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的時候,晉遠見自己又被他拿西裝給蓋住了,看著他直笑:“你還挺有占有欲的。” 就一個搭乘電梯的功夫,可能都碰不上什麽人,他都害怕他被人瞧見,他這嫉妒心未免也太強烈了些。 江鶴被晉遠看得不太自在,輕咳一聲:“以防萬一。” 晉遠剛說能有什麽萬一,但電梯門一打開,他就被打臉了。 隻見電梯裏走出來個四十歲上下,笑得一臉和藹的中年男人,一看見站在電梯口的江鶴眼睛就是一亮:“喲,巧了不是,我正想去台球廳裏尋江總您,這剛到門口就碰見人,還是真是湊巧了。” 江鶴客氣笑了笑,問他道:“劉總尋我,可是剛剛談的項目哪裏還有什麽不妥?” “這倒沒有,”劉海連連搖頭,“都妥了,都妥了,這不是剛剛在酒店又碰上了恒薏集團的傅總,傅總聽說江總最近在做的幾個項目也有意向,這不在酒店開了一間茶室,想請江總過去喝喝茶。” 江鶴微微眯起了眼:“恒薏集團的傅總,傅薏?” 劉海點點頭:“啊,對,就是傅薏,傅總。” 江鶴略一沉吟,拉著晉遠,邁步走進電梯,低聲對他說道:“抱歉,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你先上去休息會兒。” 晉遠見江鶴有正經事要忙,也不再說什麽,正要點頭答應,這時,劉海才注意到江鶴身旁還帶著個人,向江鶴問道:“江總,這位是?” 江鶴的手始終和晉遠的手拉在一起,這會見劉海問起,側目瞧著蓋在他西裝下一身女裝的晉遠,笑著解釋道:“我夫人。” 晉遠聽見江鶴這樣解釋他,垂眸和他一對視,瞧見他眼眸裏的笑意,心中一陣觸動,指尖輕輕在他掌心撓刮了一下。 倒是劉海聽見晉遠的身份,忙不迭地道歉:“哎呀,恕我眼拙,沒有認出江總夫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晉遠被逗笑了,就算你眼不拙也認不出來啊。 “媛媛,”江鶴拉著晉遠,給他解釋道,“這位是笙煌的總經理,劉海,劉總。” 晉遠頷首,伸出手去與他打招呼:“劉總,你好。” “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劉海或者老劉就行了。”劉海也伸出手來正要和晉遠對握,結果還沒碰到晉遠的手,晉遠伸出來的手就被江鶴握著往回收了起來,他隻得尷尬地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唐突了,唐突了。” 晉遠的手被江鶴收了起來,他朝江鶴略略挑了挑眉,江鶴不太自在地把眼眸垂了下去不與他對視,晉遠勾唇笑了一下,不再促狹他。 恰在這時,電梯門啪地一聲關上了,立馬緩解了劉海的尷尬,他見江鶴和晉遠兩個人這麽如漆似膠,很有眼色地又提議了一句:“要不江夫人也和江總一起到茶室喝杯茶吧。” 江鶴皺了皺眉,他不太想把晉遠帶到煙熏霧繞的生意場上,但他剛才和親晉遠親熱了一會兒,現在確實不想和人分開。 劉海一直在關注江鶴的神情,見他很為難的樣子,又特意舔了一句:“江總放心,我們酒店的茶室的環境都是清新雅致的,加上傅總也不抽煙,不會讓夫人為難的。” 江鶴聽罷這才放心下來,拇指按在在晉遠的手背上輕揉地打著轉,低聲與他說道:“陪我會兒。” 晉遠感受到江鶴摩挲著他手背的力道,心裏感到好笑,他今天才發現江總不僅占有欲很強還是個十足十的粘人精,就分開一小會兒都舍不得。 他都這樣懇求他了,晉遠自是不會不滿足他,笑著應下:“好啊。” 見他答應下,劉海便沒有替晉遠按下去房間樓層的電梯,而是直接按下了去茶室的樓層。 三人抵達酒店的豪華茶室,茶室內的環境果然如劉海說得那樣清新雅致,沒有一點煙味,一張簡約大氣的茶桌上此刻已經坐上了三五個人,見到江鶴進來,都紛紛站起來身來迎接,唯獨獨坐在一張沙發裏,一身黑色西裝包裹,滿身戾氣的俊美男人沒有站起身來,看見江鶴,隻是側過頭,略微頷首。 江鶴也朝他點了點頭,跟周圍的幾個人一一打過招呼後,帶著晉遠入座。 他們剛一坐下,正對麵的那個黑衣男人就瞥了眼晉遠,目光猶如帶著刀子似的,開口的聲音也有點涼薄:“這是?” “我夫人。”江鶴向他解釋了一句,旋即對身後的服務員吩咐道,“拿張毯子過來。” 