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善良大叔轉生走上SSS級人生 作者：三木なずな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01. 大好人，解開封印
在卡萊爾宅邸的庭院，萬裏無雲的午後。
庭園一角，曾經有著仿造高山的巨大岩石。
那是帝國第一高峰摩裏遜山的千分之一比例模型，高九公尺。光是攀爬它就可以達到運動效果。
那種巨大岩石，曾經存在於宅邸庭院。
我眼前隻剩下粉碎的小石子。
原本高九公尺的岩石化為碎屑。
「試歸試……這股力量太危險。暫時封印起來吧。」
我突發奇想而一試之下，結果就變成這樣。我一方麵因為破壞力符合期待而感到高興，一方麵因為是第一次嚐試，所以為了幾乎無法控製力量而感到困惑。
花時間慢慢適應過於強大的力量吧，我這麽決定。
「亞曆大人。」
「嗯？蜜亞嗎？」
我轉頭一看，穿著公主禮服的蜜亞就在那裏。
「血之繼承」蜜亞貝拉。涅查一族千年一遇的美女今天也美如天仙，強烈散發高貴氣質。
她百思不解地看著化為碎屑的岩石。
「這是亞曆大人做的？」
「嗯，稍微測試一下。」
「真不愧是亞曆大人……我心中隻剩下驚訝的情緒……」
「謝謝。」
盡管嘴上說驚訝，蜜亞仍然保持「高雅」。
我知道她擁有另一麵，也想要看她流露另一麵。
「蜜亞，接下來有時間嗎？」
「如果是為了亞曆大人，無論如何都有空。」
「那稍微陪我一下。」
「是。」
☆
「嗯──────」
我們來到街上，坐在露天咖啡座中。
蜜亞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吃著蛋糕。
她一手拿叉子，一手按著臉頰露出無上幸福的表情。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怎麽了，蜜亞？笑成那樣。」
「啊啊！對不起，亞曆大人！那個……因為太好吃了。」
「太好吃了？」
「是，因為太好吃了……那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所以才隻露出笑容。」
「是……」
「那麽，也嚐嚐我的。」
我剛剛和蜜亞一起點了蛋糕。我將我的那份遞給她。
「怎麽行！那是亞曆大人的份。」
「蜜亞，口水、口水。」
「──嚇！」
經我提醒，蜜亞慌忙擦掉口水。
她穿禮服就會變得端莊，但我就是想看到她這一麵，總算心滿意足的我叫她再多吃一點蛋糕。
蜜亞戰戰兢兢，但幸福洋溢地收下蛋糕吃了起來。
「原來你在這裏嗎？亞曆。」
「這個聲音是伊莉……莎？」
我抬起頭來，在那裏的人毫無疑問是伊莉莎，但我第一次看到她那種打扮。
不是微服私行時的民女風裝束，而是穿著符合身分的優美禮服。
雖然露出較多肌膚，但比例絕妙，不流於煽情，散發高貴的感覺。
是我的錯覺嗎？她和蜜亞形成絕佳對比。
周圍一陣吵雜。
經過露天咖啡座前的路人停下腳步，遠遠地圍觀著這邊。
「亞曆大人真厲害，帶著兩個那麽漂亮的女人。」
「兩個都是某國的公主嗎？」
「好猛，總覺得超級羨慕！」
我們原本就不時遭到旁人偷瞥，伊莉莎的出現引來更多的注目。
我轉換心情，詢問伊莉莎：
「怎麽了，伊莉莎？怎麽打扮成那樣？我第一次看見你那種打扮……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就不能穿禮服嗎？」
伊莉莎臉泛紅暈地這麽說。
她是害羞嗎？大概是。
伊莉莎平常隻穿象徵身分的帝服、或是宛如平民少女的衣服。
因為平常不會打扮成這樣才感到害羞吧。
為了不讓本人更加難為情，我認為自己得表現得落落大方才行。
「很好看喔，伊莉莎。」
「咦！」
「在至今看過的伊莉莎之中，今天最漂亮。」
「……哼、哼。那是當然的。」
伊莉莎這麽說完就別過臉去，但看起來似乎帶著幾分竊喜，直到剛才的害羞的表情消失無蹤。
這樣就沒問題了。我這麽心想，拉開椅子。
「如果不嫌棄，要不要一起坐？」
「好，就這麽辦。」
伊莉莎展現了不遜於蜜亞的高雅舉止，作勢在我拉開的椅子坐下──但是。
碰！
伊莉莎踩到自己的禮服裙襬，往前摔了一大跤。
裙襬因此掀起，清秀且散發高級感的內褲一覽無遺。
（插圖007）
她彷佛彈起來般迅速爬起來，梨花帶雨地瞪著我。
「看、看到了？」
「對、對不起。」
我心跳加速，不禁轉開眼睛。
轉生以後的我現在是十歲小孩，但因為我保留轉生以前的記憶，內在是一把年紀的大叔。
因為意外事故，看到了伊莉莎這等美少女的內褲。
要撫平心跳非常辛苦。
「哼、哼。」
伊莉莎嗤之以鼻。
「我、我才不在意被看到。」
「咦？」
「我平常都是叫女仆幫我更衣，而且被臣子看見內衣也不會少塊肉。」
這種道理說得通嗎……雖然我感到疑問，但再繼續爭論這件事似乎會牽扯不清，我決定忽略。
我不發一語地再度拉開椅子，催促伊莉莎。
她慎重地提起裙襬，這次順利在椅子坐下，沒摔倒。
盛裝打扮的伊莉莎和蜜亞，將我夾在中間。就在我重新獲得小小幸福的時候──
颼、颼、颼。
伴隨著來勢洶洶的腳步聲，一群男子魚貫而至，包圍我們。
人數五十，感覺像是一群「暴徒」。
客人及看熱鬧的路人被趕走，咖啡座及周圍隻剩下那群男子和我們。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要找那個女的。」
疑似首領的男子露出奸笑指著伊莉莎。
「找她？為什麽？」
「裝傻也沒用，我們知道那家夥是皇帝伊莉莎白。」
身旁的伊莉莎變了臉色。
「我們也早就查出皇帝經常微服來見你這個副帝。皇帝察覺我們會來，自以為打扮得和平常不一樣就掩飾得過去吧。」
男子露出得意的表情這麽說，伊莉莎卻發出「嗄？」的小小一聲。
看樣子伊莉莎似乎不是為了掩飾身分而這樣打扮。
「那隻是白費功夫。你給我乖乖就範跟我們走。隻要得到你這個皇帝……嘿嘿。」
我站起來。
「亞曆大人。」
「不要緊。」
蜜亞也作勢起身要保護我，但我伸手製止她。
「這裏交給我。伊莉莎也沒有異議吧。」
「是、是呀。請你好好保護我。」
「嗯，我會的。」
我這麽說完，上前與男子對峙。
因為我還是小孩子，自然要抬頭看男子。見到這樣的我，男子用冰冷的眼神睥睨我。
「現在我還可以網開一麵。」
「哈！事到如今我們怎麽可能收手。我們可是要綁架皇帝，早有心理準備。」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隻能請他們稍微吃點苦頭了。
我釋放魔力，正要變出攻擊用的魔力球──
「奇怪？」
變不出魔力球。
不對，是使不出魔法？
我試著使出魔力球以外更簡單的魔法，但果然使不出來。
「哈！」
男子得意地嗤之以鼻。
「我說過了吧？我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副帝亞曆山大，聽說你小小年紀卻是相當厲害的魔法師吧。」
「……」
「所以我們事先設下機關。在這一帶、周邊數十公尺範圍內布置好無法使用魔法的結界。」
「原來準備了那種東西。」
「對。先跟你們說，不管怎麽掙紮都沒用。即使是神都絕對無法在結界之中使用魔法。也不可能用蠻力打破結界。」
「……」
我繼續嚐試發動魔法。
男子說得沒錯。
雖然我擁有sss級、匹敵神的強大魔力，卻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就如對方的宣言，魔法似乎被全麵封住了。
「亞曆！？」
「亞曆大人！」
「不要緊。」
我轉頭麵向焦急的伊莉莎與蜜亞，對兩人微微一笑。
「既然魔力都被封住了，普通小鬼就不要得意忘形了！」
我的遊刃有餘似乎惹男子不爽。
男子拔出腰際的長劍，朝我砍過來。
他們的目的是擄走伊莉莎，看起來不在乎我是生是死。
斬擊明顯充滿殺意，劍尖劃破空氣飛來。
而我將劍尖──
一把抓住。
「……嘿？」
我握住劍尖使力，將劍尖折斷。
再輕輕賞了手中的斷劍一拳。
隻見那把劍明明材質是鐵卻粉碎散落。
就像宅邸的那塊岩石。
「這、這是怎麽回事，應該已經封住你的魔法了才對啊！？」
「嗯，的確是很厲害的結界。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既、既然如此──」
「我不曾說過我隻會魔法的攻擊手段。」
「…………」
男子啞口無言。
他那些部下也一樣。
「抱歉，醜話先說在前頭。」
我踏步上前，輕輕撫摸男子的側臉。
接著，男子在空中轉三圈以後插進地麵。
「這招還沒辦法拿捏分寸。」
下一瞬間，打擊聲響徹周圍一帶。
我是第一次運用簡單體術進行近身戰鬥，拿捏力道費了我很大功夫，但我在途中漸漸學會了控製力道。
僅僅三分鍾就壓製了五十名皇帝綁架犯。
02. 大好人，仍在持續成長
企圖綁架伊莉莎的犯人，暫時被關進當地的牢房。
起初我考慮像往常一樣，替他們銬上魔法手銬，期待他們改過自新再釋放他們──
「我們都對皇帝下手了，才不害怕死刑。」
然而他們這麽說。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嘴硬，但如果這群人真的不怕死，銬上魔法手銬釋放他們就沒有意義，也無法解決任何事。
所以決定姑且先將他們收押關進牢裏。
目送綁架犯被逮捕帶走以後，我轉頭麵向伊莉莎和蜜亞兩人。
穿著禮服的兩人，與圍觀群眾映入我的眼簾。
兩人都非常顯眼。
這樣根本無法做任何事，現在暫且先──
「回宅邸吧。」
「好。」
「我知道了。」
「那麽我要使用瞬間移動魔法了。」
我這麽說完，兩人就輕輕點頭，靠到我的身旁兩側。
我的腦中響起「酥軟」的狀聲詞。
蜜亞抱住我，因為身高差的關係，胸部正好抵住我的側頭部。
「呣嗚。」
伊莉莎小聲發出懊惱呻吟，隨後簡直就像在和蜜亞對抗一樣，伊莉莎也抱住我的頭。
伊莉莎和蜜亞，兩人的胸部從左右夾住我的頭。
（插圖008）
「尺寸輸了……」
伊莉莎在我頭上低聲說了些什麽。
「伊莉莎，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我說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我一發問，伊莉莎就不知為何嘟嘴，稍微鬧別扭地回答道。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扯到成長──
「嗯，伊莉莎還年輕。」
「……我不會輸的。」
是什麽的輸贏呢？
因為伊莉莎似乎無意多講，我聽完就不管此事，帶著兩人使出瞬間移動魔法。
瞬間移動魔法是急速上升到空中以後，再朝著目的地降落的魔法。
因為飛行速度非常快，伊莉莎和蜜亞的胸部更加用力抵住我的側頭部。
觸感柔軟得好像會不小心讓人笑出來。而且還聞得到香味。
我快要起色念，但我努力表現自然以免被發覺。
幸好，一瞬間我們就回到卡萊爾宅邸。
首先是蜜亞放開我，接著是伊莉莎放開我。
伊莉莎雖然剛才有點怪怪的，但現在已經恢複平常。
「亞曆，剛才那招真厲害。練習很久了嗎？」
「剛才那招是指體術嗎？」
「嗯。」
「不，並沒有練習。因為用魔法比較迅速省事。」
「那麽說也是。」
就像伊莉莎也同意，對我而言魔法遠比體術方便多了。
這要歸功於賢者之石的存在，以及sss級的魔力。
我想做的事，大抵都能夠用魔法完成。
我從轉生以後就一直感受到魔法的便利，不曾想過純粹用身體做事。
「我剛才臨時起意，嚐試那麽做。」
我這麽說完就邁步向前。
兩人自然跟過來，我們來到剛才打碎的岩石處。
岩石粉碎成小石頭，尚未收拾。
「哦，原來這是亞曆做的。」
「嗯，不是用魔法。」
我一邊這麽說，一邊對小石頭施展魔法使之變回原本的模樣，恢複成九公尺高的岩山。
然後，不急不徐地毆打岩山。
多虧我漸漸習慣用身體攻擊，隻花了最初一半的時間，就再度打碎巨大岩石。
「喔喔……」
蜜亞一副感動的樣子驚歎。
「奇怪？蜜亞剛才看過了吧。」
「不，剛才隻看到破壞之後的結果。這是第一次看到過程、第一次看到岩石因為如此驚人的攻擊碎掉。」
「這樣啊。」
「……」
「怎麽了，伊莉莎，為什麽盯著那塊岩石看？」
「亞曆，你剛才用魔法將這塊岩石恢複原狀對吧？」
「嗯。」
「能不能再做一次看看？」
「……？我知道了。」
我不曉得伊莉莎為什麽要求我那麽做，但岩石是庭園景觀的一部分，我本來就打算最後要恢複原狀，所以這樣正好。
我施展魔法，將粉碎的岩石修複。
碎掉的岩石宛如影片倒轉，恢複成巨大岩石──摩裏遜山的比例模型。
伊莉莎盯著那幅景象看──不對。
伊莉莎盯著實現那幅景象的我看，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頭。
「嗯，果然沒錯。」
「什麽東西果然沒錯？」
「亞曆，你的魔力變強了對吧？」
「咦？」
意想不到的話語讓我的思考停頓一瞬間。
「魔力變強……我想沒有這種事。」
「不，確實變強了。」
「是嗎？」
「我說的話準沒錯……畢竟我一直看著你。」
最後的部分像是嘀嘀咕咕，講得很小聲，我沒聽清楚，但前半部分的自信，我感受到了。
「不然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既然你都那麽說了，我就稍微試試。」
我叫傭人們搬黃金過來。
遠比第一次測試魔力時更多的黃金排放在我的麵前。
檢測魔力量有各種方法，但我的魔力強大到不用黃金就無法測定。
我伸手對著搬過來的黃金──釋放魔力。
瞬間，黃金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前辦不到的量，現在輕而易舉辦到了。
「真的……上升了……為什麽？」
「你在說什麽？那是當然的吧。」
「咦？」
我轉頭看伊莉莎。
她雙手交抱胸前──擺出莫名強調胸部的動作，一半傻眼地表示：
「亞曆，你說我還年輕對吧。」
