求。” “也是,”高新羽愣了愣,又笑到,“還是江總說得再理,那江總你看這合作?” 江鶴看了看資料上的要求,微微皺眉:“你們就真的不考慮出售?” “江總,”高新羽語氣鄭重了些,“二十年的獨家代理權,已經跟買下來沒什麽區別了,現在科技日新月異,二十年之後沒準會比這個更完美的係統出來。” 江鶴望著高新羽,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照高總這麽說,你們為我們公司考慮得這麽周到,我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高新羽一時語塞。 “五十年獨家代理權,”江鶴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麵前的合同,語氣強硬道,“並且合同上得再加上一條,合同一經生效新羽網絡無權幹涉鶴城科技任何決策。” 高新羽的臉色白了白:“江總,你這未免……” 江鶴扣了扣手腕上的表帶,直接站起身來,懶得聽他廢話:“反正我給你報的價格就在這裏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考慮,我時間很緊,就不陪高總坐著喝茶了,告辭。” 看著江鶴離開的背影,高新羽麵色扭曲了又扭曲,從自己的手裏掏出一張紙團來,紙張上映著一張妖孽的容顏,向身後的幾個人問道:“晉遠的資料誰放進來的?” 有一個人縮了縮頭:“這個係統畢竟是他的,我們賣掉係統卻連他的名字都不提一提,未免太……” 高新羽細眯著眼看著他,不屑地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裏:“署名權上有他名字麽,你們說係統是他的,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第34章 打人 k5酒吧內。 一連加了一個月班的晉遠像是一下子想開了一樣,終於不再拚命加班,而是搖了人出來陪他喝酒。 一開始大家以為他就想出來放鬆放鬆,也沒有多想,直到看到他一口氣點了一桌的烈性雞尾酒,個個嚇得臉色蒼白。 “隨便喝,”晉遠端起一杯雞尾酒,修長的腿抵著桌角,那張妖孽的臉在斑駁的燈光下露出的笑容絢麗而詭異,“我請客。” “晉遠,”竇嘉看著他,咽了咽口水,訕訕地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啊?”晉遠一口喝掉酒杯裏的雞尾酒,又端起一杯,很自然地看著他,“就是突然想喝酒了,你們願意陪著就一塊兒喝,不願意就自便。” 說話的這會兒工夫,晉遠一口氣已經連喝了五杯了。 “行了行了,”何洛忙把晉遠跟前的酒杯推到另一邊去,“喝一點解解饞就夠了,你前段時間剛進了醫院,身體可不能這麽造。” “要實在心裏不痛快,”馮軻看出晉遠心情不太好,提了兩瓶啤酒放在他跟前,“要不就喝啤酒吧,啤酒管夠。” “不要這個,”晉遠看著麵前的啤酒瓶,搖了搖頭,“裏麵摻了水,喝不過癮。” “嘿,”竇嘉看著他笑了一聲,“就你這身板酒量,你還想喝酒喝過癮,別癮沒上來,人沒了。” 說著他對路過服務員說:“麻煩給我們這桌再上十瓶牛奶。” 服務員很快就把牛奶送了上來,竇嘉遞了一瓶牛奶到晉遠手上:“來吧,奶寶寶,今天哥們幾個陪你喝到天亮都行。” 何洛和馮軻也是有眼色的,各自也跟著端起一瓶牛奶:“對對對,這年頭喝酒有什麽意思,要喝就喝奶。” “在酒吧裏喝酒的人多了去了,”何洛也跟著笑,“在酒吧裏喝奶的恐怕也就我們幾個了,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醉奶。” 竇嘉附和道:“那也說不準。” 反正三個人死死把晉遠給圍住,就不準他再碰一下酒。 晉遠掃了他們一眼:“我找你們出來是讓你們陪著我喝的,不是讓你們來給我添堵的。” “喝喝喝,這不正喝著,”馮軻舉著牛奶瓶幹了一口,“喝啥不是喝。” “你們也不用把我看得這麽小心翼翼,”晉遠放下手中的牛奶瓶,正要去端酒,“我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這麽脆弱。” 