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要黑,在她耳邊怒喝,「婧兒,我與少淵隻有兄弟情誼,其他的感情全部沒有,你的腦袋瓜子裏趕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本王丟掉!」


    「這又不是丟臉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力,男人喜歡男人也不是罪過……」


    即使是半夜,照明不太充足,但她還是看得出他那張俊臉已經烏雲密布,頭頂有打雷閃電征兆,她心虛的扯了扯嘴角,改口道:「那你說,為什麽你二十五歲了還不成親?」


    玄墨目光幽遠的望著平靜無波的湖麵,「本王及冠之時,父皇許了我一個能力所及的心願,我便同父皇求得一道聖旨,日後婚姻自主,任何人不得幹預,即便是皇上,本王的宸王妃必須是我親自挑選,而這人必須是我所愛之人,不論身分貴賤。」


    因為看厭了後宮的爾虞我詐,他向父皇求了這道聖旨,現在他突然有點慶幸自己當日的睿智。


    她瞪大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真的假的?」


    「聖旨還在本王書房裏穩妥的收藏著,婧兒要看嗎?」


    【第十七章 婚約保密】


    小舟靠了岸,玄墨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北宸院。


    「哈嗽!」


    才一進院門,玄墨這個大半夜跳下水全身濕透的人沒事,反倒是虞婧打了一個大噴嚏。


    「備熱水。」玄墨對著守在外間的德旺吩咐,隨即將她抱進內間,將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丟到一旁,拿過床榻上的被子將她緊緊裹好。


    「你別管我,倒是你一身濕的,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上千爽的衣裳。」


    王府的下人手腳迅速俐落,很快的便扛來兩大桶熱水,連服侍她的小碧也被人叫醒,拿著她幹淨的衣裳趕了過來。


    「你到沐浴間去泡澡,剩下的事情等洗好再說。」說完,玄墨便走向另外一邊的廂房。


    虞婧愕然的看著掩上的門扉,怎麽求婚儀式搞到後來,竟然是跑到他這裏來沐浴?


    要洗澡她可以回自己那裏,留在他這裏沐浴,怎麽想都覺得曖昧啊。


    小碧催促著她,「小姐,你趕快去泡個熱水澡,奴婢去幫你熬碗薑湯過來。」


    「哈啾!」又狠狠的打了個大噴嚏,虞婧發現手臂真的是有點發涼,這是要染上風寒的前兆,她也不想再折騰了,趕緊先去把自己身子泡暖再說。


    約莫三刻鍾後,虞婧一出沐浴間,小碧便端來碗薑湯要她趕緊喝下,她整個人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真是的,她才讓王管事幫她準備藥材,要製作風寒藥丸出去賣大發利市,這藥丸都還沒個影,她自己就差點先染上風寒了。


    「小姐,我幫你把頭發檫幹。」小碧拿條幹布巾站在一旁。


    「小碧,布巾給我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半夜把人家叫醒來伺候自己,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小姐,你濕發不趕緊檫幹,很容易生病的。」小碧卻不依,逕自幫主子檫了起來。


    突地,小碧手中的布巾被拿走,她怔了下,抬眼見到是王爺,看到王爺眼神示意,她馬上悄無聲息的退出屋子。


    低頭看著手中的芙蓉花想著心事的虞婧並未發覺身後幫她檫頭發的人已經換了,直到玄墨檫千發,又將她一頭青絲都梳理整齊了,她依舊未察覺。


    玄墨笑笑搖頭,傾身靠近她的頸窩,輕問道:「嫁給本王真的讓你這麽為難?」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玄墨,你什麽時候來的?小碧呢?」


    「你的丫鬟早換人了,你都沒察覺?」他彈了下她的俏鼻。


    「是你幫我檫發梳發的?」看他點頭,虞婧拍了下額頭。「我太專心在想事情了。」


    「這東西應該可以幫助你下定決心。」他轉身,從桌上拿來一個雕刻十分精細華麗的木匣,放到她手中。「打開它。」


    虞婧小心翼翼的打開木匣的蓋子,一道金光燦爛的聖旨霍然出現在眼前,她看了看他,在他眼神鼓勵下緩緩打開那道聖旨,仔細看著裏頭的內容。


    玄墨看著她輕籲口氣的模樣,笑道:「相信本王說的話了?」


    她放下手中的聖旨,歪著頭瞅著他,「可這太不合理,既然你有這道聖旨了,為何皇帝還要為我們兩人賜婚?」


    「賜婚是我去求的。」他老實說道:「回到京城入宮見到皇上,我便求皇上為我們兩人賜婚。」


    「你去求的?!為什麽?」她驚呼。


    「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與你共度一生,所以請皇上為我們賜婚。」玄墨有些挫敗的說著。


