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話 前「魔王」與森林中的對決 後篇
史上最強大魔王轉生為村民A 作者:下等妙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亞……亞德……!這些,該不會是……!」
「是啊。是以萊薩冕下的能力強化過的各位野生朋友。」
多得讓人覺得去數都覺得可笑的數量,完全包圍了我們。
「其實在被引導到森林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看樣子萊薩冕下說什麽也要妨礙我們行進。」
森林是生物的寶庫。這也就等於是萊薩?貝爾菲尼克斯的主場。
他的「專有魔法」,效果是支配他者的精神,並將其力量提高到非比尋常的程度。
隻要用上這種力量,螞蟻也能殺死龍。
這群野生的生物,開始證明這個比喻絕不誇張。
「嘰嘰~~~~~~~~!」
「咕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唧唧~~~~~~~~!」
猿猴、狼群、昆蟲──棲息在森林裏的所有生物,一齊撲了上來。
換做是常人,多半一輩子也不會看到這樣的光景。狼群在樹木間穿梭飛奔,猴群從樹上撲來,大群昆蟲撕裂夜色。
是一幅壓倒性的情景。
然而──
「你以為這點攻勢就能打穿我的屏障嗎?」
我把保護伊莉娜的屏障,強化為六層結構。
對我自身周圍也張設「大屏障術」。
接著,野生軍團展開了猛攻。
朝著保護我們的屏障,狼群撲上、猴群用拳頭打、大群昆蟲全身撞來。
換做是一般生物,屏障多半不會有絲毫損傷。
但這些家夥被萊薩的能力強化過。
每一擊都蘊含著超越現代所有攻擊魔法的威力。
「亞……亞德!屏障有裂痕了!」
伊莉娜說得沒錯,六層結構當中的第一層,已經出現裂痕。
這些野獸的衝鋒,比先前交戰的「魔族」男子所施展的魔法威力更高。
該說是萊薩的能力太犯規,還是該憐憫那「魔族」男子呢?
「這……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破壞的!我們也得攻擊才行!」
伊莉娜發出充滿焦躁的呼喊。
攻擊──攻擊嗎?
「胡亂減少敵方的數量,也幾乎沒有意義。減少的部分馬上就會得到補充吧。畢竟這裏是森林,不缺強化兵的素材。」
如果專注於減少敵方的數量,難保不會被暗算。
然而,拱手不理,又正中敵人下懷。
萊薩每次都說「戰爭要靠數量取勝」,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麵對壓倒性的數量優勢,相信無論是什麽樣的人物,都會被壓垮。
但話說回來──凡事都有例外。
我亞德?梅堤歐爾,就是這例外之一。
「就讓我來告訴你,數量多寡不是決定勝敗的絕對條件吧。」
我冷然地斷言後,立刻有了動作。
我打出了最強最好的一張牌。
「『『他的路上有的是絕望』』『『那是一個悲哀男人的人生』』。」
我詠唱我最強的能力,也就是「專有魔法」。
野生動物們想阻止我,加強了攻勢。
一層屏障遭到粉碎。
我麵臨這樣的情形,一邊維持冷靜的心境。
「『『其人孤身一人』』『『雖有人追隨』』『『卻無人共同行走霸道』』。」
一邊繼續詠唱,並讓目光環視四周。
……哪兒都沒看見術者萊薩的身影。
但想來他應該不會不在場。
他的「專有魔法」,如果不和目標維持在一定距離內,效力就會變弱。
因此他無疑是用了隱形的魔法,潛伏在附近。
「『『沒有任何人懂他』』『『每個人都遠離他』』。」
詠唱到這裏,第二層屏障遭到破壞。
伊莉娜冒著冷汗,但眼神中仍有著對我的信任。
雖然同時也有著對自己的無力所感受到的焦躁……
不管怎麽說,我都非得回應她的期待不可。
「『『連唯一的朋友都背棄他』』『『他落入了瘋狂與孤獨的汪洋』』。」
離詠唱完畢,隻差一點點。
野獸們的攻勢更加劇烈了。
隻覺得攻勢每一秒都變得更加強烈。
這樣一來,合計有三層屏障遭到破壞。
然而──
「『『他的死沒有安詳』』『『擁抱悲歎與絕望而溺死』』。」
我這邊的準備也已經就緒。
該開始反擊了。
「『『孤獨國王的故事(private kingdom)』』!」
