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想都不想:“不可能!第一,解洛原那貨根本不會做飯,上回去日本錄真人秀你沒看嗎?活生生成為搞笑擔當了,我都替他尷尬!第二,那包裝袋明明就是人家百年老店的包裝,就是在那裏買的。”寧棠:“……”真不是。同樣的套路,顧君遙就用過。沒想到他連這招都傳授給解洛原了。周末沒有在解洛原的問題上多做糾纏,問道:“顧君遙這幾天挺忙的吧?”寧棠手裏拿著娛樂周刊,上麵都是些子虛烏有的娛樂圈八卦:“怎麽了?”“顧君遙沒跟你說?”周末滿臉驚訝,“新聞上都登著呢,你住個院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顧修哲涉嫌挪用資金罪一個多億,直接被警方帶走了。”寧棠大驚失色:“一個億?”周末:“可不是!我直呼好家夥,就這數目,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妥妥的!”寧棠沉吟片刻,道:“為了還賭債吧。”周末冷笑一聲:“賭鬼就那樣,輸了就想翻盤,贏了還想贏,不知道懸崖勒馬,最後自食惡果怪誰啊?被逼的沒辦法了不敢求助家裏,隻能挪用公司的賬目去還錢,劍走偏鋒,這下死無葬身之地了吧!”寧棠若有所思道:“顧家那邊肯定亂成一團。”“那是必須的,所以我想顧君遙這幾天會很忙,可能今晚都沒空過來看你。”周末賊兮兮的一笑,道,“這顧大少爺一落馬,以後可就是顧二爺的天下了,寧棠你這是悄聲不響的嫁入豪門了啊,牛逼!”寧棠白了周末一眼,心不在焉的翻著雜誌。正如寧棠所言,現在的顧家可亂成一鍋粥了。在母公司,顧森被幾大股東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口誅筆伐,聯合聲討顧修哲的種種罪行。“顧修哲也太過分了吧?拿公司的錢占為己用,還是去還賭債的,那可都是公家的錢,他太離譜了!”“一個多億的賬目漏缺,顧總準備怎麽辦?”“諸位稍安勿躁,顧修哲的漏洞我會為他填補的,這一億三千萬我會幫子公司添上的,大家放心。”顧森焦頭爛額,一整天都在裝孫子安撫股東們。股東:“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嗬嗬,顧森縱橫商場一輩子,如今被自己兒子狠狠坑了吧。”“我還說富不過三代呢,顧修哲是沒指望了,就他還做生意?老老實實當個米蟲得了!”“別一竿子打死,那顧君遙不也是顧森的兒子麽,他就和顧修哲有天昂之別。上個月我還聽說他投資的項目翻了好幾倍。”“嘖嘖嘖,都是顧森的兒子,哪塊是朽木,哪塊是寶玉,一目了然了吧?”顧森畢竟年紀大了,本身就心有餘而力不足,此番被顧修哲這麽一氣,直接進了醫院。公司這麽大不能不管,顧森看著站在病床前的顧君遙,喘著粗氣道:“小哲的事情,該不會是你……”“父親說什麽?”顧君遙回頭看他,好像沒聽清。顧森收回視線,望著慘白的病床:“沒什麽。”經過了一夜的思考,再加上各方股東蠢蠢欲動,顧森迫於壓力,讓顧君遙去幫忙處理子公司的爛攤子。顧君遙沒有接受,而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顧氏財團資金雄厚,我怕我應付不過來。”想起那些股東誇獎顧君遙的話,顧森心裏甚是欣慰:“錢秘書會幫你的。”顧君遙執著道:“我的工作室也忙不過來。”“君遙。”顧森語重心長的喚了他一聲,“家裏重要。”顧君遙這回沒有再多言,第二天他就去子公司報道了。顧老爺子聽說此事,冷冷一笑,瞥了病床上的顧森一眼:“顧君遙才是顧家名正言順的長孫,你早該如此!”單容得知此事可不幹了,她這些天忙著走關係托人找律師,想方設法想把顧修哲弄出來,結果那顧森一扭臉就認命顧君遙了,這難道是要放棄顧修哲的意思?就顧君遙的能力,不用顧修哲關三年,隻需要一年,甚至半年,他就能收攏勢力,買通人心,讓整個公司都站在他那邊,倒時就更沒有顧修哲的容身之地了。如果哪天顧森兩腿一身掛了,顧老爺子本身就不待見她,那他們母子會怎麽樣?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嗎?單容鬱悶的灌了口紅酒。浴室裏,錢秘書圍著浴巾出來,看見單容滿臉愁苦的模樣,他湊過去從背後抱住單容的楊柳細腰,曖昧的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容容,你怎麽了,不開心啊?”