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黃府財大氣粗,不會斤斤計較這些藥材,我才敢這麽做,其他病人我就不會了,畢竟有的人要買帖藥還可能要砸鍋賣鐵才買得起,我若還偷他們的藥,真是太沒天良了。」


    她聳聳肩,在他身邊坐下,「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


    他點點頭,「會這樣提醒你,我是擔心那黃府並不是普通的豪富,雖然你隻是去醫病,不過自己要上心點,別著了人家的道。」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她仔細的觀察他的臉色,依舊是黑青色的。


    「我有什麽不妥?怎麽直盯著我的臉看?」


    她伸手摸著他的臉仔細端詳,眉頭不由得皺起,「怪了,這千鶴紅的毒分明已經完全退去,就算是餘毒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隻要注意後麵的療養即可,可是……你的臉色為什麽還是黑青色的?」


    「還是黑的嗎?」她的手上總是沾染著一抹清淡藥香,氣味十分好聞,淡淡藥香在鼻間縈繞,讓他竟有種沉醉的感覺。


    她百思不解的盯著他的臉猛瞧,看得玄墨有些赧然了,尷尬的握住她的手腕微微拉開。


    「男人的功勳不是在臉上,更不用靠臉吃飯,隻要毒解了便成,臉黑不黑的不必太在意。」


    再說了,這難看的黑青臉色繼續留在他臉上,目前對他來講也算是一種偽裝保護,因此他並不是很在意。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那就先再觀察看看,要不然我真擔心你要求我想辦法讓你白回來,我可就傷腦筋了。」


    「我是男人,對容貌不會太注重,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出這種無理要求。」


    虞婧摸摸肚子道:「我好餓,你應該也餓了,你繼續躺著休息,我到巷口買早膳,對了,我們今天就別再出去放紙鳶,你身子剛恢複,吹不得冷風的。」


    虞婧交代了聲後,拿了些銅板便到巷口賣燒餅油條包子饅頭的攤子買早膳,這才剛彎出巷子來到攤子前,便聽到三名男子正跟一些鄰人打聽——「知道這附近有人近來出門去放黑麒麟紙鳶嗎?」


    黑麒麟紙鳶……虞婧偷偷瞄了那三個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他們在找放紙鳶的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她得趕緊回去通知玄墨才行。


    「黃小姐,往後每天我都會過來幫你做一次針灸療程,這湯藥你除了要定時服用外,還要搭配這個藥丸。」虞婧小心的將金針收回,放進藥箱裏,然後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交給一旁的汪嬤嬤。


    「這是我特地為你調配的藥丸,每天搭配湯藥服用,千萬不要忘記吃了。」


    「虞姑娘,你放心,我會每天提醒小姐按時服用的。」汪嬤嬤說道。


    虞婧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欸,虞姑娘,稍待一下,請問你製作的香藥丸是否還有?」黃茹玉在小翠的攙扶下站起身。「能否賣我一些?」


    「黃小姐不是都習慣用京城名鋪的香藥?我這香藥丸小姐你看不上眼的。」


    「你製作的香藥丸比京城裏賣的品質更好,這幾日我戴著你那天塞到我手上的香藥丸,睡得很沉,不再作惡夢,昨天換了別家的香藥丸,又開始睡不好了。」黃茹玉紅著臉尷尬的說:「我為我之前說過的話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


    她自己心裏很清楚,日前在市集上她鄙視虞婧所做的香藥丸說的話聲音不小,虞婧耳聰目明,自然是聽到她說的,也因此才會要她用京城香藥鋪的東西,不想賣她香藥丸。


    看真不出來這位黃小姐挺能屈能伸的,不過虞婧可不認為她會對自己一直隱忍,像她這樣的病人,她前世看了不少,等身體醫好後,恐怕對待她的態度就會恢複成原來那副高傲的模樣。


    不過也無所謂,其實她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黃茹玉需要她的醫術,而她需要利用治好黃茹玉打響名號,與黃家的高昂診金,有利於她未來在這裏站穩腳步。


    虞婧故作沉思,片刻後道:「改天我做新的香藥丸時再幫你另外配製吧,現有香藥丸裏的成分不適合你現在的體質,不過,因為你的香藥丸需要特製,也要其他一些較貴的藥材,價錢上會高一些,先跟小姐說清楚,價錢同意的話我再做,不成就沒辦法了。」


