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嵐驕傲的揚起下巴,還特意往小花那兒看一眼,「如何?我是不是很聰明?哪些地方有危險,哪些地方可以采收到什麽草藥,用輿圖一記呈下來,以後上山采草藥就輕省多了。」


    「這是皇恩寺後麵那個半屏山嗎?」


    「是啊,我最近都上那兒釆草藥。」


    「為何想到將草藥坐落之處繪製成圖?」


    「山上處處是生機,也處處是危機,有了輿圖,多一份保障。」她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生出這樣的念頭,也許是上一世她有隨身攜帶地圖的習慣,當舅公第一次帶她上山釆藥,她就開始繪製輿圖,然後就變成一種習慣,後來也是因為有輿圖的關係,她才放心大雜院的孩子們逕自上山釆草藥。


    「這倒是有點腦子。」


    「我本來就很有腦子。」


    秦豫白若有所指的望了小花一眼。


    「下次我再也不會被牠耍了。」嚴明嵐宣誓的轉頭看著小花。


    秦豫白嘲弄的勾唇一笑,「我期待你贏過小花。」


    等一下,嚴明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這有什麽值得期待的,贏過一隻畜牲不是應該的嗎?


    秦豫白邪惡的笑了,「說你笨,還真是笨,跟隻畜牲計較,不羞愧嗎?」


    「你老是欺負我,不覺得羞愧嗎?」她真的好想一腳踹過去。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欺負你,欺負誰?」秦豫白將目光移至她胸前,眼神閃爍著興奮詭異的光芒,「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今日還沒欺負到你。」


    嚴明嵐下意識的雙手抱胸,同時往後一退,而這個舉動明顯讓他不爽,一張臉變得又陰又冷。


    「遲早是我的人,你即使能飛天遁地也跑不掉,還是省點力氣。」


    慢著,她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事?「對了,你向我爹提親是什麽意思?」


    「不是早說過我會負責嗎?」


    「誰要你這個死……負責?」雖然他是死變態,但老是如此喚他,她又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他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秦豫白的臉色一沉,目光陰鷙冷別,「潑出去的水可以收回來嗎?」


    嚴明嵐可沒有被他嚇到,以同等的氣勢回道:「我若因此嫁不出去也無所謂,用不著你可憐我。」


    「我會可憐你這個沒良心的壞丫頭?」


    「那你為何要娶我?」


    「你迷得他神魂顛倒,他還能不娶你嗎?」秦豫白顯然很唾棄某位的心誌不堅。


    嚴明嵐覺得自個兒被他繞到頭暈了,說要負責的是死變態,說要娶她的卻成了主人格……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兩個人格都參與其中?她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腦袋瓜,糊塗了,他們算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甩了甩頭,嚴明嵐決定確定一件事就夠了,「你真的要娶我?」


    「你一及笄我們就成親。」


    及笄?他瘋了嗎?她再三個月就及笄了……算了,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她還是先解決他要不要娶她的問題,「你不覺得委屈嗎?」


    「若是擔心我太委屈了,你就多吃一點,養胖一點,我抱起來可以舒服一點。」秦豫白嫌棄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諞。


    嚴明嵐火大了,「你這個死變態可以滾了!」


    秦豫白壞胚子似的笑了,「脾氣真壞,不過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可惜,你不合我的胃口。」她不挫挫他的銳氣真的很不爽。


    聞言,秦豫白可興奮了,「很好,有挑戰的日子更有趣了。」


    嚴明嵐必須承認一件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向自詡嘴上功夫無人能敵的她終於遇到對手了,而且還是一個超級變態的對手……這絕對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以此告訴她,人啊,要多留點口德。


    秦老夫人看著口沬橫飛的藍玉欣,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堂堂一個國公夫人幹出如此丟臉的事,不藏著掖著就算了,怎麽還好意思拿來大作文章?以為這樣就可以將那種上不了台麵的姑娘塞給敏之嗎?