「咦？嗯，是沒錯。」
「而亞曆比我更年輕，應該說更年幼吧。不管怎麽想都還在成長途中啊。」
「還會繼續成長嗎！？」
「……喔喔！」
蜜亞驚愕不已，但我馬上理解那個說法，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掌心。
經這麽一說的確是那樣沒錯。
雖然很容易不小心忘記，轉生後的我還隻是十歲的孩子。
既然如此，不管是體力還是魔力──
今後會成長得更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03. 大好人，用打擊斬斷物體
卡萊爾宅邸的庭院。
我站在仿造摩裏遜山的大岩石前麵。
腰際佩掛著第一次使用的優質長劍。
既然能用體術，也學會用劍比較好。
我這麽認為，首先想從基本學起。
我問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請教劍術的要訣。
接著，在腦中模擬整套要訣，直到確信身體能夠正確按照要訣活動。
然後深呼吸，手握劍柄。
拔刀！
長劍出鞘，火花迸射。
我使出超越音速的斬擊。
大岩石……完全無傷。
「……啊──」
我愣了一瞬間之後，看向長劍就明白了理由。
劍鍔以上的劍身所剩無幾。
因為這是第一次斬擊，我太求好心切，不小心注入魔力，導致劍身迸散了。
砍不動大岩石是當然的。
「需要奧利哈鋼……不，需要超越奧利哈鋼的金屬嗎？」
我想起父親的奧利哈鋼劍，那個傳說級的金屬現在成為伊莉莎的首飾。
我要全力揮劍，就需要超越奧利哈鋼的金屬。
我無可奈何地歎氣，將剩下的長劍收回劍鞘。
「喂──原來你在這裏嗎，義弟。」
我轉頭麵向聲音方向，就看到豪森從宅邸那邊朝這裏過來。
豪森一如往常露出豪邁而高興的笑容，大步走過來。
他和往常一樣來玩──我本來這麽以為，但好像不是。
他身後帶著一名青年。
長相美形的青年。
從那張臉散發的氣質，顯示他很能幹，而且對自己的人生很有自信。
「午安，今天怎麽了？」
「喔，因為一些緣故，我帶著這家夥四處走。機會正好，也介紹給義弟認識。這家夥叫作柯羅，最近成為我的部下。」
「幸會，我叫作柯羅?盧琛。」
「我是亞曆山大?卡萊爾。請多指教。」
「久仰大名。」
柯羅這麽說完，凝視著我。
這是在觀察嗎？
感覺他對我很有興趣。
「喔，怎麽了怎麽了？義弟開始學劍嗎？」
豪森眼尖地發現我的腰際佩掛的長劍。
「嗯，稍微練習了一下。」
「喔──那很好。我也想看一看義弟用劍的樣子。一定很厲害吧。」
「我是第一次用劍喔。」
「唉呀，跟那個沒關係吧。隻要義弟用劍──喏，那邊的岩石就會輕易地變成兩半吧。」
「太抬舉我了。」
「才沒那種事。不，岩石還是小意思，我看那邊那座山都可以一劍劈開吧。」
「把山劈開那種事，隻會出現在開天辟地的神話裏吧。」
「嗯，義弟就辦得到。」
豪森這麽說完，仰天大笑他。
是亞曆同盟的成員之一。
我已經習慣他抬舉我了。
「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副帝殿下擅長用劍。」
「言過其實了。」
「聽說殿下不僅是魔法學校的名譽校長，也實際授課。」
「偶爾會。」
「我從豪森大人那裏耳聞您的才氣。看起來劍術也十分了得。懇請務必指點我一下。」
「指點嗎……就算叫我教你──」
「懇請賜教──接招！」
柯羅表現出「廢話少說！」的態度拔出自己的劍，朝我砍過來。
我情急之下揮手。
用拳頭反擊──
「柯羅！快躲開！！」
豪森從背後大聲呼喊。
豪森發覺了，但柯羅來不及反應。
當然我並不打算對柯羅怎樣。
「鏗！」的金屬聲響起，柯羅的劍從正中間折斷。
我隻打斷他的劍，打算用這樣方式讓他見好就收。
劍斷掉的柯羅愣了一下，凝視自己的劍。
被折斷的斷麵非常漂亮。
過了半晌，他回過神來。
「恕我有眼不識泰山。真不愧是副帝殿下，斬擊的犀利程度勝過傳聞。」
「不，剛才那不是斬擊，是打擊喔。」
「……嘿？」
柯羅愣了一下。
我拔出腰際的長劍展示劍身，劍身在剛才砍岩石時不小心注入魔力，以致融化。
「因為稍微失誤，劍就變成這樣不能用了──像這樣。」
我用反手拳打擊剩下的劍柄。
劍柄就出現銳利斷麵斷成兩半。
「隻是揍了一拳而已喔。」
「……」
柯羅目瞪口呆。
另一方麵──
「唔嗯！真不愧是義弟！剛才那招，我十次隻會成功一次。能輕鬆辦到的義弟果然厲害！」
豪森一如往常，全力讚揚我。
04. 大好人，解放聖劍
柯羅依然目瞪口呆，久久沒回到現實。
豪森找我說話。自己帶來的部下茫然自失，他卻把這當作理所當然般放著不管。
「義弟需要好一些的武器。」
「嗯，有點想要呢。」
「配得上義弟的武器……要不就是傳說的白劍，要不就是黑刀吧。」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的詞匯。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問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聽起來似乎是稱為聖劍、魔刀的兩把武器。
傳說級的武器，好像的確承受得住這股力量──
「但並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東西吧。」
我一邊苦笑，一邊拿起柯羅斷掉的劍。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
「嗚哇！父、父親大人！？」
父親突然從背後出現。
他表情得意地堆滿微笑。
「父親大人說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是什麽意思？」
「唔嗯，我從之前就認為我的亞曆有一天也會在劍的領域站上世界頂點。」
「跳太多了，正常應該說是開竅學劍……才對吧？」
「沒錯，亞曆的劍會覺醒。」
「不，意思差很多，父親大人。」
「那麽說就不對了，義弟本來就是覺醒狀態。」
「沒錯！所以我才不說覺醒，而是說站上世界頂點。」
「原來如此，是你棋高一著。」
父親和豪森，兩人「啊哈哈」「喝哈哈哈哈」相視而笑。
還是老樣子啊……
「比起這些，父親大人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是指？」
「喔，對了對了。唔嗯，我為了亞曆站上劍術世界頂點的那一天，預先取得了聖劍。」
「咦咦咦！？」
「哦，居然能弄到手。卡萊爾公爵家的光環果然厲害。」
「不對，這是對亞曆的愛使然。」
「你說服我了！」
不，請不要被那種話說服。
應該說遲遲無法進入正題。
「父親大人，那把聖劍是？」
「唔嗯，就是這把！」
父親一舉起手，幾名傭人就從背後推著推車過來。
推車上鄭重擺放著一把劍。
劍散發的氣息……原來如此，不是普通的劍。
裸露劍身、安置在推車平台上的劍。這就是聖劍嗎？
「那玩意兒有意思。」
豪森似乎也發覺了。真不愧是帝國最強的武人。
「父親大人試過嗎？」
「不，我揮不了。」
「哦？」
「聖劍會選擇主人，我連拿都拿不起來。你試試看，豪森。」
「喔。」
豪森握住聖劍的劍柄。
「唔呶，唔呶呶呶呶呶。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豪森漲紅了臉使力，甚至令人擔心他的頭部血管會不會爆開。
但是劍一動也不動。
他並不是故意演戲假裝拿不起來。
證據就是豪森的腳重重地沒入地麵。
「呼啊、呼啊……不行、不行，我好像沒辦法。」
「可見你也隻是普通人類。」
「那有什麽辦法。」
再度上演「啊哈哈」「喝哈哈哈哈」的大合唱。
然後兩人同時看我。
「來，亞曆。」
「試試看，義弟。」
「為什麽你們那麽充滿自信，認定我辦得到──咦？」
我嚇了一跳，嚇了一大跳，出乎意料的結果把我嚇得半死。
我簡直就像拿支筆一樣輕鬆地拿起聖劍。
「這是……」
「唔嗯，真不愧是亞曆。」
「義弟果然厲害。」
先不管興高采烈的兩人，我問賢者之石。
這把劍真的是傳說的聖劍嗎？
賢者之石回答。
這毫無疑問是在人間被稱為傳說聖劍的東西。
接著那把劍的來曆一舉流入我的腦中。
聖劍的來曆回溯起來，同時也是諸英雄的曆史。
「……」
「哦呀，我們不小心自己聊起來了。來，亞曆，你揮揮看。」
「……嗯。」
我重新握緊聖劍的劍柄。
麵向空無一物的方向。
「嗯？為什麽義弟的表情那麽嚴肅？」
豪森納悶。
我則傾注力量。
大概……需要全力。
我將還無法控製的力量全麵解放，揮動聖劍。
靜謐的斬擊，看起來八成像是單純的空揮。
隨後。
聖劍粉碎。
從劍尖開始朽壞，回歸塵土。
「什、什麽！？」
「就連聖劍都無法承受義弟的力量嗎？」
兩人果然吃驚。
隨後。
『謝謝你。』
光芒籠罩了世界。
在耀眼的光芒中，浮現一名男子神聖莊嚴的身影。
『托你的福，我獲得解放，我要向你道謝。這樣我就可以回到天上了。』
「這樣就可以回到天上？──這表示你是神……」
從聖劍之中出現的是一位神明。
『你知道我的來曆嗎？』
「嗯，你犯了某種失誤，被處罰變成聖劍對吧？直到結束聖劍的一生以前都不能回天界。」
賢者之石讓我看了聖劍的曆史。
我實際經曆了轉生，也知道阿撒茲勒及亞斯塔錄的例子，因此輕易地就推測出內情。
『你是知情才解放我的嗎……原來如此，是同族嗎？』
神眯起眼睛看我。
神發現我是sss級了嗎？
「不，不是。我是人類，普通的人類喔。」
『……那麽我要感謝你，人類之子。』
「別放在心上。」
神聽了我的答覆，輕輕微笑的同時緩緩升上天空。
神逐漸遠去，世界漸漸恢複原狀。
耀眼的光芒完全消散之後，我手上曾經為聖劍的東西隻剩下劍柄。
那麽，得向特地幫我尋覓這把劍的父親道歉才行。
這麽心想的我轉頭麵向父親，然而──
「奇怪？難道……剛才看到了嗎？」
父親和豪森，以及在遠處的柯羅。
三人都啞無言。
隻不過柯羅從先前就一直是同樣的狀態。
「原來如此！聖劍原本是神的憑依物才變成聖劍。」
「不，更重要的是解放神才是偉業喔？」
「照那樣說，獲得神認定『是同族嗎』才是真正的偉業。」
「的確！！！」
兩人第三次上演「啊哈哈」與「喝哈哈哈哈」的大合唱。
剛才……雖然解放聖劍可說是曆史性的重大事件，但是──
「真不愧是亞曆。」
「真不愧是義弟。」
在他們兩人眼中，似乎隻是家常便飯。
我覺得那才厲害。
05. 大好人，驅除最「硬」的蟲子
「這……還真慘。」
隔天，在亞曆山大同盟領內，名為希斯克的村子。
我接到「這座村子發生大事」的通知，前來視察。
「亞曆大人的雕像和小廟一起毀損……」
一起前來的蜜亞這麽說道。
在我們麵前，殘留著半毀的小廟，以及彷佛蟲蛀般破破爛爛的我的石像。
因為豐饒女神憑依的小廟和石像遭到破壞，村民向我求助。
「這是怎麽了？」
我一轉頭，向希斯克的村長羅菈問道。
她是一位有著柔弱氣質的女性。
她一臉困擾的表情，顯得更加柔弱，說道：
「出現了怪物。」
「怪物？」
「是，名為潮蟲（編注：pill bug，又稱鼠婦，一種可以把身體蜷曲成球狀的蟲子。）的怪物。」
她這麽說完，村民之一，別的女子拿著球現身。
不對，仔細看並不是球。
那是蜷縮成蘋果大小的蟲子。
「既然是怪物，直接拿著沒關係嗎？」
「是，這個潮蟲──」
羅菈正要回答的瞬間，蜷縮成球的潮蟲突然動起來，撲向附近的蜜亞。
雖然蜜亞立刻將蟲子揮開──
「啊……亞、亞曆大人的禮服……」
蜜亞不自覺臉紅。
我幫她做的禮服被咬掉一部分，露出一半胸部和肚臍。
相當……性感。
「你沒事吧，蜜亞？」
「是，身體無恙。」
「那就好。」
我轉頭麵向羅菈。
「它攻擊了。」
「那並不是攻擊。恕我失禮，那件禮服該不會是魔法道具？」
羅菈這麽問，我點頭。
「真虧你看得出來。」
我瞥向蜜亞。
那是一件宛如不死鳥般擁有複原能力的禮服，被吃掉的部分立刻再生，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般恢複原狀。
「原來如此，那樣的話是當然的。這是……」
羅菈撿起在地麵咀嚼著蜜亞的禮服碎片的潮蟲。
「這種蟲子隻會吃被賦予強大力量的東西。」
「強大力量……」
我依序看向蜜亞的禮服和亞斯塔錄的小廟。
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嗎？
我也問賢者之石。
那是作息生態廣為人知的怪物，就如羅菈所言。
「至今都沒問題。因為這種怪物對作物、人類、普通建築物都完全不感興趣。」
羅菈把潮蟲放在手心上，憂愁地歎氣。
賢者之石的知識也這麽表示。那本來是對農村毫無威脅的怪物。
「但是，如今蓋了亞曆大人的小廟……」
原來如此。
豐饒女神庇佑的小廟和我的石像，正是潮蟲的最愛。
「而且……」
「嗯？」
「這個也……」
羅菈這麽說完遞出的東西，是用卡拉米堤的爪子做的收納袋。
那是反其道而行、利用魔力弱的人的性質製作而成的高速肥料生產袋。
那樣東西也遭到蟲咬，顯然失去效力。
「原來如此。」
我點頭。
受到損害的是這個袋子和小廟。
兩樣都和我有關，是亞曆山大同盟領特有的問題。
得設法處理才行。
「啊！」
潮蟲從羅菈的手中跳出，再度撲向蜜亞。
它已經吃完蜜亞的衣服碎片，看來是想要再來一份。
我一抓住潮蟲，潮蟲就在我手中蜷縮成球狀。
「總之先驅除再說。」
「沒用的，它蜷縮成球的時候會彈開所有攻──」
我握拳，毆打潮蟲。
漸漸抓到感覺的打擊，將潮蟲劈成兩半。
我的物理攻擊雖然並非萬能，但是論純粹的破壞力，還超越魔法。
雖然潮蟲硬了點，打得我的手發麻，但我順利地劈開潮蟲。
「──擊……嗎？」
羅菈啞口無言，拿潮蟲過來的女性亦然。
裂成兩半的潮蟲掉在地上，痙攣抖動。
「不、不會吧。劈開潮蟲了……？」
「明明以往不管怎麽做都無效……」
「請等一下。剛才隻是用拳頭毆打對吧，為什麽……？」
我立刻明白她們嚇了一大跳的理由。
