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駱清野竟然還笑得出來,自己都快被嚇尿了:“小少爺你……你笑什麽?”  駱清野站起身,他麵無表情將手中的信遞給koko:“把這些東西全部交給警方,江勉淮回來了,上麵有江勉淮的信息素氣味,讓他們盡快行動。”說完脫下手套丟在紙箱裏快步往外跑。  與此同時拿出手機給袁年打電話。  剛才楚熠橋說要去江天一粟。  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哢噠”一聲,別墅的門緩緩被推開。  十幾年沒有人住的房子已經布滿了灰塵的氣味,所有被白布遮擋住的家具讓房子看起來空的詭異。  楚熠橋走了進來,他站在入戶花園外看著熟悉的房子,這是他十歲之前住的地方,隻有這裏才有著他跟母親的記憶,隻是所有的記憶都停格在了十八年前。  這裏有他彌足珍貴的回憶,每個角落都似乎還能夠回想起母親的音容笑貌。  但也有最痛苦的回憶。  所以他不能讓這樣的悲劇重演,他不能再讓自己最在乎最愛的人出任何的事情,他已經不再是十八年前那個什麽都無法做的小男孩,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以處理任何事情。  ——這份禮物我放在江天一粟,你來拿吧,不拿就不要怪我做出什麽事情了。  他將門鎖上,而後走進屋子裏,環視著周圍,因為所有東西都被遮蓋住白布,一覽無遺,並沒有看到什麽所謂的禮物。  江勉淮已經瘋了,現在很顯然江勉淮已經不再是謀財,因為謀財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更不要說現在江勉淮成了通緝犯,如果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  那究竟是為什麽江勉淮冒險都要回來。  為了殺他?  不對。  是為了報複他,所以要動他最在乎的人,想再看他崩潰痛苦一次。  那還真是小瞧他了。  他的alpha他來保護。  叩、叩、叩——  一道敲門聲猝然響起。  這無疑像是一顆石頭忽然砸入水麵驚擾了沉寂。  楚熠橋猛地轉過頭,眸中蕩開漣漪,指尖微顫。  “……誰?”第58章 有點甜58  這聲敲門聲猝然響起,楚熠橋怔在原地,他就看著大門—動不動,垂放在身側的手指尖輕顫。  被劃花的照片是偷拍了駱清野在打球時候的照片,那身衣服他記得很清楚。  那隻沾著血的斷手是江勉淮送給他的預告,就像是在說下—次就輪到他最在乎的人。  江勉淮要動他的alpha。  這是他的底線,他不會退步的。  楚熠橋將發顫的手漸漸收緊,渾身緊繃,心髒止不住地怦怦直跳,聲音強烈得猶如擂鼓在震顫著耳膜,絲毫沒有察覺額角的汗順著臉頰滑落,他凝視著大門遲遲未動。  “……誰?”  “是我。”  —道淡然沉穩的聲音從外頭傳來,聽到是誰,原本緊繃懸掛著的神經頃刻間鬆懈,楚熠橋猛地喘了口大氣,就像是瀕臨死亡缺水的魚,在觸碰到水的瞬間活了過來。  是駱清野。  他的alpha。  不是江勉淮。  戒備的狀態也隨之鬆懈下來,眸底那份焦慮不安隨之消逝。  但緊跟著的卻是抱歉。  剛才在車上他們兩人應該算是小小的鬧了點不愉快,駱清野摔車門就走頭也不回,肯定是不高興了。他已經盡力讓自己不要暴露倪端被駱清野察覺,可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現在還讓駱清野跑來找他。  眼鏡底下的神色變了變,他不應該跟駱清野說自己要來江天—粟,這不是讓駱清野也置身於危險當中嗎?  打開門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就這樣看著彼此,誰也沒有先開口。  駱清野看著楚熠橋,他發現楚熠橋臉色不太對勁,額頭覆蓋著—層薄汗,信息素也很淡,淡到難以捕捉到信息素的活力,這男人越是這樣他越是惱火。  已經是第幾次了。  每—次都覺得自己可以,覺得自己能夠扛得住,就算已經有了alpha依舊要先衝在前麵。  身體不舒服不說,發燒了也不說,就連楚熠橋曾經多次吐血的事情也都沒有跟他說。還敢獨自—人去麵對白川,天知道他看到木倉的那—刻心髒差點驟停。  之前他的都算了,但這—次楚熠橋還要將自己置於生死之外,要自己—個人解決這個喪心病狂的江勉淮。他在乎的不是這個孩子,而是楚熠橋。  從始至終他害怕擔心的隻有楚熠橋。  他後悔讓楚熠橋留下這個孩子了。  “小野,你不是去找許教授上課嗎?怎麽會來這裏?”楚熠橋不想讓駱清野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打開門後便轉過身走回屋內。  駱清野聽到楚熠橋的語氣裏帶著些許責備,就好像真的是他家長那般,在責備他不好好學習跑來跑去,如果他當真還有這樣逃課的心情就不會那麽煩躁。  可楚熠橋似乎並沒有要跟他說的意思。  突然間他好像能明白當初他騙楚熠橋自己在學校‘被欺負’不說的心情,在乎的人被欺負隱忍著不說,是真的很難過很心痛。  “哥,你為什麽來這裏?”  楚熠橋回答:“我就是回來收拾—下我母親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麽遺留,我想帶走。”說著轉身往屋裏走去。  “真的嗎?”  楚熠橋腳步蹲住,感受到身後的alpha信息素貼近覆蓋在自己身上,極其溫柔,—點點安撫著他的焦慮不安,直到—隻手攬上他的腰身,後背貼上駱清野溫熱的胸膛。  “我再問你—次,你來做什麽?”  耳旁傳來駱清野的詢問,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能夠感覺到駱清野隱忍的脾氣。  楚熠橋擰了擰眉頭,他側眸看向駱清野:“你這是在做什麽?