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頭請來的大夫正在救治,他因為喝了酒,有些酒意上頭,聽趙管事說因為醫治及時,應該暫時無大礙,便先去歇下。


    今早醒來,召來趙管事問清楚,知道眾人經過一夜之後,此時已經好些了,隻是每一個染病的人都像是大病過一場一樣,全虛弱的躺在床榻上氣虛的呻吟。


    趙管事又稟告道,經由其他大夫診治研判,這些人是中毒了。


    「中毒?!」符淩揉著因宿醉頭痛的手一頓。


    「是的,那幾位姨娘還有小主子們跟院子裏的下人,全是中毒,據請來的大夫診斷,姨娘們是中了夾竹桃、斷腸草、雷公藤等等這些毒,這些毒全部摻雜昨天的晚膳之中,還好用量不大,就是拉拉肚子、吐一吐,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趙管事沁著冷汗,將各院姨娘的情況如實說道。


    多年來,自個兒後院這些女人一向都是相安無事的,為何符蓉一回到符府就發生中毒的事,這讓符淩不免心生狐疑。


    又問了趙管事幾個問題,符淩心裏便有底了。


    想想,這毒不可能是符蓉下的,趙管事說昨晚宸王宴請她,廚房到各院送晚膳前就離府,她不可能有機會下毒。


    宸王送來的那五個下人也是昨日才來,更不可能無緣無故下毒。他猜想,這毒應該是後院的人自己所為,不是要嫁禍符蓉,就是另有圖謀。


    「把廚房的管事叫來,我要親自詢問。」


    「老爺,小的已經在第一時間問過廚房管事,他說那些菜都是姨娘們自己親手做的,要送給大小姐品嚐的晚膳。」


    「送給虞婧?怎麽回事,說清楚!」


    「是,事情是這樣的……」


    昨晚芙蓉院那些晚膳全都是姨娘們在自己院子的小廚房烹煮後端到廚房,讓廚房管事派人轉送到芙蓉院加菜。


    符蓉因為宸王的邀請,因此將姨娘們送給芙蓉院的菜色全原封不動地送回廚房,並請廚房管事送回各院子。


    這些菜肴頗多,有的院子甚至做了兩、三道菜,廚房管事一時也記不清楚哪一道菜是哪位姨娘做的,因此除了沒有送食物來的高姨娘外,便隨意發還給各個院子。


    符淩這下懂了,定是有人背著他搞鬼!


    他氣得臉色鐵青,下令道:「趙管事,讓人去把那幾個姨娘給我叫過來,不能下床走路,用爬的也得給我爬過來!」


    「是,小的這就去傳人。」


    符淩一怒之下,讓人將那些上吐下瀉、病歪歪的姨娘們一個個抬到他的院子,連馬氏也一起抬來了。


    每個姨娘見著符淩後本想告狀,可一看到他那憤怒得像是恨不得將他們給撕了的表情,立即打了個哆嗦,不敢造次,安靜無聲的歪倒在椅子上,就算肚子再怎麽翻絞想跑茅廁,還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個的硬憋著。


    幾個姨娘你看我我看你互傳眼色,沒人知道老爺在生什麽氣。


    突地,符淩怒極地拍向一旁桌幾,「啪」地一聲,連桌幾上茶盞裏的茶湯也為之震動,茶湯濺了出來。


    「你們這群女人膽子不小啊,竟敢聯合起來毒害符蓉!」


    被這麽一指控,幾個姨娘心虛的互瞄了一眼後,扯著嗓子大聲喊冤。「老爺,冤枉啊,我們沒有……」


    「閉嘴!」符淩怒喝,「我都查出來了,你們還敢在我麵前喊冤,趙管事!」


    一旁的趟管事隨即向前,將一旁桌子上的紅布掀開,出現在幾個姨娘麵前的是一堆剩菜殘渣。


    「自己看看,你們昨天晚上吃的是哪一道菜,或是哪一個空盤子,給我指出來!」難抑的怒火讓符淩又忍不住扯著嗓子吼,「指出來!」


    幾個姨娘被符淩的怒火嚇得不輕,顫巍巍地指著自己昨晚食用的菜肴或者空盤。


    「再給我指出來,那一道菜是你們院子烹煮的?」符淩又怒拍一旁桌案,聲嘶力竭地怒吼,「指!」


    這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自已是害人害己……


    符淩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幾個臉色慘白的姨娘,恨不得向前一掌打死她們。


    「你們這幾個女人,好啊,竟敢聯合起來毒害我符府嫡長女……」


    院子不時傳出震天價響的怒喝聲跟求饒哭泣聲的當下,一名在屋外拿著抹布檫拭著外邊窗欞、雙頰青紫的粗使丫鬟丟下手中的抹布,偷偷摸摸的從後院偷溜了出去。


    芙蓉院。


    自從住進宸王府不用在摸黑起早的上市集賣香藥丸後,虞婧便開始睡到自然醒,加上玄墨交代不許任何人任何事吵醒她,因此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是常有的事情,即使現在住到了符府,她還是不改這習慣,今天幾乎是睡到了辰時末才起來。


