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可能蘇杭就是天生的巨星。至今為止,顧君遙依然記得蘇杭最初帶給他的驚喜,他對這個二年級學弟之所以產生興趣,是因為蘇杭的出道名曲《你》。這首歌一經亮相,不但席卷了各大原創歌曲榜,在網上迅速躥紅,更成功的讓顧君遙驚為天人,奉為神作。歌曲的主題是“回憶和懷念”,整體旋律為勵誌,這個“你”,正是過去的自己。曲風婉轉歡躍,精致唯美,歌詞靈動,感人肺腑,歌手的嗓音清澈幹淨,純粹空靈。後來顧君遙知道了,這首歌的作詞,作曲,包括演唱都是蘇杭一個人。喜歡是一個沒有原因,且捉摸不透的東西。往往一個契機,一個回眸,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就會吸引另一個人。就好像普通人追星,偶然看見了對方的海報、電影小片段、歌曲剪輯,別人或許並不覺得哪裏好,但你卻如同中了毒一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深深愛上。從那以後,蘇杭每一首演唱的歌曲顧君遙都喜歡,視若珍寶。雖然當年“分手”鬧得挺不愉快,但那並不妨礙顧君遙欣賞他的歌曲,喜愛他的作品。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蘇杭,如今正一身酒氣,目光攝人的看著他。顧君遙麵無表情道:“咱倆早在七年前就結束了不對,是根本沒開始過。”“八年。”蘇杭打斷顧君遙的話,“我跟你認識了八年,比寧棠還早一年,是我先認識你的!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是我在先的!”“對,你在先,寧棠在後。”顧君遙道,“你我相處一年,始終保持著朋友關係,在我想更進一步的時候,你拒絕了,並且走了。你是先來的沒錯,但連續七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寧棠,不是你。”“我也可以的!”蘇杭激動的喊道,“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也可以陪你七年,不,十七年,二十七年甚至一輩子!”蘇杭生怕顧君遙溜走,卑微的繞過茶幾抱住顧君遙的胳膊,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我當年才十七歲啊,我不懂情愛,隻知道在事業上奮發圖強,這才忽略了你。我一心撲在寫歌唱歌上,所以想去國外留學,所以才拒絕了你,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顧君遙覺得越發可笑:“當年不喜歡,時隔七年突然就喜歡了?”蘇杭端著兩汪淚眼:“我……”為什麽初戀哭成這樣,他內心卻毫無波動?為什麽寧棠隻是流了兩滴淚,他卻心亂如麻,不知所措呢?顧君遙:“如果我不是影帝,不是顧家二少爺,我還是當初那個普普通通的人,打著普普通通的工,賺著普普通通的薪水,那麽,你還會愛我嗎?”不等蘇杭開口接話,顧君遙篤定的說:“寧棠會,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過了。而你,連證明的機會……不對,是證明的資格都沒有。”蘇杭:“君遙。”“別再去騷擾寧棠。”顧君遙用力甩開蘇杭的手,語氣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否則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無感,而是會厭惡你,懂嗎?”第19章 寧棠一覺醒來,外麵下雪了。看時間剛好晚上六點鍾,他一邊從冰箱裏拿麵包湊合一口吃的,一邊翻查日程表,確定一下一周後和高菲菲見麵的事情。five stars的出道曲,寧棠想讓高菲菲來寫,這無疑是一大難題,首先他和高菲菲沒有私交,其次他還跟人家舅舅結仇了。