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徒惹人心傷的才是狗東西。”  左側忽然橫插進來一個聲音,來不及冷夕轉頭看,眼前的牛奶就被人換成了一杯酒。  一個男人臉上帶著微微的醉意靠過來,裝逼而做作地拿起那杯酒,輕輕地搖晃一下,對冷夕說:“如此美人兒,是誰讓你如此傷心?不如和哥哥一起喝杯酒,然後我們再找點別的快活,保證讓你一遭忘卻那個他。”  說著便將酒杯直直推過來,杯沿輕輕地磕在冷夕臉上,另一隻手也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他的裙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摩挲著裙子的質地。  一陣非常濃鬱的烈酒的氣息鑽進鼻子裏,惹得冷夕整個人從心底又竄起一股火氣,剛才在liveshow無意中灌下去的那杯酒的作用還在,他一陣陣心煩。  冷夕沉默一會兒,而後拿起這杯酒一飲而盡,他目光含著冷,看向男人時嘴角甚至帶了絲笑意:“哥哥,酒喝了,你想怎麽快活?”  而這個男人卻毫無警戒心和危機感,看冷夕衝他笑,甚至還心下一喜,手上的動作更為過分:“美人兒,跟我走,我帶你去金灣最高的主題酒店,一會兒你就知道咱們怎麽快活了。”  他靠近冷夕,喃喃道:“我還沒見過你這麽美的omega,我/操,美人兒,信息素給我聞聞……”  冷夕一直麵帶微笑地看著他,打斷道:“別去酒店了,我來的路上發現旁邊不遠處就有個挺安靜的舊巷,安靜還沒人打擾。”  他說完便起身,徑直向外走,臨出門前回頭,嫵媚的眨了眨眼。  男人驚訝地看著他,神情逐漸從驚豔變得狂熱。  他想都不想地給酒保甩下幾張鈔票,追著冷夕衝出去。  酒吧旁邊果然有一條舊巷,是個死胡同,安靜而幽暗。  牆上鋪滿了中學生色彩斑斕而奇怪的塗鴉,混合著斑斑點點的汙跡,而周遭的氣息濕潤而黏稠。  男人著急地衝上來,但不及他靠近冷夕,他便渾身一緊,後頸處的汗毛不知道什麽時候根根直立起來,遲來的危機感終於使他頓住腳步。  “美人兒,你怎、怎麽了?”  隻見冷夕轉過身,一直笑著的神情忽然就是一冷,周身氣壓瞬間變了。  美人向來是有衝擊性的,冷夕即使是臉上掛著笑站在那裏,還是能夠感覺出那陣顏值逼人的氣場。如今他生氣了,臉色陰沉下來,雖然仍美得驚人,可透露出來的氣息卻如一道利刃一般鋒利。  仿佛輕輕一瞥就能刮下來一層肉。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夜幕低垂,旁邊的高牆將路燈投下來的暖光幹脆利落地分成兩塊,他半邊臉隱在陰影中,像一個浴血而來的血修羅。  “我不喜歡動手,而且我的裙子不可以弄髒。”冷夕嘖了一聲,聲音裏的厭惡與疲倦根本無從遮掩,“所以,我們速戰速決,好不好?”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每說一個字都往前逼近一步,直到僅一拳之隔,冷夕的周身忽然散發出一陣強烈的、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時隔多年後又一次釋放信息素的感覺過於陌生,以至於他第一時間甚至沒掌握好量,眼前的人還未來得及提防便腿腳一軟、咚地一聲跪地上了。  跪下的瞬間,酒也醒了,人也懵了。  從肉/體到靈魂,每一寸神經仿佛都在哆嗦著,連震驚地說一句“美女你怎麽是alpha?”的時間都沒有。  冷夕伸手勒住他的脖子,拎小雞仔兒似的將人拎起來摜到牆上。  “哥哥,看看清楚,再好好感受感受。”冷夕說,“你說我是什麽?omega嗎?”  “……”  剛才還硬氣的叫著美人兒的男人被冷夕暴虐般卷席而來的信息素釘在牆上,喝下去的酒全部化成汗,順著臉頰嘩嘩地往下流,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不一會兒就嚇尿了褲子。  這一方天地裏,仿佛周遭的寒冷都被壓製住,男人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他顫抖著,哆嗦著,控製不住自己的嗓音一般哀求著。  骨子裏傳遞而來的恐懼使他根本站不住,他毫不懷疑要不是冷夕還薅著他,他早就又一次滑到地上去了。  