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服還行,就是味兒重。”他簡潔明了地發表意見,“如果決定是這套,得曬幾天。”  班長笑著點頭,又衝周迭招手:“周哥,快上來,你倆就是今天試班服的模特了!”  “我做了兩個版型,一個是江哥在正麵,一個是周哥在正麵。”班長一邊說一邊幫兩個人把衣服套上。  江雲邊跟周迭是真的高,身形也好,往兩邊一站就是兩個完美的衣架子。  兩人剛把班服套上身,台下的女生就忽然叫了起來。  江雲邊把裏麵的校服領子翻出來,蹙著眉:“有那麽帥氣逼人嗎?”  許湛看了好一會兒,認真辨別之後才跟江雲邊說:“你倆穿反了啊!”  江雲邊還拉下領子看了眼:“沒啊,標簽不是在後麵嗎?”  “不是,江雲邊你看胸口!你這是白耳朵貓咪,是周迭!”高梓寧在台下哈哈大笑,一副你倆不是吧的表情,“隔壁那隻棕耳朵狗狗才是你!你跟周迭穿反了!”  江雲邊回頭,這才看到一雙狗耳朵的“自己”居然在周迭胸口。  周迭垂下眼,心說果然。  昨天晚上看到班服的時候他就覺得那雙白貓耳朵不適合江雲邊。  台下已經有好幾個女生拿手機狂拍。  “這迎麵而來的cp感,你倆要不就這樣穿吧!”  “這到底什麽奇妙的化學反應,為啥他倆能穿錯啊!”  “好邪啊,但是我真的磕到了……”  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江雲邊沒聽清楚,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穿錯衣服了,走到周迭隔壁拍了拍。  “周迭,換過來。”  周迭回頭,江雲邊就低頭掀起了班服的衣角,裏麵的校服跟班服貼在一塊兒,他脫的時候沒法顧及裏麵那件,露出一小節腰。  台下拿著手機的女生叫得更歡。  周迭看著迅速集中過來的鏡頭,眸光倏然暗了下來。  他往前側了一步,伸手拽了下江雲邊的校服。  指尖扯校服的時候劃到江雲邊小腹,他有些猝不及防地哼了聲。  周迭的手有些涼,摸到腰上時牽起一陣酥癢。  “幹嘛,我……”  還沒說完,班服就被周迭一手拽著,有那麽點粗暴地脫了下來。  “草。”江雲邊頭發還有點亂,看著鬼叫一片的課室跟麵前的周迭,“至於嗎,隻不過拿錯了。”  周迭頭頂是燈,光隻落了一半在他的輪廓上,江雲邊有點沒看清他的表情。  周迭也把衣服脫了,放在他手上,回頭之前才慢慢地回:“至於。”  沾滿了雪鬆味的衣服換到江雲邊的手裏,似乎還有殘存的餘溫。  江雲邊套上的時候心裏想的是:明明油漆味那麽重,卻還是那麽清晰。嘖,不愧是enigma。  狗耳朵小江跟貓耳朵小周受到六班集體歡迎,江雲邊回到座位上還沒想明白:“貓那麽可愛,為什麽要是周迭。”  許湛嘖嘖搖頭:“江校霸,你真沒情趣。”  江雲邊:“……?”  *  校運會前的情緒都特別容易高漲,尤其是星期三。  在做實驗的化學老師都不得不停手:“是是是,知道你們明天運動會,但你們也得給我記好方程式啊。”  台下歡呼一片。  江雲邊把式子寫在筆記本上,桌肚裏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講台,把手機拿出來看,是樂隊的信息。  江雲邊這才反應過來兩個月過去了。  [今天晚上酒吧開張,來嗎?]  [來。]  有錢為什麽不掙。  發完消息,江雲邊回頭,才發現周迭趴在桌子上。  嘖,學神都是這個學習狀態的。  江雲邊敲了敲桌子,周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好兄弟,今晚我不回宿舍,幫忙打下掩護。”江雲邊跟他的距離湊得近,這才發現原來這人眼睛的顏色很漂亮。  有點像琥珀,又更深一點。  周迭似乎是想說什麽,又皺了皺眉,換了個姿勢趴著,然後才慢吞吞地嗯了聲。  怎麽看起來有點不高興?江雲邊後知後覺,補了個交換條件:“你幫我打掩護,我回來給你帶糖啊。”  許湛回頭的時候江雲邊已經走了,周迭還在桌子上沒動。  “嘖,小兔崽子都不顧家。”他先言語上譴責一番江雲邊,然後問周迭:“哥,吃飯去不。”  周迭不喜歡兩次三番被人打擾,幹脆也不睡了,懶散地往後靠到椅背上,眉眼帶著倦意,看著不太高興。  這麽看人就很有距離感,很有豪門少爺的氣勢,許湛暗搓搓地想。  “不去。”  而周迭開口,許湛瞬間就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哥,你嗓子怎麽那麽沙啞?你生病了?”  *  到了地點時,江雲邊還被工作人員攔了一下,還得主唱親自出來領人。  江雲邊有兩個月沒見主唱,印象裏依稀記得這人還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款,這次見麵他卻一頭中長發,胡子拉碴。  “……你這是受了情傷?”他拿著演出服,不太確信地落下結論。  主唱看著江雲邊越發明豔漂亮的臉就有些牙癢癢,抬手推了他一把:“你懂個屁,上去。”  江雲邊在外形上具有天然的競爭優勢,剛出場就讓底下幾桌客人竊竊私語,顯然都很驚喜。  他倒沒太在意,坐在台上把吉他調緊,張口的時候台下就安靜了。  小敏平時也跟樂隊有交集,江雲邊辭職沒多久她也跳槽了,跟著樂隊換了新地方。  主唱見她又跟以前一樣在偷偷錄像,搭了句:“江雲邊這嗓子就是不一樣。我第一次聽就覺得特別幹淨,純粹,誰知道是個骨子裏就有野勁兒的。”  小敏笑著點頭:“聽說他以前在中學的時候就跟人搞樂隊了?”  “是。當初還挺有夢想的,結果後來出了點事,直接散夥了。”  小敏好奇:“小江哥跟朋友發生了什麽啊?”  “不知道,鬧挺大的,聽說他還把一個打進醫院了。”  小敏愣了下,回頭看著台上的人。  江雲邊唱歌的狀態跟平時是兩個類型,光像是朦朧的霧落在他的發梢跟肩頭,修長的指尖撥弦時輕柔得仿佛能讓人感覺到指腹的熱度。  他就在眼前,被光影簇擁,溫柔得像是傾落的一汪銀河。  這樣的人,以前把朋友打進醫院?  小敏還在想,主唱卻已經不太在意:“小子什麽戀愛都沒有,情歌唱得倒是一句比一句勾人。我要是有他那把嗓子,說不定也是誰夢裏的溫柔。”  江雲邊工作結束,剛在休息室換衣服,被主唱勾住了脖子揉腦袋。  “幹嘛?”他聞到了酒的味道,推開主唱的手,“又發什麽瘋。”  “你小子!”主唱薅爽了,指著他咬咬牙,“以後讓我知道你敢變成海王或者辜負了哪個姑娘,你就完了。”  江雲邊:“……神經病。”  夜場一般持續到兩三點,江雲邊在下班之後都不會回學校,要麽跟樂隊去哪吃個通宵,要麽去主唱家蹭個地鋪。  今天的選擇本來是前者,結果一頓宵夜吃到淩晨五點,被突如其來暴雨淋散了席,江雲邊隻能去主唱家暫歇。  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天空還是細雨蒙蒙陰霾一片。  江雲邊懶洋洋地撥開地上的酒瓶子摸出手機,這才發現許湛給他發了三條信息。  [開幕式不回來麽?]  [我搞不懂主任咋想的,這雖然雨不大,不至於這樣跑三千米吧?我淦有個女孩子給他男朋友撐傘陪跑,我好他媽酸!]  [嘿嘿老子不酸了,你有女朋友你倒數,咱們周哥冒雨還是第一。]  三中會挑時間,每年的校運會總能碰上雨天。  江雲邊把班群裏的開幕式錄像看得差不多,六班這次舉牌子的是周迭,他似乎並不怎麽高興,披著校服外套沒什麽表情地走在前麵,倒是後麵那群學生囂張得跟什麽團體的小弟一樣。  開幕式已經是陰天了,後麵三千米的比賽更是開始飄雨,但校領導堅信小雨不會影響什麽,依舊舉行比賽。  江雲邊看完了周迭冒雨奪冠的視頻,真心實意地給他發了條恭喜的消息。  冒雨跑第一,挺能啊。  把手機收好之後,江雲邊把睡得亂七八糟的主唱搬上床。  “我不舍得啊……圓圓……”主唱含糊不清地往他脖子上蹭,alpha鬆香味的信息素亂飄。  江雲邊蹙眉按著這人的頭把他推回去:“是,是,舍不得。”  把一地的玻璃瓶跟垃圾收好之後,他又收到許湛的消息:  [哥,周迭發燒了,剛好主任點人數,我說你倆一起去醫院了。]  江雲邊按照地址去醫院的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謝謝許湛還是該找個機會把他錘一頓。  他本來可以直接回學校,現在隻能轉兩趟公交車去醫院。  給周迭發了好幾條信息仍舊沒有回應時,江雲邊就幹脆給他打語音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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