我漏了一項從賢者之石獲得的資訊。
蜷縮成球時的潮蟲，是硬度最高的生物。
一般認為，無法用物理攻擊打倒。
我不小心打破了常識嗎──我這麽心想的同時，設法掩飾那件事。
「比起那件事，來重建小廟吧。袋子也是。這樣下去會影響收成。」
「感謝您。但是……潮蟲……」
「不要緊，那也包在我身上。」
☆
我花了將近一小時，修複小廟和石像。
用殘骸當作核心，複原成原本的形狀。
「這樣就好了。」
「感謝您。」
羅菈向我道謝，但她彷佛擔心些什麽的柔弱表情依然沒變。
「啊……」
她的視線轉向上方。
隨著振翅聲，幾隻潮蟲飛來。
它們好像馬上就發覺小廟修好，聞風而至。
「啊啊……又來了。」
「亞曆大人，那也得驅除才行。」
「不要緊。」
我這麽說完之後，一隻潮蟲撕下小廟的一部分，當場啃了起來。
吃完之後。
砰一聲，宛如氣球破掉的聲音響起，那隻潮蟲從內側爆開。
「這、這是？」
「那裏麵凝聚了我的魔力。平常的一百倍左右。」
「哪怕隻吸收一部分也好，隻要進入體內就會一口氣膨脹──變成像剛才那樣。」
「原來如此……但是如果來了大批潮蟲，結果還是會被吃光吧？」
羅菈始終無法放心。當然這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喏，你看剛才被吃掉的地方。」
「啊……逐漸恢複原狀……」
「和我的禮服一樣嗎？」
我朝蜜亞點頭。
「嗯，某個程度以內的損害都能夠自我修複。」
「居然思考得這麽周全……啊，潮蟲帶著碎片飛走了。」
羅菈這麽說完，我們一齊看向飛過天空的潮蟲。
「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是要帶回巢穴。因為是蟲子呢。它們會帶食物回去儲藏，分給巢穴的同伴吃。」
我一邊陳述從賢者之石獲得的知識，一邊目送飛走的潮蟲。
其他潮蟲也叼著大塊碎片飛走。
「一段時間之後應該就會連同巢穴一起根絕。」
「居、居然連這種事都考慮到……感謝您！」
「感謝您！亞曆山大大人！」
羅菈、希斯克村的村民們都歡欣鼓舞。
因為我廣建小廟及發放肥料袋而產生了新蟲害。
不過，在這一帶築巢的潮蟲，一方麵因為新型小廟的效果──
僅僅三天就確認滅絕。
06. 大好人，運送蟲子和希望
米勒領?凱耶拉村。
我用瞬間移動魔法直接飛來這座村子的小廟。
聽說解放了亞斯塔錄的這座村子，小廟經過數次大規模的增建改建。
結果，小廟表麵平凡無奇，裏麵的我的石像卻變得非常壯觀。
不僅擺在高高的台座上，背部還加上多到無以複加的發光背景及羽翼造型的浮誇裝飾。
那個威嚴與風貌簡直就像世界的支配者，或是故事的最終頭目。
老實說，配件太多，多到喧賓奪主，反而顯得我的臉不起眼。
另一方麵亞斯塔錄的石像則是實際的模樣。
我和亞斯塔錄的落差愈大，亞斯塔錄就會愈樂意庇佑，這件事已經廣為流傳。
從村民的觀點，這樣做就是正解。
「走開走開，這裏很危險喔。你是哪家的小孩？」
從稍遠處的樹木後麵出現一名男子。
他正在重新係褲帶，可見是剛到樹木後麵解手回來吧。
「你是這座村子的人嗎？沒看過你呢。」
「之前剛搬來的。」
「原來是那樣。」
「是說這裏很危險喔，有可能會遭到怪物襲擊，小孩子趕快回家。」
「那不要緊。我就是來驅除那個怪物的。」
「好好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交給大人吧──」
男子的應對宛如在勸導不懂事的調皮鬼。
我將帶來的袋子放在地麵上。
咕嚕一聲，一隻潮蟲屍體從袋子中滾出來。
這是巡視至今、在村子驅除的潮蟲。
「咦？潮……蟲？」
男子說不出話。
他瞠大眼睛，來回比對我和潮蟲屍骸。
「為什麽這會……咦？死掉了？」
「是我驅除的。」
「………………不不不。」
男子在臉前麵搖手。
「你不要捉弄大人了。潮蟲不管怎樣都打不死。你是在某個地方發現自然死亡的潮蟲才撿回來的吧？」
「真的是我打倒的。」
「你再亂說我就要生氣了喔。」
如同他的宣言，男子真的快要發脾氣了。
這時另一名的男子過來。
「怎麽了，蓋伊，我有叫你看守小廟吧。畢竟不知道蟲子什麽時候會來。」
「科爾先生，沒有啦，是這個小孩──」
「小孩？咦，亞曆山大大人！原來您來了嗎！」
之後過來的男子?科爾朝我低頭行禮。
「咦？」
最初的男子?蓋伊又愣住。
「我、我說科爾先生。那個小孩究竟是──」
「喂！沒禮貌，蓋伊。這位是副帝殿下，亞曆山大?卡萊爾大人喔。」
「咦咦咦咦咦！？抱、抱歉！」
蓋伊倉皇地向我跪下磕頭。
「抬起頭來，不必在意那種事。倒是蟲子好像還沒來過這裏。」
「喔，不，已經來過幾次。」
「哦？不過──」
我瞥向小廟，以及小廟裏麵我和亞斯塔錄的石像。
小廟和石像都完好無缺。
「似乎沒受害。」
「因為有村子中老人家的點子，我們才逃過一劫。」
「怎樣的點子？」
「蟲子來的時候，村人總動員守住小廟外側，形成人肉牆喔。」
「……原來如此。」
我苦笑。
老人家的智慧的確或許很有效。
潮蟲隻吃內含高能量的東西。
至今看過的村子村民都異口同聲地那麽說，賢者之石也那麽回答。
就像柔弱的希斯克村村長羅菈徒手抓也沒事，潮蟲對人類無害。
隻要人牆團團圍住小廟不讓蟲子通過，就不會受害。
「真虧你們想得到那招。」
「那招……已經快要行不通了。」
「為什麽？那沒有實際損害吧。」
「雖然沒有實際損害，但蟲子在身上到處爬實在太惡心，有人因此身體不適……」
「那麽說也是。」
我稍微想像……就作罷。
我也討厭那樣。
居然要用身體當肉盾，任由蟲子在身上爬，直到蟲子放棄為止。我隻是稍微想像就發寒。
啊，真的起了雞皮疙瘩。
「雖然數量沒那麽多，但……」
「數量很少嗎？」
「對，多的時候十隻，少的時候兩三隻。好像是因為一次都沒讓它們吃到，蟲的數量沒增加。」
「這樣啊，那麽隻要在它們下次來的時候打倒它們就不要緊了呢。」
「不是吧，就算是副帝大人也不太可能實行──」
「不要緊喔。」
我這麽說完，從放在地上的袋子倒出一隻潮蟲給兩人看。
那是在之前的村子一拳劈開、變成兩半的潮蟲。
因為剛才有人懷疑「這是在某處撿了自然死亡的潮蟲回來」，所以我挑了明顯不是自然死亡的潮蟲。
「「……咦！」」
兩人愣住，異口同聲地驚呼。
「這、這是！」
「潮蟲被劈開了！？」
「打倒這種蟲不是不可能的嗎？」
「本來應該是那樣才對……」
蓋伊和柯爾，兩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我。
我在兩人麵前，一拳劈開了死後依舊堅硬的潮蟲。
劈成一半的蟲子再劈成一半──變成四分之一。
兩人的眼神最初大半是懷疑與恐懼。
但逐漸變成看到希望與救世主的眼神。
07. 大好人，阻止生化危機
「早安，安潔。」
「角安……亞曆大冷……」
在晨光中，我和安潔一起醒來。
自從她來到宅邸以後我們就一直同床共枕。
早上睡迷糊有點口齒不清的安潔，曾幾何時我也已經習以為常，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幕。
「來做起床第一件事喔。」
「嗯。」
安潔起床後的第一件事。
不是濃茶或咖啡，而是用安潔的治愈魔法提神醒腦。
安潔從六歲時就和我一起學習魔法，才十歲就已經到達應用魔法的領域。
她會應用治愈魔法強製消除睡意。
安潔首先伸手對著我，想要像平常一樣施展魔法。
「……奇怪？」
「怎麽了，安潔？」
「使不出魔法……」
「安潔或許還很累。要不要再睡一下回籠覺？」
「唔嗯──就再睡一訝……」
安潔靠過來依偎著我。
還是小孩子的安潔，體溫高得恰到好處，與柔軟細嫩的全身皮膚相得益彰。
「安潔會一直和你在一取喔。」
就連我都快要被安潔傳染睡意。
我本來也想就這樣睡回籠覺，但我忽然發覺外麵吵吵鬧鬧。
房間外麵格外慌亂。
我想要一探究竟，於是溫柔地拉開安潔，出了房間。
「啊，亞曆大人。」
「早安，愛美麗亞。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開門來到走廊，吵雜聲變得清楚而大聲。
我遇到的女仆愛美麗亞也顯得困惑。
「是這樣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無法使用魔法。」
「魔法？」
「亞曆大人也知道，女仆之中有人會使用魔法，老爺認為這樣工作會更有效率，允許女仆使用魔法。」
「嗯，是這樣沒錯呢。」
「那些人從早上開始就都無法使用魔法，因此議論紛紛。」
「無法使用魔法……」
我轉頭看背後，隔著門，看著在房間中睡覺的安潔的方向。
說到這個，安潔也無法使用魔法。
……這不是偶然，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試著使用魔法。
我伸出手，在手心上變出火球。
這是初階魔法，火焰球。
「啊，真厲害，亞曆大人能夠正常使用魔法。」
「不，並不正常。」
「咦？」
「我也一樣，魔力變成平常的一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呀啊啊啊啊！？」
從遠處傳來尖叫聲。
這個聲音是……蜜亞嗎！
我衝出去。
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前進的路上，隨處可見顯得很不安的女仆。
就這樣轉了兩次彎後，我看到蜜亞的房門開著，於是進去。
「怎麽了，蜜亞？」
「亞曆大人──呀啊啊啊啊！？」
和我對上眼的蜜亞再度發出尖叫。
房間裏的她隻穿著內衣。
其他什麽都沒穿，隻穿著洋溢著高級感與清純感的白色內衣。
蜜亞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體。
（插圖009）
「對不起，蜜亞，我現在馬上──」
「怎麽了嗎──唉呀。」
同樣聽到蜜亞尖叫的母親過來看情況。
母親從房間外看著我和蜜亞一段時間。
「嗬嗬嗬。」
最後母親關上門。
「並不是那樣，母親大人！」
我用力反駁，並開門衝到走廊上。
☆
在宅邸的辦公室，我和父親待在一起。
在我們麵前的是愛美麗亞，她露出傷腦筋的表情向我們報告。
「魔法師依舊全部淪陷。蜜亞大人的禮服反覆在修複隨後立即消失，實際上等於不能穿，因此我們準備了便服。還有──」
「還有？」
「卡拉米堤大人表示身體不適，正在休息。」
「辛苦了……亞曆啊。」
「嗯，好像發生了什麽阻礙魔法的事。」
「亞曆的情況如何？」
「我的魔力變成平常的一半吧。」
我這麽說完變出火焰。
雖然感覺很像手腳綁著鉛塊跑步，但並不是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呣，亞曆的魔力變成一半嗎？亞曆就算魔力折半依舊是英雄等級，但這種事不可原諒。」
父親真心地感到憤愾。
說那種話的時候拜托至少說得像開玩笑──雖然我這麽希望，但當了十年父親的兒子，我知道父親是真心那麽想。
「原因是什麽？」
「雖然不曉得原因……」
我放眼觀察房間內各處。
接著站起來，在房間內繞了一圈。
「怎麽了，亞曆？」
「這邊的影響比較少一點。」
我站在房間角落。
在掌心變出簡直就像蠟燭的火焰球，舉著火焰球走向對角線上的角落。
「呣，火焰變小了。」
父親發出呻吟。
就連旁人都看得出來，火球明顯變小。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亞曆，這次事態的元凶就在那個方位吧？」
「大概。」
「愛美麗亞，命令宅邸所有人，徹底搜索那個方位一帶。」
「我知道了。」
「等一下。」
我叫住愛美麗亞。
「怎麽了，亞曆？」
「派魔法師去那個方位的相反側。如果隻有一個元凶，影響範圍很有可能呈圓形。隻要從相反側確認能用魔法的界線、圍出圓形，元凶應該就在那個圓的中心才對。」
「喔喔喔！有道理，真不愧是亞曆！」
「我知道了。」
愛美麗亞這次為了傳達命令而離開辦公室。
等待約十分鍾後──
「老爺！亞曆大人！」
「找到了嗎！」
「是！但是……」
「你負責帶路。」
「是！」
在愛美麗亞的帶領下，我和父親來到庭院。
進入宅邸範圍內的小森林之中，我發覺宅邸傭人們聚集在那裏。
「啊！亞曆大人。」
「是亞曆大人！」
「亞曆大人來了！」
瞬間，傭人們大聲歡呼。
「嗯嗯。」
父親見狀，滿意地雙手交抱胸前用力點頭。
普通貴族這時候會生氣才對，父親大人。
把那種吐嘈都留待之後再說，我走到傭人麵前。
森林中粗壯的樹下，有巨大的群落──蟲子的巢穴。
從巢中出來的是──
「潮蟲！？」
「現在作亂的蟲子嗎？」
父親這麽問，我則靜靜點頭。
在大批蟲子周圍散落著掃把、斷掉的劍及槍。
傭人似乎已經嚐試驅除。
「我想這就是原因。魔法師組已經找出能用魔法的界線並圍出圓形，這裏就是中心。」
「原來如此。潮蟲的確會吃『力量』，或許這下就確定原因了。」
我這麽說完，上前一步。
「要動手嗎，亞曆？」
父親問道。
「嗯，總不能這樣放著不管吧。」
「是沒錯。好，準備酒和下酒菜。我要欣賞亞曆的英勇模樣。」
父親大人放鬆過頭了……但事到如今吐嘈也無濟於事，我靜靜地上前，走向潮蟲的巢。
似乎感應到我靠近，一隻蟲子飛過來。
我握拳毆打。
以拳頭行使的斬擊。
至今都是用這招徒手劈開在農村築巢的蟲子。
「──咦？」
拳頭不管用。
雖然揍飛了潮蟲，卻沒劈開。
至今明明成功率百分之百。
難道連對物理攻擊的抗性也……
「嗬嗬、嗬嗬嗬嗬嗬。」
從巢中傳來女子的笑聲。
隨後，比其他潮蟲大上一圈的潮蟲出現。
「物理攻擊對我們已經無效。」
「……女王嗎？」
我想起昆蟲的生態。隻有一隻且格外巨大、獨特的雌性個體。
腦中自然浮現女王這個詞。
「正是。我就是這座巢的女王。」
「物理攻擊無效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我們進化成不怕所有物理攻擊。沒錯，就是靠被你殺死的同胞犧牲，所換來的進化。」