麵對比自己更強的alpha時的那一陣顫栗從靈魂深處炸開,他欲哭無淚,想跪下叫爸爸,求饒之餘甚至還生出一絲絲埋怨。  他哆哆嗦嗦地想,他媽的,長成這樣還穿成這樣,坐在酒吧裏喝熱牛奶,不放信息素誰他媽能知道你是alpha?  認錯了也不能全怪他吧!  “你說什麽了?”冷夕冷冷地說,語氣裏帶著不容糊弄的強硬,“大點兒聲說。”  男人:???  男人眼淚都流下來了,他沒說話啊!  “我……我……”但是男人還是在冷夕的逼視下,硬著頭皮說,“我有、有眼不識,不識……我不知道你,你也是alpha……”  冷夕動動手指,把人從牆上撕下來,信息素稍收了收。  可男人仍舊咚地一聲跪回地上,信息素的壓迫感雖然沒那麽強悍了,可冷夕仍沒說讓他走。  冷夕沒說話,他就不敢動。  好半晌聽不到聲音,男人鼓足了勇氣抬起頭,把錢包手機還有手表全部拿出來:“小兄弟,不,不不不,大哥。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擼得幹幹淨淨,最後還摸出一包價格不菲的煙,小心翼翼地一並遞過去,說:“大哥,這次是我喝多了,多有、多有冒犯,我道歉。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其實是alpha。所以你看,你能不能、能不能就放過我這一次?”  冷夕一言不發,隻是隨意地動動脖子,四處觀察了一圈這狹窄的小巷,然後不緊不慢地從一旁拖過來一個幹淨的椅子坐下了。  他看著男人因恐懼而諂媚的表情,冷笑一聲,接過煙,男人立刻往前爬兩步狗腿似的把煙點了。  香煙的味道在肺裏滾動一圈,冷夕吞吐一口煙霧,因為心情非常不好而顯得整個人都有些陰翳,他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omega就沒關係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男人急了,像是生怕冷夕再放信息素攻擊他,“我是說我做錯了,我錯了,我是傻逼!我是人渣!我,我,我陽/痿!”  冷夕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後將剛剛收起的信息素又全部放出來,男人這下連跪都跪不住了,恨不得趴在地上。  冷夕好長時間不釋放信息素,這次幹脆放了個痛快,可能是之前的幾杯酒勾出來的,他一邊腦子有點暈,一邊又覺得非常痛快。  他看著地上的男人,忽然問道:“好聞嗎?”  男人又一次懵了,但他不敢不回答:“什、什麽東西?”  “我的信息素啊。”冷夕說,“你不是說給你聞聞?”  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屬於杜鬆子酒的清香,混雜著烈酒本身的醇香和韻味,還有淡淡的鬆子味道。  之前在liveshow無意識中喝下去的那杯酒就是杜鬆子酒,冷夕一向避免喝烈酒的原因就是酒香總是會勾起他內心深處最想要壓抑住的本能,屬於alpha的那部分本能。  像是有人打碎了一整箱杜鬆子酒一般,整條狹窄的小巷都充滿了冷夕的味道,仿佛他創造了這片空間一樣,所有沾上了他氣息的東西都屬於他,那麽這片屬於他的區域便不會再有人敢踏入。  這就是alpha信息素最本身的作用,用來劃分領地。  男人癱在地上,聲音弱如蚊蠅:“現在、現在是法製社會……”  雖然如此,但他自己也說不下去,冷夕身為alpha在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犯法,但是他公共場合性騷擾別人也犯法。  而且他一是騷擾在先,冷夕屬於正當防衛,二是他也是alpha,還沒有冷夕強。  雙a之間的信息素攻防在法律上一直是個灰色地帶,因為六性社會傾向於更強的alpha的證詞。  他們的社會沒有想象中那麽發達,法律沒有那麽完善,或許人類骨子裏就是暴戾的,而這種暴戾在alpha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男人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交代在這條狹窄的小巷中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奔跑聲從遠及近,卻在巷子口處戛然而止。  