第五層屏障遭到粉碎的同時,我最強的王牌發動了。
比夜色更濃的漆黑鬥氣顯現出來,遮住我的一隻手。
接著出現的,是一條長鎖煉,以及……係在鎖煉上的黑色大劍。
勇魔合身階段:1。
我一邊感受著莫大力量的鼓蕩,一邊回頭對站在背後的伊莉娜微笑。
「我馬上解決,還請稍候。」
伊莉娜點頭回應我。
接著,我先把她的屏障重新架好──
然後朝撲來的野獸群踏上一步。
相信眼前的光景,一樣是常人一輩子也不會看到的。
彷佛是個時間靜止的世界。
直到先前都猙獰狠撲的野生動物群,已經完全靜止不動。
全都被我砍倒了。
燒了整片森林是最省事的方法,但那樣多半太過火了些。
我不打算無謂地奪去無辜的生命。
我確信即使不這麽做,也能夠勝利。
接著就在我大致掃蕩完畢後。
我朝西方看去。
一棵平凡無奇的樹。我瞪著樹旁空無一物的空間,說出話語。
「你以為騙得過我的眼睛?」
我蹬地而起,一瞬間接近。
我朝虛空揮出黑劍。
暗色的劍身果然傳來堅硬的手感。
一瞬間,金屬與金屬對撞的尖銳聲響,撼動了四周。
緊接著聽見一個莊嚴的說話聲。
「……應該要說足下果然有一套吧。」
眼前的虛空中,乍看之下無法認知到有任何人存在。
身影不用說,甚至完全沒有動靜或氣味。
然而他無疑就在我眼前。
「你的隱形還是一樣完美啊。可是,對我不管用。」
或許是因為已經失去了隱身的意義。
他似乎解除了隱形魔法。
淡淡的輪廓顯露出來,漸漸表露出實體。
臉上刻有無數年輪的頑強老將。
萊薩?貝爾菲尼克斯現身了。
他的風貌和以前沒有兩樣。
但身上穿的不是純白的教宗服,而是漆黑的鎧甲。
那是萊薩在古代愛用的魔裝具。
賦予了極高的防禦能力,幾乎沒有人能夠損傷這件鎧甲。
先前擋下了我的一劍,現在仍繼續和我的劍互抵較勁的錘矛,是他動用「專有魔法」之際顯現的武器。
「不隻是事先發動王牌的奇襲戰術,甚至還挖出以前愛用的裝備,你可真賣力啊……你這家夥,在打什麽主意?」
黑劍與錘矛較勁的同時,我瞪著眼前的老將。
「你和『魔族』聯手打算做什麽?這次的戰爭,有著什麽樣的企圖?先前的美加特留姆事變後,大陸處在緊張狀態,這你應該也明白。在這樣的狀態下發動戰爭,會造成多大的慘劇,你不會不懂。」
萊薩什麽都不回答。
我繼續說出責難他的話:
「你慫恿阿賽拉斯聯邦,讓他們攻擊拉維爾,製造出了五大國之間隨時可能爆發大戰的狀況。今後一個弄不好,大陸內多半會發生無數悲劇。不隻是成年人,就連你所愛的孩童們也都一樣會受苦。你明白嗎,萊薩?貝爾菲尼克斯……!」
聽我一連串說到這裏,他才總算開了口。
「足下就如此害怕失去在這個時代得到的事物?」
平板而平淡的提問,讓我皺起了眉頭。
「怕啊。當然怕。正因如此,我才痛恨發動戰爭的你。」
包括前世在內,我長達千年的人生中,大半都是戰爭的記憶。
正因如此,我才討厭戰爭。
因為鬥爭永遠會奪走寶貴的事物。
「大義。信念。爭一口氣。由這些情感催升的古代戰爭中,我失去了很多夥伴。這你應該也知道。包括這件事如何折磨我的心,也一樣知道。」
這次的戰爭也是一樣,如果置之不理,多半又會將夥伴從我身邊奪走。
吉妮和艾拉德不用說,學校的大家也一樣,一旦軍方召集他們,他們也隻能上戰場。
「透過轉生,好不容易才得到這群同伴。我不會讓他們因為你們的圖謀而犧牲……!絕對不會……!」
強而有力的意誌化為力量,傳到我的黑劍上。
較勁的趨勢漸漸往對我有利,萊薩眯起眼睛,呼了一口氣。
「人世間,就是個奪取與被奪取的世界。要成就自己的夢想,勢必得奪走別人的夢想、理想與希望等等事物。」
萊薩錘矛上所蘊含的力道逐漸升高。
全身散發出來的威壓感,也隨著漸漸高漲……
「創造出孩子們燦爛的明天──為了這個目的,吾人要奪走足下的希望。將足下與夥伴們共度幸福未來等等的夢想與希望,都連根拔起。」
萊薩做出宣言的同時,肉體體現出莫大的力量。
「唔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大吼聲中,錘矛上傳來的力道增強了。
接著……
他的眼睛發出紅光,鎧甲胸口浮現出同色的刻印。
「原來如此……!之前你在美加特留姆露過一手『專有魔法』的進化,但看來進化並不是隻有那樣啊……!」
據我所知,萊薩的「專有魔法」,是支配用錘矛擊打的對象,並強化其能力。
