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衫被嶽十娘那露骨的眸光看得直發熱,她指著罩杯的內緣,微赧地說道:「若是不夠豐滿的姑娘可以在這裏縫進襯墊,那麽便會顯得更豐滿好看。」


    嶽十娘一點就通,她歎服地說道:「孟姑娘太有才了,怎麽會想到這麽做?這麽一來,平乳的姑娘也不用愁了。」


    銀衫笑了笑,後世的太平公主才真的不用愁哩,隆乳盛行,人人都能做波霸。


    「那麽,我先換下來,再和嶽老板談細節。」


    她也不好意思對著嶽十娘脫下胸罩,便轉過身去。一瞬間,嶽十娘眸中掠過一抹驚詫異色……


    銀衫脫下胸罩,穿上她原來的肚兜,想著是否要給胸罩命個名,以跟肚兜區隔。


    兩者原本就不同,是她一開始為了讓嶽十娘聽懂才會把胸罩說成肚兜,如今嶽十娘已充分了解,她覺得有必要給胸罩起名了。


    「孟姑娘和樓公子是怎麽認識的?」


    就在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時,嶽十娘突然閑話家常地問道。


    銀衫一愣,嶽十娘怎麽會突然問起樓天臨?她思忖著,樓天臨沒向嶽十娘表明縣令身分,表示他不想讓嶽十娘知道,那麽她也該當替他保密。


    她避重就輕的說道:「樓公子是好人,有一回我背著生病的弟弟卻沒銀子看大夫,在醫館前束手無策,是樓公子經過伸出援手。」


    嶽十娘推敲著。「所以,你們實際並不相熟,孟姑娘也不知樓公子的身家背景是吧?」銀衫含糊地道:「嗯,我不知道……」


    嶽十娘一直打聽樓天臨的事,莫非……


    她看嶽十娘梳著婦人發式,應當是個有夫之婦,不可能對樓天臨存了別的心思吧?銀衫整理好衣裳,一個丫鬟進來上茶,兩人遂坐下來談正事。


    嶽十娘直奔主題,「孟姑娘上回說乳房大小很容易歸類,不知是怎麽個歸類法?」


    關於這個問題,那日銀衫走後,為了證明她腦子不差,她也思考了很久,卻是想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嶽老板請看。」銀衫將整理好的罩杯表給嶽十娘,她依現代對罩杯尺寸大小的分類,先區分胸圍,再區分罩杯,a、b、c等尺寸則換算成這裏的尺寸,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嶽十娘看完之後,打從心裏甘拜下風。「孟姑娘想得實在周到,十娘佩服。」


    「嶽老板,事實上這衣物並非肚兜,您也看見了,它並不是圍著肚臍的,而是圍著乳房的,它的名字叫做雪兜。」


    小說裏都形容胸部為雪胸、酥胸的,酥兜不夠唯美,便擇了雪兜。


    「雪兜嗎?」嶽十娘連連點頭,眼睛忍不住閃閃發亮起來。「這名字甚好,也能區隔它和肚兜的不同。」


    「正是這個理。」銀衫又細細說道:「另外,咱們一開始便要做好商標管理,日後若有人仿做,也不能把咱們的商標照著仿造。」


    「商標?」嶽十娘沒聽過這個詞,但她也不笨。「孟姑娘的意思是,像高檔茶葉那般,在包裝打印上巧繡莊的名字嗎?」


    目前還沒有哪家綢緞莊這麽做,大家隻知道上哪間綢緞莊買布買衣裳或訂做衣裳,但衣裳上頭並沒有標記是出自哪家,大家都是憑繡工認店家,憑自己的喜惡選擇店家。


    「不錯。」銀衫點了點頭。「這是讓客人知道他買的是真貨還是仿做品,也讓客人知道唯有咱們巧繡莊賣的雪兜是品質最好的。」


    嶽十娘自認做生意的手腕一流,卻也沒想到那裏去,她對年紀比她小上許多的銀衫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聲問道:「孟姑娘究竟是如何想到的?府上可是有人從商?」


    銀衫笑了笑。「我平日就喜歡胡思亂想,這些想法存在腦中許久了,承蒙嶽老板看得起才有實現的一天,否則都是紙上談兵罷了,我一個人哪有能耐付諸行動,日後還是要仰仗嶽老板。」


    「依我看,日後我要仰賴孟姑娘的地方才多呢。」嶽十娘靈機一動。「我想與妹妹結為金蘭姊妹,妹妹千萬不要嫌棄才好。」


    銀衫確實受寵若驚,她沒想到嶽十娘會突然提出結拜要求。


    嶽十娘是成功的商人,家底豐厚,提出要和她義結金蘭是看得起她,有心與她結交,她自然是好。有嶽十娘這個義姊等於多了一座大靠山,主要也是她覺得嶽十娘十分爽快又聰明,若是那種斤斤計較,問題一堆、固執己見又隻想占便宜之流,任憑生意做得再大,她也不會想結交。