總不能拿包明明和孫晴雨的關係威脅張振東第二次吧。寧棠一邊想對策一邊換衣服,今天外麵冷,他特意加了件羊毛背心,然後才穿上黑色風衣出門。為防止堵車,寧棠乘地鐵趕往了five stars所在的練舞房。寧棠到的時候,five stars全員正圍坐成一個圈,氣氛愉快的聊著什麽。寧棠走近才聽到,原來是針對丁小鬆個人開的培訓會。至於內容,寧棠早有耳聞。丁小鬆這個人天賦不賴,樂感很強,曾被聲樂老師讚揚有絕對音準,幾乎連音樂學院在讀的隊長俞陽都自歎不如。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丁小鬆身體柔軟但不協調,舞蹈方麵是全隊拖後腿那個。值得欣慰的是,老幺丁小鬆設定為隊內團寵,而他本人確實是團寵,大家都對他特別照顧,這不,特意坐下來挨個指點他的錯誤,以及傳授技巧。人設為高冷美少年,實則性格開朗賊幾把能說的顏值擔當程照臨笑道:“小鬆的動作像鬼子進村,太魔幻了哈哈哈!”這話一出,所有人包括丁小鬆本人都笑了,氣氛融洽,並沒有出現寧棠事先擔憂的團內成員不和,大打出手,明爭暗鬥,互相陷害撕逼的情況。王馳弱弱道:“寧哥。”眾人一愣,這才看見寧棠,紛紛放下手頭的事情過來打招呼。寧棠溫言笑道:“沒事,我就過來看看你們的進度,挺好的,應該趕得及錄製出道曲。”既然提起這事兒,眾人就免不得問幾句了,寧棠也不隱瞞,說道:“我想找高菲菲來作曲作詞,下周就和她當麵談。”丁小鬆狐疑的撓頭:“高菲菲?”俞陽眼前一亮:“是那個作曲人高菲菲吧,給蘇杭寫過歌,薑音,薑音?”靠著落地鏡獨坐的舞蹈擔當薑音抬頭,他緩緩摘下耳機,將聲音外放,正是蘇杭演唱的歌曲,自“你”之後蘇杭第二首火爆全網的歌曲,也是高菲菲為數不多的作品。天才麽,脾氣差,產量低,雖然靈感很多,但高菲菲對自己要求太高,不滿意的樂譜直接燒掉,根本不會有麵世的機會。因此,高菲菲成功作曲並登上熒幕的,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丁小鬆高呼萬歲,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緊緊抱住寧棠:“太棒了哥,我們要唱高菲菲的曲子嗎,那不是和蘇杭一樣了?咱們會和蘇杭一樣紅嗎?”丁小鬆本來就是個自來熟,再加上他和寧棠相處久了,熟知這位經紀人並不似公司裏傳的那麽鬼見愁,非但不冰冷狠毒,反而溫潤儒雅,人特好。“我們都是蘇杭的粉絲。”丁小鬆的臉上滿是自豪,俞陽等人紛紛點頭,充滿了神往和崇拜。寧棠楞了一下。“是啊。”程照臨說道,“我原本是路人的,但被小鬆安利之後就轉粉了,蘇杭的嗓音太獨特太好聽了,誒?我突然覺得寧哥的聲音也很好聽,太蘇了!”王馳弱弱點頭:“蘇杭人長得帥氣,唱歌還好聽,還有才華,除了那一首歌是高菲菲作曲的,其餘歌曲都是蘇杭本人自己作曲。”程照臨點頭:“性格還溫柔,據說他特別寵愛粉絲,人也沒架子,親切的就像鄰家哥哥。”“我看過他的采訪,舉止得體,溫柔大方,我瞬間就粉了。”俞陽兩眼放光道,“寧哥你肯定見過蘇杭本人吧,他怎麽樣?真人是不是比鏡頭裏的好看多了?”屬於粉絲們期盼熾熱的目光直勾勾的投過來,寧棠欲言又止,清淡的眼底透出無奈的微光:“確實,真人要比鏡頭裏精致多了。”眾人愈加興奮。丁小鬆:“好想見到蘇杭啊!”薑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王馳:“我太喜歡蘇杭了!”寧棠在心裏安慰自己兩句,倒也沒必要生氣。這世上表裏不一的人太多了,明星這種東西距離產生美,從來就沒有完美的,蘇杭隻是其中之一罷了。*導演親自給顧君遙倒酒,假借閑聊實則夾帶私貨,頻頻提起自己籌備的新電影有多麽多麽好,什麽製作陣容強大,原著ip改編,連上映後如果撲街自己就跳江殉情的話都說了出來。顧君遙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然後失陪去洗手間。路過女廁的時候,他偶然聽見裏麵兩個偷閑的服務生在說話。