另外還有一個效果,那就是受支配者的攻擊,也能將攻擊到的對象納入萊薩的支配之下。
我所認知到的內容,就隻有這樣。
然而──
經曆幾千年的歲月,他的王牌中,似乎還多了連我也不知道的未知領域。
「唔!」
隨著這聲呼喝,萊薩的錘矛打破了較勁的均衡。
這股莫大的力量,讓我全身離了地,在森林中一路撞倒樹木往後飛。
「果然不是階段:1就應付得了的對手嗎?」
既然如此──
「莉迪亞,勇魔合身,階段:2。」
【了解。第二型態,準備就緒。】
平淡的說話聲在腦海中回蕩後,緊接著──
覆蓋我全身的黑暗變了樣。
黑色鎧甲遮住我全身,發色染為純白。
進化到第二型態的瞬間,我蹬地而起……
「萊薩?貝爾菲尼克斯。就讓我來告訴你,就像你的思念在這幾千年來累積凝聚,我也同樣透過人情的力量有了進步。」
我對進逼而來的敵方發出呼喝,同時全力跨上一步。
以壓倒性的腳力,一瞬間拉近距離。
接著黑劍與錘矛再度硬碰硬。
劇烈的巨響與衝擊波往四周散開的當下,萊薩口中吐出小小的悶哼。
「唔……!」
他所執的巨大錘矛,被我的大劍蕩開。
我朝失去平衡而露出破綻的萊薩,揮出不留情的一劍。
「唔啊!」
「嘖!」
千鈞一發之際,萊薩朝後方跳躍,躲過了斜劈的一劍。
然而,我黑劍的劍身掠過鎧甲的一部分……
在萊薩愛用的那身幾乎不曾有人留下痕跡過的鎧甲上,砍出了痕跡。
「……如果吾人的記憶沒錯,這個模樣的足下,應該沒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萊薩用手指摸著鎧甲的切斷痕,小聲說著。
「是心意的力量﹑是對友情的強烈執著,讓足下變強的嗎?然而……那又如何?」
他的雙眸裏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鬥誌一秒比一秒高漲。
因此他……
「喝!」
毫不畏懼我黑劍的威脅,勇猛果敢地踏上一步。
隻要挨到一劍,就會連著靈體一起消失。
哪怕處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也絕不害怕前進。
是一股劇烈的信念,支撐著萊薩?貝爾菲尼克斯這名老將。
然而,我也一樣。
我也和他一樣,有不能退讓的底線。
與夥伴們共度的幸福未來。
為了保護這些──
「敗者會是你,萊薩?貝爾菲尼克斯!」
「錯!要嚐盡苦澀的是足下!」
我們彼此說出自己要爭的一口氣,手中兵器對碰。
不相上下的對決持續了一會兒。
但均衡漸漸瓦解。
漸漸占到上風的……
是我──亞德?梅堤歐爾。
「唔!」
萊薩的鎧甲上被劃出新的切斷痕,表情扭曲。
隻差一點點。隻要有一步跨得夠深,就能將對方的肉體一刀兩斷。
我將事情往這樣的狀況推進。
如果敵方什麽對策都不采取,再過十四招我就會取勝。
然而──
他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不采取任何對策。
而萊薩也的確使出了計謀。
這個計謀發動的瞬間。
「咿!」
遠方傳來小小的尖叫聲。
是伊莉娜的叫聲。
……伊莉娜是我的絕對防衛對象,即使在與萊薩戰鬥的當下,我也隨時使用魔法進行監控。
我右眼看著萊薩,左眼看著伊莉娜。
現在,就在她眼前,那名被我捕獲的「魔族」男子掙脫了拘束,眼睛發出紅光朝她逼近。
這也是萊薩的「專有魔法」造成的。
他能在任意時機,讓用錘矛擊打過的對象變成強化兵。
他「專有魔法」的這一麵,之前在美加特留姆事變中也露過一手。
「所以到這一步的情勢發展,全都不出你所料?所以那個『魔族』雖是棄子,卻又是計謀的核心了?你還是老樣子,那麽擅長權謀算計啊。」
我和敵人對峙的當下,伊莉娜雖然害怕,仍果敢地迎向對手。
「臭、臭家夥!」
高階魔法「钜級熱焰術(giga re)」。
龍卷風一般肆虐的熾焰猛烈肆虐。
火焰將周圍的樹木與花草都燃燒殆盡,連焦炭都不留。
然而……
對「魔族」男子似乎並不管用。
即使被火焰燒個正著,敵方仍然毫發無傷。
「怎……怎麽會……!」
相信這是她使出實力的一擊。
而這一擊換來這樣的結果,讓伊莉娜當場錯愕。
男子一步又一步朝她走去。
「嗚,啊、啊。」
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聲。