他指尖還沒碰到酒,靠近他們的後麵卡座,就發出一道響亮的幹杯聲。 這家酒吧的燈光很暗,布局間隔也有點遠,如果不是仔細去看的話,有熟人路過都不知道。 但晉遠卻在響亮的幹杯聲中聽出幾道熟悉的聲音。 “新羽,這次和王總的合作,多虧你了。”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你們也不要把功勞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就是可惜了,要不是鶴城科技的江總半點也不肯讓步,我們的首選應該是江總的,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王總。” 晉遠原本沒想聽八卦,垂了垂眼,正要繼續去端酒杯,但聽了接下來的幾句話,他即將觸碰上酒杯的指尖一轉,直接抄起一瓶啤酒。 “嗨,江總家大業大,口氣也大了,以為我們非他不可,但別忘了我們手上的係統可是炙手可熱的,沒了他江總,還有的是人要,要不是想借鶴城的東風將我們聊天室再往上推一推,我們也不至於跟他們耗這麽久。” “而且大家也不必氣餒,新羽也替大家把場子找了回來,你們是沒看到那天和江鶴簽合同的時候,新羽給他灌了兩斤白酒下去,結果臨了我們卻反悔時江鶴那一臉憋屈的表情,聽說回去就胃出血住院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塊人心。” “大成,你也別把我說得這麽神……” 高新羽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從天而降的啤酒瓶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啤酒瓶四分五裂的時候,瓶子裏的酒水也順著頭頂流淌下來混合著血水,一下子就把他給打懵了。 變故出現得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晉遠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高新羽捂住被打傷的腦袋,怒視衝衝地看著麵前晉遠:“晉遠!你居然敢打我!你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 晉遠直接薅起他的頭發,把他從卡座上拽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毫不客氣地扇了他兩個巴掌,又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一雙黑眸充滿了狠厲:“打你就打你,還要憑什麽?還要資格?” 高新羽被打得躬起身痛苦嗷叫不不已,偏偏頭發還被晉遠緊拽在手中,不管他怎麽動,全身都疼痛異常。 他的朋友們正要站起來拉架,晉遠細眯著眼厲絕地掃了他們一眼:“我看今天你們誰敢動一下!” 這群人都是當初晉遠寫係統時幫忙打下手的,求著晉遠指點一二的人,這會兒他們賣晉遠的係統還被晉遠抓包,一個個愧疚得如縮頭烏龜一樣動也不敢動。 “唔……” 沒人打攪,晉遠如脫了韁的野馬,拎著高新羽的衣領,發了狠地在他身上拳打腳踢地使喚著,把這些天壓在心裏的鬱氣全發泄在他身上,疼得他的嚎叫聲把酒吧的吵鬧聲都給蓋了過去。 周圍的人很快就注意到這裏的動靜,就連酒吧也停止了打碟的聲音,紛紛圍過來看情況。 何洛自從知道晉遠和高新羽的恩怨之後就跟竇嘉和馮軻透過氣,他們三人對於高新羽這種人都是憤憤不平,這會兒見晉遠逮到正主暴揍發泄,個個心裏暗爽的同時開始幫著晉遠處理麻煩。 “沒事,沒事,自己人鬧著玩。” “他那人有受虐傾向,一天不挨打一天不舒服,這不病癮上來了,在治病呢。” “別報警,別報警,你看他們同伴都沒吭聲,沒事的,這種病就要挨打,打得越狠越好。” 周圍的人見三人說得煞有其事,剛開始還有些不信,但見高新羽的同伴確實沒有阻攔後,也不得不相信了,現在這個社會,真是無奇不有,居然還有人喜歡挨打的。 