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句話來表達我的心情,那就是——


    居然是忍者這種玩意兒啊。


    在我身旁的珠樹也怔怔地站在原地。


    至於那個身穿忍裝的男子……


    「請別發出太大的聲響,以免被半獸人察覺是也。」


    他冷靜地說完後,轉過身背對著我們。


    「請跟在下過來,我們到藏匿處去說是也。」


    我們跟著這名自稱是忍者的男子走。


    我一點都沒想過這可能會是個陷阱,因為我完全照著對方的步調走,根本沒有思考這些事情的餘裕。


    嗯,隻能說忍裝的威力,就某種意義來說實在太強大了,竟然擁有將我們的思考判斷能力完全奪走的驚人破壞力。


    是說我一點也不明白,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又或者這是他想要打亂我們計劃的作戰……


    忍者所說的「藏匿處」是間廢棄的小屋,外觀破舊,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模樣。進去一看,才發現裏麵打掃得滿幹淨的。


    屋裏有張木桌,還有4張椅子放在桌子周圍。


    眼前的景象讓我覺得這個屋子勉強合格。


    我讓使魔在外麵待命,與珠樹一起進入房內。忍者啪的一聲關上入口的門,接著打開垂吊在天花板的手電筒。


    手電筒淡淡的亮光照亮室內,隻見門的內側寫著「歡迎來到忍者社」幾個字。


    「忍者……社?」


    「沒錯。」


    忍者驕傲地挺起胸膛,但這動作顯然沒什麽意義。


    「在下乃忍者社的社長是也。」


    「社員呢?」


    「修習忍道之人總是孤獨的是也。」


    哦,嗯——不過,那代表這個人是高中部的學生嗎……?這麽說來,他看起來……也不能說不年輕。


    但他蒙麵,這是麵罩嗎?呃,我不是很清楚。總之,他的服裝讓人隻能看見一雙眼睛。


    「那個,如果你是高中部的學生……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1年級的賀穀和久學弟對吧,在下很清楚是也。」


    我頓時緊張到全身僵硬,珠樹注意到我的狀況之後,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可是忍者卻繞到桌子的另一側,隔著桌麵正對著我的方向……


    他深深地低下頭,彎腰的角度正好是90度,姿勢完美到令人挑不出毛病。


    「你在高中部遭受到什麽樣的對待,在下承認自己是知情的是也。那些事情已經足夠讓在下理解,你對包含在下在內的高中部學生是抱持著何種想法。不過礙於目前情況緊急,能不能請你暫時忍耐呢?」


    這個,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是說我之所以來到高中部,並不是為了要大鬧一場啊……


    我請忍者學長抬起頭來,接著我們一起坐下。


    我簡單地向他說明前來這裏的原因,像是亞理棲與阿芝的事情,還有自己已經透過烏鴉的偵察,大致理解高中部目前的狀況……


    「原來如此,賀穀學弟是為了幫助喜歡的女孩子,才挺身而戰的啊。」


    「呃~算了,就當作是這樣吧。還有叫我阿和就好,大家都是這樣叫我的。」


    「你也叫我珠樹就可以了。請多指教喔,忍者學長!」


    珠樹也開朗地說道。珠樹這個人,毫不遲疑地就想要跟人家混熟耶。


    嗯,適應性很高也算是件好事……大概吧。


    「在下了解了,阿和學弟、珠樹學妹。按照兩位的實力,的確是不必害怕半獸人這等怪物是也。話說回來……」


    「等、等一下,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們目前的實力?」


    我打斷他的話,這次換忍者疑惑地歪著頭。


    「你留在外麵待命的使魔,是召喚魔法等級5的精靈吧。而且兩位在暗夜中,即使沒有照明也能四處行動,這代表你們當中的某位輔助魔法升到了等級5,能夠使用《夜視》是也。珠樹學妹是專攻劍術,從她剛才輕輕鬆鬆就能砍倒半獸人的實力來看,劍術的技能等級至少有4以上……說不定已經升到6了吧?這種程度的事,隻要稍微觀察一下就能看得出來是也。」


    我與珠樹麵麵相覷,兩人都詫異不已。


    不,這種事情的確是有可能觀察出來,他說得確實沒錯,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吻合。


    「我還以為忍者學長是虛有其表的耍帥忍者呢。」


    珠樹直接了當地說出這句旁人難以啟齒的話。


    她還真是不會看場合,不過既然這次對方也笑了,就算了吧。


    話說回來,對方的觀察力還真敏銳。他冷靜地指出重點,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即使是這樣……他真的光靠著我們的些許行動,就判斷出這麽多事情嗎?


