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山上像是炸鍋了似的,幾個領頭焦急的怒聲下令,非把今晚趁著月初月色幽暗偷潛入山的那四人抓出。


    要是沒抓到那四人,被他們盜走的東西流了出去,事情就糟了,今晚非讓那四人把命留在鍾靈山上。


    「遇到反抗,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混進來的奸細,一律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走一個,聽到沒有?!」


    「是!」


    鍾靈山靠近草藥園、警備較為鬆散的那一邊,三名黑衣男子護著一名男子疾步的穿越幽暗的樹林。


    「主子,您還好嗎?」零一拉下臉上的布巾擔憂的問著臉色慘白的皇甫霽。


    「是我連累你們。」他的腳程是比尋常人快一點,但遇到這種被追捕的情況根本脫不了身,之前所中的赤鳩毒雖然已經完全化解,但失去的武功一時半刻間無法恢複,讓他即使想施展輕功逃出困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主子,您千萬不能這麽說,要不是您警覺,我跟零三兩人早掉入端王的陷阱。」零二亦步亦趨,警覺的守衛後方。


    皇甫霽猛烈的喘著大氣,擺手,「沒事,我們快走。」


    為了避免被後方追趕的人發現他們的行蹤,他們四人幾乎是摸黑前進的,隻憑借著夜空上的星鬥辨識方位前進。


    就在他們在漆黑的樹林裏摸黑前進之時,到前方開路的零三匆匆往回跑,神色焦慮的道:「糟了,主子,前方是瀑布斷崖,我們無路可退了。」


    他們三人驚愣的互看對方,零一有些難以置信地焦急質問,「零三,你沒看錯吧?」


    零三搖頭,他們三人屏神靜氣仔細聆聽,果然聽見轟隆隆的瀑布水流聲音。


    「該死,現在我們又不能往回走。」零二懊惱的猛拍了下腦門,恨不得一掌將自己拍死,要不是他的疏忽,也不會害主子陷入進退維穀的困境。


    「零二,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必須先想辦法突破重圍。」皇甫霽抬頭冷眼看了下璀燦星空,沉著下令,「耽擱不得,繼續向前。」


    一行人來到高聳駭人的瀑布崖邊,借著幽微的星光,皇甫霽麵容冷漠、雙目潛藏精芒朝瀑布下方望去。


    他記得裴子瑜曾經同他說過,維持著草藥園生命運作的那座湖泊的源頭,是位在鍾靈山山上一座雄偉的瀑布。


    如果他沒猜測錯誤,瀑布的中途點便是草藥園旁邊的那座湖泊,心下頓時有了決定。


    「你們三人聽好,這瀑布是本宮唯一可以順利逃脫的機會,一旦我跳下這瀑布,你們三人即刻施展輕功離開,不許戀戰逗留,本宮回去後要看到你們三人在我麵前,這是命令。」


    這瀑布少說也有三、四十丈的高度,不說瀑布底下可能布滿巨石,跳下後遭到撞擊,便會一命嗚呼,即使瀑布底下是一片深潭,這跳下瀑布衝擊力道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不行,主子這太危險了。」零一他們得知皇甫霽的打算後,異口同聲地反對。


    「你們主子的水性如何你們應該清楚。」皇甫霽冷然的掃了三名心腹一眼,「你們三人必須給本宮平安歸來。」


    語畢同時,他足下猛力一蹬,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瀑布。


    他的動作太快,讓零一三人想拉住他都來不及,他們隻能驚駭的看著已經淹沒在湍急洶


    湧瀑布下的皇甫霽,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三人互使了個眼色,兵分三路,消失在黑暗的樹林裏。


    【第十章 被你非禮了】


    翌日,一大清早天蒙蒙亮。


    身子終於康複得差不多的裴子瑜用力敲著黃府大門,想趁著天未亮上草藥園,巡視那些今天要采摘的人參。


    在準備上馬車之際,她聽到刀豆說霽三已經許多天未到學堂去了,這些日子都是李先生在上課的。


    即使霽三之前就跟她提過可能會不辭而別,可她怎麽也不相信他會真的不辭而別。


    門敲了半天,卻始終沒人前來開門,甚至連出個聲音也沒,看來真的是人去樓空了,她的心瞬間感覺破了一個大洞……


    「小姐,你已經敲了約莫一刻鍾了還是沒有人來開門,可能黃公子跟零一他們都走了,你還要敲嗎?」刀豆也有些不舍的問著。


    這段期間,他可是跟零一學了不少拳腳功夫,跟零一、零三有不少好交情,他們主仆三人就這樣不辭而別,他心裏也是很難受的。


    一旁的小青、小紅也頗為不舍,她們也看得出來,這位黃公子對她家小姐真是有些不一樣的,要不是小姐心底排斥著,也許現在兩人就有好消息,黃公子也不會離去。


    「算了,別再敲了,可能真的走了,我們走吧。」裴子瑜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緊緊掩上的門扇後,失落的轉身離去。


