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咬一口已經涼透了的烤腸,又裝作不經意地說:“他有躁鬱症。”  又是個陌生名詞。  冷夕懵了:“躁,躁什麽玩意?”第39章 、照片  “反正就是一種病。”  林言吃完冰冰涼的烤腸,叼著竹簽找垃圾桶。  冷夕以為是什麽絕症,憂心忡忡:“那他會死掉嗎?”  “不作死就不會死。”林言以一個投籃的姿勢跳起來將竹簽扔進垃圾桶,而後說,“躁鬱症是精神病,大多是遺傳的,藥物控製得好的話沒什麽事兒。”  “那要是藥物沒控製住呢?”冷夕還挺好奇後續發展。  林言沉默兩秒,煩道:“那就送進精神病院控製!你哪那麽多問題,走了回家。”  回家路上各懷心事,主要是冷夕拚命找話題,林言心裏有事,不怎麽搭理他。  站在街道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冷夕盯著眼前滴答滴答倒計時的紅燈,說:“我過兩天要去金灣。”  林言抬頭看他,納悶道:“人家冬天出去玩都南下,你怎麽北上呢?”  “想不到吧,”冷夕撇撇嘴,頓時覺得現在就有點冷,“我也想不到,我們樂隊不僅沒有黃,還一不小心混進音樂圈了。下周日還有個演出邀約。”  “可以啊,演出得給錢吧,你們終於要開始賺錢啦?”林言有點兒高興,“距離稱霸銀城所有地下酒吧又近了一步。”  冷夕一陣煩,補充道:“義演,根本不給錢,還得倒搭著來回車票住宿和旅遊飲食。”  “……”林言拍拍他的肩,不知如何安慰,隻好說,“就當去學習去積累經驗了,而且還能順便玩一圈,也挺好。記得給我帶特產”  特產二字剛說完,林言就被人撞了一下,整個人連著肩帶全身一起轉了九十度。  綠燈啪地亮起,斑馬線上紮堆兒的人烏泱泱往前走。  “抱歉。”  撞人的人穿著一身黑,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帽子,眼睛上還帶著墨鏡,道過歉就迅速擠進人流。  大冬天帶墨鏡。  冷夕瞬間就覺得不對,下一秒,又見這個人小偷似的快速抬眼看他倆一眼。  二人的視線撞了個對穿,均奇奇愣住一秒,而後黑衣人腳下一動,轉身便跑。  幾乎同時的,冷夕大吼一句:“你給我站那!別跑!”  他立刻拽著林言拔腿便追:“言言,追他追他,快追!”  林言一臉懵逼的被扯了一個踉蹌,萬分茫然地也衝了出去,便跑還邊喊:“追誰啊?!”  “黑衣服的!!!”  寒冷的北風呼嘯進肺腔,冷夕氣到快炸了。  他穿著一身粉白色羽絨服,跟在這個特工一樣的跟蹤狂身後狂追,在狹小的巷道胡同裏玩跑酷,貓捉老鼠似的蹭了一身灰。  但他來不及心疼被蹭髒的羽絨服,因為這他媽是第二回 被人跟蹤了。  上次還沒來得及抓,這人就自行放棄了,沒想到時隔不過兩個月,居然又來了。  喉嚨因為劇烈的奔跑而漫上血腥氣,冷夕自打出生以來就沒跑過這麽快,追逐過程中好像還撞到了幾個無辜路人,自行車鈴和車輛的鳴笛聲漸行漸遠,他眼裏隻有眼前的那一個黑影。  他今兒非得抓著人不可。  “操,”冷夕撐著膝蓋喘氣,體力快要跟不上了,怒吼一句:“你他媽是省長跑冠軍嗎!”  眼看著二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到嘴的鴨子又要飛了,黑衣人邊跑邊回頭看,眼看就要消失在冷夕的視線中。  陡地,道路盡頭橫插過來一道矯健的身影,林言從側麵衝過來橫踹一腳。  黑衣人隻顧著回頭提防冷夕,一時不察身側突然衝出來的人。  兩廂碰撞,咣當一聲,黑衣人被踹翻在地,還不等爬起來繼續跑就被林言強硬地摁在地上。  他劇烈的掙紮兩下,但林言跨坐在他身上,牢牢地壓住:“老實點!”  冷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趕過來,先是喘了兩口氣兒,然後豎起大拇指:“言、言言,你、你高考可以直接報警校了。”  “這人是誰?”  林言反剪了地上的人的雙手,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腰,一邊防止這人跑了一邊還不忘迷茫發問。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呼,”冷夕長舒一口氣,終於平複下來,蹲在黑衣人臉側,氣道:“你是誰?為什麽跟蹤我?趕緊如實招來!”  “他跟蹤你?”  林言聞言立刻手上加了力氣。  “啊啊啊疼!”地上的人被林言手上的動作擰得一疼,額頭滲出汗,但還嘴硬道,“我沒跟蹤你,我都不認識你。”  “你放屁,以為我是傻子呢!這他媽第二次了!”冷夕一巴掌扯開黑衣人的帽子和墨鏡。  偽裝卸掉再看,他發現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眉間一道疤延至眼角。  眉眼間充斥著我不好惹的氣質,不像好人,可他下半張臉又是一張娃娃臉,平白無故把這種“街頭小混混”的氣場調低兩度,讓人又不確定他到底是壞蛋還是好蛋了。  “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你等著,我現在就能找到證據!”  冷夕扯掉他的頭部偽裝後又開始搜身,黑色的外套又寬又大,剛才跑的時候冷夕注意到這人一直護著左側的兜。  