「……」
我不發一語地突進。
撿起掉落的劍，劈砍蟲子。
抓起長槍，狠狠地突刺。
沒有得手的感覺。
不管是斬擊還是突刺，都完全無效。
蟲子襲擊而來。
複數蟲子一舉撲向我。
我一邊閃避一邊反擊，全力揮拳。
拳頭確實捕捉到蟲子，但完全無效，反而遭到蟲子反製。
我往旁邊跳開，躲避蟲子的突進。
「嗬哈哈哈哈哈，就說了沒用。不分打擊斬擊，所有的物理攻擊已經對我們無效。然後，就像你們那些倉皇失措趕來的小囉嘍，什麽也做不了一樣，我們已經封住這個範圍內的魔法。我們已經是無敵了！」
女王放聲大笑，其他蟲子也和女王共鳴。
「來吧，人類，讓我看看你們絕望的表情！」
「香腸稍微烤過頭了。水煮的倒是不錯，再多來一點。」
「遵命。」
「……你們這些人類在做什麽！」
父親悠然自得地點菜，女王震怒。
「你們明白狀況嗎！你們這些人類──」
這時母親出現。
「哎呀，老公，原來你在這種地方嗎？」
「喔喔，來得正好。你也來看亞曆活躍的樣子。」
「哎呀。」
「嗚哇啊啊啊你們這些人類啊啊啊！」
女王完全發飆了。
總覺得有點可憐。父親那樣雖然沒有惡意，但對當事人來說實在情何以堪。
不過，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同情女王。
我闖進朝父親和母親突進的蟲子之間，抓住蟲子阻止它們。
「讓開──呃啊啊啊啊！」
女王痛苦地倒退。
並且按住身體的一部分，露出驚愕的表情。
「融、融解了……居然是魔法。」
「嗯，魔法。」
「怎麽可能，魔法應該──」
「真遺憾，我還能用。」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周圍的潮蟲接連起火燃燒，化成灰燼。
因為潮蟲的巢的效果導致魔力減半，我認為不能浪費魔力，於是瞄準所有個體，精準發射魔法。
這座潮蟲的巢是堪稱群落的巨大巢穴，潮蟲的數量遠超過一千隻。
我將它們一隻也不剩地燒光。
「可、可惡啊啊啊啊啊……」
最後突進過來的女王也在途中被燒得精光，隻留下她的臨死慘叫。
「唔嗯，不愧是亞曆。」
「真不愧是亞曆。」
父親和母親都拍手讚揚我。
兩人和平常一樣輕鬆看待這場戰鬥。即使後來調查分析得知，女王潮蟲的出現是災害等級──
「喔喔喔！真不愧是亞曆！」
「亞曆是我們的希望和驕傲呢！」
兩人隻是更加亢奮地讚賞，果然是輕鬆看待。
雖然這樣我比較沒壓力。
08. 大好人，做出不老不死靈藥
『嗯，這很稀奇。是久違的s級的人。來世會很精彩喔。』
「唔……嗯。」
我抬起昏沉的腦袋，環視周圍。
看樣子我似乎稍微睡著了。
這裏是距離卡萊爾宅邸數十公裏遠的普雷克斯山。
我的眼前有一顆卵。
那是潮蟲的卵。
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那顆卵。
母蟲通常會一口氣產下大量的蟲卵，但那隻有一顆，就表示它相當「特別」，很有可能是危險的存在。我的直覺這麽認為。
潮蟲，從稍早之前就在亞曆山大同盟領內造成災害的蟲子。
即使驅除又一再出現，最後甚至還進化。
適者生存。
物種為了應對環境或外敵，會隨著世代繁衍而進化。
這次的潮蟲也一樣，為了應對我這個外敵而進化。
如果繼續這樣治標不治本地驅除潮蟲，潮蟲會持續進化變得更加棘手。
為了治本，我想設法做些什麽，結果找到了這顆卵。
「但是……即使分隔兩地依然相連，還真是厲害。」
我這麽低語，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就發光回應。
最近我在賢者之石上，開始感覺到類似意誌的東西。
不隻對於問題給予知識，還會對於這類感想表達同感。
我經常覺得賢者之石很有人性。
這樣的賢者之石帶著警告意味，告訴我這個知識──
全世界的潮蟲之間有著聯係。
某處的潮蟲因物理攻擊被殲滅，別處的潮蟲就會進化為物理抗性高的個體。
宅邸庭院中，進化成物理攻擊無效的女王和其屬下正是那樣。
這顆卵大概也會進化。
為了趁現在中斷進化，我來到這裏。
我關注這顆卵一段時間了，而那個時候終於到來。
卵裂開，孵出蟲子。
孵出的是潮蟲……雖然很像潮蟲……
外觀卻大不相同──
「你……是誰？」
除了外觀，內在似乎也很不一樣。
剛孵出來的潮蟲發出女孩子的聲音那麽問我。
聲音帶點磁性，缺乏感情起伏。
那種講話方式，是因為個性就是那樣，還是因為警戒我？
雖然不知道答案，但我要做的事不變。
我從懷裏取出石頭。
潮蟲的眼睛頓時炯炯發亮。
「這個，要吃嗎？」
「……」
潮蟲對我取出的石頭似乎興趣濃厚，深受吸引，但對遞出石頭的我充滿警戒。
「怎麽了？你不要嗎？」
「你，殺了很多我們。那，一定是毒。」
「連記憶也繼承了嗎？」
「……」
潮蟲沉默，但肯定了我的猜測。
原來如此，潮蟲從進化後擁有知性的女王那裏還繼承了記憶。
果然必須得趁現在阻止進化才行。
現在還能夠以彼此雙贏的方式阻止進化。
「你放心，這是所謂的賢者之石。是我今天早上做的，不是毒。」
「賢者之石……？」
「應該說是賢者之石的一種。魔術師追求的賢者之石的效果有好幾項，這顆賢者之石的效果大致分為三項。」
我伸出手，豎起手指說明。
「不老，不死，以及不會饑餓。」
潮蟲聽了我的說明，歎著氣低聲說：
「簡直就像夢一樣……」
「嗯，就像夢一樣。」
「而且……大概是真的……」
「辨認得出來嗎？」
「嗯，能量很驚人。」
原來如此，這很像是潮蟲會采取的判斷基準。
賢者之石──魔術師針對賢者之石追求的功效大致分成三項。
產生黃金、所有知識，以及不老不死。
其中不老不死特別難得，至今所有權力者都相繼追求而夢碎。
我做出了那個。
sss級的魔力，能夠讓蟲子不老不死。
進化是隨著世代推移而演進，在變得不老不死的瞬間，進化就會停止。
「你有什麽企圖？」
「你變得不老不死，我也會受惠。」
「……」
「是真的，沒騙你。來，收下這個。」
潮蟲仍然狐疑退縮，我繼續遊說潮蟲。
潮蟲盯著我看了半晌。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潮蟲似乎感受到我的真心誠意，戰戰兢兢地張口咬住我遞出的賢者之石。
潮蟲最愛高能量的人造物，即使進化，這個習性依然不變。
潮蟲一轉眼就吃光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全部吸收進入體內的下一瞬間，潮蟲的體內發出耀眼光芒。
眼前亮得無法直視，我用手遮住眼睛。
『咦？想變得不老不死？s級的話可以喔。』
在光芒中，我總覺得聽到說話聲。
和在夢中聽到的說話聲很像──不，不對。
那是在轉生之前，審查我的那名天使的聲音。
不會錯，我在光芒中確定這點。
既然如此，我也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我理解了眼前的潮蟲是前世累積了s級善行的人類。
同時，我也成功用賢者之石實現了不老不死。
09. 大好人，獲得神之金屬
在卡萊爾宅邸的庭院。
為了徵求許可，我請父親過來。
「怎麽了，亞曆？」
「父親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喔喔。」
「咦？」
在我開口之前都很正常的父親，突然渾身顫抖，露出恍惚的表情。
「怎、怎麽了，父親大人？」
「亞曆、亞曆依靠我了。被亞曆依靠了！被亞曆依靠了！身為父親還有比這更高興的事嗎！不，沒有！」
「請問……父親大人？」
「受不了，得將這個值得紀念的重要日子定為節日──」
「老公，做那種事會被討厭喔。」
一起過來的母親幫忙製止了即將暴衝的父親。
「呣！？為何！」
「亞曆說了『有事相求』喔，你不聽亞曆的請求卻顧著開心，創立紀念日……你打算成為那種世上最爛，不對，史上最糟的父親嗎？」
「對喔！太大意了！」
最後說了「太大意了！」的父親，一方麵因為語氣有點裝模作樣，看起來有點帥。
父親一如往常暴衝，我重振心情對父親說：
「我有事相求。」
「唔嗯！盡管說吧。是錢、後宮、還是想要世界呢？」
父親接二連三地問我。他腦中還記得母親說的「好父親」吧。
感覺隻要我開口，他就會全部幫我實現。
不過，那也是他的老樣子。於是我很普通地回答：
「不是。其實我有想養的東西。」
「怎麽，原來是那種事嗎？金幣一萬枚夠嗎？」
「不，我不是想買，是想養（譯注：日文的『買』音同『養』。）。」
倒是金幣一萬枚，甚至買得起小國家了喔。
我一邊苦笑，一邊將帶回來的『她』交到父親麵前。
那是毛茸茸的生物，儼然是女性或孩童最愛的「會走路的毛球」。
我給父親和母親看因為賢者之石而進化、改變外觀的潮蟲。
「我想養這個。」
「那是？」
「潮……不對，叫作小p。」
目前仍暫時隱瞞這是潮蟲吧。
「小p嗎？唔嗯，好喔。」
「謝謝父親大人。」
「那麽幫小p蓋屋子吧。」
「老公，宅院那帶不僅日照充足，而且排水良好，蓋在那裏如何？」
「唔嗯！至於麵積，需要幾公頃才夠呢？」
「不需要那麽大啦！應該說不要緊，我會養在我的房間。」
如果放著不管，父親好像會幫潮蟲──幫小p蓋一棟驚人大豪宅，不對，是蓋一座宮殿。我在事情變成那樣之前製止父親。
「咦──」
不，還「咦──」什麽？
總而言之，我獲得允許飼養小p了。
☆
父親和母親回到屋裏之後，在廣闊的庭院。
我望著在庭院動來動去的小p，沉浸在思考之中。
一陣風吹來，樹葉飛舞到眼前。
我使出巧勁揮動手臂，飛舞的葉片就被切成兩半。
用指尖砍成的銳利切口，簡直就像用鋒利刀刃砍的一樣。
和最初那時候截然不同，我學會體術──學會駕馭物理力量。
接著我改揮從宅邸武器庫拿出來的長劍。
我專心一誌揮劍，使出所有斬擊招式。
速度漸漸加快，無數弧形劍光在空中舞動。
風切聲也漸漸變得響亮而高亢，但超過某個階段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是斬擊太快，拋下了聲音。
──啪！
巨大聲響突如其來。
我揮劍的手也停下來。
我看向手中的劍……不對，那曾經是劍。
劍承受不住我的力量，融化到隻剩劍柄。
雖然這幅光景和最初那時候很相似，但我和那時候不一樣，已經學會控製力量，知道長劍承受得住哪個程度的力量，超過哪個程度會毀壞長劍。
我拔出另一把長劍，這次避免弄壞地持續揮舞。
雖然我已經幾乎能夠完全控製力量，但憑這把普通長劍──
「連一成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就算是奧利哈鋼也頂多五成嗎……」
我不再揮長劍，改揮手刀。
遠超越音速、全力施展的手刀。因為是我自己的身體所以當然平安無事。
赤手空拳就能夠使出全力。
「……」
我在意一件事，從地麵撿起石頭，用長劍砍。
砍完之後，使出完全相同的力量，這次改用赤手空拳毆打。
「果然，在力量相同的情況下，拿武器會比較強。」
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即使是全力的百分之一程度，拿武器仍然比赤手空拳的攻擊力高。
而在使出全力的情況下，假如擁有承受得住力量的武器，有武器會更強也是當然的道理。
物理攻擊和魔法不一樣，因為沒有承受得住我的力量的武器，所以目前發揮不出真正的百分之百實力。
我覺得那有點可惜。
忽然靈光一閃。
和魔法不一樣──對，就是魔法。
隻要用魔法做出武器就好了吧？
我問賢者之石，並決定那麽做。
我用製作魔力球的要訣，調整釋放的魔力。
將具體化的魔力做成劍的形狀。
輕輕握住魔力劍，深呼吸。
全力橫掃！
我朝空無一物的地方施展斬擊。
沒斬斷任何東西──但是。
魔法刃通過的位置，遲了一下子後，看起來發生了空間扭曲。
然後，魔法劍完好無缺。
和我的肉體一樣，我變出的魔力劍承受得住我的全力。
「呼，太好了。」
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假如在死之前都無法使出自己的全力，我會遺憾不已，幸好目前透過這個方式我就能發揮全力。
我很快就消除了煩悶，心情豁然開朗。
當然，並不是這樣就解決一切問題。
就像之前試圖綁架伊莉莎的那幫人那樣，假如對手設下魔法完全無效化的陷阱，就不能用這招。
盡管如此，總之先這樣就好。
今後就暫時使用這個魔力劍，練習如何更迅速地收放魔力劍。
「……嗯。」
忽然感覺到有東西挨著腳的觸感。
我往下移動視線一看，發現觸感來源是小p。
進化成會走路的毛球這種可愛外觀的潮蟲小p，用身體挨著我的腳。
「怎麽了嗎？」
「……沒事。」
就算我開口問，小p也隻是冷漠地回答。
但是她用身體挨著我的樣子，簡直就像在撒嬌要求肢體語言互動。
我覺得那有點好笑，蹲下來正要撫摸小p，就在這時──
我發覺小p身旁有東西發光。
「這是？」
「收集的。」
「收集的？」
「因為能量很強，我就收集了。不能收集嗎？」
「不，不是不行。」
這是潮蟲小p的新習性嗎？
小p變得不老不死，也不再需要進食。
盡管如此仍然會受到高能量體吸引，加以收集。
因為不再是為了食用，有點接近烏鴉會收集發光物體的習性嗎？
（插圖010）
「可以收集，但不可以為了收集而搞破壞喔。」
「……好。」
小p聽從我的叮囑。
我對她微笑，同時撿起她收集的東西看看。
那宛如砂粒。
砂粒大小的東西，僅僅三顆而已。
盡管如此卻散發出超越金塊的光輝。
「這是什麽呢？」
強烈的光輝，潮蟲關注、收集的高能量體。
我想不透這些砂粒是什麽，問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不僅擁有所有知識，最近還開始會表現出類似情緒的反應。
賢者之石以稍微夾雜喜悅的情緒回答道。
「緋緋色金……超越奧利哈鋼的最強金屬。」
第一次看到的傳說金屬。比奧利哈鋼更為稀少的神之金屬。
如果是這個……就能夠打造出我的武器嗎！？