    「可是很顯然的,請皇上賜婚是個錯誤,當時我以為你會歡喜有皇上賜婚,畢竟這是每一個姑娘夢寐以求的榮耀,可是今天回來路上我察覺,你不喜歡這樁賜婚,你甚至想要逃避,我忽然想起從前在樂安縣城你和我說過的事……」


    他們在樂安縣城時可說是無話不聊,有一次她說到她聽說有一個國度裏的男人,一次隻準娶一個妻子,相互愛戀的兩個男女可以自己決定結為夫妻,不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兩人若相處不下去了,可以離婚。


    他其實對那個國度很向往,一夫一妻也是他想要的,跟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生一世一輩子。


    後來她又說,那個國度的男人求女人嫁給他時會拿著戒指單膝下跪向女人求婚,女人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不見得是豪華婚禮的過程,而是被求婚時的浪漫。


    當他聽到這裏,他的興致就蔫了,他堂堂一個王爺,豈能隨意向女人卜跪求婚。


    可今日見到她被賜婚時竟隻有逃避、不情願,他赫然想到,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要的,他想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情感,而不是強逼綁在一起的婚姻。


    為了她,他可以拋開驕傲的身分和男人的尊嚴,隻想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玄墨拿過那枚戒指,再度在她前麵單膝下跪,「婧兒,我希望我能成為那個在你遇到挫折、想要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唯一想相伴到老的男人,我會疼愛你一生一世,對你的情意永遠不變,嫁給我,好嗎?」


    一輩子太長,人與人的承諾有多少能遵守,尤其是感情這種事,誰真的能夠拍胸脯承諾一輩子?


    可當她看著玄墨黝黑真誠的眼眸時,她相信了,她相信他這個一輩子的承諾……


    虞婧感動的望著他,看著他蓄滿感情的眼,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要哪個女人不是一句話就成了,為了她,他可以拋開驕傲向她求婚,她內心滿滿的都是對這個男人的愛。


    「我想……我可以答應你的求婚……不過,玄墨,我想跟你先說清楚,一旦……」她咬了咬唇,食指抵在他的心窩上。「一旦你這裏有了別的女人的時候,請你放我走。」


    他握著她蔥嫩的小手,貼在心窩之上,與她額頭抵著額頭,允諾道:「我玄墨可以保證這裏永遠隻會有婧兒一個人的位置,但本王也可以向你承諾,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放你話畢的同時,火燙的唇已覆在她水嫩瑰麗的紅唇上。


    他仿佛永遠也嚐不夠她,不知過了多久,虞婧那紅得像是日落時雲彩一樣羞紅的臉蛋,靠在玄墨結實溫暖的胸膛上,搗著狂跳不已的胸口,已經變成豆腐渣的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無法理解她怎麽會跟著玄墨一同沉淪在彼此氣息裏?


    她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溫文儒雅、玉樹臨風的玄墨會有這麽熱情的一麵,他的吻火熱挑逗的糾纏著她,吻得她無法思考,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反抗他,任由他帶領自己沉醉。


    像是嚐到甜頭、食髓知味的玄墨,捧著她那染滿醉人紅雲的臉蛋,熱唇繼續如細雨般的輕啄著濕潤豔紅的唇瓣。


    「想什麽?」他的唇抵在她的嘴邊問,明顯感覺到她的思緒有些飄離,不在他身上。


    虞婧微微退開,側過頭望著他,掄拳捶了他一下,「你這大尾巴狼,扮豬吃老虎。」怎麽她一點頭答應他的求婚而已,他就原形畢露地幾乎快將她拆吃入腹。


    「你不知道我忍耐很久了?」他屈指彈了下她的鼻子,「別轉移話題,你方才在想什麽?」


    「這麽明顯嗎?」他不是隻顧著吃她,還有心思注意到別的。她接著正色道:「玄墨,你可以跟皇帝提,先暫時不要封我為縣主,不要讓人家知道我們兩人有婚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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