簡直像個厲鬼。
模樣之可怖,女性或孩童會嚇得哭喊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伊莉娜絕不向我求助。
她始終想靠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難。
我很想嘉許她這種倔強。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她打不贏。
我非介入不可。
哪怕結果會傷害到伊莉娜的自尊心,也總比讓她犧牲要好。
……但話說回來。
「相信你也早已料到,在這樣的狀況下,我會去救伊莉娜。想來這也是你計謀的一環吧。然而……」
我看著萊薩,做出宣告:
「無論你玩弄什麽樣的計謀,刀刃都不會及於我身。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和萊薩出招的時機,多半是一樣的。
也就是伊莉娜瀕臨危機的那一瞬間。
無論是我還是萊薩,肯定都看著同樣的光景。
我右眼看著敵人,左眼看著伊莉娜。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對峙……
「不……不要過來啊!」
就在危機逼近伊莉娜的這個時候──
一個太令人意外的轉折來臨了。
「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熟的可愛喊聲,回蕩在森林當中。
正可謂唐突,正可謂突然。
這個毫無脈絡出現的少女,讓一頭紅蓮般的頭發隨風飛揚,猛衝而來……
以她手中所握的聖劍,一刀劈了「魔族」男子。
「不要靠近姊姊啦!你這色鬼!」
突然出現的意外結晶。
她的名字叫做──
「席……席爾菲!」
沒錯。是我的朋友之一──席爾菲?美爾海芬。
她半路殺出,似乎連萊薩也未料到。
「……把狀況搞得一團亂。這種令人惱火的地方,還是老樣子嗎?」
老將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傳到了遠方的她耳裏。
我以望遠魔法在右眼視野中看見的席爾菲,發出了喊聲:
「這魔力的感覺……!萊薩!你就在這附近吧!我要揍你一頓,給我滾出來!」
……對席爾菲而言,萊薩也是夥伴之一。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原諒萊薩和我們敵對的這個狀況吧。
相信她應該正覺得好不容易和夥伴重逢,卻遭到夥伴背叛。
想來萊薩也懂席爾菲的感受。然而,他仍拒絕出現在她麵前。
「我準備的計謀十之八九都付諸流水。隻能相信那家夥的力量了。」
萊薩話剛說完,全身開始漸漸淡化、消失。
是我所不知道的魔法,又或者是魔道具的效果……是嗎?
我多半會在解析完畢之前,就讓對方給跑了吧。
不愧是萊薩?貝爾菲尼克斯。從我麵前逃脫的準備也非常周到。
「一旦計畫執行,這應該就是我們今生的永別。我由衷祈禱事情會如此發展。」
老將留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呼……如果可以,我很想當場做個了斷,但看來是沒這麽容易啊。」
我解除了自己的「專有魔法」,變回原來的模樣。
接著,走向伊莉娜與席爾菲所在之處。
結果看到席爾菲立刻一臉不高興。
「萊薩那家夥,又~~跑掉啦啊啊!美加特留姆那次也好,這次也是,真是個膽小鬼啊!」
我對氣呼呼的她苦笑之餘,看向伊莉娜。
「伊莉娜小姐,你還好嗎?」
「……還好。多虧了席爾菲,對吧。」
對自己得救感到的安心﹑對席爾菲的感謝,以及……
對無力的自己所懷抱的複雜思緒。
伊莉娜露出摻雜了這種種想法的表情。
這種時候胡亂安慰,反而會讓她更沮喪吧。
所以我特意將目光從伊莉娜身上移開,向席爾菲拋出問題:
「對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好的氣息嗎?」
「不是,完全是巧合喔。我去調查有好吃魔物棲息的危險地帶,結果就來到這裏。我到剛剛還在吃長得很奇怪的野豬,亞德你們也要吃嗎?」
「不,我們就不用了。」
而且什麽叫做好吃的魔物?
你不是去進行武者修行的嗎?
