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變綠,他把手機放在一旁,握著方向盤驅車過馬路,心裏頭有了些許猜測,看來是凱撒皇宮的人狗急跳牆了,畢竟他抓住了他們販毒的把柄。  偏偏江勉淮逃了。  他不信跟江勉淮交好的人不沾這些來錢快的肮髒東西,也知道江勉淮有多狡猾,他一定不會先暴露自己,所以把這些曾經在一條繩上的人全部拋出來拖延時間。  現在竟然還敢動他的小alpha?  “你覺得他找你的目的是什麽?”  “哥小心車!!!”忽然間,駱清野看到不遠處一輛泥頭車逆向駛來瞪大雙眸,下意識的撲向楚熠橋。  楚熠橋條件反射猛地一打方向盤。  嗶——  嘭——  車鳴笛和車輛撞擊聲頃刻間響徹雲霄。  學校位於郊區,馬路上的車輛並不是很多,逆向的泥頭車直接迎麵朝著那輛邁巴赫駛來,最後卻撞上一旁的綠化帶,整輛大車在綠化帶上徹底翻車。  而緊急打著方向盤逃過一劫的邁巴赫則撞上了一旁的燈柱,不過車尾還是被泥頭車追尾碰到。  “哥!”  駱清野下意識的要去抱楚熠橋,卻被彈出的安全氣囊打到臉撞回椅背上,腦袋有些蒙,不過很快就緩過來。然後第一時間就去看駕駛座上的楚熠橋,發現楚熠橋手還扶著方向盤但身體卻靠在窗邊,額角有些許出血。  立刻拿過一旁的外套摁在楚熠橋額角出血的位置。  本來整個人就很煩躁,在看到楚熠橋受傷的瞬間整個人幾乎要炸了,暴戾染上眉梢。  “哥你現在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被撞到的,腳有沒有不舒服?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楚熠橋的腦袋被撞到玻璃上的瞬間整個人是蒙的,腦袋一片空白,到現在還覺得暈得厲害,視線有那麽些模糊,就連駱清野的聲音都是帶著回響,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稍微緩過眩暈惡心的勁。  他怔怔對上近在咫尺麵露擔憂的駱清野:“……你沒事吧。”  駱清野聽到這時候楚熠橋還在問自己有沒有事,自己臉色難看成什麽樣還擔心自己,眼眶頃刻間紅了:“我沒有事,但你額頭被撞流血了。”  “撞到玻璃了,有點暈,其他還好。”楚熠橋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氣,駱清野沒事就好。腦袋被撞擊的眩暈還在不斷襲來,估計是腦震蕩了。  駱清野一手用衣服摁著楚熠橋的傷口,與此同時望向車窗外不遠處綠化帶翻車成稀巴爛的泥頭車,眸中透出的陰狠凶光畢露,眉眼斂出的戾氣讓周身帶著逼人凜冽的寒意,信息素似乎感應到這樣的情緒變化變得暴躁不安,彌漫在車內。楚熠橋似乎聞到烏龍桂花蜜的信息素,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真的能夠聞到駱清野的信息素,也隻能聞到這個氣味,而且還能感受到這道信息素傳遞出來的焦慮憤怒的情緒。  他側過頭看向駱清野,發覺駱清野身體緊繃地望著車窗外,像是一隻全神戒備的野狼,駭人的氣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吃人。膝蓋上緊攥著的手因為用力骨節泛白,也因為氣憤在顫抖。  心想駱清野應該猜測到這個意外應該不會是那麽的巧合,就像信息上發來的,跟駱清野約在校門口的咖啡廳見麵談,卻沒有去。既然會在這個時候給駱清野發信息是不是也就發現了他在這裏。  這條信息很明顯不是針對駱清野。  而是針對他的。  他發現了江勉淮可能在販毒的線索,而這條繩子上又有多少相關的人,那個白川會不會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想利用駱清野威脅駱清野,不過沒想到駱清野告訴了自己,最後出此下策想致他於死地。  他伸過去握住駱清野用衣服幫自己摁住傷口的手:“小野,看著我。”  駱清野的憤然戛然而止,轉頭看向楚熠橋,就看到這男人握住他的手腕,明明因為他受傷了,雙眸卻還能溫柔地倒映著他的模樣,沒有絲毫責怪他的意思。  “哥哥……”剛才一副吃人的樣子這時低垂腦袋眉眼耷拉,像一隻大型忠犬:“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對不起,是我沒用。”  “不,你有用的。”楚熠橋接過駱清野手中的衣服自己摁著傷口,他打開車門走下去。  駱清野見他下車立刻拉住他:“你受著傷要做什麽!”  “去問問他是不是白川指示的。”  駱清野突然有些無奈:“……哥,你直接這麽問能問的出來嗎?”他趕緊跟著下車。  楚熠橋聽出駱清野對他的質疑,銀邊框眼鏡底下雙眸微眯,額角的傷口並不影響身上那股狐狸狡詐的勁,他徑直走向翻車的泥頭車那邊:  “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還有什麽不能用錢解決的嗎?