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涯的額角青筋不停抽動,當下有種想扭斷那隻公雞脖子的衝動。


    除了皇上的賜婚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命帶孤煞,害怕會禍及到子霏,因此一直以來,他避諱著自己對子霏產生過多的情愫,壓抑著心中的情感,可他萬沒有想到,命運竟然是如此捉弄人!


    他壓下心頭的那股不知為何而來的悶火,走到魏芙蓉身邊低聲問道:「芙蓉,我問你一事。」


    「問吧。」


    「你們都知道子霏就是薑燕?」


    魏芙蓉點頭。


    「為什麽你們都沒人跟我提過這事?」


    魏芙蓉一副好笑地看著他,當麵潑他一盆水,「涯哥哥,你是貴人多忘事!」


    「我又忘了什麽事?」嶽涯眼角抽了抽。


    「是你自己讓我們不要跟你提及新娘子的事情啊,說你不想聽,你都不想聽了,我們怎麽好自討沒趣告訴你?」魏芙蓉擰著眉提醒他,「當時我就想跟你說了,你自己不聽,這可怪不得我不跟你說啊!」


    「好,我知道了。」他頭疼的擺擺手,這一切的烏龍事件就是自己搞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一想到日前他甚至還跟著子霏一同謀畫,如若她真的想要離開,他可以去請皇上下一道休妻聖旨,一想到這些,他突然有一種想一掌拍昏自己的衝動!


    【第二十七章 夫人來審案】


    王子霏絲毫沒有發現嶽涯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自然也不知道他方才發現的真相,逕自將薑燕放到一旁的桌幾上。


    扯著沉沉的冷笑,她看著下麵跪著的眾人,最後睨著小廝阿旺,沉聲冷問:「阿旺,看到我沒死,平安無事的回來,你有沒有感到很驚恐?」


    「夫人……夫人……福大命大……逃過這一劫,阿旺為夫人感到高興……」被人架著進來,阿旺冷汗涔涔地說著。就在她質問著阿旺的時候,一旁有名婆子拿塊布要上前幫光裸著上身、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眼光的陳氏遮羞。


    「誰敢幫她遮,誰就跟她一樣扒光了跪在那裏!」王子霏銳眸一掃,怒喝著。


    「夫人……可是這樣……太傷風敗俗了,況且就連……」那名婆子看了看嶽涯,見他一聲不吭,最後馬上跪下驚恐顫抖著。


    「傷風敗俗,偷人就不傷風敗俗嗎?敢偷人,就要有勇氣承擔眾人的目光!」王子霏目光淩厲的睨著那名婆子,「不要以為你是這山莊裏的老婆子我就不敢辦你,到那邊給我跪著,我一樣一樣跟你們算!」


    王子霏將眸光轉回到阿旺身上,質問:「阿旺,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想不明白,你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


    「夫人請說……」


    「為何你跟著馬車夫一起坐在前麵,昨天馬車掉落到怒滔川後,馬車夫不幸身亡,而你卻隻是撞斷了手臂和幾處擦傷而已?」


    小廝阿旺愣了下,「夫人您……」


    「你想說,我不是也沒死嗎?」王子霏譏諷的冷笑了聲,「我告訴你,為什麽我沒死好嗎?」


    阿旺心虛地看著王子霏,眼神不安的直往嶽頃方向瞄去。


    「因為我會泅水,我以前每天最少泅水半個時辰,再加上我在馬車摔落怒滔川的當下,是緊抓著一旁的把手,減緩衝擊力,在落水的前一刻我也馬上吸飽了氣,才有足夠的氣可以自水底脫逃,有這麽多因為,所以我落水才有辦法自救、才有辦法活,這樣你懂了嗎?」王子霏一口氣說著。


    說話速度之快,驚得阿旺是一愣一愣的,隻能呆愣的點頭。


    「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為何隻是區區的輕傷?」王子霏冷冽的看著已經嚇得臉色有些發青發白的阿旺,「答不出來是吧,我幫你答,你聽聽,看我有沒有誣陷你!」


    王子霏讓人將死亡的馬匹和毀損的馬車,還有馬車夫阿水的屍體全抬進來。


    「你看好了!」她一把掀開蓋著阿水屍體的白布,「阿水落水時,從高處落下撞擊的力道讓他左邊的肩骨、手臂、大腿骨的骨頭有幾處全是斷裂,人也因撞擊而陷入昏迷,頭部更因撞到河床的石頭導致多處撞傷,甚至連馬匹也是前麵雙腳和胸骨斷裂。