“真的假的?那張振東也太猥瑣了吧?”“必須是真的,當時負責他們那屋的就是我哥,我哥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張振東賊眉鼠眼對那個經紀人各種暗示,什麽喝個酒啊,聊個天啊,晚上有沒有空進行更深入的長談啊,哎呦我去,眼珠子恨不得貼人家身上。”“就內油膩大叔還妄想垂涎清純小哥哥,太不要臉了!後來呢,他們倆該不會真的……”“應該沒有吧,我哥說後來那經紀人自己走了,張振東等了一會兒才離開的。好像倆人還吵了一架,反正那經紀人不畏強權屈服,狠狠懟了猥瑣男!”“太棒了嘻嘻嘻!”顧君遙明銳的眼底有陰翳閃過,麵色是近乎詭異的平靜,他看起來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仿佛午後端著杯咖啡坐在陽台曬太陽,心平氣和,身心舒展。他麵無表情的打了通電話出去:“《深海》的副導演在圈裏摸爬滾打三十多年,資曆足夠,經驗多,好人才不能埋沒了。”緊跟著,另一通電話打了進來。顧君遙隻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就掛了。*蘇杭望著恢複桌麵的手機屏幕,氣的差點哭出來。與此同時,經紀人蘭姐捧著幾個紙殼箱進來,“杭杭,這是粉絲寄給你的禮物。”蘭姐幫忙拆箱,取出裏麵半人高的毛絨玩具熊,“杭杭?”“吵死人了,我聽得見!”蘇杭憤憤的掀開毛毯,從沙發上坐起來。蘭姐被這亂糟糟的客廳嚇了一跳,先把玩具熊放到沙發上,然後撿起滿地的易拉罐:“你這是幹嘛呢,休息兩天在家宿醉嗎,喝這麽多幹什麽?”蘇杭冷哼一聲,連續三天的閉門不出並未影響到他的顏值,他依舊光彩逼人:“你是我爸還是我媽,憑什麽管我?”蘭姐抿了抿嘴唇,沒說話,默默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你走吧,別煩我。”蘇杭又躺回沙發上了。蘭姐無奈道:“杭杭,你今天晚上有工作的,要去錄歌,忘了?”蘇杭不理,一動不動。蘭姐小心翼翼的再叫人:“你要實在困的話就起來拆箱吧,你看這禮物這麽多,全是粉絲愛你的表現,你不是最喜歡收禮物了嗎?”蘇杭忍無可忍,暴怒而起,一把抓起身旁的玩具熊狠狠丟出窗外,玩具熊準確無誤的掉進室外遊泳池裏。蘭姐大驚:“蘇杭你這麽這樣?那可是韓國的一個粉絲寄國際快遞給你運來的,你不喜歡可以不要,怎麽能糟踐人家心意呢?”蘇杭雙目赤紅:“看不慣?看不慣你就滾啊!”幸虧蘭姐皮糙肉厚不是玻璃心,她早習慣了蘇杭的冷言冷語,去廚房拿了垃圾袋,把桌上的垃圾全部丟進去。忽然瞧見地上灑出的酒液裏泡著什麽東西,是煙蒂。蘭姐忙掃開茶幾上大大小小的塑料包裝袋,總算找到了埋在下麵的煙蒂小山。縱使脾氣再好,蘭姐也忍不住發飆了:“蘇杭!!你是歌手你知道嗎,你指著嗓子吃飯的你懂嗎?你喝酒我就忍了,抽煙算怎麽回事?一晚上兩包煙你作死啊,你嗓子不要了!?”蘇杭心情不好,正需要找一個人發泄,而蘭姐很不幸運的往槍口上撞,蘇杭無需再忍,怒聲咆哮道:“姓寧的教訓我,顧君遙也教訓我,現在連你都來教訓我,你算幹什麽吃的?我抽煙怎麽了,成年人誰不抽煙,我又不是西毒,你憑什麽說我!”親身體驗一回“狗咬呂洞賓”的蘭姐氣得說不出話。就在這時,蘇杭電話響了,他怒氣衝衝的拿起來看,就在蘭姐為即將無辜犧牲的手機沉痛默哀的時候……蘇杭居然沒有把手機摔出去。他拿著手機上二樓了。可能是不想被經紀人知道的私人電話,蘭姐也懶得管。蘇杭調整了下情緒,接聽道:“喂,菲菲。”幾秒的靜默,電話那端傳來卑微的女聲:“我寫了首新歌,現在各方都搶著要,尤其是金沙傳媒的寧棠,還約我下周日見麵了,但我準備把它給你。”現在隻要聽到“寧棠”這兩個字,蘇杭就氣的想吃人,他拿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冷笑出聲,充滿譏諷:“什麽叫準備?你本來就應該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