    今天有一批人參要采收,她必須做好記號分類,要不然晩點工人們上工時會弄不清楚哪些該采收哪些不該采收,要是把人參采錯了,那她就虧大了,不能再在這邊眷戀不舍的,賺錢重要。


    「小姐,確定要走了嗎?」刀豆拿下掛在馬車邊上的踏腳凳讓她上馬車,也有些疑惑的望著那扇緊掩的門扇。


    「我們先到草藥園去吧,把該分類的分一分,這樣一會兒工人們才好進行工作。」她也貓了眼緊閉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總是覺得惴惴不安。


    她才準備要踏進車裏而已,柯有金那個潑婦罵街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來——


    「裴子瑜,你給我站住!」


    裴子瑜眯起眼睛,看了那個一些日子不見,又肥了不少的柯有金-眼,前幾日柯夫人不是才說她茶不思飯不想的病入膏肓了,需要心藥醫的嗎?既然需要心藥,又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應該會爆瘦啊,怎麽柯有金卻是爆肥?


    「裴子瑜,我問你,你把黃公子藏到哪裏去了?」柯有金雙手緊握成拳,憤怒的朝她走來,怒聲質問。


    裴子瑜愕然的看著她,這柯有金是腦袋進水腦洞開大了嗎?有沒有搞錯,找她要人,她去哪裏生人給她啊?!


    「柯有金,你又在發什麽神經,有本事自己衝進去找人,別來找我麻煩。當日你推本姑娘落水,還拿棍子攻擊我、欲取我性命這事,我還沒上官府去報官替自兒討個公道,你今天又要來找麻煩是吧?」


    她不發威,這柯有金還真是把她當成病貓了,她撩起衣袖,一副準備讓柯有金好看的模樣,「你相不相信,我把你揍成豬頭!」


    柯有金身旁的家丁見狀,趕緊將主子拉後,小聲的在她耳邊提醒,「小姐千萬別衝動,你忘了上一回你被裴姑娘修理過的事情嗎?那次她可是沒下狠手教訓你,你看看少爺的模樣,這一次你要是再對裴姑娘動手,下場可能就跟少爺一樣了。」


    「你這狗奴才竟然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柯有金惱羞得一巴掌就往自家下人臉上賞去。


    倒黴的家丁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捂著通紅的臉頰退到一旁,不敢再提醒他家小姐任何事清。


    在柯有金的認知裏就是裴子瑜跟她搶夫婿,耍心機的不讓她知道她看中的夫婿下落,柯有金本想再度向前找裴子瑜要人,可轉頭一想,她家下人說的對,上一冋事裴子瑜這賤人沒有下狠手,要是她下狠手,肯定會讓自己跟哥哥一樣,當醜陋的豬頭整一個月不敢出門,對此,她還是很有忌諱的。


    她遂清了清喉嚨,扯了扯衣袖,一副要休理裴子瑜的模樣,「隻要你把黃公子交出來,我可以不計較你勾引黃公子一事。」先是怒聲恐嚇,而後表現得十分大度的說:「我可以考慮日後讓他納你為妾。」


    裴子瑜聞言,她那張明豔的俏臉當場龜裂,清朗的秀眉挑了挑,翻了翻白眼決定不理會這個犯了嚴重中一一病的柯有金。


    這柯有金也真太看得起她了,給她正妻之位她都不願意嫁了,還當小妾,頭殼壞去啊!冷冷瞥了柯有金一眼,她轉身徑自上車,臨上車前交代了聲,「刀豆,被瘋子耽擱了不少時間有些遲了,一會兒跑快些。」


    「是的。」刀豆飛快收起腳踏凳,關上馬車門跳上馬車,手中韁繩-揮,馬車隨即奔馳離去,留下追趕著馬車憤怒咆哮叫囂的柯有金。


    「裴子瑜,你說誰是瘋子?!你給本姑娘站住!」


    「小姐,這黃公子該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坐在前頭的八角回頭對著裴子瑜嘀咕著,「好歹我們都這麽熟了,他竟然一句話沒說的就離去,這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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