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當年白傾樓入宮選秀之時,她的畫像跟身體上各部位特征都有專人登記造冊,大人可以調出名冊一閱便知,同時幫忙接生的產婆也可以證明。」陳氏說道:「妾身的女兒白傾樓後背,靠近肩胛骨處有一顆朱砂痣,頭頂中間有一塊像是鳳凰的紅色胎記,還請大人明察。」


    陳氏這麽一說,白貴妃心下冷笑了聲,這有關於白傾樓的胎記等等,她早有準備,至於產婆,幾年前便已派了人暗中處理,而大理寺卿賈元浩是她的人,現在隻要她咬死不承認,便是死無對證、各說各話,這判決結果陳氏最後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馬上去找出名冊,傳人證來。」


    不一會兒,派去的人取回一本冊子,上頭詳細記錄了白傾樓的生辰跟身上特征,還有畫像。


    前去傳喚證人的官差這時也回報了,說那名產婆已經在三年前死了。


    「這……陳氏,你現在認罪誣蔑白貴妃還來得及,這記錄上頭的特征與白貴妃是一模一樣,你為人母親的竟然這般誣蔑自己的女兒,究竟有何企圖?」賈元浩在看過所有記錄跟派嬤嬤檢查白貴妃身上特征後,驚堂木一拍,厲聲質問。


    「等等!」原本保持沉默的玄墨突然出聲,冷沉的看向賈元浩。


    「不知宸王殿下有何問題?」


    「單憑一份文件證明就認定陳氏誣蔑,實有不妥,賈大人莫非忘了咱們白澤國二品以上官員嫡係子女出生之時,戶部以及地方官府也會登記造冊這事,賈大人,你這樣辦案是否過於草率,頗有偏袒一方之嫌疑。」


    賈元浩嘴角微扯了下,萬分尷尬的點頭,「是下官疏忽了此事。來人,馬上到戶部調名冊,」


    「不需要了,名冊本王已經幫賈大人你調來,至於當年幫忙接生的產婆並不隻有一位,而是三位,兩名產婆跟產婆的女兒,白傾樓出生之時她也在產房裏幫忙,是她替白傾樓清洗的。」玄墨冷冷的將這不為人知的事情說出。


    當場所有人又是一陣驚詫。


    「賈愛卿,既然你有偏袒的嫌疑,這主審就換人吧,以免落人口實。」坐在一旁太師椅上的皇帝龍目冷睞他一眼,開口道:「張顯明,你身為大理寺少卿,由你來審理此案。」


    皇帝當庭當中撤換賈元浩,更是眾人始料未及的,賈元浩雖然震驚不甘,但皇命難違,他也隻能悻悻的下台,將審案的權力交給副手。


    「來人,帶證人呈上所有新事證。」張顯明一坐上主審位置,驚堂木登時一拍。


    一個身形略胖的老婦人以及一個眼角有顆痣的中年婦人,與兩本厚厚陳舊的名冊被送了上來。


    「張大人,這兩個婦人一名是當年為白夫人接生的產婆,一名是在產房裏幫忙清洗的女子,而這兩本名冊,一本是府衙裏登記遙冊的,一本是戶部登記造冊,還請大人過目。」


    看到那兩名婦人還有新的證據,白貴妃臉色遽變,手心裏頓時冒出一片冷汗。


    「民婦田氏(王氏)叩見各位大人。」這兩個民婦緊張的下跪向所有人磕頭,她們不知道皇帝也在堂上,否則可能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張顯明已經看完那兩本名冊,心裏已有答案,沉聲問道:「田氏、王氏,當年白府嫡長女出生之時,是由你們親手所接生?」


    「是的,白小姐出生之時,頭上有一塊紅色胎記很像鳳凰圖騰,當時白宰相便斷言小姐日後定是一國之後,甚至開心的打賞了替夫人接生的所有人十兩金子,民婦至今記憶猶新。」年紀較老的胖產婆,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中年婦人也趕緊點頭,甚至比了下位置,「是的,當時民婦幫白小姐清洗之時,也清楚看到小姐背上有一顆朱砂痣。」


    白貴妃坐不住了,怒聲駁斥道:「胡扯,那些文書跟人都有可能是宸王你讓人偽造的!」


    玄墨嘲諷道:「如果本王找得出有這兩樣特征的人,也拿得出你就是螭龍國龍菲公主的證據呢?」


    白貴妃驚駭的看著他,他他說什麽?