江鶴拿了毯子蓋在晉遠白皙修長的腿上,那黑衣男子聽見江鶴對他的介紹,冷漠的麵色微緩,向晉遠淡淡開口道:“傅薏。” 看見傅薏的模樣,晉遠眉梢微挑,他見過他,剛剛在酒店大堂的時候,匆匆掃過一眼。 江鶴給晉遠蓋好毯子,將他遮得嚴嚴實實之後,這才坐直身體對晉遠說道:“這位就是恒薏集團的傅總。” 晉遠點點頭,他知道這個集團,目前國內最大的房地產商集團,其董事長是個手腕極其強硬的人,行事獨斷專行、跋扈果斷,他決定的事,任何人都動搖不了,不過他們集團旗下開發的房子質量卻是一等一的好,這麽多年來從未出過任何一個質量問題,就算是發生火災和地震等不可控因素等災難問題,也禁得起考驗。 因此名聲大噪,隻要是他們集團開發的房源,就有不少人爭著搶購。不同於別的集團董事長,這個集團的董事長卻很神秘,不喜歡活躍在媒體的視野下,極少能夠有人采訪到他,因而被媒體們打上了個冷漠無情的標簽。 晉遠現在見到真人,心下感慨,這個標簽還真是打得好啊,太符合本人了。 服務員得了劉海吩咐,知道江鶴不喝茶隻喝花果茶,撤了桌上的茶具換了花果茶上來準備給江鶴煮花茶。 花果茶的選擇性多樣,江鶴知道晉遠的低血糖有很多水果都不能吃,當服務員要給他們煮茶時,他擺了擺手,揮退了她們,親自給晉遠煮了一杯蘋果花果茶。 抱著剛煮好的滾燙花茶水,江鶴一邊慢慢地吹著,一邊跟傅薏說話:“傅總日理萬機的,怎麽也想到來做互聯網這塊了。” 傅薏不鹹不淡地開口:“房地產生意不好做了,想來江總這裏來討個項目投資玩玩,不知道江總肯不肯給個機會。” “試試看喜不喜歡這個味道,”對於傅薏說現在房地產生意不好做的話,江鶴隻是聽聽就好,沒有當真,他把手中吹涼的果茶遞到晉遠手中,繼續說道,“傅總說笑了,傅總想投資,項目自然有的是,就是不知道傅總看上那個了。” 晉遠抿了一口江鶴親手煮的花茶,笑了笑,小聲與他咬耳朵:“喜歡。” 他這喜歡兩個字說得繾綣旖旎,不知道是在說喜歡的是茶還是人。 傅薏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口道:“江總看著給就行了。” 江鶴被晉遠的話逗笑了一下,旋即又被傅薏的話說得頓了頓,既然傅薏不是特意為了某個項目來的,那自然就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 江鶴稍稍挑眉:“傅總這話說得我受寵若驚啊,在互聯網這塊我也不算是頂尖的,不知道有什麽地方能夠深受傅總如此青睞。” 傅薏微了眯下眼,也不跟江鶴兜彎子:“江總就當我在討好你吧,上麵那個政務服務係統下來,以後我們恒薏要仰仗江總的地方不少。” 江鶴蹙了蹙眉:“我想傅總搞錯了,這個係統目前還在邀請招標階段,傅總怎麽就一定確定我能拿下來。” 傅薏輕抿了一口茶:“我對江總有信心。” 說完他又抬頭,挑了挑他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說道:“怎麽,江總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信心自然是有的,”麵對他的挑釁,江鶴也不怯場,他不徐不疾地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不過凡事都有個萬一,傅總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畢竟做房地產這個生意的,首要條件就要跟上麵打個交道,現在傅薏先在他這兒壓了寶,若是他沒有競標下來被別的公司搶去,別的公司可就不會賣他麵子了。 “我這個人呢,”傅薏放下茶杯,頓了頓話說得囂張至極,“最不怕的就是萬一,因為在我這裏沒有萬一。”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沒有什麽再繼續打太極下去的必要了,江鶴是有錢,可也沒有有錢到要把送上門來的錢往外推的地步,接下來他和傅薏詳細地說了幾個他們目前正在做的項目。 剛開始晉遠還能模模糊糊聽懂一點,後來聽到他們在聊什麽金融什麽運作之類的事就直犯困。 “困了?”