    「閉嘴!你還沒鬧夠嗎?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秦老夫人忍無可忍的打斷藍玉欣的喋喋不休。


    藍玉欣怔愣了下,覺得很委屈,「老去人真是太偏心了,那個小子嚇得我侄女如今還臥病在床,老去人不給我侄女討個公道竟然還反過來怪我,公理何在?」


    「你覺得自個兒沒有做錯嗎?」


    「我哪兒錯了?」


    秦老夫人歎了聲氣,「難道你還沒搞清楚自個兒錯在哪兒?」


    頓了一下,藍玉欣顯然覺得情況不對勁,退縮的問:「我錯在哪兒?」「我告訴你錯在哪兒,你將安國公府當成妓館,而你成了老鴇,你認為這種事說出去,你的臉麵還在嗎?你就不怕連累兒女的親事?」


    藍玉欣嚇了一跳,「妓館?老鴇?」


    「你安排娘家旁支幾個姑娘住進安國公府,這原本無可厚非,可是她們偏偏不安分,一個個當自個兒進了妓館,成日想方設法施展狐媚之術,這事說出去,人家豈不是當你是老鴇?」


    秦老夫人一直知道媳婦不太聰明,可是也不至於蠢到沒有腦子,不過如今看來她太高估她了。這都是她的錯,因為嫣兒的關係,她小有愧疚,媳婦一進門,她就交出管家大權,處處忍讓、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害了敏之,也害媳婦變得如此愚蠢不堪。


    聞言,藍玉欣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了,可又不能承認是她指使幾個侄女不安分,想方設法勾引那個妖孽。


    「這事鬧出去,別說安國公府成了笑話,就是你們藍家也抬不起頭,藍家的姑娘是沒人要嗎?一個個搶著當狐媚子,好人家還敢娶藍家的姑娘嗎?」


    秦老夫人越說越嚴厲,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姑娘竟敢妄想當敏之的妻子,簡直可笑至極。


    藍玉欣瑟縮了一下,「有這麽嚴重嗎?」


    「這事我已經下令封口了,可是你再鬧下去,事態就會變成如此嚴重。」


    「可是,嬌兒如今臥病在床,那個小子總要給個交代啊。」藍玉欣實在舍不得放棄這樣的好機會,人家姑娘因為他嚇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如今甚至連房門都不敢出來,以後想嫁人也很難了,他怎能悶不吭聲置身事外?


    好吧,這種情況要當正室確實有困難,那就委屈當個妾吧。


    「她不要湊到敏之麵前,如今還好好的。」換言之這是自找的,如今病了也是罪有應得,明明是大家閨秀卻要學妓館的狐媚之術,真是丟死人了。


    「可是……」


    這時,菱花急匆匆的走進來,滿麵歡喜的道:「老夫人,皇上賜婚的聖旨來了。」


    「什麽賜婚的聖旨?」藍玉欣好奇的問。


    「皇上給敏之賜婚。」秦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藍玉欣懵了,皇上怎麽會給那個妖孽賜婚呢?


    「不對,這事肯定有錯。」藍玉欣低聲自我安慰,可是此時她也隻能跟著眾人趕往福禧堂正廳。


    「安國公之子秦豫白,出身盛門,卓爾不凡,文武兼備……」


    這肯定有錯……藍玉欣從堅定不移到最後如鯁在喉,這是怎麽回事?太後如何能夠容許皇上壞了先皇的規矩呢?


    眾人皆是歡喜,不管大公子賜婚的對象是誰,單是皇上賜婚這件事就是盛寵,大梁臣子獨有的一份。


    藍玉欣很快就振作起來,這會兒她更急於將侄女塞給秦豫白,最好搞得秦豫白房裏不得安寧。


    「老夫人,既然皇上給敏之賜婚,嬌兒就給個良妾的名分,這總可以了吧。」


    秦老夫人臉都綠了,「我剛剛跟你說了那麽多,難道你還沒聽明白嗎?」


    「難道讓嬌兒一輩子都不嫁人嗎?」


    「這是藍家的事,你是安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這怎麽會是藍家的事?若非……」


    「閉嘴!」秦老夫人狠戾的一瞪,「我警告你,別再去招惹敏之。敏之能夠一直容忍你不是因為他怕事,而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若你一再挑釁激怒他,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你好自為之。」


    藍玉欣終於閉上嘴巴,蔫蔫的回了芳欣院,可是剛剛坐下來喘了一口氣,她又不安分的動起歪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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