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江天暢也就是一個貪圖美色的草包,與江天舒半斤八兩,至於四皇子江天嘯,自己早看出他隱藏的陰險狠辣與寡情薄義,雖然兒子好像在輔佐著四皇子,但是江琥並不希望江天嘯的實力大漲,於是他便將自己的兒子給推出來了。


    軍神水無瑕立了大功,被皇上封為琅琊郡主,現在要通過三場考試選擇夫婿!


    整個京師再度沸騰了,夫婿候選人為三皇子、四皇子、雍王世子,現任雍王嫡子,無論選擇了誰,水無瑕都鐵定能榮華富貴過一輩子啊!


    京師的未婚少女羨慕嫉妒無瑕嗎?當然羨慕嫉妒!其他三人也罷了,四皇子可是京師之中無數未婚少女的深閨夢裏人啊。


    於是京師內外大大小小的寺廟、道觀,香火一下子鼎盛起來了,無數大家閨秀前去燒香拜佛許願,且她們不約而同都許了同一個願——希望四皇子敗北。


    京師的人其實是很喜歡看熱鬧的,承天府府尹唐棣就是其中的代表,他很快就將午門對麵那座高台收拾出來,並請上一群素有才名的文人墨客當評判。


    皇帝特命唐棣來主持此事,為何要他主持,其中原因就是唐棣公正不阿素有清名。


    於是高台上擺了很多桌子椅子以及筆墨紙硯,高台下麵圍著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大家端了凳子、嗑著瓜子,排隊排得整整齊齊,絲毫不亂。


    每年春社皇上都要請戲班子在這個高台上演百戲,這事兒與看猴耍看雜劇也差不離,大家知道該怎麽遵守秩序來著。


    第一場比試開始。


    唐棣輕輕拍手,下麵嗑瓜子的齊齊住嘴,大家目不轉睛看著台上的府尹大人。


    唐棣先宣布規矩,「本次比試,是今年咱們京師最大的盛事,如果圍觀者發出聲音、大聲喧譁,本官就吩咐承天府的衙役將那人叉出會場!可記住了?」


    眾人才想張嘴答應,又想起唐棣說的「叉出會場」,隨即忙忙住嘴,點頭示意。


    唐棣說道:「第一場比試是作詩,由我們幾位大人一起擬定題目,限定三炷香的時間。等大家都完成後密封姓名,再由幾位大人判斷。如果大人們各執一詞,則看人數。如果雙方人數一致,那麽就念出來由下麵的觀眾判斷。四位,這種評判法子,是否接受?」


    四位參賽者一起點頭,於是唐棣就將題目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了。


    麵前是一幅畫,畫上蓼花如血,船上有人,岸上有人,正在送別。


    題目是要求眾人寫一首題畫詩,不用太長,絕句即可。


    送別這個題材實在是大家都寫慣了的,很顯然,幾位出題目的大人也知道這等場合不能讓幾位參賽者出醜,所以盡量選擇簡單題目,總要讓大家臨場都能編出幾句詩來才好。


    江天嘯掃了那幅畫一眼,提起筆一揮而就。


    江天淩走到那幅畫跟前,沉思了片刻,也回到自己的桌案前提筆寫了四句。


    邊上的仆役將兩人的詩吹幹,將姓名糊住裝進信封,送到評判的桌案前。


    江天暢挺著一個大肚子,額頭上直冒汗,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句,忙忙寫下來,想了想,又伸手塗掉了。


    等好不容易擠出四句詩交出去,已經燒完兩炷香了,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江天舒,卻見江天舒拿著筆,還在抓耳撓腮。


    江天暢回想自己寫的幾句詩,驀然想起水無瑕,忍不住滿腦子綺念,眼睛就衝著後台看過去,卻見無瑕正看著自己,於是自信滿滿的對著她做了一個誌在必得的手勢。


    最後一炷香已經燒了大半,江天舒還沒有開始動筆,下麵的喧譁聲漸漸響亮起來。


    雖然府尹大人曾經警告吵鬧就「叉出去」,但是大家實在熬不住啊。


    草包就是草包,哪裏是另外幾個人的對手!