江鶴在跟傅薏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晉遠,見他在打瞌睡了,輕聲問了一句。 “嗯。”本來晉遠是不困的,但他們聊的內容太容易使人犯困了。 江鶴覺得自己也跟傅薏聊得差不多了,主動開口與傅薏說道:“想必傅總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至於傅總要選擇哪個項目,還請傅總回去考慮一下,改天約個時間我們再詳談,今天就多有不便了。” 傅薏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抬眸看了他們一樣,點頭道:“請便。” 江鶴又跟茶室裏的其餘幾個人一一告了辭,這才帶著晉遠坐電梯回了房間。 晉遠在電梯裏揉了揉有點困倦的眼睛:“你不用顧忌我,我困著困著就不困了。” “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再聊下去也就是一些細枝末節,這些在談合同的時候聊也可以,”江鶴的目光落在晉遠那白皙脖頸上愈發清晰的吻痕上,喉結輕顫,“比起讓你在茶室犯困,不如早些回來做點讓你精神事的不好嗎?” 晉遠犯困還沒清醒過來,聽見江鶴這麽一說,剛想問做什麽精神的事,一下刻電梯抵達了江鶴的房間,他就被江鶴摟進了懷裏,唇瓣相抵,放肆親吻了起來。 晉遠被他突然地吻,吻得一愣,隨即他便笑了起來,一邊回吻著江鶴,一邊笑著問他:“你這是憋多久了,這麽著急?” “你覺得呢。”江鶴蹭了蹭他的鼻尖,唇瓣磨著他的唇瓣,輕喘著反問他。 晉遠笑著故意躲了躲:“我不知道。” 江鶴圈著他,不讓他躲,繼續吻著他:“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屋裏喘息聲不斷加重,就在晉遠的裙子都已經被撩了起來的時候,江鶴的電話聲突然響了起來,而且完全沒有要掛斷的架勢。 江鶴抱歉地放開了晉遠,用手背抹了抹唇邊的水漬,拿起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不悅地接了起來:“什麽事?” 因為站得比較近的緣故,晉遠隱約從電話裏聽到幾個模糊的詞,好像是在說高什麽的,係統什麽的,公司什麽的,但是電話裏那端的聲音說得太快太急,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隻知道江鶴在接聽電話的時候,眉頭越皺越深,看向晉遠的目光也越來越愧疚,最後掛斷電話前,麵色陰沉了一下:“我知道了,給我訂最快的航班吧。” 他一掛斷電話,晉遠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問他道:“你要回s市了嗎?” “嗯,公司出了點事情,今晚就得回,”江鶴鬆懈開脖頸上的領帶,看向晉遠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愧疚,他摟著晉遠一下又一下在晉遠唇上輕點著,眷戀不舍道:“抱歉,不能留下來陪你了。” “沒關係,”晉遠被他一下又一下輕吻著安撫,搭在他腰上他的手慢慢滑在他帶著體溫的皮帶扣上,笑了笑,聲音暗啞地問他,“就是你要走了,它怎麽辦?” 江鶴垂了垂眸,手機上剛收到助理給他訂購的航班消息,他在想,他還有四十分鍾的時間,時間上來得及嗎? 晉遠見他沉思著沒有說話,知道他在考慮時間問題,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問他:“我的男朋友你做好了要跟一個男人上床的準備了嗎,你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應該怎麽做嗎?” 江鶴被晉遠問地一愣,不就是互幫互助那樣嗎,難道不是嗎??? 晉遠見江鶴再次怔住,笑著搖了搖頭,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沒再強求,主動跟江鶴說道:“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拿衣服。” 