    「而你呢,坐在阿水的右側,你應該或多或少與阿水有同樣的傷勢,可是你卻隻有手臂斷了。再來,我們來看看這馬車,因為要進宮,所以特地換上這套嶄新的車轅,這套車轅據我所知是第一次使用,你可以告訴我,第一次使用的東西為何固定的皮套、韁繩會斷裂,還是被人以利器割斷?」


    「這小的怎麽會知道……」


    「你不知道?平日這匹馬都是你在喂養的,那你總該知道馬吃了什麽東西才會發狂,發瘋似的衝出橋麵吧?」王子霏嚴厲地看著不斷冒著冷汗的阿旺。


    「小的和平日一樣喂養馬匹,其他的什麽也沒喂牠吃!」


    「那該有喂牠吃這種白糖吧!」王子霏朝一旁的護衛彈彈手指,「把你在他房間找到的白糖拿給他看。」


    一看到那白糖,阿旺的臉色頓時由青轉白,全身顫抖。


    「昨日我從宮裏出來,可是親眼看見你在喂馬吃這加料的白糖,別說我冤枉你。」王子霏使了眼色,幾名護衛即刻提了幾隻事前抓來的老鼠,灌下那磨碎的白糖,「一會兒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冤枉你,同時你也該給我解釋一下,你一個小廝一個月月銀不過是一兩,為何你的屋裏卻有五十兩的銀子,上頭還黏著車轅上頭皮革的碎屑。」


    阿旺一聽到那包五十兩銀子被搜出,嚇得馬上跪到地上,「夫人、夫人……」


    王子霏搖搖手,「不用急著向我坦白,好好想、仔細想,是誰指使你的,莫要隨便拿一個人出來搪塞我,這事是誰幹的、誰是幕後主使者,我都已經查清楚了,當眾問你,是要給你一個機會,不好好把握這機會,你會後悔莫及!」


    「我說、我說,是……是……是老邱,他拿了銀子讓我幹這事的,說隻要在夫人您離開皇宮時喂馬吃這糖,然後趁著阿水不注意時將固定車轅的皮繩稍微割斷,如果我想活命,最好把自己跟馬車綁在一起,到時再解開便成……」


    「你這血口噴人的混蛋,我什麽時候叫你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王子霏冷笑的看向那名站在嶽頃身邊的駝背老人。


    「你是老邱吧,你也不用急著反駁,一會兒還有你反駁的。」


    「現在咱們先來處理這偷人的小妾問題,陳氏光天化日之下光著身子讓一群人看光,該是恨不得一頭撞死或是有個地洞鑽進去吧,怎麽要偷人之前就不會想想有這麽一天呢?」


    頭幾乎已經低到地上,羞憤欲絕的陳氏根本沒臉麵回答王子霏的問題。


    「說吧,昨晚跟你苟合的男人是誰,你說出來,我還能跟莊主求個情,讓你跟他一起過日子,你要是不肯說,那也別怪我這個莊主夫人無情。」


    「要我說出他的名字背叛他,永遠不可能,你殺了我吧!」陳氏朝著王子霏發出悲憤的怒吼。


    「你跟那男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昨晚你跟他在假山苟合之時,不是還急切問著他,這次你真的可以如願坐上莊主夫人之位嗎?怎麽今天成了你跟他是郎有情妹有意,一副是莊主拆散你們的模樣?」王子霏坐在主位上,蹺著二郎腿,語氣充滿嘲諷地反問陳氏。


    「你怎麽會?!」她這麽一說,陳氏驚駭地瞪大眼瞪著王子霏,無法相信自己昨晚說的話怎麽會被她聽了去!


    「我怎麽會知道?你忘了昨天鬧鬼啊,那鬼就是我,我不過是餓昏了,跑到廚房去拿東西吃,就被你們說成鬼了,還正巧遇到你們倆正打得火熱,這事我也很煩耶……」


    什麽?!昨天半夜那個鬼是夫人?!


    大家都茫然了,但所有見鬼被嚇得要死的人全鬆了口氣,幸好,不是真的撞鬼了……


    王子霏點點食指,惡劣的提醒陳氏,「對了,你昨晚嘴裏喊的頃爺是誰啊?夫人我初來乍到的,對這山莊裏的親戚還是下人都不是很熟悉,你要跟我介紹介紹這位你口中的頃爺嗎?」


    「頃爺」這兩個字一出,底下所有人紛紛倒抽口大氣,全部難以置信,接著鄙夷的目光齊刷刷的往嶽頃身上射去。


    「薑燕,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竟敢如此汙蔑本大爺,誰給你這膽子?你馬上給我道歉,否則本大爺我就祭出家法處置你!」這下一直沉著氣的嶽頃也沉不住了,站起身憤怒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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