果不其然,冷夕的手剛碰到他的外套,這人就開始劇烈掙紮:“你憑什麽搜我的東西!我根本不認識你”  林言手一鬆,差點沒摁住,連忙膝蓋一個用力,抵住了這人的尾巴骨,重新將人控製住。  地上的人像條魚似的來回撲騰,還一直在叫喚:“非禮啊!”  不停地叫喚:“來人啊!”  上衣兜什麽都沒發現,冷夕不甘心,跟林言說了一句:“摁住了言言!”  然後直接扯開他的外套,去摸褲子兜。  魚瞬間蹦直了後背,用力蹬著腿:“啊!!!你摸哪呢!!!”  “叫喚個屁啊!你個變態!”皇天不負有心人,冷夕終於在這人的左側褲子兜裏摸出來一遝照片,“我看你還怎麽狡辯!你是誰,為什麽拍我照片?”  冷夕一張一張看,一張一張把照片啪啪啪拍他臉上。  一遝子不薄不厚的照片上,每一張拍得全部都是他。  上學放學,坐公交進校門,連買烤腸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沒放過。  “你他媽潛伏的挺深啊。”  冷夕手裏拿著最後一張照片,正是兩個月前他不小心把顧淮予腳弄傷了那一次,而照片上是他把人背回學校的正麵全身照。  構圖好看,又因為姿勢的原因神情親昵,再加上他倆長得都好看,導致這張照片完全可以無修放大當海報。  就是其像素之清晰,距離之近,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那一次因為他懷疑有人跟蹤而鬧了個大烏龍,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你怎麽不撲騰了?”冷夕都氣笑了,指著這張照片怒氣衝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眼看著證據被人一張張甩出來了,剛才還撒了歡兒蹦噠的人瞬間安靜了,不回應不吱聲,鐵了一條心裝啞巴。  “裝啞巴也不好使,你慢慢想,什麽時候想起來了什麽時候說。”  反正羽絨服也髒了,冷夕一邊在內心流淚,一邊斬釘截鐵地對著他的臉盤腿坐地上了,準備跟他長耗下去的同時還不忘把他和顧淮予的合照私吞了。  “……”  地上的人難以置信地以一種扭曲的眼神看著他,好半晌才弱弱地說了一句:“我其實……是一個喜歡你卻沒有勇氣上前搭話的無辜男孩。”  “你喜歡我?”  冷夕冷哼一聲:“你喜歡我個屁。不說是吧,走,換個地兒你就說了。今兒就帶你警察局一日遊!”  “……有人出錢讓我照你的高清照片,一張五百!”地上的人一聽要去警察局,立刻有些著急,“……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跟了你倆月才拍了這麽幾張合格的,還沒來得及給他。”  語音語調無辜至極,飽含了拍了照片沒拿到錢和跟蹤技術不精被冷夕發現了的雙重惋惜,最後還看了看冷夕的臉加一句:“兄弟,你是不是真的有許多不懷好意的追求者啊?”  狹窄的小巷頓時安靜下來,這幾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冷夕看著地上這幾張照片沉默地思考著他說的話。  誰知還不等冷夕思考出什麽思路,林言先震驚了。  他忍不住鬆開禁錮著人的手,真誠且激動地問:“大哥,是他什麽照片都行嗎?如果我有高清裸/照能加錢嗎?”  線索就斷在這裏,偷拍構不成什麽太大的罪名,更何況照片都已經被收繳了。  這位黑衣人也不是壞人,而是一名專業的狗仔,沒什麽活兒的時候就出來接一接私單,難怪又能藏又能跑。  “叫我小六就行了。”  小六拍拍身上的土,一向認同買賣不成仁義在的行為準則,本來以為被人抓住鐵定又要進一回警察局,沒想到就這麽被人放了。  他再看看冷夕捏著照片一直皺眉,心生不忍。  本來他也不想接這個單子,但最近實在是太缺錢了,想著他這就是拍兩張照片給哪個膽兒小不敢表白的中學生以解相思之苦而已,四舍五入算做好事兒了,畢竟現在這麽人傻錢多的客戶可不好找了。  誰知道出師未捷身先死,讓人抓住,訂單也就泡湯了。  但他感激冷夕沒給他擰去警察局,於是小六猶豫一會兒,給冷夕寫了一張紙:“他每次都用不同的電話聯係我,這是最近的。我不知道他除了我找沒找別人,但是你……嗯,多注意一點吧。”  小六說完了拔腿就跑,但這次冷夕沒追。  冷夕看著紙上的一串陌生數字,猶豫不過兩秒便撥號過去。  可待到撥通,隻餘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為空號……”  二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林言先說:“先回家,然後讓我爸查一下這號再說。”  “……隻能先這樣了。”  良久後,冷夕深吸一口氣,捏捏眉心,終於想起來個別的事兒,扭頭又問林言:“你哪來的我裸/照?”  作者有話要說:  回到家,林言冷酷地甩給冷夕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打扮成小公主的嬰兒。  林言:還是高清□□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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