10. 大好人，製服神之金屬
緋緋色金。
我想要重新詢問賢者之石關於那個東西的資訊──
「糟糕。」
我稍微激動地伸手碰觸懷裏的賢者之石，卻不小心弄掉了。
賢者之石滾過地麵。
因為那也是高能量物體，小p抖了一下起反應。
我一邊對小p說這個不能吃，一邊撿起賢者之石。
然後重振心情，重新問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很快就答覆我想要的知識。
緋緋色金。
雖然發出宛如黃金的光輝，卻遠比黃金輕。
也遠比奧利哈鋼硬，而且魔力乃至所有能量的傳導性也很好。
說到傳導性有多好，能量不僅完全不會因為阻力逸失，反而會因為緋緋色金的特殊構造增幅。
本來傳導一份的力量，最終變成二也不稀奇。
簡直就是夢幻的物質，不負神之金屬的名稱。
隻要收集遠比奧利哈鋼強大的緋緋色金……
「小p，可以幫我收集更多這個嗎？」
「……」
小p停在我的腳邊，目不轉睛地仰望我。
她不說好或不好，就隻是凝視著我。
小p停住不動，看起來就更像毛球。
「小p？」
我納悶地歪頭，彎下身湊近它的臉。
小p依然沉默不回應。
她的表情看似在鬧脾氣，身上散發的氛圍卻不是那樣。
這個氛圍……我知道。
我伸手撫摸小p。
我撫摸一段時間之後，小p依然沉默，邁步離開我。
唔嗯──不行嗎？
我才這麽心想，不料小p就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盯著我看。
「要我跟你過去……的意思？」
「……」
小p果然還是不回應，但這次表現出「跟我來」的樣子再度邁開步伐。
雖然不太清楚她要做什麽，還是跟著她吧。
我跟在後麵走了半晌，隻見小p來到庭院裏仿造摩裏遜山的大岩石處。
之前我用那座假山，進行過幾次駕馭物理攻擊的測試。
隻見小p巴著那塊大岩石，直接啃了起來。
啃啃啃啃、啃啃啃啃。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從仿造摩裏遜山的這塊大岩石上，完全感覺不到能量。
本來是潮蟲不屑一顧的東西。
然而小p卻啃個不停。
我想不通她究竟打什麽主意，持續關注了三十分鍾。
最後小p將大岩石全部吃光，回到我這邊。
她在我腳邊停住，仰望我。
「怎麽了？應該說，你吃那種一點能量也沒有的岩石不要緊嗎？」
「……很難吃。」
小p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可見潮蟲果然討厭吃沒有能量的物體。
是說，既然難吃就別吃不就好了嗎──就在我這麽心想的隨後──
小p在我眼前吐出一粒砂粒大小的緋緋色金。
「這是？」
「在岩石裏麵，給你。」
難道……是因為在那塊巨大岩石之中，感應到了僅僅一粒的緋緋色金？
「……這樣啊，謝謝你。」
為了我而吃下大量不想吃的東西，找出其實應該最想吃的緋緋色金送給我。
我很高興小p有這份心意，接過緋緋色金之後，我摸了摸小p。
小p依舊是一臉不快的樣子。
然後再度邁步走去。
這次在某處停下來，直接挖起地麵。
這就表示下麵有緋緋色金。
我從至今發生的事隱約明白那點。
「小p，不要勉強喔。」
「……哼。」
小p瞥向我，從鼻子發出冷笑。
但是她不肯罷休，繼續挖洞。
幫我發掘、精煉緋緋色金。
☆
三天後，在自己的房間。
在我麵前的是大量的緋緋色金。
小p不眠不休幫我收集的緋緋色金，累積到足夠做一把長劍的量。
「謝謝你，小p。」
「……沒什麽。」
小p依舊沉默寡言，但是在我的腳邊用身體挨著我。
我在這幾天明白小p隻是講話不坦率，於是撫摸小p慰勞她。
她嘴上說得冷淡，嘴角卻露出開心的笑意。
那麽，小p幫我收集的這些緋緋色金，得有效運用才行。
我從賢者之石調閱各種知識，結論是「武器果然還是劍最好」。
劍最正統，中規中矩，幾乎能夠應對所有情況。
既然量隻夠做一樣東西，我認為劍是最佳選擇。
為了鑄劍，首先要──熔化緋緋色金。
我用火魔法加熱緋緋色金。
「……無法熔化。」
即使火焰發出藍白色光芒，熱量高到光是站在旁邊就會灼得皮膚刺痛，籠罩在火焰之中的緋緋色金卻毫無變化。
顏色一點都沒變，光輝比黃金更加耀眼的砂粒山，原封不動地存在於那裏。
真不愧是神之金屬，毫無動靜。
既然如此，我增強魔力提高火焰的溫度。
用姆帕帕特式到達自己的巔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魔力波動，一鼓作氣貫注在火焰上。
火焰轟然增強火勢，但是──
「……不會吧。」
我瞠大眼睛。
在火勢比剛才增強近一倍的火焰之中，緋緋色金果然還是沒出現任何變化。
不行嗎……不！
我瞥向小p。
因為溫度很高，小p躲到我的背後，盡管如此過燙的溫度還是讓她的毛一點一點地焦掉。
盡管如此小p還是不肯離開。
她幫我收集了緋緋色金，我不想白費。
我深呼吸。
我決定做至今幾乎不曾做過的事──全力以赴。
我因為保留記憶轉生，造成一個弱點──不，是缺點。
那就是內在是大人。
大人明顯遜於小孩的部分，那就是大人不敢不計得失地全力以赴。
小孩子總是活得全力以赴。
常常前一瞬間還玩得很起勁，下一瞬間就宛如斷線人偶般應聲倒下睡著。
那是因為小孩子全力以赴地活著。
大人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就是要……那麽做。
全力以赴，不顧前後、奮不顧身地使出全力。
將長大成人以後自然加諸的限製解除。
姆帕帕特式。
百分之一百二十……一二一……一二二……一二三…………
我不斷提升極限之上的極限。
「喝啊啊啊啊！」
我將sss級百分之兩百的魔力，一舉注入緋緋色金。
火焰燦白閃耀，衣服一部分燒焦破洞。
即使如此──
「不行……嗎？」
在火中的緋緋色金一點都沒改變外觀。
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我這麽心想的時候。
收在懷裏的賢者之石從燒破的衣服中滾出來。
然後，朝著火掉下去。
「啊──」
我伸長手，想要接住賢者之石。
──交給我。
陡然！
正要伸出的手停住，我聽見了──說話聲。
因為那一瞬間的遲疑，賢者之石掉入火中。
掉入我超越極限、施展sss級魔力所點燃的火中。
然後──發出光芒。
在燦白閃耀的火中，更加閃耀的光芒。
「啊……」
那是我的魔力。
我想起製作賢者之石那天的事。
賢者之石是凝聚我的魔力製作的高能量體。
那些能量在火炎中，衝破石頭這個容器，同時釋放。
sss級魔力。
那是──兩人份。
在耀眼光芒中，在熱度變得更高的火焰之中。
緋緋色金終於輸給熱能，變軟熔化。
──我會幫上更多忙喔。
從緋緋色金之中傳來賢者之石的意誌。
11. 大好人，完全掌握物理之力
在庭院正中央。
我閉著眼睛，獨自佇立。
起風了。
在地麵附近回旋、稍微強勁的風。
「──！」
我睜大眼睛，瞬間掌握映入眼裏的景象。
風吹過來的落葉有一、二、三……總共十片。
將劍背在身後的我握住劍柄拔劍出招。
對手是飄落到眼前的十片落葉，我施展全力的劍舞。
斬擊的電光亂舞，十道（相同數量）斬擊確實捕捉到落葉。
揮完之後，確認劍。
融合神之金屬緋緋色金與賢者之石的新劍。
即使承受我的全力，依舊發出不變的光輝。
「你好像獲得一把好劍了。」
「伊莉莎。」
伊莉莎從背後靠過來，和我並肩而立。
她雖然是皇帝，卻經常微服來我家玩。
伊莉莎從我的旁邊探頭過來，一起看我的新劍。
「剛才是全力吧。」
「看得出來嗎？」
「對…………因為是你呀。」
伊莉莎還是老樣子，在最後留下聽不清楚的自言自語。
「你剛才說了什麽？」
「沒、沒什麽。倒是這把劍居然承受得住亞曆的力量，還真厲害。材質是什麽呀，果然是奧利哈鋼？」
「不是，是稱為緋緋色金的東西。」
「……咦？」
伊莉莎愣住了。
「緋緋色金，就是那個？」
「嗯，大概，就是那個。」
「……騙人的吧。」
「是真的喔。」
「咦咦咦咦咦！可是，亞曆是怎麽收集到這麽多的緋緋色金？而且要怎麽加工？」
「我設法做到了。」
因為說來話長，這部分的說明我籠統帶過。
隨後，劍身稍微──以隻有我感覺得出來的程度脈動。
那是意誌。
賢者之石的意誌，與劍融合之後感覺更加強烈。
對，融合了。
跳進緋緋色金的賢者之石並沒有消滅。
不僅沒消滅，而且劍彷佛就是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重生為承受得住我的全力，而且擁有所有知識的劍。
「你還是老樣子，總是做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會嗎？」
「但是，劍術好像還差得遠。」
「咦？」
伊莉莎彎下身，撿起幾片落葉。
是剛才我用劍砍過的落葉。
幾乎完好無缺，隻有一片被砍破。
「你看，幾乎都沒砍斷。唔嗯──明明總共有十片，卻隻有一片被砍到。」
「唉呀。」
「隻砍得斷一片，可見劍術好像還差得遠。」
「不，不是喔。」
我苦笑。
伊莉莎說反了，不是隻有一片。
是還砍到了一片。
「那是什麽意思？」
理所當然地，伊莉莎歪頭感到疑惑。
「是這樣的。」
我從伊莉莎手上拿起一片落葉，輕輕拋到空中以後，揮劍。
斬擊確實捕捉到落葉，但是──
落葉沒斷，在空中悠悠飄舞，緩緩地掉落到地麵。
「奇怪？沒砍斷？」
「嗯，我想完全駕馭力量，練習砍到落葉卻不砍斷它。當然，要砍斷也行。」
我這麽說完，將那片落葉再度拋到空中，揮劍。
這次光看就能明白，滯空時葉子就被砍成了兩半。
「就像這種感覺。剛才是想要十片都不砍斷，但是……原來砍斷了一片。看來我還差得遠。」
「……」
「伊莉莎？」
伊莉莎目瞪口呆地凝視著我。
表情彷佛看到難以置信的東西。
忽然起風。
和剛才一樣的強風。
庭院樹木的落葉再度飄到我的眼前。
……這次一定要成功。
我牢牢握住劍，集中精神發動斬擊。
落葉的數量是剛才的兩倍。
伊莉莎的身影一閃而過映入眼簾。
落葉的數量是兩倍，難易度則是兩倍以上。
但是，伊莉莎正看著我，失敗的話會很糗。
我集中精神，發動斬擊命中全部的落葉。
風停止，落葉掉在腳邊。
「一片都沒砍斷……」
伊莉莎更加啞口無言。
太好了，好像成功了。
「你這個人真的是……」
伊莉莎的表情更加驚訝。
幸好沒在她的麵前二度失敗。
這構成了我的自信。
不久前開竅覺醒的力量。
本來無法控製、也沒有武器承受得住的物理之力。
如今不僅有了武器，也學會駕馭。
我確信，我完全掌握了物理之力。
在卡萊爾宅邸的庭院，萬裏無雲的午後。
庭園一角，曾經有著仿造高山的巨大岩石。
那是帝國第一高峰摩裏遜山的千分之一比例模型，高九公尺。光是攀爬它就可以達到運動效果。
那種巨大岩石，曾經存在於宅邸庭院。
我眼前隻剩下粉碎的小石子。
原本高九公尺的岩石化為碎屑。
「試歸試……這股力量太危險。暫時封印起來吧。」
我突發奇想而一試之下，結果就變成這樣。我一方麵因為破壞力符合期待而感到高興，一方麵因為是第一次嚐試，所以為了幾乎無法控製力量而感到困惑。
花時間慢慢適應過於強大的力量吧，我這麽決定。
「亞曆大人。」
「嗯？蜜亞嗎？」
我轉頭一看，穿著公主禮服的蜜亞就在那裏。
「血之繼承」蜜亞貝拉。涅查一族千年一遇的美女今天也美如天仙，強烈散發高貴氣質。
她百思不解地看著化為碎屑的岩石。
「這是亞曆大人做的？」
「嗯，稍微測試一下。」
「真不愧是亞曆大人……我心中隻剩下驚訝的情緒……」
「謝謝。」
盡管嘴上說驚訝，蜜亞仍然保持「高雅」。
我知道她擁有另一麵，也想要看她流露另一麵。
「蜜亞，接下來有時間嗎？」
「如果是為了亞曆大人，無論如何都有空。」
「那稍微陪我一下。」
「是。」
☆
「嗯──────」
我們來到街上，坐在露天咖啡座中。
蜜亞露出非常幸福的表情，吃著蛋糕。
她一手拿叉子，一手按著臉頰露出無上幸福的表情。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怎麽了，蜜亞？笑成那樣。」
「啊啊！對不起，亞曆大人！那個……因為太好吃了。」
「太好吃了？」
「是，因為太好吃了……那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所以才隻露出笑容。」
「是……」
「那麽，也嚐嚐我的。」
我剛剛和蜜亞一起點了蛋糕。我將我的那份遞給她。
「怎麽行！那是亞曆大人的份。」
「蜜亞，口水、口水。」
「──嚇！」
經我提醒，蜜亞慌忙擦掉口水。
她穿禮服就會變得端莊，但我就是想看到她這一麵，總算心滿意足的我叫她再多吃一點蛋糕。
蜜亞戰戰兢兢，但幸福洋溢地收下蛋糕吃了起來。
「原來你在這裏嗎？亞曆。」
「這個聲音是伊莉……莎？」
我抬起頭來，在那裏的人毫無疑問是伊莉莎，但我第一次看到她那種打扮。
不是微服私行時的民女風裝束，而是穿著符合身分的優美禮服。
雖然露出較多肌膚，但比例絕妙，不流於煽情，散發高貴的感覺。
是我的錯覺嗎？她和蜜亞形成絕佳對比。
周圍一陣吵雜。
經過露天咖啡座前的路人停下腳步，遠遠地圍觀著這邊。
「亞曆大人真厲害，帶著兩個那麽漂亮的女人。」
「兩個都是某國的公主嗎？」
「好猛，總覺得超級羨慕！」
我們原本就不時遭到旁人偷瞥，伊莉莎的出現引來更多的注目。
我轉換心情，詢問伊莉莎：
「怎麽了，伊莉莎？怎麽打扮成那樣？我第一次看見你那種打扮……有什麽事嗎？」
「沒、沒事就不能穿禮服嗎？」
伊莉莎臉泛紅暈地這麽說。
她是害羞嗎？大概是。
伊莉莎平常隻穿象徵身分的帝服、或是宛如平民少女的衣服。
因為平常不會打扮成這樣才感到害羞吧。
為了不讓本人更加難為情，我認為自己得表現得落落大方才行。
「很好看喔，伊莉莎。」
「咦！」
「在至今看過的伊莉莎之中，今天最漂亮。」
「……哼、哼。那是當然的。」
伊莉莎這麽說完就別過臉去，但看起來似乎帶著幾分竊喜，直到剛才的害羞的表情消失無蹤。
這樣就沒問題了。我這麽心想，拉開椅子。