晉遠直把高新羽打得口吐血沫,渾身紫青,臉都腫成了豬頭才停了下來,他用腳尖把昏迷中的高新羽踹醒,蹲下身,扇著他的臉龐問他:“就打你了,怎麽的?” “我要告你!”高新羽的嘴裏全是血沫子,一說話混著血的牙齒都在打顫,那雙充血的眼睛看著晉遠充滿了怨毒。 “隨時歡迎,”晉遠這時也無所謂了,“反正打你一頓我不虧了。” 高新羽咳了幾口血沫子,突然笑了起來,“你也有憋屈的時候,怎樣,看著我掙錢不爽了吧。” “高新羽,你這輩子就這點出息了,”晉遠拽起高新羽的頭發,讓他揚起頭看著自己,“你一個處處不如我,搞個公司還要靠偷我東西來討生活的人,我有什麽好覺得憋屈的,我想打你純粹就是因為我今天想打人。” 說完,晉遠也不去看他的神情如何,鬆開他的頭發,在他身上擦了擦自己手上沾著的血跡,帶著何洛他們要離開酒吧了。 這時高新羽的同伴們將他攙扶起來,他看著晉遠離開的背影,狠毒道:“晉遠,別讓我知道你在哪兒上班,不然你待一個公司,我就攪黃你一份工作,我看你又有什麽出息!”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你一說提醒我了,”正準備抽身離開的晉遠突然轉身一個回旋踢,重重往他胃的位置踢了一腳,看著吐血暈過去的他,對攙扶著他的兩個人道:“拿著偷我東西賣的錢給他治病吧,夠治他一輩子的了。” 出了酒吧,晉遠解氣地整了整打人時弄亂的衣服,望著一直跟在他身邊沉默不已的何洛三人,重新扣好襯衣扣子,問他們:“嚇到了?” “沒有,”何洛三人瞬間回神,崇拜地看著晉遠,“太帥了,晉遠,你今天帥爆了!” 馮軻興奮道:“太刺激了,太過癮了,對這種人就該這樣!” 竇嘉出酒吧前還從冰桶裏順了幾塊冰塊,這會兒拿衣服角包著往晉遠滿是血漬的手背上敷:“欸,手沒打疼吧,多漂亮多雪白的一雙手,要是因為他打傷了,多虧啊。” “沒事,”晉遠看了看微微有些紅腫的手背,挨著竇嘉用他衣角裏的冰塊敷了敷,“上麵沾的血都是他身上的。” “打得好,”何洛直拍手,“下次我們見他一次打一次,你給他付了那麽多醫藥費,不花回來也太可惜了。” 陰鬱好幾天的晉遠驟然笑了笑:“行。” 四個人勾肩搭背地往酒吧外麵的馬路上走,救護車從他們身旁呼嘯往酒吧駛去,冷白路燈把他們的身影襯得瀟灑無比。 回到家,差不多都已經淩晨了,晉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最後,幹脆拿出手機打開已經很久沒有看過的查看過的微信,點開最置頂的聯係人,想了想,給對方發過去一條消息。 yuan:[睡了嗎?] yuan:[能聊聊嗎?] 等了會兒,沒等到回複,晉遠歎了口氣,關上手機準備繼續在床上烙煎餅,手機卻又突然響了起來。 江鶴:[有事?] 晉遠忙又拿過手機開始回複。 yuan:[沒事,就是突然想找人說說話,你要準備睡了的話,那就算了。] 江鶴:[還不困。] 晉遠忙給他撥了一個語音過去,問他道:“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江鶴咳嗽了一聲:“處理點事。” 晉遠皺了皺眉:“你聲音不對勁,是生病了嗎?” 江鶴的聲音穩了穩:“沒事,一點小毛病,不用擔心,你想說什麽?” 晉遠抿了抿唇:“我好像忘記我要說什麽了,你的小毛病是你的胃病又犯了嗎?” 江鶴低低地笑了兩聲,語氣有點無力:“怎麽連自己要說什麽都給忘記了,嗯,是胃病又犯了,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已經好很多了。” 晉遠的心髒緊了又緊,忙說道:“都進醫院了,能是小毛病嗎,正好我知道一個治療胃病的食療方子,你給我一個地址,我做好了給你送過去。” 電話那端呼吸急促了一下。 晉遠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忙補救道:“啊,不好意思,太打擾了,這樣,我把方子發在你微信上,你可以找廚師試著做做。” 江鶴忙說道:“不覺得打擾,媛媛,你加班不忙了嗎?” 晉遠抬頭望著天花板,破罐子破摔道:“嗯,不忙了,所以,我能去探望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