來人的氣息不穩,因為一路奔跑的原因導致胸腔劇烈起伏,他臉上帶著焦急與擔憂,可更多的是震驚。  他牢牢地站在巷子口,一動不再動,一步都不再往前,因為再往前一步就相當於是跨入了冷夕的領地。  冷夕感受到信息素的波動,倏地站起來扭頭看過去。  “夕、夕夕?”  冷夕瞳孔劇烈晃動,信息素刷地一下收得幹幹淨淨,他聲音懷著巨大的不確定:“衍哥?!”  冷夕的信息素收幹淨了,但是也晚了。  顧衍一臉懵逼地看著冷夕的麵容,又將視線轉向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最後又轉回冷夕。  他一瞬間以為自己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了(不是第46章 、身份  身旁的路燈好像恍惚了一下,任寒風瑟瑟,細雨飄飄,兩個站著的人麵麵相覷,頭腦一片空白,誰都不敢動。  地上趴著的人趁冷夕沒注意,屁滾尿流地爬起來跑了。  顧衍剛才因為奔跑而熱起來的身體如今已經被風吹到透心涼,大腦放棄思考,他想說話,可嚇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冷夕和葉陌陌邀請他看他們表演,於是他晚上吃過飯,準時按照冷夕發送過來的時間地點找到他們演出的小酒吧。  他坐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聽他們唱歌,舞台上的燈光明亮,唱歌的人更是耀眼異常。  他安靜的聽,觀察著周圍與他一樣沉迷在音樂裏的人。  眼前灑下來一道光,光的盡頭是一個人。  心底仿佛有一顆種子,“啪”地一聲碎成了兩半,中間長出一枝嫩芽,某種呼之欲出的情緒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他覺得陌生,可又覺得欣喜萬分、熱淚盈眶。  演出很圓滿,他本想默默地來看一眼,再默默地離開,可臨走前卻邁不開腿。他想著那就打個招呼再走吧,誰知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看見冷夕在和顧淮予的大吵一架後怒氣衝衝地走了。  兩個人都很生氣,一個頭也不回,一個追也不追。  顧衍進退兩難,但看著冷夕又難過又蕭瑟的背影仍是忍不住追了上去,默默地在後麵跟了一路怕他被別人欺負。  他跟到了酒吧,又跟著進去,誰知道就去了一趟廁所的功夫冷夕人就不見了。  酒保告訴他冷夕和一個男人走了。  他著急地跑過來,感受到alpha信息素的時候還在擔心冷夕一個omega別被人欺負了。  然後他一抬眼,發現放信息素的就是冷夕。  顧衍:…………  操,冷夕是alpha。  冷夕沉默地思考了半天也沒思考出什麽借口,畢竟這算“實錘”了,他麻利地收斂了信息素,有些不忍心地輕聲開口道:“衍哥,衍哥?”  顧衍一臉懵圈地盯著冷夕,像是要把這張臉盯穿。冷夕怕把孩子嚇出什麽病,忍不住上前幾步靠近他,不料他剛上前一步,顧衍就瞬間回神:“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冷夕被嚇一跳,立刻舉起雙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沒動,我沒動!”  打破沉默後,心理接受能力就強大了一些。他們一起回到酒吧,又相顧無言地坐在吧台。  打破舊世界觀接受新東西是需要時間的。  可二十分鍾過去了,顧衍的神情仍是恍惚的。他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用力握著酒杯,用力到指關節發青。  冷夕抿著嘴坐在顧衍旁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眼看著顧衍已經一臉呆滯快魔怔了,心生尷尬地伸手去摳顧衍緊握啤酒杯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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