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音剛落,外麵又是一聲巨大的雷聲,伴隨著雷聲的,是比之前更大的坍塌聲。 屋裏瞬間一片漆黑。 停電了。 - 雲城體育館內,熱浪一片接著一片。 “傅隨!!!!” “啊啊啊啊傅隨傅隨!!” 粉絲們的呐喊聲和匯接成海的燈牌相輝映。 伴隨著最後一節音樂的停止,舞台上聚光燈下,傅隨胸口劇烈起伏著,汗水從他的臉頰滑落到地麵,沒入塵埃裏。 他緊緊盯著台下,單手調整了一下右耳的耳麥,喘息聲順著麥克風傳遍整個場館,又引起一陣尖叫聲。 “最後一首歌,《story》,獻給過去的你們。” 而台下的觀眾看見工作人員搬著吉他上台的時候,已經要瘋了。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居然能聽見隨哥吉他演唱???” “草草草!!!!求求直播攝像頭對準隨哥的臉啊啊啊啊啊!我一邊看演唱會一邊看直播!!!!” “開始了開始了!!!!” 傅隨單腿屈著踩在椅子上,勾了勾唇角。 下一秒,吉他聲混著伴奏響起。 幾分鍾後,這場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演唱會圓滿結束。 場館內的熱潮卻沒有停止。 傅隨摘了耳麥,把吉他交給工作人員,婉拒了幾個擠在舞台邊緣試圖想要簽名卻被保安攔住的粉絲,回了後台。 見他進來,吳淮連忙去給他拆身上的東西,“直播間反應也很激烈,這個模式應該可以推行。” 傅隨垂下眼皮嗯了聲,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演唱會,讓他也有些疲憊。 看他這副模樣,吳淮猶豫了一會兒,張嘴又閉嘴。 “有什麽話就直說。”傅隨明明沒看他,也不知道怎麽看出來他欲言又止的。 吳淮也不好再遮掩,隻好說:“五安那邊下了暴雨……” 五安是江漸行拍戲的地方,吳淮也隻是看到天氣預警,誰讓隨哥這幾天有事沒事就盯著手機,可那邊山裏信號又不好,發個消息都困難,吳淮隻能多觀察觀察天氣了。 傅隨抬了下眼,“有消息?” “沒呢,我讓人去問了,畢竟是山上又下暴雨……” 吳淮覺得傅隨的表情一下子就變難看了,連忙道:“你先別急啊隨哥,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烏鴉嘴,他倆回去沒多久,吳淮就收到了消息。 “說是有房子塌了……有人受傷,具體不知道是誰,有劇組的救護車出縣了,那邊信號不好現在網上還沒什麽消息……” 吳淮說著說著感覺屋內都冷了幾分,忙不迭道:“哥,你真的別急隨哥!” 傅隨嗯了聲,還是直接站了起來,“你開車還是我自己開車過去?” 吳淮:“……” - “哥……人沒事。”莊維臉色慘白地坐到椅子上,因為精神太過恍惚,還差點摔了一跤。 江漸行裹著條毯子嘴裏含了根體溫計嗚嗚應了兩聲。 天色才剛蒙蒙亮,雨勢小了不少,可他倆的房間也沒法住了。 房頂漏雨。 比後蒙那邊還嚴重。 猶豫了片刻,江漸行抬手拍了拍莊維的後背。 比起他來,莊維還是太年輕了,畢竟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跟著他這麽久其實也沒經曆過什麽事情,這麽不禁嚇也挺正常。 “對不起哥……我好沒用。”莊維嗚咽了兩聲,江漸行咬著體溫計瞥了他一眼,不能說話,沒忍住,隻能踹了他一腳。 昨天半夜,還真有房子塌了。 是工作人員住的地方。 人是沒被砸到,但跑出去的時候因為停了電太黑了,愣是把對方給撞倒了,其中一人腦袋磕在地上,當場昏迷了過去。 一時之間全部都亂了套。 連柯明旭都一晚上沒睡,在那兒四處轉來轉去。 江漸行他們這兒還好,有工作人員給的手電。 