……真是的,這個小妹徹底讓人猜不出她的行動啊。
可是,這次算是被她的這種意外性給救了。
如果萊薩所說的話是事實,也許我們已經陷入了某種程度的危機。
這種時候還是先乖乖感謝一下席爾菲吧。
「對了,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這裏?你們不是回家鄉去了嗎?」
「是啊。我們本來打算在村子裏好好享受休假,隻是……」
我對她解釋事情走到這一步的來龍去脈。
結果席爾菲睜圓了眼睛。
「吉……吉妮的領土,被其他國家攻打?這……這不是很緊急嗎!」
她果然才剛知道啊。
「我們不能在這裏悠哉了!得去救吉妮才行!」
「是啊。接下來,我要轉移到受到侵略的城鎮……伊莉娜小姐,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嗯,我沒事。我不會再扯後腿了。」
伊莉娜以充滿決心的眼神,強而有力地點了點頭。
雖然看起來也有些過於逞強……不過也罷,出狀況時支援她就好了。
總之──
我與伊莉娜迎來了席爾菲這個可靠朋友的加入,轉移到目的地去──
「是啊。是以萊薩冕下的能力強化過的各位野生朋友。」
多得讓人覺得去數都覺得可笑的數量,完全包圍了我們。
「其實在被引導到森林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看樣子萊薩冕下說什麽也要妨礙我們行進。」
森林是生物的寶庫。這也就等於是萊薩?貝爾菲尼克斯的主場。
他的「專有魔法」,效果是支配他者的精神,並將其力量提高到非比尋常的程度。
隻要用上這種力量,螞蟻也能殺死龍。
這群野生的生物,開始證明這個比喻絕不誇張。
「嘰嘰~~~~~~~~!」
「咕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唧唧~~~~~~~~!」
猿猴、狼群、昆蟲──棲息在森林裏的所有生物,一齊撲了上來。
換做是常人,多半一輩子也不會看到這樣的光景。狼群在樹木間穿梭飛奔,猴群從樹上撲來,大群昆蟲撕裂夜色。
是一幅壓倒性的情景。
然而──
「你以為這點攻勢就能打穿我的屏障嗎?」
我把保護伊莉娜的屏障,強化為六層結構。
對我自身周圍也張設「大屏障術」。
接著,野生軍團展開了猛攻。
朝著保護我們的屏障,狼群撲上、猴群用拳頭打、大群昆蟲全身撞來。
換做是一般生物,屏障多半不會有絲毫損傷。
但這些家夥被萊薩的能力強化過。
每一擊都蘊含著超越現代所有攻擊魔法的威力。
「亞……亞德!屏障有裂痕了!」
伊莉娜說得沒錯,六層結構當中的第一層,已經出現裂痕。
這些野獸的衝鋒,比先前交戰的「魔族」男子所施展的魔法威力更高。
該說是萊薩的能力太犯規,還是該憐憫那「魔族」男子呢?
「這……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破壞的!我們也得攻擊才行!」
伊莉娜發出充滿焦躁的呼喊。
攻擊──攻擊嗎?
「胡亂減少敵方的數量,也幾乎沒有意義。減少的部分馬上就會得到補充吧。畢竟這裏是森林,不缺強化兵的素材。」
如果專注於減少敵方的數量,難保不會被暗算。
然而,拱手不理,又正中敵人下懷。
萊薩每次都說「戰爭要靠數量取勝」,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麵對壓倒性的數量優勢,相信無論是什麽樣的人物,都會被壓垮。
但話說回來──凡事都有例外。
我亞德?梅堤歐爾,就是這例外之一。
「就讓我來告訴你,數量多寡不是決定勝敗的絕對條件吧。」
我冷然地斷言後,立刻有了動作。
我打出了最強最好的一張牌。
「『『他的路上有的是絕望』』『『那是一個悲哀男人的人生』』。」
我詠唱我最強的能力,也就是「專有魔法」。
野生動物們想阻止我,加強了攻勢。
一層屏障遭到粉碎。
我麵臨這樣的情形,一邊維持冷靜的心境。
「『『其人孤身一人』』『『雖有人追隨』』『『卻無人共同行走霸道』』。」
一邊繼續詠唱,並讓目光環視四周。
……哪兒都沒看見術者萊薩的身影。
但想來他應該不會不在場。
他的「專有魔法」,如果不和目標維持在一定距離內,效力就會變弱。
因此他無疑是用了隱形的魔法,潛伏在附近。
「『『沒有任何人懂他』』『『每個人都遠離他』』。」
詠唱到這裏,第二層屏障遭到破壞。
伊莉娜冒著冷汗,但眼神中仍有著對我的信任。
雖然同時也有著對自己的無力所感受到的焦躁……
不管怎麽說,我都非得回應她的期待不可。
「『『連唯一的朋友都背棄他』』『『他落入了瘋狂與孤獨的汪洋』』。」
離詠唱完畢,隻差一點點。
野獸們的攻勢更加劇烈了。
隻覺得攻勢每一秒都變得更加強烈。