    她才坐起身,還有一點點想賴床,這寒玉就匆匆來報,在她耳邊小聲的告知——「小姐,符淩院子那邊出大事了。」


    她眉尾一挑,「什麽大事?」


    「我們買通的那個叫小圓的小丫鬟,剛剛來報……」寒玉搗著唇在她耳邊小聲告知,「符淩甚至指著馬氏大罵,有一句話最為重要,說什麽當時已經嚴重警告過她,不要對大小姐你再起歹念,不要壞他事情,馬氏她很顯然沒有把話聽進去……」


    「真有此事?」


    寒玉點頭,「是的,那小圓說,符淩將那四個姨娘連同馬姨娘給臭罵了一頓,隻差沒家法處置,現在都把她們都關在自己院子禁足反省。


    「聽起來符淩應該很清楚暗中找殺手殺害小姐的人是誰,就是馬氏。」


    虞婧點頭,又好奇的問:「你們才來一天,就收買了人啊?」


    「說起來也是誤打誤撞,這小圓在符淩的院子裏當差,她因為母親染上風寒,高燒不退,家中沒錢治病,她想預支月俸,偏偏當時趙管事跟小姐你都不在,她隻好找到符雪的院子裏,希望二小姐可以先預支銀兩給她,結果符雪心腸真壞,聽說是心情不好,就讓自個兒的大丫鬟打她巴掌好給自己出出氣,後來被我和寒梅看到她躲在花園院門邊哭,我們給了她傷藥跟銀子,讓她去請大夫給她娘看病。


    「今天一早她就來道謝,更想要報答我和寒梅,段嬤嬤便跟她說,要她看好老爺院子裏的動靜,這不,符淩院子出了這麽大動靜,她就趕緊來報了。」


    虞婧掀開棉被下床,想了想後問道:「寒玉,那小圓的娘也是府裏下人嗎?」


    「不是,在外頭幫人洗衣度日,小圓父親已經死了,她這寡母獨自在外,隻靠著左右鄰居照應。」


    「你讓小圓去問問她娘,要不要來咱們芙蓉院幹活,讓小圓可以盡心為我們辦事,就簽活契就好,將來咱們離開這裏她也不用留在符府。


    「還有,我那個八角妝奩裏頭有一瓶雪玉膏,拿給小圓,她被掌摑的瘀傷很快就能化了,另外去我的藥箱拿治風寒的藥丸給她娘,這藥丸藥效好,她娘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小姐,這不過是個丫鬟跟她娘……你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她們早聽小碧說過,小姐人很好,沒有一點主子的架子,看來真的是如此。


    「先不說現在正是我們用人之際,許人以銀兩不如給她真正需要的東西,我這兩樣可是外頭有錢都買不到,再說我最看不慣那種欺負下人的主子,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不過是比較會投胎,不是真的比較高貴,沒必要糟蹋人。」囂張沒有落魄的久,她倒要看看這符雪將來的下場會如何。


    小姐說得是,小姐,你心腸真好。」


    「小姐,今天穿這一件紫色的好嗎?」寒梅拿來一套新衣裳問著虞婧。


    「怎麽有這一件衣服?」她驚喜的看著眼前的衣裳,衣襟袖口繡著小花,淡雅討喜,料子也十分輕柔,很是適合這種春光明媚的季節裏穿。「我記得我帶來的行李中,沒有這件衣服啊?」


    「這是王爺今早讓人悄悄送過來的,是日前王爺讓繡針閣做的春裝,沒能趕在小姐回到符府前做好,現在做好了便給你送來。」


    「好,就穿這一件。」心上人這麽在意自己,她好像也把春天穿在身上了,心情如沐春風,甜甜蜜蜜。


    「對了,小姐你這幾天沒事就別往後院那些姨娘住的地方去。」寒梅提醒道。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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