    「為了成為一流的忍者,在下每天毫不間斷地鑽研此道是也。不論是在打倒半獸人的瞬間,還是飛到那間奇妙的白牆房間時,都盡可能地收集情報是也。」


    「你是如何打倒半獸人的?」


    「將繩子套住它們頸部,再掛到樹枝上,利用杠杆原理絞殺,這招是在下看※必殺仕事人學來的是也。」(譯注:日本時代劇,自1979年開播至今已有超過十部以上的係列作。)


    我到底是該問這種方式居然能贏呢?還是問他為什麽會做這種準備……


    我唯一能表現出來的情緒隻有傻眼。麵對半獸人這種超脫現實的對手,這個人怎麽還有辦法保持忍者風格?


    不,等等,這所學校裏有這類做忍者打扮的男子存在,是不是更脫離現實啊?比起半獸人,忍者不是更奇怪嗎?這樣的話,我們這些會使用魔法的人才是虛幻的,而半獸人是真正的學生……


    「阿和學長,你的眼睛轉個不停,這樣很危險,快冷靜下來!」


    「啊,嗯……沒事,珠樹,我很冷靜。」


    「先擦擦汗是也。」


    忍者取出心形圖樣的手帕,上頭有用熨鬥好好地燙出明顯的摺痕。我開始覺得,思考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總之,姑且不論你是不是實際存在的人。你目前的個人等級是多少?」


    「等級9,技能是偵察3、劍術4和運動1是也。」


    忍者很幹脆地表明了自己的能力,是認為即使我們知道也沒關係?還是為了博取信任,才盤算著應該要亮出自己的一切呢?


    雖然我已經完全被這個人的忍者氛圍給吞沒了啦。


    這些技能感覺超像忍者在用的,而且都很強。要是他奇襲成功,會不會連菁英半獸人都可以打敗呢?


    他沒有因為追求帥氣而樣樣通、樣樣鬆,這點也很厲害。


    雖說基於忍者跟手裏劍分不開的觀念,我希望他去學習投擲,不過應該能夠用劍術技能的投擲匕首等等代替。


    之所以能忍住不選有火遁之術的火魔法,以及有神風之術的風魔法這些吸引人的技能,是因為他想以兼具風格與實力為目標來配點吧。


    包含技能點數僅剩1點在內,他非常有計劃地在提升技能。再加上他還能瞬間看破我們的技能配點和等級,這表示至少他的判斷力是可以信賴的吧?


    是說,他的技能配點還真是不錯……


    「總覺得阿和學長很高興呢。」


    啊,被珠樹看穿了,是遊戲愛好者的部分露出馬腳嗎?


    算了——我搖搖頭,再度麵對忍者學長。


    「不過就算你的偵察等級有3,還是被珠樹察覺了喔,她的劍術等級是6。」


    「果然是這樣嗎?那麽,想做『若敵人的技能等級是自己偵察等級的雙倍以上,就會被察覺』應當較為妥當是也。」


    哦,原來如此,我


    也正想交換一下這部分的情報。


    不,等等——我想到一件事。


    「我的同伴偵察技能等級還是1的時候,我的輔助魔法等級是3耶,可是卻無法發現那個人,這表示……」


    「那代表這個法則或許隻適用於提升武器技能等級者是也,可能是魔法類的技能等級無法察覺氣息,也可能是要讓提升魔法技能等級者的能力比提升武器技能等級者弱……」


    原來如此,這樣假設,一切便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等等也需要測試一下使魔了,畢竟育藝館組裏除了誌木同學以外,沒有人提升偵察技能。


    隻有她一個人測試的話,出錯的風險也比較大。既然我們得到了關於偵察技能的情報,多少透露點情報也還在接受範圍內。


    我已經不再迷惘。我要帶回亞理棲,然後回到育藝館。


    為此,我必須看清自己該做的事。


    「阿芝他們有提升偵察技能嗎?」


    「佐宗芝本人是擁有偵察技能的,他恐怕是以狙擊手的戰鬥方式為目標是也。」


    果真如此是嗎?


    偵察技能也能夠提升技能持有者搜索敵人的能力,這代表即便我們偷偷靠近也會被發現。按照誌木同學的說法,似乎連有人從遠處觀察自己都能夠察覺,在防範暗殺與偵察方麵十分管用。


    而且誌木同學好像也注意到我會從遠處觀察她的胸部,真是可怕的能力。


    「那麽偷偷潛入男生宿舍奪回手……看來也很困難。」


    我發出呻吟,畢竟以這個辦法搶回亞理棲最簡單,也比較不會有麻煩。


    倘若珠樹說的是對的,那麽亞理棲之所以加入阿芝的團體,就是因為他拿觀阿的左手做人質。依亞理棲那溫柔又無法衡量得失的半吊子個性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