這樣一來,合計有三層屏障遭到破壞。
然而──
「『『他的死沒有安詳』』『『擁抱悲歎與絕望而溺死』』。」
我這邊的準備也已經就緒。
該開始反擊了。
「『『孤獨國王的故事(private kingdom)』』!」
第五層屏障遭到粉碎的同時,我最強的王牌發動了。
比夜色更濃的漆黑鬥氣顯現出來,遮住我的一隻手。
接著出現的,是一條長鎖煉,以及……係在鎖煉上的黑色大劍。
勇魔合身階段:1。
我一邊感受著莫大力量的鼓蕩,一邊回頭對站在背後的伊莉娜微笑。
「我馬上解決,還請稍候。」
伊莉娜點頭回應我。
接著,我先把她的屏障重新架好──
然後朝撲來的野獸群踏上一步。
相信眼前的光景,一樣是常人一輩子也不會看到的。
彷佛是個時間靜止的世界。
直到先前都猙獰狠撲的野生動物群,已經完全靜止不動。
全都被我砍倒了。
燒了整片森林是最省事的方法,但那樣多半太過火了些。
我不打算無謂地奪去無辜的生命。
我確信即使不這麽做,也能夠勝利。
接著就在我大致掃蕩完畢後。
我朝西方看去。
一棵平凡無奇的樹。我瞪著樹旁空無一物的空間,說出話語。
「你以為騙得過我的眼睛?」
我蹬地而起,一瞬間接近。
我朝虛空揮出黑劍。
暗色的劍身果然傳來堅硬的手感。
一瞬間,金屬與金屬對撞的尖銳聲響,撼動了四周。
緊接著聽見一個莊嚴的說話聲。
「……應該要說足下果然有一套吧。」
眼前的虛空中,乍看之下無法認知到有任何人存在。
身影不用說,甚至完全沒有動靜或氣味。
然而他無疑就在我眼前。
「你的隱形還是一樣完美啊。可是,對我不管用。」
或許是因為已經失去了隱身的意義。
他似乎解除了隱形魔法。
淡淡的輪廓顯露出來,漸漸表露出實體。
臉上刻有無數年輪的頑強老將。
萊薩?貝爾菲尼克斯現身了。
他的風貌和以前沒有兩樣。
但身上穿的不是純白的教宗服,而是漆黑的鎧甲。
那是萊薩在古代愛用的魔裝具。
賦予了極高的防禦能力,幾乎沒有人能夠損傷這件鎧甲。
先前擋下了我的一劍,現在仍繼續和我的劍互抵較勁的錘矛,是他動用「專有魔法」之際顯現的武器。
「不隻是事先發動王牌的奇襲戰術,甚至還挖出以前愛用的裝備,你可真賣力啊……你這家夥,在打什麽主意?」
黑劍與錘矛較勁的同時,我瞪著眼前的老將。
「你和『魔族』聯手打算做什麽?這次的戰爭,有著什麽樣的企圖?先前的美加特留姆事變後,大陸處在緊張狀態,這你應該也明白。在這樣的狀態下發動戰爭,會造成多大的慘劇,你不會不懂。」
萊薩什麽都不回答。
我繼續說出責難他的話:
「你慫恿阿賽拉斯聯邦,讓他們攻擊拉維爾,製造出了五大國之間隨時可能爆發大戰的狀況。今後一個弄不好,大陸內多半會發生無數悲劇。不隻是成年人,就連你所愛的孩童們也都一樣會受苦。你明白嗎,萊薩?貝爾菲尼克斯……!」
聽我一連串說到這裏,他才總算開了口。
「足下就如此害怕失去在這個時代得到的事物?」
平板而平淡的提問,讓我皺起了眉頭。
「怕啊。當然怕。正因如此,我才痛恨發動戰爭的你。」
包括前世在內,我長達千年的人生中,大半都是戰爭的記憶。
正因如此,我才討厭戰爭。
因為鬥爭永遠會奪走寶貴的事物。
「大義。信念。爭一口氣。由這些情感催升的古代戰爭中,我失去了很多夥伴。這你應該也知道。包括這件事如何折磨我的心,也一樣知道。」
這次的戰爭也是一樣,如果置之不理,多半又會將夥伴從我身邊奪走。
吉妮和艾拉德不用說,學校的大家也一樣,一旦軍方召集他們,他們也隻能上戰場。
「透過轉生,好不容易才得到這群同伴。我不會讓他們因為你們的圖謀而犧牲……!絕對不會……!」
強而有力的意誌化為力量,傳到我的黑劍上。
較勁的趨勢漸漸往對我有利,萊薩眯起眼睛,呼了一口氣。
「人世間,就是個奪取與被奪取的世界。要成就自己的夢想,勢必得奪走別人的夢想、理想與希望等等事物。」
萊薩錘矛上所蘊含的力道逐漸升高。
全身散發出來的威壓感,也隨著漸漸高漲……
「創造出孩子們燦爛的明天──為了這個目的,吾人要奪走足下的希望。將足下與夥伴們共度幸福未來等等的夢想與希望,都連根拔起。」
萊薩做出宣言的同時,肉體體現出莫大的力量。
「唔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大吼聲中,錘矛上傳來的力道增強了。
接著……
他的眼睛發出紅光,鎧甲胸口浮現出同色的刻印。
「原來如此……!之前你在美加特留姆露過一手『專有魔法』的進化,但看來進化並不是隻有那樣啊……!」
據我所知,萊薩的「專有魔法」,是支配用錘矛擊打的對象,並強化其能力。
另外還有一個效果,那就是受支配者的攻擊,也能將攻擊到的對象納入萊薩的支配之下。
我所認知到的內容,就隻有這樣。
然而──
經曆幾千年的歲月,他的王牌中,似乎還多了連我也不知道的未知領域。