單容目視前方,問道:“老錢,我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錢秘書笑道:“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小哲不會判太重的,如果運氣好的話,直接放出來也有可能。”“是麽。”單容稍作安心。紅酒的氣息惹人沉醉,錢秘書在單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單容轉頭迎合他的親吻,二人很快擁抱在一起,顛鸞倒鳳。事後,單容躺在錢秘書懷裏,出神的想著什麽,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說道:“不能再這樣了,我必須做點什麽,否則,否則顧家就再沒有我和小哲的容身之地了!”錢秘書:“什麽?”單容認真的說道:“我和顧森離婚,分到財產,然後咱倆遠走高飛!”錢秘書苦思片刻,搖頭道:“不行吧,那老頭子怎麽可能同意離婚?”單容聽了這話,果然犯了難。錢秘書卻是寵溺一笑,輕輕捏了捏單容的鼻子:“誰叫咱家容容那麽有魅力,人人都喜歡呢?”多日愁眉不展的單容聽到這話,果然笑了出來:“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咱們要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嗎?告訴你,一旦顧君遙掌了權,別說我沒好日子過,你也沒好果子吃。”錢秘書一臉懵逼:“我可沒得罪他啊?”單容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是顧森的貼身秘書呢,跟了顧森二十幾年,忠心耿耿,非要比喻的話,那就是先帝身邊的老太監,新皇敢用?”錢秘書神色一慌:“容容,咱們得想點辦法啊!”單容沒說話,她坐起身,在床邊點了根薄荷味的香煙,一連抽了三支,她的目光從迷茫到糾結,再到猶豫和恐懼,最後變成了堅決和狠辣:“如果顧森死了,那所有財產不都是我的了?”錢秘書呆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容容,你說什麽呢?”單容無知無覺的說道:“全國每年因為意外死亡的人,得有上百萬吧……”錢秘書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坐起身望著單容曲線玲瓏的後背,小心翼翼的叫道:“容容?你,你認真的嗎?”單容回眸一笑:“我就隨便一想,你覺得呢?”錢秘書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膽戰心驚的喘了口氣,幹巴巴的笑了兩聲:“雖,雖然財產確實很誘人,但,但你剛才的想法不太現實,別忘了顧森的身份和後台啊!”單容麵上露出譏諷之色:“什麽後台,先不說顧老爺子都退休了,就說他的身體情況,上半年隔三差五就往醫院跑,沒準還活不過顧森呢!”*顧君遙在看守所等了大約十分鍾,警察帶著顧修哲過來了。一向是西裝革履光彩照人的顧修哲,這回可受了大委屈,他穿著普通的上衣,外套印有編號的馬甲,全身上下的打扮都很廉價,回想以前的顧家大少爺,一雙襪子的價值都要四位數起,而現在,裏外加起來都不超過二百元,相信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唏噓的。顧君遙記得他進來之前還穿著限量版球鞋,這才待幾天就沒了,不是丟了,就是被獄頭搶了。當然,前者的可能性大。雖然這地方弱肉強食充滿欺淩不好過,但畢竟顧修哲的身份還在,就算是忌憚他顧大少的威名吧,那些獄友也不敢造次。“顧君遙!!”在警察離開的瞬間,顧修哲宛如一頭暴怒的野獸,狠狠朝顧君遙撕咬過去,“你害我,是你這狗日的害我!”顧君遙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他抬頭瞥了眼安裝在角落裏的監控錄像,無謂一笑:“我害你什麽了?”顧修哲:“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報複我!”顧君遙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你可是我親大哥,咱們血脈相連,無冤無仇,我報複你做什麽?”“你少在那裏裝傻充愣,你就是存心報複是吧,為你自己和寧棠報仇對不對!”顧修哲激動的大叫,雙腕上佩戴的手銬“哐啷哐啷”響。