用錢解決事情是最快的途徑,如果他聰明自然會選擇,這是最快的方法。打電話給交警和保險,還有袁年,讓他們過來處理現場。”  他說完放下原本捂著傷口的西服外套,額角出血的位置血液已經凝固,將外套垂放在身側走向被撞翻的泥頭車。  日光猛烈,高挑修長的身影像是被光暈勾勒著,現場很混亂,盡管此時模樣有些許狼狽,但背影卻像竹林裏風吹雨打都屹立不倒的竹子,篤定毅然,沒有一步遲疑。  大泥頭車因為徹底翻車,駕駛座的被扭曲窗戶從裏邊根本打不開,司機受了傷,他拚命的敲打著窗呼叫著。  他看到楚熠橋將西服外套包著手,而後將手摁在車窗玻璃已經粉碎的車門上,一隻腳踩在一旁的車輪胎,彎下腰稍用力。  扭曲的車門被扯開了。  動作幹脆利索。  駱清野心底不由得咒罵自己幾句還沒一個omega來的果斷,然後趕緊跑到楚熠橋身旁,畢竟剛被撞到腦袋,擔心會有腦震蕩不舒服。  “我的腿被壓住了,求你救救我……”  楚熠橋一手撐著車門,彎下腰看著駕駛座上狼狽至極呼救著的肇事者司機:“救你可以,但是你告訴我,誰指使你撞車的。”  司機表情略有些僵硬,眼珠子不自然的轉了轉:“沒,沒有啊,我就是疲憊駕駛不小心睡著了,真的隻是意外。”  楚熠橋了然‘啊’了一聲,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將司機慌亂撒謊的神情盡收眼底,笑道:“就當是意外吧,但是你逆行,還把我的車尾給撞了,司機先生,你知道我這輛邁巴赫多少錢嗎?”  司機聽到邁巴赫本來就疼得蒼白的臉更白了:“我我我……”  “可能要賠幾千萬哦。”  司機的臉徹底白了,幾千萬,傾家蕩產他都賠不起啊,還上有老下有小的。  “可能那人給你的錢還不夠賠給我。”楚熠橋的語氣溫和,沒有絲毫威脅的意思,卻讓司機開始哆嗦:“但如果你選擇跟我坦白,也許我可以放過你不用你賠償,要不然賠到你傾家蕩產。”  司機還在哆嗦,卻猶豫著。  楚熠橋見司機還喏喏不敢說:“實話跟你說,找你的那個人他可能是毒販,如果你現在不坦白從寬,你會成為他的共犯,到時候就不是賠錢的事情,而是牢獄之災,你自己選擇吧。”  “我說我說我說!指使我的那個人叫白川,他就說給我二十萬讓我這麽做,還能安排我兒子入學的事情,我……我一時腦熱就答應了。但他就是說讓我逆行而已沒有讓我撞你,我真的不是要撞你的!”情急之下司機全部說了。  “好,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派人去醫院跟你詳談。記住,如果你不想成為真正的肇事者從現在開始警察問你什麽你就如實的說,配合警方的工作。”  司機對上楚熠橋眼鏡底下泛著冷意的雙眸,隻敢點頭。  楚熠橋微笑頷首,這才站起身。  結果剛站穩眼前恍惚襲來,身體一晃。  一隻手眼疾手快的摟上他的腰身扶住了他。  “別逞能。”駱清野摟過楚熠橋的腰身讓人靠在自己身前,見楚熠橋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沒有微蹙:“這事又不著急犯不著在自己不舒服的時候處理。”  楚熠橋側眸看著駱清野,發覺這家夥表情很認真,他似笑非笑:“現在開始管我了?”  說完就感覺到扶著自己腰身的大手稍稍用力,像是用力度在警示自己。  “我很認真,沒跟你鬧的。”駱清野冷淡說道。  楚熠橋微怔須臾,他眸底閃過些許詫異,這家夥現在是對他發脾氣嗎?他遲疑半晌,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手臂貼著駱清野的胸膛,急促的心跳聲讓手臂傳來震感,對上駱清野的眼睛。  如墨般純粹的眸子此時深沉得宛若潭水那般,幽深凝視著他,叫人分辨不出情緒。但是眉眼耷拉下的瞬間,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那個難過就像隻小貓一樣的小alpha,他知道駱清野難過了。  是在自責嗎?  不一會就聽到警車救護車從不遠處傳來,後邊緊跟著的是袁年的車。  交警很快就處理了現場,調查監控發現是泥頭車司機逆向行駛導致的交通事故,詢問司機過後是疲憊駕駛,但還是要負全責。由於沒有嚴重的人身傷害,該賠償還是要賠償,然後便是詢問楚熠橋是要選擇私了還是走法律途徑。  “走法律途徑。”  楚熠橋看著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肇事司機,這樣的狗急跳牆實在是不怎麽光彩,但也讓他有所警惕,該要在駱清野身邊放人了。  這個白川他不熟悉,但是他猜測能利用駱清野生日會放過去的視頻來威脅,又是間接跟他有關係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除了江勉淮還能有誰。  