    「銀子方麵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能夠適合我的體質。」


    「好,等做好再為小姐送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虞婧才背起藥箱打算離開,一名看起來十分幹練的丫鬟匆匆忙忙進入內廳,向黃茹玉請安後,在汪嬤嬤耳邊說了些事情。


    汪嬤嬤頓時十分為難的看著虞婧背影,在她抬腳跨出門檻前喊住她,「虞姑娘,請稍候片刻……」


    「有事嗎?」虞婧半轉過身看著汪嬤嬤。


    「汪姑娘,我們老爺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汪姑娘你過去一趟……」


    虞婧警戒的看著汪嬤嬤,「你家老爺?何事?」黃百川找她,這……太詭異了。*^老爺有位客人身受重傷,想請你過去幫他看看」


    「汪嬤嬤,當初我們可是談好了,隻為黃小姐一人醫治,可不包含為這宅子裏其他人看診。」


    她可沒忘了玄墨的提醒,這黃百川可能來曆不簡單,來到黃府除了替黃茹玉看病外,其餘的事都不要太好奇,免得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汪姑娘,老爺也知道你隻答應醫治小姐,貿然請你醫治其他人自然是不適合,不過也是因為找了許多大夫,都無法將老爺那位客人的傷勢給治好,才會想請你去看看。你放心,我們小姐是老爺的心頭肉,為了小姐的身子,老爺絕對不會做出破壞約定之事,若你不願意,不會強迫你替別人醫治。」汪嬤嬤解釋後打著包票。


    「什麽傷勢這麽嚴重,換過多名大夫卻還看不好?」這點倒是引起虞婧的好奇。


    「這……老奴也不清楚,隻有請虞姑娘親自過去看看才能知道了。」


    一旁的黃茹玉插話道:「說起那位客人,我也聽說了,他那傷口真的是挺詭異的,當時我爹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他給救活,下了不少血本,誰知道卻是怎麽也醫不好,傷口總是不停出血,但也不會失血過多,就是死不了地是吊著一口氣,你說是不是很詭異?」


    「是很詭異。」竟然還有這種傷,不去看看是有些可惜。


    「不如,我陪虞姑娘一起過去吧?就算有什麽突發狀況,有我在,想來也沒人敢對虞姑娘無禮。」


    「那好吧,我就跟黃小姐你一起過去看看,至於醫治……」


    「虞姑娘,你放心,如若你不願意出手,我絕對會出麵要我爹不要為難你。」


    「有黃小姐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另一隅——玄墨站在黃府附近的巷子裏等待虞婧出府來,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七八分,每天虞婧出門做生意後,他也會出門暗中調查一些事。


    連著幾天,他都來探查黃府,發現不隻前門守衛森嚴,其他幾個角門及後門亦是如此,甚至連高處也有人駐守。


    這些守衛雖然名為護院,但由他們的站姿看來,每一個人的拳腳功夫都不弱。


    一個普通人的宅子居然守備得如此嚴謹,出入更是嚴格搜身,比對身分,對出入的下人亦是如此,這裏頭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他得想個法子深入其中查清楚才成。


    前兩天他就發現差不多這個時候,虞婧便會從黃府出來,可怎麽今天過這麽久了還是不見她出來,發生何事了?


    玄墨思索著是否去詢問守門的護院虞婧是否離開之時,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幽遠而綿長的笛聲。


    他屏氣凝神地仔細聽著這隨著風聲傳送而來的笛聲,眼睛頓時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驚喜的微笑,隨手拔了一旁的樹葉,坐到巷子裏一戶人家的石階上,開始吹起一首聽似平常的曲子。


    前幾天,他剛排毒完不宜外出吹風,因此也沒有繼續到山丘上放紙鳶,虞婧外出買早膳回來神秘兮兮的告知他,她無意間聽到三個男人提到黑麒麟紙鳶。


    經她形容那三名男子的特征,他便知道是他的手下找來了,隻是當虞婧再出去找他們三人時,人卻已經離開了。


    方才那笛聲,便是他們其中一人吹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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