「唔!」
隨著這聲呼喝,萊薩的錘矛打破了較勁的均衡。
這股莫大的力量,讓我全身離了地,在森林中一路撞倒樹木往後飛。
「果然不是階段:1就應付得了的對手嗎?」
既然如此──
「莉迪亞,勇魔合身,階段:2。」
【了解。第二型態,準備就緒。】
平淡的說話聲在腦海中回蕩後,緊接著──
覆蓋我全身的黑暗變了樣。
黑色鎧甲遮住我全身,發色染為純白。
進化到第二型態的瞬間,我蹬地而起……
「萊薩?貝爾菲尼克斯。就讓我來告訴你,就像你的思念在這幾千年來累積凝聚,我也同樣透過人情的力量有了進步。」
我對進逼而來的敵方發出呼喝,同時全力跨上一步。
以壓倒性的腳力,一瞬間拉近距離。
接著黑劍與錘矛再度硬碰硬。
劇烈的巨響與衝擊波往四周散開的當下,萊薩口中吐出小小的悶哼。
「唔……!」
他所執的巨大錘矛,被我的大劍蕩開。
我朝失去平衡而露出破綻的萊薩,揮出不留情的一劍。
「唔啊!」
「嘖!」
千鈞一發之際,萊薩朝後方跳躍,躲過了斜劈的一劍。
然而,我黑劍的劍身掠過鎧甲的一部分……
在萊薩愛用的那身幾乎不曾有人留下痕跡過的鎧甲上,砍出了痕跡。
「……如果吾人的記憶沒錯,這個模樣的足下,應該沒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萊薩用手指摸著鎧甲的切斷痕,小聲說著。
「是心意的力量﹑是對友情的強烈執著,讓足下變強的嗎?然而……那又如何?」
他的雙眸裏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鬥誌一秒比一秒高漲。
因此他……
「喝!」
毫不畏懼我黑劍的威脅,勇猛果敢地踏上一步。
隻要挨到一劍,就會連著靈體一起消失。
哪怕處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也絕不害怕前進。
是一股劇烈的信念,支撐著萊薩?貝爾菲尼克斯這名老將。
然而,我也一樣。
我也和他一樣,有不能退讓的底線。
與夥伴們共度的幸福未來。
為了保護這些──
「敗者會是你,萊薩?貝爾菲尼克斯!」
「錯!要嚐盡苦澀的是足下!」
我們彼此說出自己要爭的一口氣,手中兵器對碰。
不相上下的對決持續了一會兒。
但均衡漸漸瓦解。
漸漸占到上風的……
是我──亞德?梅堤歐爾。
「唔!」
萊薩的鎧甲上被劃出新的切斷痕,表情扭曲。
隻差一點點。隻要有一步跨得夠深,就能將對方的肉體一刀兩斷。
我將事情往這樣的狀況推進。
如果敵方什麽對策都不采取,再過十四招我就會取勝。
然而──
他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不采取任何對策。
而萊薩也的確使出了計謀。
這個計謀發動的瞬間。
「咿!」
遠方傳來小小的尖叫聲。
是伊莉娜的叫聲。
……伊莉娜是我的絕對防衛對象,即使在與萊薩戰鬥的當下,我也隨時使用魔法進行監控。
我右眼看著萊薩,左眼看著伊莉娜。
現在,就在她眼前,那名被我捕獲的「魔族」男子掙脫了拘束,眼睛發出紅光朝她逼近。
這也是萊薩的「專有魔法」造成的。
他能在任意時機,讓用錘矛擊打過的對象變成強化兵。
他「專有魔法」的這一麵,之前在美加特留姆事變中也露過一手。
「所以到這一步的情勢發展,全都不出你所料?所以那個『魔族』雖是棄子,卻又是計謀的核心了?你還是老樣子,那麽擅長權謀算計啊。」
我和敵人對峙的當下,伊莉娜雖然害怕,仍果敢地迎向對手。
「臭、臭家夥!」
高階魔法「钜級熱焰術(giga re)」。
龍卷風一般肆虐的熾焰猛烈肆虐。
火焰將周圍的樹木與花草都燃燒殆盡,連焦炭都不留。
然而……
對「魔族」男子似乎並不管用。
即使被火焰燒個正著,敵方仍然毫發無傷。
「怎……怎麽會……!」
相信這是她使出實力的一擊。
而這一擊換來這樣的結果,讓伊莉娜當場錯愕。
男子一步又一步朝她走去。
「嗚,啊、啊。」
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聲。
簡直像個厲鬼。
模樣之可怖,女性或孩童會嚇得哭喊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伊莉娜絕不向我求助。
她始終想靠自己的力量克服困難。
我很想嘉許她這種倔強。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她打不贏。
我非介入不可。
哪怕結果會傷害到伊莉娜的自尊心,也總比讓她犧牲要好。
……但話說回來。
「相信你也早已料到,在這樣的狀況下,我會去救伊莉娜。想來這也是你計謀的一環吧。然而……」
我看著萊薩,做出宣告:
