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麽凡爾賽?你作為男朋友的這份自覺,我很喜歡。”  林裴又忍不住扯回了剛才的話題,“你也和顧沼相處好幾天了,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還行。”宋巡想了想,“人挺好的,做事比較有分寸,誰都能和他處得來。”  不過缺點就是,看不透。  宋巡不太喜歡和這種同類型的人交朋友,城府太深,他更喜歡陳超和張運那兩個真性情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不過如果作為合作夥伴,顧沼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路上,宋巡去超市買了些菜,順帶給林裴買了兩個冰淇淋。  回到家時,甜筒正好被吃完。  宋巡打開燈,從旁邊找出拖鞋讓林裴換上,又抽出幹淨毛巾給他擦幹臉上、發上的汗和雨,一邊聽林裴絮絮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麽分的手,看樣子是顧沼先提的呢。不過啊——”  林裴偷偷在他耳邊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雲……脖子上有被標記過的痕跡,但是已經很淡了。”  能讓他一個恐懼接觸alpha的人被標記,想必是真的很喜歡過顧沼吧。  宋巡下意識地,目光穿透林裴的碎發,落到了他的脖頸處。  “嗯。”他嗓音低沉,撩過林裴的發,“淡了……”  “就是啊。”林裴不覺,仍舊絮絮叨,“標記對omega多重要啊,要麽就不標記,標記了還是要對人家負責呀——”  宋巡按住他的唇。  窗戶緊閉,風聲被攔截在屋外,窗簾也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他低下頭去,循著熟悉的地方,再次種下了一枚標記。  一枚新鮮的、充滿愛意的臨時標記。第125章   “文醫生, 你男朋友來看你啦!”  門外的小護士調侃地喊道。  隨著一聲吱呀的門響,賀苓抱著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走了進來, 臉上被逗弄的笑意未消。他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v領襯衫,裏麵是一件灰色打底針織,很薄,可以窺見那對漂亮的鎖骨,上了一層柔霧般的粉色。  文川本來是要專心坐在電腦桌前的,看見那一抹顏色,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剩餘字數在作話裏, 因為v章必須要有一定字數,後麵的作為一個小前傳送給大家啦。】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來了?”  他關上門,轉身幫他把最上麵的紐扣係上,v領被改造成鎖喉的立領,時尚本人看著不禁有些好笑,“你幹嘛……這樣很勒我的脖子哎。”  “最近天氣轉涼了,小心感冒。”文川訕訕地縮回了手,“知道勒還穿,下次換成平領吧。”  “感冒了才好。”  賀苓撇了撇嘴,嘟囔道,“正好到你們這裏來掛號,檢測下你看病的時候用不用心。”  但文川好像沒懂這樣的浪漫。  “我這裏是胸外,你來找我就說明你快完蛋了。”  他一臉嚴肅地說。  “……”  賀苓微揚的嘴角漸漸落了下去,他移開目光,隨便抽了張椅子坐下,“什麽時候下班?”  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眼電腦桌麵。  還沒看見什麽,文川忽然把顯示器屏幕扭了過去。  賀苓微微一怔。  “……這裏麵都是病人的資料,”文川垂下眼瞼,在鍵盤上隨便敲了幾個字,才說,“這些東西不好外泄。”  外泄。  說得他特意窺探一樣。  賀苓差點氣笑了。  “行。”他腳一碰,推著椅子往後挪了一些,神情很淡,“你忙吧,我就在這兒玩手機。”  “嗯……”  文川看了他一眼,從旁邊的病曆堆裏抽出一疊,攤開,慢吞吞地對照著錄入。  賀苓靠在椅子上,冷白色的燈光投在他身上,照得他的發絲反光,顯得微微灰白。  他指甲有些微長,敲擊在屏幕上時會發出噠噠噠的敲擊聲,此時尤為的明顯。他手很笨,剪指甲時總是很容易大刀闊斧碰到皮肉,像貓一樣剪到血線,就會很可憐地痛呼。  以前都是文川定期幫他修理,文川保留著醫生的習慣,總是習慣把指甲蓋修剪得渾圓,時尚人賀苓卻喜歡方圓的指甲蓋,覺得圓形的太可愛,又經常嫌棄他修剪得太禿。  隻是這段時間賀苓經常加班,兩個人聚少離多,剪指甲這樣的大事也就順勢耽擱了下來。  “噠、噠噠、噠噠……”  他叩手機屏幕的聲音甚至比文川敲鍵盤還要響。  文川敲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嚐試性地找了個話題,“對了,今天你怎麽抱著花過來啊?”  賀苓目光未抬,仍舊落在手機上,冷冷地回複:“路上碰到賣花的,隨便買的。”  文川哦了一聲。  不一會兒,又傳出他輕輕翻病曆本的聲響。  賀苓不禁頓住了動作。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他問。  “什麽日子?”  文川看了眼桌麵上擱著的日曆,賀苓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他在今天的日期上畫了個圈。  文川頓了頓,伸手把日曆本拿過來,拇指在上麵搓了搓,像是要搓去上麵的水筆印,麵色如常,“奇怪,什麽時候畫的。今天也沒什麽重要的手術……”  “那不是手術。” 賀苓打斷了他,“是我們談戀愛一周年的紀念日,你忘了。”  文川沒有說話。  “這束花也不是我隨便買的。哪個路邊賣花的會捧著香水百合出來賣?是你說當醫生最開心的就是看到恢複健康的病人收到百合花。”  賀苓沉聲說,“你早就忘了個幹淨吧。”  “……沒有。”  “那是為什麽?”賀苓把手機扔到一旁,站了起來,語調裏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文川,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忽冷忽熱的是你,若即若離的也是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就像個小狗一樣,高興的時候召過來摸兩把,不開心了就可以拒之門外?”  文川移開視線,手指有些無措的僵硬。  “我知道了。”他低聲道歉,“我忽視你是我的不對,等我忙完,我們一起出去慶祝好嗎? ”  “……不好。為什麽總感覺像是你在遷就我一樣?”他這副狀似敷衍的態度,反而讓賀苓如鯁在喉,“你知道我每次來他們都會說什麽嗎?他們會說,真羨慕你啊,有這麽體貼這麽溫柔的男朋友,我每次嘴上附和,可是心底卻一遍遍地辯駁我自己,你真的溫柔嗎?真的體貼嗎?為什麽每次都是我來找你、都是我主動去喜歡你呢?你的溫柔你的紳士可以給任何一個人,甚至是路邊摔倒的流浪漢,那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能分一點給我呢。  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態度冷靜了下來,就像是心底裏永不熄滅的火焰山,遇到了柳條上撒下的甘露,滋地一聲,所有都化為虛無,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你不喜歡我吧。”  他陳述著事實,“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匹配度,是嗎?”  聞言,文川終於從他那張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  “我不希望你後悔。”  他平靜地回答。  直到此時此刻,他依舊保留著自己一貫的習慣,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絕情,不喜歡太傷人。  可是那把劍,他已經遞出去了。  “是因為那次標記的事情吧。”  賀苓定定地看著他,“其實是你不想後悔,是嗎?你害怕了。”  記憶宛如潮水瞬間回流。  在那個有些瘋狂的、甚至是奇異的夜晚,昏暗的燈光下,外麵還摻雜著舞廳富有節奏感的樂聲,還有慌亂的喊叫聲。因為信息素失控,文川像看守獵物一樣,牢牢地將他釘在廁所隔間,在這樣簡陋逼仄的環境下,完成了一次長達半個小時的臨時標記。  那夜發生了很多混亂,某位omega的發情影響到了現場許多人。  他們是其中標記最緊密也最久的一對。  但那時候,賀苓對他隻是淺存著一些好感,他們之間,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警車鳴聲響起,文川意識回籠,下意識地垂下目光,看到賀苓脖子上殘存的大片幹涸的血液,甚至還有新鮮的血不斷湧出來,一遍遍地描摹、凝固、覆蓋。  像是被打翻的紅色顏料,鮮豔、刺眼。  文川閉上眼,隔了這麽久,他好像還是能嗅到那天鼻尖處縈繞的鐵鏽血氣。  “是因為我吧。”  賀苓說,“因為我一直堅持不想洗掉標記,所以你才會妥協。”  洗掉標記很痛苦,也很有效。  賀苓是一個很怕痛的人,他說,希望等標記慢慢淡下去。他的父母問,如果淡不下去怎麽辦呢。  那天開始,文川就成了他的男朋友。  他們感情很好,有過甜蜜的吻,也有過稍微親密一些的關係,但始終沒有再進一步。因為標記時間很長,賀苓甚至頭三個月都沒有麵臨發情期的尷尬。但等到交往半年,注射在他體內的信息素漸漸淡去,需要再補一次時,賀苓察覺到文川的抗拒。  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別人如果沒有真心實意、雙手捧上送給他的東西,他寧願不要。  接下來這段期間,他一直堅持注射抑製劑,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脖頸處曾經快要溢滿整個酒吧的信息素氣味,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散而去,直到毫無痕跡。  但是他的咬痕還停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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