    就算是用強迫的,我也要消除亞理棲的顧慮,把她帶回去。盡管我心中對阿芝抱持不滿,可是現在就跟他正式對決,隻會讓半獸人得利。


    難得阿芝那群人都把高中部整合起來了,我很希望他們能跟半獸人一起毀滅,並爭取時間。


    與誌木同學商量時,我們也在這方麵取得了共識。


    此時和高中部對立是下下策,還有我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嗯,你說的『手』是指什麽呢?在下覺得聽起來像是行話……」


    忍者學長問道。


    啊,這麽說來,我還沒跟他講過這件事。


    「我們其中一位同伴的左手在與半獸人戰鬥時被打斷了,已經施加《靜止》,本來打算等治療魔法的技能等級升上4之後接上的……」


    我簡略說明將軍半獸人那場戰鬥的事。


    像是隊伍成員在激烈的戰鬥中失散。


    以及支援的成員撿回手腕。


    可是帶著那隻手的人遭到阿芝襲擊,手也被他奪走了;從情況來看,亞理棲加入阿芝旗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取回同伴的手等等。


    忍者學長默默地聽著我的說明。


    不過從他散發出來的氛圍可以感覺得到,麵罩下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他的情緒在我接下來的陳述中爆發了。


    「幸好手被拿走的女孩沒有性命之憂,就算少了左手,她也表現得十分開朗。但觀阿……」


    「等等!這裏為什麽會出現觀阿!」


    忍者學長忘了自己扮演的角色般地高聲叫道,還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我和珠樹嚇一跳,忍不住縮起身體,忍者學長倏然回過神,抓了抓後腦勺。


    「抱、抱歉是也。」


    「呃,忍者學長,這問題可能有點唐突……請問你的姓氏是?」


    忍者學長沮喪地垂下肩膀。


    「在下名叫田上宮結城。有關在下扮演忍者之事,還請兩位對觀阿保密……」


    原來是這麽回事。


    觀阿的姓氏也是田上宮,她正在尋找就讀高中部的哥哥。


    所以結論就是,忍者學長=觀阿的哥哥。


    我與珠樹目瞪口呆地張大嘴,凝視著身為忍者的田上宮結城。


    哎,難怪我一直覺得他散發的氛圍跟熟人很像。說得具體點,就是兩人感覺都滿優秀的,而且都有著無可救藥的致命缺點。


    珠樹立刻用力地指著他大叫:


    「阿和學長,這對兄妹超可怕的啦!觀阿雖然也不遑多讓,但沒想到哥哥更嚴重!」


    「珠樹,說人家壞話要在對方聽不到的地方講喔。」


    是說,就算學校麵臨這種情況,他想對觀阿隱瞞這身打扮的心情,竟然比想見妹妹的心情還要強烈?那家夥平常在這個哥哥麵前,是什麽樣的言行舉止啊?我心中五味雜陳,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不、不是,知道觀阿還活著,在下非常高興是也。由剛剛的描述聽來,是你們救了觀阿吧。關於你們對觀阿的諸多幫助,在下相當相當地感謝是也。」


    「這句關心觀阿的話,我很希望你一開始就先說呢,小學時就被人發現持有色情遊戲,而被送進這所學校的結城學長。」


    「觀、觀阿那家夥,連這種事都說了啊……」


    結城學長趴到桌上,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是說,若是觀阿沒說錯,這個人是3年級的吧。都幾歲了還做忍者打扮,到底是在幹嘛啊……


    不對,這個人就是靠著忍者的技藝才存活下來的。如字麵所示,他是有一技在身才得救的,這部分倒是值得旁人坦率地尊敬……大概吧。


    先不管他是否真的都是獨自行動,他的個人等級都升上9了。


    呃~嗚哇,說到等級9……


    「要是再升1級,就不需要觀阿舍身去用那東西了嘛,阿和學長!」


    珠樹給了結城學長最致命的一擊。這家夥真是毫不留情,而且還很傻……


    「這、這話從何說起是也?」


    「嗯,升上等級10之後啊——」


    我向結城學長說明觀阿的作戰計劃——她以自己的名字,替等級10開始可以使用的販賣機命名,借此傳達自己還活著的訊息。


    結城學長抱頭呻吟。


    「在下竟然將觀阿的努力給……嗚、嗚嗯,可是要升上等級9,也是費了在下不少功夫啊……」


    「沒關係,這主意隻是作為以防萬一用的,你不需要耿耿於懷。」


    我將這件事先放到一邊,再次對這名遭受重大打擊的忍裝男做出提議。


    我有個主意,身為觀阿哥哥的他絕對無法拒絕。


    「請你幫幫忙,跟我們一起去取回觀阿的左手吧。這樣的話,觀阿一定也會認同學長的。關於忍者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在下有權拒絕這項提議嗎?」


    「怎麽可能有啊。」


    見我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結城學長再度趴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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