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並沒有什麽要事需要向皇上您稟告。」嶽涯森冷疏離的回應。


    「你身上的傷就不用向朕稟告,你回京路上遇到殺手這事不用向朕稟告?」一聽到嶽涯沒什麽要事跟他說,皇帝是氣得吹胡子瞪眼。


    像是一番好意一再被人拒絕一樣,皇帝皺起眉頭瞠了嶽涯一眼,有些負氣的責備他。


    「遇刺這是草民的私事,不值得向皇上稟告,不知皇上您今日召草民進宮,有何要事交代草民?」嶽涯拱手抱拳恭敬生疏的問著。


    聽他這麽說,皇帝的臉黑成一片,嶽涯這混小子竟然對他說這是私事,不值得向他稟告?就是私事才要向他稟告,他這皇上要聽的就是他的私事!


    皇帝頓時被嶽涯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隻能忿忿的怒瞪他兩眼,接著龍袖一甩,「今天召你進宮是有一事要跟你說。」


    「皇上請講。」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有人在你身邊照顧你。」皇帝威嚴的眸光帶著一抹慈愛與擔憂地看著嶽涯,暗自歎氣說道,「日前朕已經下旨,將刑部侍郎的嫡長女賜給你為妻,婚禮一事你也不用操心,朕已經讓禮部的人操辦。」聞言,嶽涯整個眉頭瞬間打結,馬上抱拳,「皇上,草民已經說過,今生將不再娶妻。」


    「胡鬧,什麽叫今生不再娶妻,你才幾歲,難道要光棍到老?」


    嶽涯抱拳垂眸沉聲道:「草民命帶孤鸞,娶妻隻會害了對方,還請皇上收回旨意。」


    「君無戲言,聖旨已出豈有收回道理,你這陣子什麽也不必做,就回去專心準備娶妻事宜即可。」


    「皇上,草民不想再危害其他無辜女子。」


    「正因為如此,朕才要下旨為你賜婚。」


    「皇上。」嶽涯俊臉沉了沉,神色嚴肅冷冽的與皇帝對視。


    「這事已定,你就不要再說,朕也不可能改變心意收回聖旨,下個月十五你準備迎娶刑部侍郎的女兒,朕言盡於此,退下吧!」


    「草民告退。」嶽涯拱手拜了拜,頭也不回的走出禦書房。


    皇帝看著嶽涯那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氣得嘴角直抽,良久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孩子怎麽就不了解朕對他的一番苦心……」皇帝滿心不是滋味的落寞說著。


    「皇上,您別擔心,涯公子遲早有一天會理解您對他的一片苦心的。」自小就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德順公公,連忙為他送上一盞碧螺春,安撫他因為與嶽涯不歡而散的惱怒心情。


    「跟他同年紀的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隻有他……隻有他至今孤家寡人一個,夜裏連個幫他曖床的女人都沒有,你叫朕怎麽不擔心,朕百年之後,如何有顏麵去見他娘!」皇上直指著嶽涯消失的方向氣結的說著。


    「皇上,您別焦急,這次老奴出宮,特地去為涯公子的婚姻卜了一卦,是上上簽,姻緣天定百年好合,這次肯定能長長久久了。」


    一聽到德順公公所說的,皇帝胸口那把怒火瞬間煙消雲散。「真的?快說說那術士怎麽說的。」


    「是這樣子的,那術士說了,涯公子定要經曆七次娶妻,第八次才會成功,且是天定良緣……」


    王子霏躺在窗邊的矮榻上看著那像白玉盤掛在遼闊夜空中的月亮,半掩的窗欞吹進帶著陣陣花香氣息的涼風。


    咕嚕,咕嚕……


    這麽有意境的夜晚,她的肚子卻不斷地傳出咕嚕的抗議聲,讓王子霏嘴角直抽。


    她想罵人,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幫她送晚膳,是故意存心要餓著她,拐著方法修理她嗎?


    王子霏忿忿地坐起身,餓著她不給她送吃食、不給她丫鬟,時間一到就把院門給關了,這樣就能整到她嗎?實在太小看她了。


    視線落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玉白色魚缸裏,裏頭幾尾紅色金魚正悠閑的在魚缸裏頭追逐,看著這幾尾一看就是被人照顧得很好、且是某人最愛的觀賞寵物,這麽一缸魚可以來個烤魚,應該還勉強可以飽餐一頓。


    想整她?薑美玉,你道行太淺了!王子霏露出一臉壞心眼的冷笑,撩起衣袖往魚缸裏一抓……


    約莫兩盞茶時間之後,王子霏在街上四處張望著,她利用阿燕以前常爬的樹偷溜出府,結果出來得太晚,賣了那些金魚後所有的麵攤子幾乎都已經收攤了,讓她想找個地方吃碗麵都找不到。


    剩下的也隻是酒家客棧,去這種地方進去吃碗麵出來,她賣金魚的錢恐怕也一個子兒都不剩了。


    王子霏在一間客棧前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往客棧跨出那一步,不管店小二怎麽招呼,她還是視而不見的轉身離開,難道她今晚就注定隻能挨餓嗎?