    最後一炷香燒得隻剩下一丁點了,江天舒似乎得到了什麽靈感,這才抓起筆飛速寫起來,幾乎等到香快要燃盡才放下筆,畢恭畢敬,親自送到幾位評判跟前。


    「雖然說姓名是要密封的,但是我想我那麽醜的字,人人都認得的,就不要多此一舉了,畢竟被我浪費的時間太多了,瞧瞧大家都等得不耐煩了。」


    上麵的評判,下麵的觀眾,一時之間全都笑了,還有觀眾想著,這位草包世子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就衝著這一點,等下不喝倒彩了。


    其中一名評判拿過江天舒送上來的詩,看了一眼,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江天舒嘿嘿笑道:「這首詩我覺得自己還是寫得不錯的,雖然前麵兩句我在湊字數……我念給大家聽聽,好不好?」


    下麵的觀眾,自然好奇草包世子寫的詩,於是大家拚命鼓掌,輕輕叫好。


    為何輕輕叫好?因為怕被府尹大人轟出去啊;為何拚命鼓掌?因為鼓掌不屬於「喧譁」範圍,隻有如此才能表達大家看熱鬧的熱情呀。


    隻見江天舒搖頭晃腦的念出聲來,「一片兩片三四片。」


    下麵寂靜了。


    「五片六片七八片。」


    第二句念完,台下「轟」的一聲炸鍋了!


    有人學著江天舒的口氣,大聲接下去,「九片十片十一片,百片千片萬萬片。」


    吵鬧之中,江天舒得意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江南江北蓼花紅,盡是離人眼中血。」聽到這兩句詩,台上台下瞬間一片靜默。


    江天舒無比得意,「我想來想去隻想出兩句,所以前麵就想了十四個字來湊字數,後麵兩句不錯吧?」


    鼓掌聲頓時響起,有人大聲叫好,「不是不錯,而是非常好!」


    唐棣指著那個大聲叫好的漢子,喝道:「叉出去!」


    上麵幾個評判已經將腦袋湊過來一起看這首詩了。前麵兩句,簡直是打油詩,但是後麵十四個字卻是層層鋪開,將畫上的意境全部渲染出來,真正不錯!


    不過也不算好到了極致,就是好在一個新奇而已,前麵兩句單調乏味的詩將眾人的期待推到了失望的極致,而最後兩句比喻,如果在尋常的詩作裏也就是得到一個「佳句」的稱讚而已,但是現在有了前麵鋪墊,最後兩句一出來,就有了奇峰突轉、柳暗花明的效果,給人的震撼實在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想不到紈絝世子還有這般急智。


    評判們讚歎了一番,才想起審閱其他人的傑作。


    大家就將幾個信封打亂次序,一起拆開,看其他三位的作品,不料評判們都愣住了——手中就是一團墨汁糊糊。


    眾人麵麵相覷,再看江天舒的卷子,上麵的字也以非常快的速度暈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江天暢、江天嘯及江天淩的試卷都變成了一團黑,無法評判,唐棣便請三位重新寫過。


    江天嘯哈哈一笑,「雍王世子佳作在前,即便我的詩歌未曾變成一團模糊,我也不見得能比得過世子的這首詩,所以這場比賽我甘願認輸!」


    江天嘯表現的很有風度,下麵的觀眾再度鼓掌叫好,一瞬間呼喚四皇子的聲音席卷全場,地動山搖。


    看見江天嘯眨眼間就搶過江天舒的風頭成為主角,江天淩將手上的筆放下,他是不大樂意在這種場合出風頭的,隻是被父親逼著不能不來走一回過場。本來的詩作就是敷衍了事,現在更不願意重新寫過,也跟著含笑附和,「我也認輸。」見其他兩人如此有風度,江天暢沒奈何也停了筆。


    看著江天舒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唐棣幾乎暈倒——明明知道是這個家夥做的手腳,偏偏抓不到證據!


    下麵的觀眾卻不知唐棣的感受,隻是歡歡喜喜的鼓掌,為江天舒喝采。


    有三人這麽一對比,江天舒若再推讓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於是他便靦腆的接受了這個勝利。


    幾位評判倒是撚須微笑,「雖然不知其他幾位的詩作如何,但是今天世子得勝,兩位殿下和江二公子得了風度,也是一段佳話了。」


    見狀,唐棣無奈咬牙道:「第一場勝者為,雍王世子江天舒!」


    至於江天舒到底做了什麽手腳,可以從之後無瑕與江天舒的一段對話窺見端倪——無瑕問:「你到底用了什麽法子,將別人的試卷都弄成一團黑?」


    江天舒道:「我沒有弄什麽法子啊,你看我的卷子也暈開了,後來也變成一團……」


    水無瑕叉腰道:「說!」


    江天舒無辜的說:「沒啥,我就是在紙上做了一點手腳,我手下有做紙張生意的,唐大人要買紙,我屬下就將紙給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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