「如果不嫌棄，要不要一起坐？」
「好，就這麽辦。」
伊莉莎展現了不遜於蜜亞的高雅舉止，作勢在我拉開的椅子坐下──但是。
碰！
伊莉莎踩到自己的禮服裙襬，往前摔了一大跤。
裙襬因此掀起，清秀且散發高級感的內褲一覽無遺。
（插圖007）
她彷佛彈起來般迅速爬起來，梨花帶雨地瞪著我。
「看、看到了？」
「對、對不起。」
我心跳加速，不禁轉開眼睛。
轉生以後的我現在是十歲小孩，但因為我保留轉生以前的記憶，內在是一把年紀的大叔。
因為意外事故，看到了伊莉莎這等美少女的內褲。
要撫平心跳非常辛苦。
「哼、哼。」
伊莉莎嗤之以鼻。
「我、我才不在意被看到。」
「咦？」
「我平常都是叫女仆幫我更衣，而且被臣子看見內衣也不會少塊肉。」
這種道理說得通嗎……雖然我感到疑問，但再繼續爭論這件事似乎會牽扯不清，我決定忽略。
我不發一語地再度拉開椅子，催促伊莉莎。
她慎重地提起裙襬，這次順利在椅子坐下，沒摔倒。
盛裝打扮的伊莉莎和蜜亞，將我夾在中間。就在我重新獲得小小幸福的時候──
颼、颼、颼。
伴隨著來勢洶洶的腳步聲，一群男子魚貫而至，包圍我們。
人數五十，感覺像是一群「暴徒」。
客人及看熱鬧的路人被趕走，咖啡座及周圍隻剩下那群男子和我們。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要找那個女的。」
疑似首領的男子露出奸笑指著伊莉莎。
「找她？為什麽？」
「裝傻也沒用，我們知道那家夥是皇帝伊莉莎白。」
身旁的伊莉莎變了臉色。
「我們也早就查出皇帝經常微服來見你這個副帝。皇帝察覺我們會來，自以為打扮得和平常不一樣就掩飾得過去吧。」
男子露出得意的表情這麽說，伊莉莎卻發出「嗄？」的小小一聲。
看樣子伊莉莎似乎不是為了掩飾身分而這樣打扮。
「那隻是白費功夫。你給我乖乖就範跟我們走。隻要得到你這個皇帝……嘿嘿。」
我站起來。
「亞曆大人。」
「不要緊。」
蜜亞也作勢起身要保護我，但我伸手製止她。
「這裏交給我。伊莉莎也沒有異議吧。」
「是、是呀。請你好好保護我。」
「嗯，我會的。」
我這麽說完，上前與男子對峙。
因為我還是小孩子，自然要抬頭看男子。見到這樣的我，男子用冰冷的眼神睥睨我。
「現在我還可以網開一麵。」
「哈！事到如今我們怎麽可能收手。我們可是要綁架皇帝，早有心理準備。」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隻能請他們稍微吃點苦頭了。
我釋放魔力，正要變出攻擊用的魔力球──
「奇怪？」
變不出魔力球。
不對，是使不出魔法？
我試著使出魔力球以外更簡單的魔法，但果然使不出來。
「哈！」
男子得意地嗤之以鼻。
「我說過了吧？我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副帝亞曆山大，聽說你小小年紀卻是相當厲害的魔法師吧。」
「……」
「所以我們事先設下機關。在這一帶、周邊數十公尺範圍內布置好無法使用魔法的結界。」
「原來準備了那種東西。」
「對。先跟你們說，不管怎麽掙紮都沒用。即使是神都絕對無法在結界之中使用魔法。也不可能用蠻力打破結界。」
「……」
我繼續嚐試發動魔法。
男子說得沒錯。
雖然我擁有sss級、匹敵神的強大魔力，卻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就如對方的宣言，魔法似乎被全麵封住了。
「亞曆！？」
「亞曆大人！」
「不要緊。」
我轉頭麵向焦急的伊莉莎與蜜亞，對兩人微微一笑。
「既然魔力都被封住了，普通小鬼就不要得意忘形了！」
我的遊刃有餘似乎惹男子不爽。
男子拔出腰際的長劍，朝我砍過來。
他們的目的是擄走伊莉莎，看起來不在乎我是生是死。
斬擊明顯充滿殺意，劍尖劃破空氣飛來。
而我將劍尖──
一把抓住。
「……嘿？」
我握住劍尖使力，將劍尖折斷。
再輕輕賞了手中的斷劍一拳。
隻見那把劍明明材質是鐵卻粉碎散落。
就像宅邸的那塊岩石。
「這、這是怎麽回事，應該已經封住你的魔法了才對啊！？」
「嗯，的確是很厲害的結界。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既、既然如此──」
「我不曾說過我隻會魔法的攻擊手段。」
「…………」
男子啞口無言。
他那些部下也一樣。
「抱歉，醜話先說在前頭。」
我踏步上前，輕輕撫摸男子的側臉。
接著，男子在空中轉三圈以後插進地麵。
「這招還沒辦法拿捏分寸。」
下一瞬間，打擊聲響徹周圍一帶。
我是第一次運用簡單體術進行近身戰鬥，拿捏力道費了我很大功夫，但我在途中漸漸學會了控製力道。
僅僅三分鍾就壓製了五十名皇帝綁架犯。
02. 大好人，仍在持續成長
企圖綁架伊莉莎的犯人，暫時被關進當地的牢房。
起初我考慮像往常一樣，替他們銬上魔法手銬，期待他們改過自新再釋放他們──
「我們都對皇帝下手了，才不害怕死刑。」
然而他們這麽說。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嘴硬，但如果這群人真的不怕死，銬上魔法手銬釋放他們就沒有意義，也無法解決任何事。
所以決定姑且先將他們收押關進牢裏。
目送綁架犯被逮捕帶走以後，我轉頭麵向伊莉莎和蜜亞兩人。
穿著禮服的兩人，與圍觀群眾映入我的眼簾。
兩人都非常顯眼。
這樣根本無法做任何事，現在暫且先──
「回宅邸吧。」
「好。」
「我知道了。」
「那麽我要使用瞬間移動魔法了。」
我這麽說完，兩人就輕輕點頭，靠到我的身旁兩側。
我的腦中響起「酥軟」的狀聲詞。
蜜亞抱住我，因為身高差的關係，胸部正好抵住我的側頭部。
「呣嗚。」
伊莉莎小聲發出懊惱呻吟，隨後簡直就像在和蜜亞對抗一樣，伊莉莎也抱住我的頭。
伊莉莎和蜜亞，兩人的胸部從左右夾住我的頭。
（插圖008）
「尺寸輸了……」
伊莉莎在我頭上低聲說了些什麽。
「伊莉莎，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我說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我一發問，伊莉莎就不知為何嘟嘴，稍微鬧別扭地回答道。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會扯到成長──
「嗯，伊莉莎還年輕。」
「……我不會輸的。」
是什麽的輸贏呢？
因為伊莉莎似乎無意多講，我聽完就不管此事，帶著兩人使出瞬間移動魔法。
瞬間移動魔法是急速上升到空中以後，再朝著目的地降落的魔法。
因為飛行速度非常快，伊莉莎和蜜亞的胸部更加用力抵住我的側頭部。
觸感柔軟得好像會不小心讓人笑出來。而且還聞得到香味。
我快要起色念，但我努力表現自然以免被發覺。
幸好，一瞬間我們就回到卡萊爾宅邸。
首先是蜜亞放開我，接著是伊莉莎放開我。
伊莉莎雖然剛才有點怪怪的，但現在已經恢複平常。
「亞曆，剛才那招真厲害。練習很久了嗎？」
「剛才那招是指體術嗎？」
「嗯。」
「不，並沒有練習。因為用魔法比較迅速省事。」
「那麽說也是。」
就像伊莉莎也同意，對我而言魔法遠比體術方便多了。
這要歸功於賢者之石的存在，以及sss級的魔力。
我想做的事，大抵都能夠用魔法完成。
我從轉生以後就一直感受到魔法的便利，不曾想過純粹用身體做事。
「我剛才臨時起意，嚐試那麽做。」
我這麽說完就邁步向前。
兩人自然跟過來，我們來到剛才打碎的岩石處。
岩石粉碎成小石頭，尚未收拾。
「哦，原來這是亞曆做的。」
「嗯，不是用魔法。」
我一邊這麽說，一邊對小石頭施展魔法使之變回原本的模樣，恢複成九公尺高的岩山。
然後，不急不徐地毆打岩山。
多虧我漸漸習慣用身體攻擊，隻花了最初一半的時間，就再度打碎巨大岩石。
「喔喔……」
蜜亞一副感動的樣子驚歎。
「奇怪？蜜亞剛才看過了吧。」
「不，剛才隻看到破壞之後的結果。這是第一次看到過程、第一次看到岩石因為如此驚人的攻擊碎掉。」
「這樣啊。」
「……」
「怎麽了，伊莉莎，為什麽盯著那塊岩石看？」
「亞曆，你剛才用魔法將這塊岩石恢複原狀對吧？」
「嗯。」
「能不能再做一次看看？」
「……？我知道了。」
我不曉得伊莉莎為什麽要求我那麽做，但岩石是庭園景觀的一部分，我本來就打算最後要恢複原狀，所以這樣正好。
我施展魔法，將粉碎的岩石修複。
碎掉的岩石宛如影片倒轉，恢複成巨大岩石──摩裏遜山的比例模型。
伊莉莎盯著那幅景象看──不對。
伊莉莎盯著實現那幅景象的我看，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頭。
「嗯，果然沒錯。」
「什麽東西果然沒錯？」
「亞曆，你的魔力變強了對吧？」
「咦？」
意想不到的話語讓我的思考停頓一瞬間。
「魔力變強……我想沒有這種事。」
「不，確實變強了。」
「是嗎？」
「我說的話準沒錯……畢竟我一直看著你。」
最後的部分像是嘀嘀咕咕，講得很小聲，我沒聽清楚，但前半部分的自信，我感受到了。
「不然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既然你都那麽說了，我就稍微試試。」
我叫傭人們搬黃金過來。
遠比第一次測試魔力時更多的黃金排放在我的麵前。
檢測魔力量有各種方法，但我的魔力強大到不用黃金就無法測定。
我伸手對著搬過來的黃金──釋放魔力。
瞬間，黃金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前辦不到的量，現在輕而易舉辦到了。
「真的……上升了……為什麽？」
「你在說什麽？那是當然的吧。」
「咦？」
我轉頭看伊莉莎。
她雙手交抱胸前──擺出莫名強調胸部的動作，一半傻眼地表示：
「亞曆，你說我還年輕對吧。」
「咦？嗯，是沒錯。」
「而亞曆比我更年輕，應該說更年幼吧。不管怎麽想都還在成長途中啊。」
「還會繼續成長嗎！？」
「……喔喔！」
蜜亞驚愕不已，但我馬上理解那個說法，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掌心。
經這麽一說的確是那樣沒錯。
雖然很容易不小心忘記，轉生後的我還隻是十歲的孩子。
既然如此，不管是體力還是魔力──
今後會成長得更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03. 大好人，用打擊斬斷物體
卡萊爾宅邸的庭院。
我站在仿造摩裏遜山的大岩石前麵。
腰際佩掛著第一次使用的優質長劍。
既然能用體術，也學會用劍比較好。
我這麽認為，首先想從基本學起。
我問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請教劍術的要訣。
接著，在腦中模擬整套要訣，直到確信身體能夠正確按照要訣活動。
然後深呼吸，手握劍柄。
拔刀！
長劍出鞘，火花迸射。
我使出超越音速的斬擊。
大岩石……完全無傷。
「……啊──」
我愣了一瞬間之後，看向長劍就明白了理由。
劍鍔以上的劍身所剩無幾。
因為這是第一次斬擊，我太求好心切，不小心注入魔力，導致劍身迸散了。
砍不動大岩石是當然的。
「需要奧利哈鋼……不，需要超越奧利哈鋼的金屬嗎？」
我想起父親的奧利哈鋼劍，那個傳說級的金屬現在成為伊莉莎的首飾。
我要全力揮劍，就需要超越奧利哈鋼的金屬。
我無可奈何地歎氣，將剩下的長劍收回劍鞘。
「喂──原來你在這裏嗎，義弟。」
我轉頭麵向聲音方向，就看到豪森從宅邸那邊朝這裏過來。
豪森一如往常露出豪邁而高興的笑容，大步走過來。
他和往常一樣來玩──我本來這麽以為，但好像不是。
他身後帶著一名青年。
長相美形的青年。
從那張臉散發的氣質，顯示他很能幹，而且對自己的人生很有自信。
「午安，今天怎麽了？」
「喔，因為一些緣故，我帶著這家夥四處走。機會正好，也介紹給義弟認識。這家夥叫作柯羅，最近成為我的部下。」
「幸會，我叫作柯羅?盧琛。」
「我是亞曆山大?卡萊爾。請多指教。」
「久仰大名。」
柯羅這麽說完，凝視著我。
這是在觀察嗎？
感覺他對我很有興趣。
「喔，怎麽了怎麽了？義弟開始學劍嗎？」
豪森眼尖地發現我的腰際佩掛的長劍。
「嗯，稍微練習了一下。」
「喔──那很好。我也想看一看義弟用劍的樣子。一定很厲害吧。」
「我是第一次用劍喔。」
「唉呀，跟那個沒關係吧。隻要義弟用劍──喏，那邊的岩石就會輕易地變成兩半吧。」
「太抬舉我了。」
「才沒那種事。不，岩石還是小意思，我看那邊那座山都可以一劍劈開吧。」
「把山劈開那種事，隻會出現在開天辟地的神話裏吧。」
「嗯，義弟就辦得到。」
豪森這麽說完，仰天大笑他。
是亞曆同盟的成員之一。
我已經習慣他抬舉我了。
「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副帝殿下擅長用劍。」
「言過其實了。」
「聽說殿下不僅是魔法學校的名譽校長，也實際授課。」
「偶爾會。」
「我從豪森大人那裏耳聞您的才氣。看起來劍術也十分了得。懇請務必指點我一下。」
「指點嗎……就算叫我教你──」
「懇請賜教──接招！」
柯羅表現出「廢話少說！」的態度拔出自己的劍，朝我砍過來。
我情急之下揮手。
用拳頭反擊──
「柯羅！快躲開！！」
豪森從背後大聲呼喊。
豪森發覺了，但柯羅來不及反應。
當然我並不打算對柯羅怎樣。
「鏗！」的金屬聲響起，柯羅的劍從正中間折斷。
我隻打斷他的劍，打算用這樣方式讓他見好就收。
劍斷掉的柯羅愣了一下，凝視自己的劍。
被折斷的斷麵非常漂亮。
過了半晌，他回過神來。
「恕我有眼不識泰山。真不愧是副帝殿下，斬擊的犀利程度勝過傳聞。」
「不，剛才那不是斬擊，是打擊喔。」
「……嘿？」
