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床上怎麽有人?她走錯房間了嗎抬頭往上看,接著往左,再往右,最後往後,這百分百是她的房間,既然如此,壓在她身下的人是誰?


    剛剛進來的時候,她有看到紫燕睡在側間的臥榻上嗎?


    沈雲錦努力皺眉回想,可是下一刻突然回過神,自嘲的拍了一下腦袋瓜,真是傻了,看一眼身下的人不就知道是誰了嗎坐直身子,她低頭一看,不由自主地「啊」一聲,她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可是太吃驚了,動作太大,害她滾下床,撞到小櫈子,發出一聲巨響。


    過了一會兒,紫燕慌張的聲音從側間傳進來,「姑娘,怎麽了?」


    「沒事,隻是不小心撞到東西,摔了一跋。」


    沈雲錦趕緊起身跑到屏風旁邊,免得紫燕一急跑進來。她下了禁令,亥時之後紫燕不準進入內室,這原是希望她這個現代夜貓子不要影響紫燕的作息,可紫燕終究是丫鬟,若她發生什麽狀況,第一個反應還是先衝到她身邊。


    「姑娘受傷了嗎?」紫燕睡眼惺忪的邊打哈欠,邊上下查看沈雲錦。


    「沒有,隻是屁股摔疼了。」沈雲錦敷衍的揉一下屁股。


    「我看看,給姑娘擦藥酒。」


    「沒這麽嚴重。」沈雲錦將紫燕推回側間,「好啦,你去睡覺。」


    「姑娘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你家姑娘皮很厚。」


    「姑娘確實皮很厚。」


    盡管是事實,還是她自己先說出口的話,可是出自於他人之口,感覺就不一樣了。沈雲錦懊惱的瞪了紫燕一眼,沒好氣的道:「趕緊睡覺。」


    紫燕縮進被子,討好的對著沈雲錦一笑,閉上眼睛同時道:「我睡覺了,姑娘也趕緊睡了,明日還要早起。」


    「我知道。」沈雲錦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回內室,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男人。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跑到我床上?而且……」


    她試探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齊明聿的臉,果然完全沒有動靜,根本睡死了,換言之,她就是潑他一盆冷水,他也不見得會醒過來,所以她不可能不動聲色地教他從這兒滾出去。


    緊抿著嘴,沈雲錦走過來走過去,這種情況隻有一種解釋——他被人家迷昏了,問題是,誰將他扔到這兒?


    他的仇人,或是她的仇人?這個男人肯定有仇人,不過,他的仇人應該是將他扮進河裏淹死,而她在此四年沒有跟人結仇,不會有人會丟個男人來誣蔑她。


    沈雲錦揺搖頭,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唱了這麽一出戲,目的何在?


    隻是這會兒心急也沒用,她還是先冷靜下來,想想有什麽法子可以隱藏他。


    她從箱籠找出毯子鋪在床邊的地上,脫掉鞋子,坐在毯子上。


    這麽一個大男人如何藏得住?她看過來看過去,想不出一個好主意,索性先將他塞進被子裏,至少有人進來的時候不會一眼就看見他。


    可是沒想到看起來書生型的男人重得像鉛塊似的,還有,他竟然還受傷……她的頭越來越痛了,但又不能放著不管,隻好先替他處理、包紮傷口,接著使盡吃奶的力氣將他掩飾在被子下。


    累死她了!她覺得自個兒已經成了一攤爛泥,隻能趴在床邊,很不巧,目光正好對上他的臉。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歎氣,「真不知道你這人是怎麽長的,明明生得俟美非凡,為何嘴巴如此令人討厭?」


    沈雲錦打了一個哈欠,再也抗拒不了一身的疲憊,閉上眼睛。


    【第六章 偷偷題了字】


    睜開眼睛,齊明聿就意識到這兒不是自己平日應該醒來的地方,有股屬子女子的香氣,還是他熟悉的味道,是沈雲錦的……念頭一轉,他就看見她了。


    此時靜靜看著她,方知她生得美豔至極……不,他一直知道她有一張豔麗的容顏,而且性子狂妄,可是肆意隨興的同時,又有一種不符含年紀的沉穩,總之,她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息,以至於旁人往往會忽略她的容貌,更好奇她這個人。