晉遠正要離開江鶴的懷抱,突然間他又被江鶴被摟緊了些,他在他耳邊低沉地說道:“一起吧,晉遠,我想看了。” 想看什麽? 晉遠愣了愣,忽然想起來他前兩天問過江鶴,給他看他洗澡,算不算進一步了解他的話來,旋即唇角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 酒店的浴室很大,裏麵還有浴缸等配備,但江鶴趕時間兩人就共擠在一個花灑下淋浴。 晉遠將沐浴露搓出來的泡泡在自己身上抹了一點,又給身上沒有一絲贅肉,身材比例完美的江鶴身上抹了一點,見江鶴的目光始終盯著他看,勾了勾唇,問他道:“好看嗎,男朋友。” 江鶴滾了滾喉,他從來沒有這麽直觀地看過晉遠,明明他身上男性的特征一樣不少,可他那冷白得就像是從牛奶裏浸泡出來的皮膚,總透著一股誘人的香甜,纖細又不失比例的身材又把他身上的每一處都雕刻得精細無比,身體的線條恰好介於男性和女性之間,不過分女性化又不過於男性化,讓人下意識地去忽略掉他的性別。 此刻晉遠一笑,江鶴的心頭顫了顫,他不自在地挪移開視角瞥向別處。 “算了,我還是幫幫你吧,”突然晉遠停止了往身上抹沐浴露的動作,從身後摟住了江鶴,在他沾滿水漬的耳背上輕舔了一下,聲音低啞道,“這麽喜歡我啊,隻是看看我,就自己看起了反應,嗯?” 江鶴的後脊背一僵,整個人落到了晉遠手中,動彈不得。 不得不說,晉遠長得很完美,不管是五官還是身材都是他喜歡的類型,此刻就連握住他的這隻手也是完美至極,五指白皙修長,每根手指都好像用尺子量過似的造出來的,比例恰恰好,怎麽看怎麽都好看。 尤其是他的皮膚還白,尋常人露出來的手這一截和身上其他地方見不著太陽的膚色是不一樣的,但他好像就沒有這個顧慮,身上的皮膚顏色和手上的皮膚顏色一模一樣白得泛光,就連不斷從花灑裏滴落下來的水珠打在他手上,也沒有他的手白,而此刻他的手落在他身上,兩種不同顏色的膚色一交織,刺得他腦袋發昏發熱,逐漸視線開始模糊,不知道是被花灑裏的水珠給擋住了視線,還是被浴室裏的白熾燈給晃花了眼。 浴室裏的花灑不斷有水珠澆灌在兩人身上,再從兩人身上濺落在地上發出的劈啪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江鶴鼻息裏發出來低低的喘息聲,聲音不大,悶悶的,配合著不斷衝灌在兩人身上的水聲,悶沉得格外勾人。 直到花灑裏的水勢漸小,他的喘息聲才漸漸停了下來,晉遠也將放在他身上的手收了回來,在花灑下麵衝洗了一下,看著被水流帶走的一堆東西,他在江鶴的耳邊輕輕吻了吻,落下一句讓他頭皮炸裂的話:“男朋友喜歡我的伺候嗎?”第62章 低迷 晉遠一句喜歡嗎,直接把江鶴炸得連夜跑了,獨留下他一個人在z市繼續參加交流會。 第二天,晉遠沒在酒店的房間裏找到何洛,知道他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直接去了交流會,果然在交流會上找到他。 “怎麽沒精打采的,”晉遠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臉上神情也不好,擔憂地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別提了,”何洛在桌上翻了翻身,神情厭厭的,“z市這兩天人流高峰期,各大酒店都住滿了人,我跑了不少地方才找到一個小旅館,結果裏麵環境又潮又濕,還沒有衛生間,待了一晚上就過敏一晚上,這會兒正難受著呢。” “上藥了沒,”晉遠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見他脖子上都爬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紅疹,駭人得很,忙拉起他說道,“你這樣不行,得趕緊去醫院。” 何洛擺擺手,阻止了他:“上過藥了,過敏藥也吃了,我就是昨晚沒睡好,你現在讓我安安靜靜睡一覺就好了。” 晉遠把酒店的房卡給他:“回酒店睡吧,在這裏怎麽能夠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