想拿捏駱清野來要挾自己?  眸色深了幾許,還真是拿捏到了。  交警做完筆錄之後便跟著救護車去醫院給肇事者做筆錄。  袁年見警察都走了這才敢開聲詢問楚熠橋,見他額頭上受了傷頓時有些生氣:“楚總,又是你父親做的事情嗎?找人開車撞你?!這也太離譜了吧,他怎麽敢的啊!之前那些——”  “袁年。”楚熠橋徑直打斷袁年要說下去的話,用眼神警告:“你跟著去醫院幫我盯著這個司機,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然後幫我安排幾個人放在小野身邊。”  袁年似乎明白了楚熠橋的意思,點了點頭:“知道了楚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駱清野,想到自己不過是打工人的身份:“楚總你額頭受傷了,我先送你們去醫院然後再送你們回去。”  “嗯。”  上車後車內的氣氛詭異的沉寂。  一向是個話癆的駱清野也不說話了,就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駭人氣場。袁年瞥了眼後視鏡,猝不及防跟駱清野的視線對上,那一瞬間他有種要被生吞活剝的感覺。  不過半年多,徹底長開的小alpha不再像之前那般看起來嬌弱,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匹蓄勢待發的惡狼,隻要有人靠近就會被撕碎,露出了隱藏的真麵目。  “隔板升起來。”楚熠橋說道。  袁年立刻這麽做。  隔板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隻要不是震動,基本上聲音都聽不見。  於是隔絕後的空間就跟開車的袁年基本沒什麽關係。  而在隔板徹底合上的瞬間駱清野再也難以遏製住自己的焦躁,他一把握住楚熠橋的手將人扯到自己身邊,但也顧及到楚熠橋會頭暈沒敢太用力,另一隻手還是護在身側。  楚熠橋猝不及防被駱清野拉到麵前,愕然看著他。  徑直撞入駱清野的目光中,深邃如墨的瞳眸宛若暈開了沉寂,不再安分守己溫順收斂,煩躁的情緒染上眉梢斂出戾氣,讓屬於alpha的氣場徹底釋放。  “哥,你還覺得我是小孩嗎?”  少年暗啞慍怒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大半年過去了,嗓音也有了變化,隨著個子的抽高這樣的嗓音聽起來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楚熠橋覺得手臂被抓得有些疼,但是這家夥的力氣太大了,他有些甩不開,頓時間有些惱怒:“駱清野,你突然發什麽瘋?你這是在向我發脾氣嗎?”  “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還需要你保護的小孩是嗎?”駱清野靠近楚熠橋。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到幾乎親密無間,呼吸間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屬於alpha的壓迫感頃刻間籠罩在楚熠橋身上,楚熠橋眉頭緊蹙,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了。可偏偏這家夥是駱清野,如果是其他alpha敢這麽靠近他還給他壓迫感早不知道給他丟到哪裏去。  “我把白川威脅我的信息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我要對你坦誠,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不能坦誠的了,這並不是表示我沒有能力去找白川談。底氣是你給我的,這半年我都吸收了。如果我自己去找白川談我同樣有條件跟他談,我可以用我當初還是未成年的年齡以及遭遇威脅他,還可以用我是楚熠橋的alpha這個身份威脅他。”  “而且我會怕那些視頻被放出來嗎?我隻怕你受到我的牽連而已,我不想你沾上任何一點不好的東西,你就應該幹幹淨淨的。”  駱清野字字篤定的話語,以及過分靠近的嘴唇距離讓楚熠橋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可能是駱清野的氣場足,眼神凶,楚熠橋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  “……你靠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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