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麵還是不寬不窄的陽台欄杆,就不好控製力度,非常容易滑腳和摔到。  顧淮予瞄準了顧衍的陽台,一個跳躍穩穩地踩在陽台邊沿上。  不等他鬆一口氣跳下來,就見顧衍一個箭步衝上來迅速扶著他的腰給他穩穩地護下來。  直到顧淮予平穩踩在地麵上後,顧衍才仿佛燙手似的立刻退開。  他虛扶著顧淮予的胳膊,神情繃著,額頭都滲出汗來了,一看就是也嚇得不輕。  顧衍磕磕巴巴:“沒、沒事吧?”  “沒事。”  顧淮予輕輕拍拍肚子像是在安撫,然後跟著顧衍進了顧衍屋裏。  即使都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了,顧淮予還有心情眨著好奇的眼睛偷偷摸摸地觀察顧衍屋內的物件兒擺設,書包書本練習冊,水杯電腦工具書。  刻板的像一個老幹部,一點與他年齡相符的愛好都沒有。  顧淮予的內心頓時就是一片感慨,這孩子咋就活的這麽無聊呢。  而顧衍可不像顧淮予這麽有心情,他還對即將展開的逃跑行動而怦然心跳著,每一個動作都表現出慌亂。  他七手八腳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然後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全部塞到顧淮予手裏。  “哥,這是我自己的卡,誰都不知道。大概五十多萬,夠你一年用的。”  “這是我以前的手機,手機號也是我以前在金灣的時候用的,你用這個號。”  “如果你要去金灣的話,這是金灣的公交卡。”  “這是兩千現金,我這裏目前隻有這麽多……你不能坐飛機或者火車,爸會查到,但可以找人開車,你付現金。”  顧淮予接了一手的東西,他對著手裏這些東西一陣愣。  “然後還有這個,”顧衍有點哆嗦地從抽屜最裏麵掏出一盒抑製劑,“這是之前你放在我這兒的……”  顧淮予:……  顧淮予剛才還有些感動的情緒,瞬間就被這一盒搞笑一樣的抑製劑打破了,他忍不住想笑。  “大哥,你生理衛生課是和冷夕那貨一起上的嗎?”顧淮予把抑製劑盒子扣上推給他,“我還需要個屁了,我以後都沒有發情期了。”  彼此標記的ao隻能對彼此的信息素產生特定的發情期,他根本不再需要抑製劑了。  顧衍顯然是忙中出錯,把這茬忘了,頓時有點尷尬,臉都微微紅了,啪地一下把抑製劑盒子合上塞回了抽屜。  一切準備就緒,顧淮予斜挎著一個炫酷的小包,宛如迪士尼公主出逃一樣,半夜十二點偷偷摸摸出門。  家裏寂靜一片,所有人不是睡著了就是不在。  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後門走上石子路,走了很遠,直到徹底走到馬路上才鬆一口氣。  決定做得倉促,手機電腦什麽的都被扣下了,顧淮予直到這時也不敢確定冷夕是個什麽想法、想到什麽程度了,但還是決定把現在的情況跟冷夕說一聲。  於是他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張信紙,寫下新的聯係方式。  “你把這個給冷夕。”顧淮予迅速的把剛寫好的信塞進顧衍手裏,看著他充滿了囑托,“你一定要給他。”  顧衍指尖用力地捏著信紙,像是在忍著什麽,他神情不忍:“哥,其實我覺得爸和蕭姨說的對,你不該就這麽直接走了……”  “我到地方了會聯係你。”顧淮予打斷他,然後頓了頓,猶豫著上前給了他一個有些僵硬的擁抱。  這好像是他們兄弟兩個人認識到現在唯一的擁抱。  顧衍愣住了。  顧淮予耳朵有點熱,但好歹現在是晚上,誰也看不清。他拍拍顧衍的後背,然後有點不自在地說:“顧衍,謝謝你。我欠你一次。”  顧衍的神情有點奇怪,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從未想過顧淮予會這樣說。  他張張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月光下他的聲音也被染上了一層靜:“哥,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  顧淮予搖搖頭就要走,臨走前轉頭最後一次叮囑他,眼睛閃著光,用力克製著情緒:“你一定要給他。”  顧衍握緊手中的信,說:“你放心,我明天去學校就帶給他。”  顧淮予終於放心地走了,臨走前還跟他拜拜。  顧衍笑笑,也衝他擺擺手,目送他坐出租車離開後,又獨自站了許久許久。  *  今晚是個圓月,碩大的月亮高懸在空中,顧衍緩慢的順著石子路往回走,走了五十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站定,抽出顧淮予留給他的信。  展開,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後又看了一遍,第二遍細細地看,每個字都看了好長時間。  他的嘴角掛著一個無意識的笑,看不出情緒。  顧衍邊往家裏走邊翻來覆去地翻動著薄薄的信紙,脆弱的紙張在他靈巧的手指中像蝴蝶一樣紛飛著。  直到最終被撕成兩半,扔進垃圾桶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1-2703:36:09~2021-01-2803:16: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抹茶也要加芋圓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7章 、經年  冷夕是在聯係不到顧淮予的第六天開始覺得不對的。  手機關機,微信不回,誰都找不到人,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當時顧淮予說家裏出事了,匆匆離開,然後就再也沒消息。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冷夕回想自己的反應,以為顧淮予是被他氣著了,不敢再鬧,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安安靜靜想了兩天然後才敢去聯係他。  誰承想兩天的工夫人就找不到了。  