    「銀衫見過姊姊。」她起身,真心誠意的給嶽十娘福身。


    嶽十娘滿麵笑容的攜著她的手道:「衫妹妹,我夫君十多年前病逝,我沒有生育孩子,娘家遠在京城,婆家雖然待我很好,但宅門裏畢竟複雜,平日也沒有個知冷知熱、可以說體己話的人,從此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可不許不聽我抱怨碎念。」


    聽了這話,銀衫臉上添了一絲暖意,笑道:「姊姊有什麽苦水盡管倒給我,我聽了再給姊姊出主意。」就這麽一句結拜,兩人之間無形之中距離縮短了。


    「這幾日姊姊找人設計也行,自己設計也好,要畫出個簡單的圖形,中間需有巧繡莊三字。」


    怕嶽十娘不明白商標概念,銀衫索性把商標的大小和大概模樣畫出來,前生她沒受過藝術薰陶,故而畫得簡單,小小的橢圓形裏頭有巧繡莊三字,自然了,她的字還是醜得不能看,不過嶽十娘也看明白了。


    「這事不難,我認識幾個畫家,明日就能辦妥,定會畫出個小巧精致又醒目的圖樣做咱們的雪兜商標。」


    「姊姊,那我明日再來。」家裏弱的弱、小的小,尤其剛脫了孟家族譜,她娘老是沒有安全感,再說她也要練字,既然事情辦完了,她就歸心似箭。


    嶽十娘要去打點商標的事,便也不留她,隻道:「坐我的馬車回去,明日何時去接你,你告訴車夫就行。」銀衫還要添購一大家子的日常用品,心想這樣倒也方便,便不推辭了。


    銀衫前腳一走,嶽十娘立即派人去飛鴻客棧。


    樓天臨要她有消息就往飛鴻客棧找掌櫃的給他傳話,雖然明知他人就在縣衙裏,她還是得正兒八經的去飛鴻客棧找人傳話。


    不出她所料,消息遞出去不到一個時辰,樓天臨就上門了。暖閣裏,她笑吟吟的讓下人給樓天臨上茶。


    樓天臨喝了一口茶,直接發問:「嶽老板可是有眉目了?」雖然他知道嶽十娘人脈很廣,倒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有進展。


    「何止眉目。」嶽十娘笑咪咪的看著他。「是已經找著公子要找的人啦。」


    樓天臨十分詫異。「此話當真?」


    奇怪了,若是找身上有梅花胎記的女子這般容易,皇上為何派他來找?嶽十娘拿著杯蓋,慢慢撥著茶水。「公子,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樓天臨一凜。「難道嶽老板身上有梅花胎記?」


    嶽十娘憋著笑。「公子說笑了,不是我。」


    樓天臨看著嶽十娘使勁憋笑的嘴角,淡然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是嗎?在下眼前此刻隻有嶽老板。」嶽十娘笑意深深。「我說的是孟姑娘,孟銀衫。」


    樓天臨挑起眉頭,詫異的看著嶽十娘。「你說——孟姑娘?」嶽十娘笑著點頭。「正是。」


    樓天臨還是不太能相信。「嶽老板肯定嗎?」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她?


    嶽十娘知道他必然會大大吃驚,因為她也一樣,當她第一眼看到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在這個房裏,我親眼確認,絕不會有錯,就在後腰際上,半個嬰兒巴掌大的梅花胎記,淡淡的水紅色十分紮眼,任何人看到都會過目不忘。」


    一時間,樓天臨心緒紛亂。


    「這件事請嶽老板嚴守口風,絕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孟姑娘本人,暫時不能讓她知道。」


    他的要求在她的預料之中。「公子放心,我是明白人,不會自作主張給公子添亂。」看來他要找梅花胎記的女子,不是他說的有床笫怪癖那麽簡單。


    「在下信得過嶽老板,不過來得匆忙,酬金沒有帶在身上,明日會派下人送來。」樓天臨的目光已是十分的不平靜。


    「公子千萬別送酬金過來,我不會收。我告訴公子也不是為了酬金。」是因為您是縣令大人啊!這話當然不能說,她笑笑地道:「倒是我看公子對孟姑娘有意對吧?若是真的有意,就不能沒有任何行動,隻是坐在家中幹想,因為我瞧著孟姑娘也是個不開竅的,得要公子先下手才行。」


    樓天臨苦笑,她確實是個不開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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