就是莊維去煮生薑水回來,聽工作人員過來說這事兒,不小心把碗給打碎了。 撿碎片的時候,江漸行手又被劃了道口子。 莊維自責得不行。 偏偏江漸行又因為淋了雨,到後半夜發了燒。 可節目組一團亂,莊維也一團亂,還是在江漸行的鎮定指導下找到了帶過來的退燒藥。 莊維突然就覺得江漸行的形象高大了起來。 而自己真的很沒用。 見他還在那兒哭,江漸行頭疼地拿了體溫計,一邊打噴嚏一邊威脅:“別哭了。” “你再哭,我都覺得我是你助理了。” “我又沒死,進醫院的也不是我,就發個燒,不至於。” 這回燒得不嚴重,就是腦子昏沉,吃了退燒藥又沒地方睡,隻能裹著毯子靠在椅子上睡了會兒。 現在燒還真的退了點。 莊維忍住眼淚,連忙去給江漸行倒熱水弄吃的。 忙裏忙外。 外麵雨也慢慢停了,可放眼過去一片狼藉,工作人員還在收拾殘局。 江漸行雙臂環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困得睜不開眼睛。 這會兒山下估計已經收到了消息,這種事兒肯定瞞不過媒體,但後續也不是他能關心的事情了。 江漸行漫無目的地想著,突然就很想傅隨了。 昨晚他的演唱會應該很成功吧? 正想著,江漸行聽見房間門開的聲音,有氣無力道:“給我加點白糖……多加點……我要喝甜的。” 鬼知道他為了保持身材多久沒吃甜的了。 說完,沒聽見莊維回應。 江漸行懶得回頭,隻當他是直接出去了,垂著腦袋一點一點。 可下一秒,一雙手從他背後繞了過來,貼在他有些發燙的臉上。第63章 、《eternal》二更 江漸行麵色一僵, 下意識想站起來揍人,屁股還沒離開椅子,頭頂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怎麽臉這麽燙?” 是傅隨的聲音, 帶著很明顯的沙啞疲憊。 江漸行愣了下, 懸起來的一顆心瞬間回落下去, 傅隨的手還貼在他的臉上。 本來就因為發燒有些燙的臉頰被貼得更燙了,連胸口都發熱起來。 江漸行很想問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是因為看到了消息嗎?還是正好隻是來探班?還是因為想他了? 可那麽多想問的, 最後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幹巴巴的一句:“你怎麽來了?” 傅隨的手從他的臉頰挪到了他的額頭,用手背貼了一下,然後滑落到肩頭,用一種很親昵的姿勢攬住了江漸行的肩膀。 呼吸聲擦過耳邊。 江漸行忍不住直起了身子, 傅隨靠在了他肩膀上, 不單單是呼吸, 江漸行甚至覺得自己隻要一動,兩個人就能臉貼著臉, 再或者傅隨的唇會擦過他的耳朵。 江漸行不由自主抓緊了毯子。 傅隨卻把他抱得緊了點, 隔著毯子, 他好像都能感覺到傅隨身上帶著的涼意。 外麵天才剛亮沒多久呢。 傅隨這是……半夜過來的? 一旦有了這種猜想,江漸行就沉不住氣了,他忍不住抓住傅隨搭在自己身前的手腕,甕聲問:“你怎麽過來了?” 聽他瞬間變軟的語氣, 傅隨緊繃的神色鬆懈下來,又有意想逗他,“不能來嗎?” 江漸行捏著他的腕骨點頭又搖頭,當然不是不能來。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來,真的很難不讓人覺得, 他是因為聽見消息,擔心自己來的。 “你這是覺得能來還是不能來?”傅隨輕笑了聲,說話的時候氣息都貼著江漸行耳側和臉側過去。 有些癢。 江漸行縮了縮脖子,還是問他:“演唱會順利嗎?” 問出去就覺得這是個很弱智的問題。 那不是廢話嗎? 傅隨的演唱會怎麽可能會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