    「張大人,早在數月之前本王便已經接獲情報,白宰相的嫡女白傾樓是螭龍國的龍菲公主冒名頂替,一路追查,甚至派人遠赴螭龍國秘密查探,終於有所獲,不僅查出螭龍國皇帝的幕後陰謀,更找到可以證明白貴妃就是螭龍國龍菲公主的證據。」玄墨說著對著外邊喊道:「來人!」


    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名穿著素衣、頭戴帷帽的女子,還有一名黑衣男子和一名穿著灰藍色衣裳、走路微跛的女子。


    白貴妃臉色大變。


    「宸王殿下,這幾位是……」張顯明不解的問道。


    「把證據城給張大人,你們兩個自己說自己是誰。」


    「大人,這是在下奉命秘密前往螭龍國調查龍菲公主所調查到的事證,和她的畫像。」黑衣男子自衣襟裏取出一封密件交給張顯明,「那名女子則是與龍菲公主一起在漿洗房洗衣的丫鬟,羅雲。」


    張顯明將所有事證仔細看了一過後,即刻呈給一旁的皇帝禦覽。


    皇上看清楚了上頭記載的事,白貴妃是他臨幸過的女人,豈又會不知道她的身體特征,憤怒地不住磨牙,強壓著胸口那團不斷竄上的怒火。


    「羅雲,」張顯明問著堂下跪著的羅雲。「把你知道的龍菲公主特征說出。」


    「大人,龍菲跟我十歲開始便一起在漿洗房洗衣,我們吃睡在一起,她身上的一些特征我都一清二楚,她的右腳底有三顆黑痣,右手手臂上有一條疤痕,不細看不明顯,那條疤痕是漿洗房老嬤嬤打的。」


    「羅雲,你既然是螭龍國百姓,跟龍菲公主又是兒時同伴,為何今日要出麵指控她?」張顯明問著她的動機。


    「大人,小女子其實是白澤國人,當年螭龍國來犯之時,將我跟我娘給擄走,我娘為了讓我活下去,隻好將我給一個螭龍國宮中的嬤嬤,跟著她進宮討口飯吃。」羅雲大概說了下自己的經曆,「我在漿洗房跟龍菲很要好,兩人常常一起挨打,期間我也沒少替龍菲挨嬤嬤的鞭子。


    「當年我為了救她被嬤嬤打斷腿成了瘸子,可龍菲飛黃騰達了卻忘恩負義,竟讓人來殺我,如果不是我命大跳進護城河,今天我就是一具無名屍了,所以我才要出麵指證她。」


    張顯明點了點頭,手指著戴著帷帽的女子,問:「你呢,你是何人?」


    「民婦也是證人之一,我可以證明白貴妃是冒名頂替的。」


    「有何證據?」


    「因為,民婦我就是……」她拿下頭上的帷帽,「白傾樓。」


    這個名字一說出,加上帷帽拿下來,看清楚她的麵容後,眾人發出一陣不敢置信的驚呼,竟然有兩個白傾樓?!


    皇帝馬上下令讓人過來為她們兩人驗身。


    整個審案過程真可說是是高潮迭起,一波又一波的,讓幾位陪審的相關官員是心髒直跳、冷汗直流,不知道又會有什麽事發生、會不會波及到自己,畢竟他們之中有人跟白宰相的交情也很不是一般的友好……


    去檢查兩位「白傾樓」的嬤嬤自內間出來後,交出自己寫在紙上所看到的特征,張顯明看過後即刻又交給一旁表情有如寒冰一樣冷冽森寒的皇帝。


    看驗結果,果然是如證人及名冊上所登記的,真正的白傾樓後背胛骨處有一顆朱砂痣,頭上也有紅色的鳳凰胎記。


    而冒名頂替的白貴妃腳底有三顆黑痣,右手臂上也的確有一條疤痕。


    皇帝斂下心頭那簇怒火,揚了揚手中的那兩張紙,怒喝,「龍菲,你還有什麽話狡辯?」


    螭龍國的皇帝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想藉此讓白澤國皇室血脈混入螭龍國皇族血脈,進一步並吞白澤國,作夢!


    而這老奸巨猾的白國徽竟存著這狼子野心,想藉由太子掌控朝堂,他們把他這皇帝當成擺設是吧?


    如若不是宸王發現得早,讓他將公布太子人選之事延期再說,不按著以往慣例在去年除夕之時宣布,說不定數十年後白澤國就要改國號為螭龍,或是成為姓白的天下!


    「來人,將龍菲貶為罪人,打入天牢,三日後處斬,至於大皇子……送進……」


    玄墨製止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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