最主要的是顧衍也聯係不到,三中新高三已經算是開學了,可顧衍作為一個學霸,竟連請假三天。  他和顧衍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三天前,三天前顧衍說顧家生意上出事了,其他的一句沒說。  冷夕就像座孤島一樣聯係不到人,不知道任何消息,他眼看著就要去顧家蹲點了。  林言看他焦慮得直轉圈,看熱鬧似的在旁邊抱著一桶花生糖,嘎吱嘎吱嚼:“你到底怎麽惹到予哥了?你是不是又出去勾搭爛桃花了。”  冷夕陰測惻地撩他一眼,心巨累,但這種事又不能說,隻好三兩下給他懟出去眼不見心不煩:“你就不能安靜點吃你的,煩死我了!”  正要給人趕出去,冷夕又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重新揪住他後領子給他拎回來,問:“你問問姓沈的能不能聯係上他,順便問問他知不知道最近顧家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你倆吵架不要拉他下水!”林言一臉防備,抱著花生糖嗖嗖後退,“他早跟予哥他們那個圈子脫離關係了,沈家一群瘋逼,我不能讓他回去。”  “他也是瘋逼,但我現在發現你最瘋。”  冷夕恨鐵不成鋼地踹他一腳,他這麽長時間以來孜孜不倦地要拆散林言和沈夜白,到最後拆了個寂寞。  但冷夕現在也沒心情管別人的事,撂下一句:“林言你就得瑟吧,什麽時候得瑟到被你爸媽發現,你就高興了。”  “哎,沒事兒。”林言心還挺大,反而過來勾著他的肩安慰他,“走一步看一步嘛,大不了被打一頓。”  林言拆了一顆糖塞進冷夕嘴裏,堵住他的嘴:“不過你別著急,予哥一向不舍得跟你真生氣,估計這次也就是晾你兩天,你再等一等他沒準就開機了。”  冷夕嘴裏含著糖,眼睛卻盯著手機不說話,顧淮予和顧衍都不回消息,肯定是出大事了。  “不行,我等不了,快一周了什麽消息都沒有。”冷夕扯開林言的手,焦慮到實在等不起,抄起外套就要去顧家蹲點,“我得去一趟他家。”  冷夕飛奔出門就要打車,叫車軟件剛閃爍兩下,還沒人接單。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微信忽然進來一條新消息,是顧衍的。  冷夕大腦一麻,直接撥過去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冷夕上來就問:“衍哥到底什麽情況?你家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哥呢?他人怎麽樣?還好嗎?我根本聯係不上他。”  一連串問題機關槍似的突突出來。  顧衍沉默半晌,然後似安撫又似忍耐著什麽一樣,說:“……電話裏不好說,咱們還是見麵說吧。”  冷夕一直吊著的心這才稍稍落下一點,眉眼一鬆,輕輕地歎一口氣道:“那行,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你們經常演出的那個小酒吧。”顧衍迅速地說。  冷夕掛掉電話打開叫車軟件,取消訂單重新叫車,這次車很快就來了。  剛才臨出門前林言塞給他的糖,直到現在才嚐出甜味,冷夕舔著牙感受著舌尖上絲絲的甜,心跳卻不正常。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坐在車裏隨著距離的拉近,極其不安。  仿佛世界即將走到終點,而隻有他留在原地的那種不安,令人非常在意。  冷夕走進小酒吧的時候,顧衍已經在等他了,他的麵前放著兩杯酒,一杯喝掉了一半,另一杯一口未動,一看就是預留給別人的。  冷夕快步走過去,腦中已無多餘思考的餘地,眸中隻餘一道最明亮的光。  他對接下來的對話一無所知,滿心滿眼隻餘期待,寄希望於顧衍能在消失了好幾天之後給他帶來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直截了當地問,卻又不敢太顯急切,盡量壓著語速:“你哥、怎麽樣了?我為什麽聯係不到他了?”  顧衍抬眼看他,眼睛倏然一亮,而後又淡下去,嘴角抿成一個微垂的弧度:“……夕夕,他走了。”  “出這種事,”顧衍的語氣平靜,近乎殘忍,“我爸和蕭姨不可能再讓我哥留在銀城。”  冷夕:……  “他人呢?”冷夕好像呆住了,一路一直因為不安而砰砰跳動的心髒好像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捂住腦袋,好像有什麽東西砰砰砰在炸,五髒六腑忽然一陣失重。  所有的聲音都在遠去,顧衍緊張的問候徘徊在耳側,分外空靈:“夕夕,夕夕,你怎麽了?”  “他在哪?”冷夕赤紅著雙目抬眼看他,機械地問,仿佛他的生命中隻餘下這一個問題,“他為什麽不聯係我就走了?”  “……因為他現在已經在國外了。”顧衍克製地伸出手碰了碰冷夕的手,“夕夕……”  “孩子呢?”冷夕打斷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從心髒到頭頂開始發涼了,每說一句話都用了天大的力氣,“孩、孩子呢?”  顧衍頓了頓,然後低聲說:“被強製打掉了。”  冷夕覺得渾身都在發抖,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每一個細胞都被凍得發冷發寒,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地抗拒道:“……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說的。我要聽他親口跟我說。”  “他給你留了一封信,”顧衍似不忍又似痛快地說,“我哥說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麵了,說見麵就會讓他想起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們。”  “……孩子,們?”冷夕頭皮發麻地看著他,嘴角哆嗦著,“是什、什麽意思?”  “你還不知道?”顧衍驚訝地看著他,然後輕聲說,“我哥懷的是雙胞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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