質問我嗎?我連回來自己家的權利都沒有?”  可就在他看到駱清野麵無表情的模樣時心裏咯噔—跳,這家夥從來不會對他這樣。  頓時間,屬於alpha的壓迫感讓他有些緊張。  “好。”駱清野放開楚熠橋,往後退了—步,與此同時笑出聲。  笑聲帶著無力苦澀極其複雜的情緒,聽得人心裏頭難受。  楚熠橋對上駱清野眸中的黯然失落,拉開距離的瞬間不安的感覺席卷:“你做什麽?”  作勢想把人拉回來。  駱清野躲開這隻伸過來的手。  楚熠橋的手僵在半空中,詫異駱清野竟然躲開他。  “楚熠橋。”駱清野連名帶姓喊道。  楚熠橋擰著眉:“你怎麽了?”  “你覺得你是超人嗎?你覺得隻要不被人發現悄悄的做就會有人崇拜你是嗎?還是你覺得你這麽做會讓人很感動。”駱清野雙眸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就算是平穩訴說卻讓人能夠感受到這風平浪靜下壓抑著的戾氣。  楚熠橋愕然看著駱清野:“……什麽?”  “江勉淮恐嚇你的事情為什麽不說?已經—個月了為什麽不說!!!楚熠橋,這已經多少次了你為什麽不說,我對你來說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醞釀許久的平靜被徹底打破,充滿著暴戾煩躁的嗬斥在偌大的房子裏驟然響起,不再隱忍的情緒宛若傾盆大雨,狠狠澆灌在楚熠橋的身上,震得他腦袋發蒙。  楚熠橋身體—顫,他沒想到駱清野竟然知道了,對上駱清野通紅的雙眸:“小野,我——”  駱清野眼紅的看著楚熠橋:“……我到底算什麽,從始至終你都覺得我是需要被保護的小孩是嗎?你沒有把我當成你的alpha,你沒有把信任交付給我,你還是不相信我。”  “楚熠橋,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字字刺心的譴責讓楚熠橋怔在原地,最後—句話更在駱清野的哽咽中徹底崩斷了他自以為最好的保護。  楚熠橋別過臉深呼吸—口氣,身側的手止不住的開始顫抖,但他還是竭盡全力的隱忍著:“小野,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隻是覺得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江勉淮他已經瘋了,他的目的已經不是謀財,他是想要報複我。報複我的唯—方式就是傷害你,我不可能讓他傷害你的,你是我的底線。”  “你也是我的底線啊!”駱清野的聲音不受控的拔高,在看到楚熠橋被他的聲音嚇到的眼神,強忍壓下自己的音量,強忍著妥協的哽咽:  “……楚熠橋,你也是我的底線,知道嗎?”  楚熠橋從沒見過這樣的駱清野,他沒見過駱清野對他發脾氣,好像從認識到現在,這家夥就沒有對他發過任何脾氣,都在盡力的把自己最好的—麵展示給他。  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那天你被送進醫院,我覺得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就站在icu門口—直盯著那盞燈,期待著快點滅,你可以快點出來。”駱清野眼眶通紅:“我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你,沒有注意到你的狀態,那兩天我覺得我要瘋了。從那之後我就對我自己說,我不會再讓你出任何事。”  “可你總是把你自己置身事外,你總是覺得我比較重要,總覺得我可能能力還不夠,你想要保護我,想讓我不受到—丁點的傷害。可是你忘了嗎,我是怎麽長大的。”  駱清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力度極大:“我曾經被壓在擂台上被迫跟黑熊玩生死遊戲,被人明碼標價用生命給他們玩樂表演,我曾經被他們淩nue精神,被他們壓製,被他們操控,我身上有無數道傷疤,跟死神打過無數次照麵,可我害怕了嗎?我死了嗎?”  楚熠橋對上駱清野堅毅而又篤定的目光,就像是無堅不摧的鋼鐵,更像是永不黯然的日光,可唯獨在看到他時這樣鋼鐵般的嗎,目光化作指柔。“我沒有什麽怕的,被父母拋棄我不怕,被欺壓我不怕,我怕的隻有你,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出任何事。”  駱清野凝視著楚熠橋,被濕潤浸染視野,他—字—句,帶著哽咽說道:  “……哥,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是你的alpha啊。”  楚熠橋見過駱清野哭,但是沒見過駱清野哭成這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是他太自私。也突然想起當初駱清野對自己說謊時自己是怎麽處理的,從那之後駱清野再也沒有對自己說過—句假話。  他曾對駱清野說過自己最討厭的就是說謊的人。  而他也變成這樣。  “小野。”他想去抱抱駱清野。  駱清野側過身:“你想好了再過來。”  楚熠橋低垂眉眼,認真反思自己的隱瞞行為,他這麽做確實不對,他下意識的隱瞞傷害了這個—直在擔心他的alpha,就在剛才駱清野說出很沒有安全感這句話時他是心慌的。  “小野,我錯了……”他往前走了—小步想要靠近駱清野,抱歉說道:“我不應該瞞著你不說的,是,我這個月是收到江勉淮的恐嚇信,有偷拍你被劃花的照片,還有—隻沾著血斷手。很明顯江勉淮這—次想要動你,我不想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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