「無論你玩弄什麽樣的計謀,刀刃都不會及於我身。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和萊薩出招的時機,多半是一樣的。
也就是伊莉娜瀕臨危機的那一瞬間。
無論是我還是萊薩,肯定都看著同樣的光景。
我右眼看著敵人,左眼看著伊莉娜。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對峙……
「不……不要過來啊!」
就在危機逼近伊莉娜的這個時候──
一個太令人意外的轉折來臨了。
「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熟的可愛喊聲,回蕩在森林當中。
正可謂唐突,正可謂突然。
這個毫無脈絡出現的少女,讓一頭紅蓮般的頭發隨風飛揚,猛衝而來……
以她手中所握的聖劍,一刀劈了「魔族」男子。
「不要靠近姊姊啦!你這色鬼!」
突然出現的意外結晶。
她的名字叫做──
「席……席爾菲!」
沒錯。是我的朋友之一──席爾菲?美爾海芬。
她半路殺出,似乎連萊薩也未料到。
「……把狀況搞得一團亂。這種令人惱火的地方,還是老樣子嗎?」
老將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傳到了遠方的她耳裏。
我以望遠魔法在右眼視野中看見的席爾菲,發出了喊聲:
「這魔力的感覺……!萊薩!你就在這附近吧!我要揍你一頓,給我滾出來!」
……對席爾菲而言,萊薩也是夥伴之一。
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原諒萊薩和我們敵對的這個狀況吧。
相信她應該正覺得好不容易和夥伴重逢,卻遭到夥伴背叛。
想來萊薩也懂席爾菲的感受。然而,他仍拒絕出現在她麵前。
「我準備的計謀十之八九都付諸流水。隻能相信那家夥的力量了。」
萊薩話剛說完,全身開始漸漸淡化、消失。
是我所不知道的魔法,又或者是魔道具的效果……是嗎?
我多半會在解析完畢之前,就讓對方給跑了吧。
不愧是萊薩?貝爾菲尼克斯。從我麵前逃脫的準備也非常周到。
「一旦計畫執行,這應該就是我們今生的永別。我由衷祈禱事情會如此發展。」
老將留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呼……如果可以,我很想當場做個了斷,但看來是沒這麽容易啊。」
我解除了自己的「專有魔法」,變回原來的模樣。
接著,走向伊莉娜與席爾菲所在之處。
結果看到席爾菲立刻一臉不高興。
「萊薩那家夥,又~~跑掉啦啊啊!美加特留姆那次也好,這次也是,真是個膽小鬼啊!」
我對氣呼呼的她苦笑之餘,看向伊莉娜。
「伊莉娜小姐,你還好嗎?」
「……還好。多虧了席爾菲,對吧。」
對自己得救感到的安心﹑對席爾菲的感謝,以及……
對無力的自己所懷抱的複雜思緒。
伊莉娜露出摻雜了這種種想法的表情。
這種時候胡亂安慰,反而會讓她更沮喪吧。
所以我特意將目光從伊莉娜身上移開,向席爾菲拋出問題:
「對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好的氣息嗎?」
「不是,完全是巧合喔。我去調查有好吃魔物棲息的危險地帶,結果就來到這裏。我到剛剛還在吃長得很奇怪的野豬,亞德你們也要吃嗎?」
「不,我們就不用了。」
而且什麽叫做好吃的魔物?
你不是去進行武者修行的嗎?
……真是的,這個小妹徹底讓人猜不出她的行動啊。
可是,這次算是被她的這種意外性給救了。
如果萊薩所說的話是事實,也許我們已經陷入了某種程度的危機。
這種時候還是先乖乖感謝一下席爾菲吧。
「對了,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這裏?你們不是回家鄉去了嗎?」
「是啊。我們本來打算在村子裏好好享受休假,隻是……」
我對她解釋事情走到這一步的來龍去脈。
結果席爾菲睜圓了眼睛。
「吉……吉妮的領土,被其他國家攻打?這……這不是很緊急嗎!」
她果然才剛知道啊。
「我們不能在這裏悠哉了!得去救吉妮才行!」
「是啊。接下來,我要轉移到受到侵略的城鎮……伊莉娜小姐,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嗯,我沒事。我不會再扯後腿了。」
伊莉娜以充滿決心的眼神,強而有力地點了點頭。
雖然看起來也有些過於逞強……不過也罷,出狀況時支援她就好了。
總之──
我與伊莉娜迎來了席爾菲這個可靠朋友的加入,轉移到目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