顧君遙輕歎口氣,看白癡一樣看著顧修哲:“你落到這個下場,怪誰,怪我嗎?是我讓你賭錢的,還是我讓你挪用公司資金的?”“這都是你的計,是你的計!”顧修哲大吼道,“劉麻子叛變了是不是!”顧君遙看著他不回答。顧修哲怒火攻心,快要將他五髒六腑燒化了:“你誘導我投資那兩個注定虧損的項目,那就是你的第一步,你收買劉麻子,讓他和張總羅少孟少合夥騙我是第二步!我就說那桌賭局咋那麽奇怪,我玩前兩把順利的不像話,到最後關鍵的一把我賠的血本無歸,這就是計,是你們算計好的,一起挖坑給我跳!”顧君遙聞言,露出嘲諷的笑容:“我是挖坑了,但跳不跳取決於你。”顧修哲咬牙切齒。顧君遙:“跳完了坑,你不想往上爬,而是繼續拿鍬挖坑把自己往更深層埋,現在這樣,活該。”顧修哲五官幾乎扭曲在一起,他真恨不得撲上去把顧君遙活活咬死。“你失去了顧森對你的信任,失去了顧家大少爺該有的威嚴,如今身敗名裂,汙點重重,還麵臨牢獄之災,雖然我覺得很痛快很爽,但你的罪行頂多十年以下,真便宜你了。”顧君遙語氣平淡,輕如羽毛,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是在溫言細語的安慰即將坐牢的大哥。顧君遙雙臂自然的搭在桌麵上,他靠近顧修哲一點,聲音壓得很低,可在顧修哲聽來,卻如雷貫耳,冷厲狠絕:“假意綁架,實則試圖謀殺未遂,該判無期徒刑才對。不過沒關係,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多在監獄裏待幾年的,畢竟一個億可不是筆小數目,另外……我都安排好了,你的獄友會好好關照你的。”顧修哲染血的瞳仁驟然緊縮,額頭爆出分毫畢現的青筋,他整個人竄起來去掐顧君遙的脖子,凶神惡煞猶如嗜血的厲鬼:“顧君遙!顧君遙!”警察奪門而入,三下五除二將發瘋的顧修哲摁在桌麵上。顧君遙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被弄歪的領帶,又漫不經心的撣了撣領口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嘶吼狂叫要和他同歸於盡的顧修哲:“我還會來看你的,大,哥。”第65章 寧棠住了三天醫院,第四天的時候身體好轉,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餘懷仁勉強同意他出院。醫院的條件再好也不比家裏舒坦,寧棠早就想回家了,另外,工作室那邊也很忙,他沒那麽多時間躺醫院裏偷閑。就因為這事兒,顧君遙還和他冷戰了一天。沒別的,就是針對寧棠未經他允許就擅自出院,和餘懷仁簡直是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這要是能輕鬆掀過去,那日後還不反了天了?他要趁此機會振夫綱!算起來,這還是寧棠和顧君遙自複合以來,頭一回冷戰。準確來說,是顧君遙頭一回跟寧棠耍脾氣,以前可都是他無條件寵溺寧棠,這突然調轉夢回一年前,寧棠還真有些不適應。他努力回想自己當初是怎麽遷就屁事一大堆的顧少爺的。要說人還真是恃寵而驕,以前的他習慣性的哄顧君遙,遷就顧君遙,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如今他已然習慣了被顧君遙哄,被顧君遙遷就,被顧君遙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還生氣呢?”寧棠笨拙的湊到顧君遙身後。咱們的顧影帝周身氣場隨著心情收放自如,他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原地化作又奶又甜的小貓兒,隨便給你擼毛,還配合著你的動作打呼嚕。可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就是一尊心狠手辣的冷麵煞神,一個眼神就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顧君遙用一聲冷哼表示心底的不爽:“微臣哪敢生您的氣?”寧棠:“……”行吧,陰陽怪氣,看來真是氣壞了。顧君遙目光涼颼颼的,決定慈悲為懷寬大處理,給寧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回醫院去,我就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