    王子霏一邊摸著肚皮一邊四下張望著,想繼續找未收攤的小販隨便買點東西充饑。


    唉,這京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以前在山上雖然有一餐沒一餐,但好歹出門都找得到野菜,可以挖到一點地瓜,但這京城讓她上哪裏拔野菜、挖地瓜?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輛馬車與她擦身而過,馬車裏的人跟她驚鴻一瞥後,火速朝馬車夫喊了聲,「停車!」馬車裏的人不等馬車停好即刻推門下車,對著王子霏背影喊了聲,「王姑娘!」


    這聲音有些熟悉,王子霏轉身循聲望去,歪著頭看著站在燈籠下那位玉冠束發,身著金絲線滾邊刺繡、象牙白袍子的男子,他長得劍眉星目,眉宇之間透露出一抹堅毅,五官俊美身形挺拔。


    那美男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他雋朗的五官線條看起來柔和很多,隻是他那一抹笑容似乎是對著她笑的,但她認識這位帥哥嗎?


    這是王子霏當下第一個直覺,她剛來到京城不久,根本沒有機會認識這種頂級養眼的美男。可是這位帥哥怎麽一副與她十分熟悉,還知道她姓王,他笑起來的樣子跟嶽涯的笑容很像。瞧她一臉茫然的模樣,嶽涯心忖,她該不會把他忘了吧?


    嶽涯笑著朝她走去,明天過後他才會稍微有些空閑,正想明日上丞相府向芙蓉打探子霏的落腳處,沒想到今日這麽有緣在街上碰見她。


    「瞧你這表情,不會是把我忘了吧?」嶽涯朗聲一笑問著。


    聽清楚這低沉渾厚的嗓音,王子霏頓時瞪大眼盯著朝她緩步走來、模樣風度翩翩的嶽涯,她捂著嘴不敢置信驚呼,「嶽涯?!是你,怎麽會是你?!」


    「怎麽不會是我。」嶽涯好笑的睞著她。「怎麽,不會是我換了衣服你就不認識我了吧?」


    「是啊!」王子霏愕然的點頭,「你這反差太大了,讓我根本認不出來。」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可是在下一眼就認出王姑娘你。」


    「這不一樣好嗎?我還是當初在山上那一套衣服和裝扮,你當然認得出來,要是我今天跟你一樣換了衣服,我相信你一眼也無法認出。」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啊!換下壽衣,嶽涯整個人就是不一樣了。


    「說的也是。」嶽涯認同的點頭。「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麽還在街上?」


    一說到這個,王子霏的肩膀都垮了下去,「我肚子餓啊,出來找東西吃。」


    「你這麽晚了竟然還沒用膳?」一聽見她這麽晚了還沒用膳,嶽涯的胸口突然感覺揪了下,悶悶的不太舒服。


    「不提了,都找不到地方挖野菜呢。」愈說她感覺肚子愈餓,忍不住撫了下肚子。


    「這客棧不是還開著?」


    「你覺得我荷包裏有幾個銅錢,能上客棧嗎?」從她跟嶽涯認識開始,嶽涯就知道她是個窮得鬼都嫌的窮光蛋,她也沒有覺得自己目前的窘境有什麽不好意思讓嶽涯知道的。


    「走,跟我來吧!」嶽涯暗噓了聲,手中摺扇敲敲她的肩膀,轉身朝方才那間客棧走去。


    「嶽涯,你要我跟你去哪裏?」她連忙追上。


    「你不是肚子餓嗎?我帶你去吃飯。」


    「那怎麽好意思!」她一聽兩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跟我有需要客氣嗎?」嶽涯領著她走進客棧。


    「嘿嘿,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能在這裏遇上嶽涯,讓他請她吃上一碗麵真是太好了,這樣今晚就不必挨餓了。


    【第十二章 裝神弄鬼嚇敵人】


    客棧店小二隨即熱絡的領著嶽涯和王子霏走上二樓雅座,並熱絡地為兩人添茶。「嶽莊主,不知您要用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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