    齊明聿忍不住起了玩心,用手指輕輕刷過她鼻子前麵,沒有反應,再來一次,還是一樣,那就多來幾次,這會兒終於讓她懊惱的張開眼睛。


    「紫燕,別玩了……」


    不是紫燕……沈雲錦怔愣地對著齊明聿眨了眨眼睛,思緒漸漸清明,昨晚的事終於回到腦子,她恨恨的咬牙切齒,「你總算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豈是如此短命之人?」明明遭人怒目相對,他卻覺得很歡喜。看樣子,他真的病得很嚴重。


    沈雲錦語帶嘲弄的一笑,「是啊,禍害總是特別長命。」


    「我們正好一起作伴。」


    沈雲錦怔了一下,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麽?」


    「我看你也是禍害,我們是半斤八兩。」


    「誰跟你半斤八兩?」沈雲錦氣得準備撲過去吹人了。


    「姑娘醒了嗎?」紫燕還帶著睡意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丫頭怎麽挑在這個時候醒來……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會兒我再跟你算帳。」


    沈雲錦低聲交代不夠,還用眼神警告齊明聿別亂來,然後趕緊爬起來,因為趴了一夜,手腳變得不聽使喚,走起路來歪七扭八,可是這會兒管不了這麽多,快步繞過屏風走進側間,趕在紫燕下榻之前堵人。


    「紫燕,我咋晚沒睡好,想多睡一會兒,你告訴娘,今日我不想去承恩寺。」


    每月月初,承恩寺山下都有市集,相當熱鬧,沈母便利用這日帶女兒上承恩寺祈福,順道逛市集。


    「姑娘昨夜沒換寢衣安置嗎?」紫燕剛剛醒來,原本還兩眼惺忪,可是一看到沈雲錦衣服皺巴巴的,嚇得瞬間清醒過來「……太累了,忘了。」沈雲錦敷衍的拉了一下衣服。


    「姑娘還恨不得不穿衣服睡覺,怎麽可能忘了?」


    「人難免有無法控製的情況。」這個時代嚴重缺乏隱私,她如何敢光著身子睡覺?


    聞言,紫燕更擔心了。


    「姑娘還好嗎?」自從姑娘赴了齊公子之約回來,經常心神不寧,老是忘東忘西,也不知齊公子跟姑娘說了什麽,害姑娘失了魂……那日她應該堅持跟在姑娘身邊,而不是遠遠看著。


    「不過是忘了更換寢衣,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沈雲錦覺得很好笑。


    紫燕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語帶指控的提醒道:「當初姑娘為了做出滿意的寢衣,尋遍慶豐所有的布莊,後來我們去祈州探望舅老爺,姑娘也將那兒的布莊走訪一遍,難道姑娘都忘了嗎?」


    沈雲錦張著嘴半晌,呐呐的道:「這麽久遠的事你怎麽還記得?」


    「這不過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沈雲錦忍不住惱怒的磨牙,「你家姑娘不記得的事,你幹啥記得如此清楚?」


    「不是姑娘再三叮咐我要長記性嗎?為此,我還待地將姑娘交代的事——記下,就怕自個兒忘了。」


    紫燕真的很實城,姑娘說一,她絕不會有二,除非違背夫人指示,沒法子,誰教姑娘跟她一樣都是從夫人那兒領月錢的。


    沈雲錦終於體會到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是什麽滋味了,恨啊,為了將紫燕調教成一個好幫手,她將紫燕當成學生教育,可是教著教著,紫燕骨子裏的奴性沒有消失不見,耍嘴皮子的功力卻見長,套一句娘親的話,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鬟,主子若被丫鬟氣死了,那隻能怪主子自找苦吃。


    「姑娘,我還是趕緊幫你更衣,今日要去承恩寺。」紫燕哪會在乎沈雲錦內心糾結的感慨,隻想盡快將主子收拾漂亮整齊了,要不萬一不小心教夫人瞧見,又要嘮叨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想多睡一會兒,你去告訴我娘,今日不去了。」


    「不行,今日非去不可。」


    「為何今日非去不可?」


    「夫人要帶姑娘回京了,以後再也沒機會陪姑娘逛市集了。」


    「不是還有好幾個月才會回去嗎?」


    「接下來要開始收拾箱籠,還要給府裏的主子們——挑選禮物,不便再去承恩寺。」


    「這也用不著好幾個月。」


    「夫人喜歡早早做好準備。」


    沈雲錦懂了,雖然父親來信隻道接她們進京過年,但是並未言明哪一日,這就表示隨時都有可能,娘親當然盼著父親早一點派人過來接她們,可這根本是白費心思,說不定父親臘月之前才會派人接她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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