柯羅愣了一下。
我拔出腰際的長劍展示劍身，劍身在剛才砍岩石時不小心注入魔力，以致融化。
「因為稍微失誤，劍就變成這樣不能用了──像這樣。」
我用反手拳打擊剩下的劍柄。
劍柄就出現銳利斷麵斷成兩半。
「隻是揍了一拳而已喔。」
「……」
柯羅目瞪口呆。
另一方麵──
「唔嗯！真不愧是義弟！剛才那招，我十次隻會成功一次。能輕鬆辦到的義弟果然厲害！」
豪森一如往常，全力讚揚我。
04. 大好人，解放聖劍
柯羅依然目瞪口呆，久久沒回到現實。
豪森找我說話。自己帶來的部下茫然自失，他卻把這當作理所當然般放著不管。
「義弟需要好一些的武器。」
「嗯，有點想要呢。」
「配得上義弟的武器……要不就是傳說的白劍，要不就是黑刀吧。」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的詞匯。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問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聽起來似乎是稱為聖劍、魔刀的兩把武器。
傳說級的武器，好像的確承受得住這股力量──
「但並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東西吧。」
我一邊苦笑，一邊拿起柯羅斷掉的劍。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
「嗚哇！父、父親大人！？」
父親突然從背後出現。
他表情得意地堆滿微笑。
「父親大人說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是什麽意思？」
「唔嗯，我從之前就認為我的亞曆有一天也會在劍的領域站上世界頂點。」
「跳太多了，正常應該說是開竅學劍……才對吧？」
「沒錯，亞曆的劍會覺醒。」
「不，意思差很多，父親大人。」
「那麽說就不對了，義弟本來就是覺醒狀態。」
「沒錯！所以我才不說覺醒，而是說站上世界頂點。」
「原來如此，是你棋高一著。」
父親和豪森，兩人「啊哈哈」「喝哈哈哈哈」相視而笑。
還是老樣子啊……
「比起這些，父親大人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是指？」
「喔，對了對了。唔嗯，我為了亞曆站上劍術世界頂點的那一天，預先取得了聖劍。」
「咦咦咦！？」
「哦，居然能弄到手。卡萊爾公爵家的光環果然厲害。」
「不對，這是對亞曆的愛使然。」
「你說服我了！」
不，請不要被那種話說服。
應該說遲遲無法進入正題。
「父親大人，那把聖劍是？」
「唔嗯，就是這把！」
父親一舉起手，幾名傭人就從背後推著推車過來。
推車上鄭重擺放著一把劍。
劍散發的氣息……原來如此，不是普通的劍。
裸露劍身、安置在推車平台上的劍。這就是聖劍嗎？
「那玩意兒有意思。」
豪森似乎也發覺了。真不愧是帝國最強的武人。
「父親大人試過嗎？」
「不，我揮不了。」
「哦？」
「聖劍會選擇主人，我連拿都拿不起來。你試試看，豪森。」
「喔。」
豪森握住聖劍的劍柄。
「唔呶，唔呶呶呶呶呶。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豪森漲紅了臉使力，甚至令人擔心他的頭部血管會不會爆開。
但是劍一動也不動。
他並不是故意演戲假裝拿不起來。
證據就是豪森的腳重重地沒入地麵。
「呼啊、呼啊……不行、不行，我好像沒辦法。」
「可見你也隻是普通人類。」
「那有什麽辦法。」
再度上演「啊哈哈」「喝哈哈哈哈」的大合唱。
然後兩人同時看我。
「來，亞曆。」
「試試看，義弟。」
「為什麽你們那麽充滿自信，認定我辦得到──咦？」
我嚇了一跳，嚇了一大跳，出乎意料的結果把我嚇得半死。
我簡直就像拿支筆一樣輕鬆地拿起聖劍。
「這是……」
「唔嗯，真不愧是亞曆。」
「義弟果然厲害。」
先不管興高采烈的兩人，我問賢者之石。
這把劍真的是傳說的聖劍嗎？
賢者之石回答。
這毫無疑問是在人間被稱為傳說聖劍的東西。
接著那把劍的來曆一舉流入我的腦中。
聖劍的來曆回溯起來，同時也是諸英雄的曆史。
「……」
「哦呀，我們不小心自己聊起來了。來，亞曆，你揮揮看。」
「……嗯。」
我重新握緊聖劍的劍柄。
麵向空無一物的方向。
「嗯？為什麽義弟的表情那麽嚴肅？」
豪森納悶。
我則傾注力量。
大概……需要全力。
我將還無法控製的力量全麵解放，揮動聖劍。
靜謐的斬擊，看起來八成像是單純的空揮。
隨後。
聖劍粉碎。
從劍尖開始朽壞，回歸塵土。
「什、什麽！？」
「就連聖劍都無法承受義弟的力量嗎？」
兩人果然吃驚。
隨後。
『謝謝你。』
光芒籠罩了世界。
在耀眼的光芒中，浮現一名男子神聖莊嚴的身影。
『托你的福，我獲得解放，我要向你道謝。這樣我就可以回到天上了。』
「這樣就可以回到天上？──這表示你是神……」
從聖劍之中出現的是一位神明。
『你知道我的來曆嗎？』
「嗯，你犯了某種失誤，被處罰變成聖劍對吧？直到結束聖劍的一生以前都不能回天界。」
賢者之石讓我看了聖劍的曆史。
我實際經曆了轉生，也知道阿撒茲勒及亞斯塔錄的例子，因此輕易地就推測出內情。
『你是知情才解放我的嗎……原來如此，是同族嗎？』
神眯起眼睛看我。
神發現我是sss級了嗎？
「不，不是。我是人類，普通的人類喔。」
『……那麽我要感謝你，人類之子。』
「別放在心上。」
神聽了我的答覆，輕輕微笑的同時緩緩升上天空。
神逐漸遠去，世界漸漸恢複原狀。
耀眼的光芒完全消散之後，我手上曾經為聖劍的東西隻剩下劍柄。
那麽，得向特地幫我尋覓這把劍的父親道歉才行。
這麽心想的我轉頭麵向父親，然而──
「奇怪？難道……剛才看到了嗎？」
父親和豪森，以及在遠處的柯羅。
三人都啞無言。
隻不過柯羅從先前就一直是同樣的狀態。
「原來如此！聖劍原本是神的憑依物才變成聖劍。」
「不，更重要的是解放神才是偉業喔？」
「照那樣說，獲得神認定『是同族嗎』才是真正的偉業。」
「的確！！！」
兩人第三次上演「啊哈哈」與「喝哈哈哈哈」的大合唱。
剛才……雖然解放聖劍可說是曆史性的重大事件，但是──
「真不愧是亞曆。」
「真不愧是義弟。」
在他們兩人眼中，似乎隻是家常便飯。
我覺得那才厲害。
05. 大好人，驅除最「硬」的蟲子
「這……還真慘。」
隔天，在亞曆山大同盟領內，名為希斯克的村子。
我接到「這座村子發生大事」的通知，前來視察。
「亞曆大人的雕像和小廟一起毀損……」
一起前來的蜜亞這麽說道。
在我們麵前，殘留著半毀的小廟，以及彷佛蟲蛀般破破爛爛的我的石像。
因為豐饒女神憑依的小廟和石像遭到破壞，村民向我求助。
「這是怎麽了？」
我一轉頭，向希斯克的村長羅菈問道。
她是一位有著柔弱氣質的女性。
她一臉困擾的表情，顯得更加柔弱，說道：
「出現了怪物。」
「怪物？」
「是，名為潮蟲（編注：pill bug，又稱鼠婦，一種可以把身體蜷曲成球狀的蟲子。）的怪物。」
她這麽說完，村民之一，別的女子拿著球現身。
不對，仔細看並不是球。
那是蜷縮成蘋果大小的蟲子。
「既然是怪物，直接拿著沒關係嗎？」
「是，這個潮蟲──」
羅菈正要回答的瞬間，蜷縮成球的潮蟲突然動起來，撲向附近的蜜亞。
雖然蜜亞立刻將蟲子揮開──
「啊……亞、亞曆大人的禮服……」
蜜亞不自覺臉紅。
我幫她做的禮服被咬掉一部分，露出一半胸部和肚臍。
相當……性感。
「你沒事吧，蜜亞？」
「是，身體無恙。」
「那就好。」
我轉頭麵向羅菈。
「它攻擊了。」
「那並不是攻擊。恕我失禮，那件禮服該不會是魔法道具？」
羅菈這麽問，我點頭。
「真虧你看得出來。」
我瞥向蜜亞。
那是一件宛如不死鳥般擁有複原能力的禮服，被吃掉的部分立刻再生，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般恢複原狀。
「原來如此，那樣的話是當然的。這是……」
羅菈撿起在地麵咀嚼著蜜亞的禮服碎片的潮蟲。
「這種蟲子隻會吃被賦予強大力量的東西。」
「強大力量……」
我依序看向蜜亞的禮服和亞斯塔錄的小廟。
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嗎？
我也問賢者之石。
那是作息生態廣為人知的怪物，就如羅菈所言。
「至今都沒問題。因為這種怪物對作物、人類、普通建築物都完全不感興趣。」
羅菈把潮蟲放在手心上，憂愁地歎氣。
賢者之石的知識也這麽表示。那本來是對農村毫無威脅的怪物。
「但是，如今蓋了亞曆大人的小廟……」
原來如此。
豐饒女神庇佑的小廟和我的石像，正是潮蟲的最愛。
「而且……」
「嗯？」
「這個也……」
羅菈這麽說完遞出的東西，是用卡拉米堤的爪子做的收納袋。
那是反其道而行、利用魔力弱的人的性質製作而成的高速肥料生產袋。
那樣東西也遭到蟲咬，顯然失去效力。
「原來如此。」
我點頭。
受到損害的是這個袋子和小廟。
兩樣都和我有關，是亞曆山大同盟領特有的問題。
得設法處理才行。
「啊！」
潮蟲從羅菈的手中跳出，再度撲向蜜亞。
它已經吃完蜜亞的衣服碎片，看來是想要再來一份。
我一抓住潮蟲，潮蟲就在我手中蜷縮成球狀。
「總之先驅除再說。」
「沒用的，它蜷縮成球的時候會彈開所有攻──」
我握拳，毆打潮蟲。
漸漸抓到感覺的打擊，將潮蟲劈成兩半。
我的物理攻擊雖然並非萬能，但是論純粹的破壞力，還超越魔法。
雖然潮蟲硬了點，打得我的手發麻，但我順利地劈開潮蟲。
「──擊……嗎？」
羅菈啞口無言，拿潮蟲過來的女性亦然。
裂成兩半的潮蟲掉在地上，痙攣抖動。
「不、不會吧。劈開潮蟲了……？」
「明明以往不管怎麽做都無效……」
「請等一下。剛才隻是用拳頭毆打對吧，為什麽……？」
我立刻明白她們嚇了一大跳的理由。
我漏了一項從賢者之石獲得的資訊。
蜷縮成球時的潮蟲，是硬度最高的生物。
一般認為，無法用物理攻擊打倒。
我不小心打破了常識嗎──我這麽心想的同時，設法掩飾那件事。
「比起那件事，來重建小廟吧。袋子也是。這樣下去會影響收成。」
「感謝您。但是……潮蟲……」
「不要緊，那也包在我身上。」
☆
我花了將近一小時，修複小廟和石像。
用殘骸當作核心，複原成原本的形狀。
「這樣就好了。」
「感謝您。」
羅菈向我道謝，但她彷佛擔心些什麽的柔弱表情依然沒變。
「啊……」
她的視線轉向上方。
隨著振翅聲，幾隻潮蟲飛來。
它們好像馬上就發覺小廟修好，聞風而至。
「啊啊……又來了。」
「亞曆大人，那也得驅除才行。」
「不要緊。」
我這麽說完之後，一隻潮蟲撕下小廟的一部分，當場啃了起來。
吃完之後。
砰一聲，宛如氣球破掉的聲音響起，那隻潮蟲從內側爆開。
「這、這是？」
「那裏麵凝聚了我的魔力。平常的一百倍左右。」
「哪怕隻吸收一部分也好，隻要進入體內就會一口氣膨脹──變成像剛才那樣。」
「原來如此……但是如果來了大批潮蟲，結果還是會被吃光吧？」
羅菈始終無法放心。當然這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喏，你看剛才被吃掉的地方。」
「啊……逐漸恢複原狀……」
「和我的禮服一樣嗎？」
我朝蜜亞點頭。
「嗯，某個程度以內的損害都能夠自我修複。」
「居然思考得這麽周全……啊，潮蟲帶著碎片飛走了。」
羅菈這麽說完，我們一齊看向飛過天空的潮蟲。
「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是要帶回巢穴。因為是蟲子呢。它們會帶食物回去儲藏，分給巢穴的同伴吃。」
我一邊陳述從賢者之石獲得的知識，一邊目送飛走的潮蟲。
其他潮蟲也叼著大塊碎片飛走。
「一段時間之後應該就會連同巢穴一起根絕。」
「居、居然連這種事都考慮到……感謝您！」
「感謝您！亞曆山大大人！」
羅菈、希斯克村的村民們都歡欣鼓舞。
因為我廣建小廟及發放肥料袋而產生了新蟲害。
不過，在這一帶築巢的潮蟲，一方麵因為新型小廟的效果──
僅僅三天就確認滅絕。
06. 大好人，運送蟲子和希望
米勒領?凱耶拉村。
我用瞬間移動魔法直接飛來這座村子的小廟。
聽說解放了亞斯塔錄的這座村子，小廟經過數次大規模的增建改建。
結果，小廟表麵平凡無奇，裏麵的我的石像卻變得非常壯觀。
不僅擺在高高的台座上，背部還加上多到無以複加的發光背景及羽翼造型的浮誇裝飾。
那個威嚴與風貌簡直就像世界的支配者，或是故事的最終頭目。
老實說，配件太多，多到喧賓奪主，反而顯得我的臉不起眼。
另一方麵亞斯塔錄的石像則是實際的模樣。
我和亞斯塔錄的落差愈大，亞斯塔錄就會愈樂意庇佑，這件事已經廣為流傳。
從村民的觀點，這樣做就是正解。
「走開走開，這裏很危險喔。你是哪家的小孩？」
從稍遠處的樹木後麵出現一名男子。
他正在重新係褲帶，可見是剛到樹木後麵解手回來吧。
「你是這座村子的人嗎？沒看過你呢。」
「之前剛搬來的。」
「原來是那樣。」
「是說這裏很危險喔，有可能會遭到怪物襲擊，小孩子趕快回家。」
「那不要緊。我就是來驅除那個怪物的。」
「好好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交給大人吧──」
男子的應對宛如在勸導不懂事的調皮鬼。
我將帶來的袋子放在地麵上。
咕嚕一聲，一隻潮蟲屍體從袋子中滾出來。
這是巡視至今、在村子驅除的潮蟲。
「咦？潮……蟲？」
男子說不出話。
他瞠大眼睛，來回比對我和潮蟲屍骸。
「為什麽這會……咦？死掉了？」
「是我驅除的。」
「………………不不不。」
男子在臉前麵搖手。
「你不要捉弄大人了。潮蟲不管怎樣都打不死。你是在某個地方發現自然死亡的潮蟲才撿回來的吧？」
「真的是我打倒的。」
「你再亂說我就要生氣了喔。」
如同他的宣言，男子真的快要發脾氣了。
這時另一名的男子過來。
「怎麽了，蓋伊，我有叫你看守小廟吧。畢竟不知道蟲子什麽時候會來。」
「科爾先生，沒有啦，是這個小孩──」
「小孩？咦，亞曆山大大人！原來您來了嗎！」
之後過來的男子?科爾朝我低頭行禮。
「咦？」
最初的男子?蓋伊又愣住。
「我、我說科爾先生。那個小孩究竟是──」
「喂！沒禮貌，蓋伊。這位是副帝殿下，亞曆山大?卡萊爾大人喔。」
「咦咦咦咦咦！？抱、抱歉！」
蓋伊倉皇地向我跪下磕頭。
「抬起頭來，不必在意那種事。倒是蟲子好像還沒來過這裏。」
「喔，不，已經來過幾次。」
「哦？不過──」
我瞥向小廟，以及小廟裏麵我和亞斯塔錄的石像。
小廟和石像都完好無缺。
「似乎沒受害。」
「因為有村子中老人家的點子，我們才逃過一劫。」
「怎樣的點子？」
「蟲子來的時候，村人總動員守住小廟外側，形成人肉牆喔。」
「……原來如此。」
我苦笑。
老人家的智慧的確或許很有效。
潮蟲隻吃內含高能量的東西。
至今看過的村子村民都異口同聲地那麽說，賢者之石也那麽回答。
就像柔弱的希斯克村村長羅菈徒手抓也沒事，潮蟲對人類無害。
隻要人牆團團圍住小廟不讓蟲子通過，就不會受害。
「真虧你們想得到那招。」
「那招……已經快要行不通了。」
「為什麽？那沒有實際損害吧。」
「雖然沒有實際損害，但蟲子在身上到處爬實在太惡心，有人因此身體不適……」
「那麽說也是。」
我稍微想像……就作罷。
我也討厭那樣。
居然要用身體當肉盾，任由蟲子在身上爬，直到蟲子放棄為止。我隻是稍微想像就發寒。
啊，真的起了雞皮疙瘩。
「雖然數量沒那麽多，但……」
「數量很少嗎？」
「對，多的時候十隻，少的時候兩三隻。好像是因為一次都沒讓它們吃到，蟲的數量沒增加。」
「這樣啊，那麽隻要在它們下次來的時候打倒它們就不要緊了呢。」
「不是吧，就算是副帝大人也不太可能實行──」
「不要緊喔。」
我這麽說完，從放在地上的袋子倒出一隻潮蟲給兩人看。
那是在之前的村子一拳劈開、變成兩半的潮蟲。
因為剛才有人懷疑「這是在某處撿了自然死亡的潮蟲回來」，所以我挑了明顯不是自然死亡的潮蟲。
「「……咦！」」
兩人愣住，異口同聲地驚呼。
「這、這是！」
「潮蟲被劈開了！？」
「打倒這種蟲不是不可能的嗎？」
「本來應該是那樣才對……」
蓋伊和柯爾，兩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我。
我在兩人麵前，一拳劈開了死後依舊堅硬的潮蟲。
劈成一半的蟲子再劈成一半──變成四分之一。
兩人的眼神最初大半是懷疑與恐懼。
但逐漸變成看到希望與救世主的眼神。
07. 大好人，阻止生化危機
「早安，安潔。」
「角安……亞曆大冷……」
在晨光中，我和安潔一起醒來。
自從她來到宅邸以後我們就一直同床共枕。
早上睡迷糊有點口齒不清的安潔，曾幾何時我也已經習以為常，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幕。
「來做起床第一件事喔。」
「嗯。」
安潔起床後的第一件事。
不是濃茶或咖啡，而是用安潔的治愈魔法提神醒腦。
安潔從六歲時就和我一起學習魔法，才十歲就已經到達應用魔法的領域。
她會應用治愈魔法強製消除睡意。
安潔首先伸手對著我，想要像平常一樣施展魔法。
「……奇怪？」
「怎麽了，安潔？」
「使不出魔法……」
「安潔或許還很累。要不要再睡一下回籠覺？」
「唔嗯──就再睡一訝……」
安潔靠過來依偎著我。
還是小孩子的安潔，體溫高得恰到好處，與柔軟細嫩的全身皮膚相得益彰。
「安潔會一直和你在一取喔。」
就連我都快要被安潔傳染睡意。
我本來也想就這樣睡回籠覺，但我忽然發覺外麵吵吵鬧鬧。
房間外麵格外慌亂。
我想要一探究竟，於是溫柔地拉開安潔，出了房間。
「啊，亞曆大人。」
「早安，愛美麗亞。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開門來到走廊，吵雜聲變得清楚而大聲。
我遇到的女仆愛美麗亞也顯得困惑。
「是這樣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無法使用魔法。」
「魔法？」
「亞曆大人也知道，女仆之中有人會使用魔法，老爺認為這樣工作會更有效率，允許女仆使用魔法。」
「嗯，是這樣沒錯呢。」
「那些人從早上開始就都無法使用魔法，因此議論紛紛。」
「無法使用魔法……」
我轉頭看背後，隔著門，看著在房間中睡覺的安潔的方向。
說到這個，安潔也無法使用魔法。
……這不是偶然，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試著使用魔法。
我伸出手，在手心上變出火球。
這是初階魔法，火焰球。
「啊，真厲害，亞曆大人能夠正常使用魔法。」
「不，並不正常。」
「咦？」
「我也一樣，魔力變成平常的一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呀啊啊啊啊！？」
從遠處傳來尖叫聲。
這個聲音是……蜜亞嗎！
我衝出去。
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前進的路上，隨處可見顯得很不安的女仆。
就這樣轉了兩次彎後，我看到蜜亞的房門開著，於是進去。
「怎麽了，蜜亞？」
「亞曆大人──呀啊啊啊啊！？」
和我對上眼的蜜亞再度發出尖叫。
房間裏的她隻穿著內衣。
其他什麽都沒穿，隻穿著洋溢著高級感與清純感的白色內衣。
蜜亞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體。
（插圖009）
「對不起，蜜亞，我現在馬上──」
「怎麽了嗎──唉呀。」
同樣聽到蜜亞尖叫的母親過來看情況。
母親從房間外看著我和蜜亞一段時間。
「嗬嗬嗬。」
最後母親關上門。
「並不是那樣，母親大人！」
我用力反駁，並開門衝到走廊上。
☆
在宅邸的辦公室，我和父親待在一起。
在我們麵前的是愛美麗亞，她露出傷腦筋的表情向我們報告。
「魔法師依舊全部淪陷。蜜亞大人的禮服反覆在修複隨後立即消失，實際上等於不能穿，因此我們準備了便服。還有──」
「還有？」
「卡拉米堤大人表示身體不適，正在休息。」
「辛苦了……亞曆啊。」
「嗯，好像發生了什麽阻礙魔法的事。」
「亞曆的情況如何？」
「我的魔力變成平常的一半吧。」
我這麽說完變出火焰。
雖然感覺很像手腳綁著鉛塊跑步，但並不是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呣，亞曆的魔力變成一半嗎？亞曆就算魔力折半依舊是英雄等級，但這種事不可原諒。」
父親真心地感到憤愾。
說那種話的時候拜托至少說得像開玩笑──雖然我這麽希望，但當了十年父親的兒子，我知道父親是真心那麽想。
「原因是什麽？」
「雖然不曉得原因……」
我放眼觀察房間內各處。
接著站起來，在房間內繞了一圈。
「怎麽了，亞曆？」
「這邊的影響比較少一點。」
我站在房間角落。
在掌心變出簡直就像蠟燭的火焰球，舉著火焰球走向對角線上的角落。
「呣，火焰變小了。」
父親發出呻吟。
就連旁人都看得出來，火球明顯變小。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亞曆，這次事態的元凶就在那個方位吧？」
「大概。」
「愛美麗亞，命令宅邸所有人，徹底搜索那個方位一帶。」
「我知道了。」
「等一下。」
我叫住愛美麗亞。
「怎麽了，亞曆？」
「派魔法師去那個方位的相反側。如果隻有一個元凶，影響範圍很有可能呈圓形。隻要從相反側確認能用魔法的界線、圍出圓形，元凶應該就在那個圓的中心才對。」
「喔喔喔！有道理，真不愧是亞曆！」
「我知道了。」
愛美麗亞這次為了傳達命令而離開辦公室。
等待約十分鍾後──
「老爺！亞曆大人！」
「找到了嗎！」
「是！但是……」
「你負責帶路。」
「是！」
在愛美麗亞的帶領下，我和父親來到庭院。
進入宅邸範圍內的小森林之中，我發覺宅邸傭人們聚集在那裏。
「啊！亞曆大人。」
「是亞曆大人！」
「亞曆大人來了！」
瞬間，傭人們大聲歡呼。
「嗯嗯。」
父親見狀，滿意地雙手交抱胸前用力點頭。
普通貴族這時候會生氣才對，父親大人。
把那種吐嘈都留待之後再說，我走到傭人麵前。
森林中粗壯的樹下，有巨大的群落──蟲子的巢穴。
從巢中出來的是──
「潮蟲！？」
「現在作亂的蟲子嗎？」
父親這麽問，我則靜靜點頭。
在大批蟲子周圍散落著掃把、斷掉的劍及槍。
傭人似乎已經嚐試驅除。
「我想這就是原因。魔法師組已經找出能用魔法的界線並圍出圓形，這裏就是中心。」
「原來如此。潮蟲的確會吃『力量』，或許這下就確定原因了。」
我這麽說完，上前一步。
「要動手嗎，亞曆？」
父親問道。
「嗯，總不能這樣放著不管吧。」
「是沒錯。好，準備酒和下酒菜。我要欣賞亞曆的英勇模樣。」
父親大人放鬆過頭了……但事到如今吐嘈也無濟於事，我靜靜地上前，走向潮蟲的巢。
似乎感應到我靠近，一隻蟲子飛過來。
我握拳毆打。
以拳頭行使的斬擊。
至今都是用這招徒手劈開在農村築巢的蟲子。
「──咦？」
拳頭不管用。
雖然揍飛了潮蟲，卻沒劈開。
至今明明成功率百分之百。
難道連對物理攻擊的抗性也……
「嗬嗬、嗬嗬嗬嗬嗬。」
從巢中傳來女子的笑聲。
隨後，比其他潮蟲大上一圈的潮蟲出現。
「物理攻擊對我們已經無效。」
「……女王嗎？」
我想起昆蟲的生態。隻有一隻且格外巨大、獨特的雌性個體。
腦中自然浮現女王這個詞。
「正是。我就是這座巢的女王。」
「物理攻擊無效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我們進化成不怕所有物理攻擊。沒錯，就是靠被你殺死的同胞犧牲，所換來的進化。」
「……」
我不發一語地突進。
撿起掉落的劍，劈砍蟲子。
抓起長槍，狠狠地突刺。
沒有得手的感覺。
不管是斬擊還是突刺，都完全無效。
蟲子襲擊而來。
複數蟲子一舉撲向我。
我一邊閃避一邊反擊，全力揮拳。
拳頭確實捕捉到蟲子，但完全無效，反而遭到蟲子反製。
我往旁邊跳開，躲避蟲子的突進。
「嗬哈哈哈哈哈，就說了沒用。不分打擊斬擊，所有的物理攻擊已經對我們無效。然後，就像你們那些倉皇失措趕來的小囉嘍，什麽也做不了一樣，我們已經封住這個範圍內的魔法。我們已經是無敵了！」
女王放聲大笑，其他蟲子也和女王共鳴。
「來吧，人類，讓我看看你們絕望的表情！」
「香腸稍微烤過頭了。水煮的倒是不錯，再多來一點。」
「遵命。」
「……你們這些人類在做什麽！」
父親悠然自得地點菜，女王震怒。
「你們明白狀況嗎！你們這些人類──」
這時母親出現。
「哎呀，老公，原來你在這種地方嗎？」
「喔喔，來得正好。你也來看亞曆活躍的樣子。」
「哎呀。」
「嗚哇啊啊啊你們這些人類啊啊啊！」
女王完全發飆了。
總覺得有點可憐。父親那樣雖然沒有惡意，但對當事人來說實在情何以堪。
不過，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同情女王。
我闖進朝父親和母親突進的蟲子之間，抓住蟲子阻止它們。
「讓開──呃啊啊啊啊！」
女王痛苦地倒退。
並且按住身體的一部分，露出驚愕的表情。
「融、融解了……居然是魔法。」
「嗯，魔法。」
「怎麽可能，魔法應該──」
「真遺憾，我還能用。」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周圍的潮蟲接連起火燃燒，化成灰燼。
因為潮蟲的巢的效果導致魔力減半，我認為不能浪費魔力，於是瞄準所有個體，精準發射魔法。
這座潮蟲的巢是堪稱群落的巨大巢穴，潮蟲的數量遠超過一千隻。
我將它們一隻也不剩地燒光。
「可、可惡啊啊啊啊啊……」
最後突進過來的女王也在途中被燒得精光，隻留下她的臨死慘叫。
「唔嗯，不愧是亞曆。」
「真不愧是亞曆。」
父親和母親都拍手讚揚我。
兩人和平常一樣輕鬆看待這場戰鬥。即使後來調查分析得知，女王潮蟲的出現是災害等級──
「喔喔喔！真不愧是亞曆！」
「亞曆是我們的希望和驕傲呢！」
兩人隻是更加亢奮地讚賞，果然是輕鬆看待。
雖然這樣我比較沒壓力。
08. 大好人，做出不老不死靈藥
『嗯，這很稀奇。是久違的s級的人。來世會很精彩喔。』
「唔……嗯。」
我抬起昏沉的腦袋，環視周圍。
看樣子我似乎稍微睡著了。
這裏是距離卡萊爾宅邸數十公裏遠的普雷克斯山。
我的眼前有一顆卵。
那是潮蟲的卵。
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那顆卵。
母蟲通常會一口氣產下大量的蟲卵，但那隻有一顆，就表示它相當「特別」，很有可能是危險的存在。我的直覺這麽認為。
潮蟲，從稍早之前就在亞曆山大同盟領內造成災害的蟲子。
即使驅除又一再出現，最後甚至還進化。
適者生存。
物種為了應對環境或外敵，會隨著世代繁衍而進化。
這次的潮蟲也一樣，為了應對我這個外敵而進化。
如果繼續這樣治標不治本地驅除潮蟲，潮蟲會持續進化變得更加棘手。
為了治本，我想設法做些什麽，結果找到了這顆卵。
「但是……即使分隔兩地依然相連，還真是厲害。」
我這麽低語，隨身攜帶的賢者之石就發光回應。
最近我在賢者之石上，開始感覺到類似意誌的東西。
不隻對於問題給予知識，還會對於這類感想表達同感。
我經常覺得賢者之石很有人性。
這樣的賢者之石帶著警告意味，告訴我這個知識──
全世界的潮蟲之間有著聯係。
某處的潮蟲因物理攻擊被殲滅，別處的潮蟲就會進化為物理抗性高的個體。
宅邸庭院中，進化成物理攻擊無效的女王和其屬下正是那樣。
這顆卵大概也會進化。
為了趁現在中斷進化，我來到這裏。
我關注這顆卵一段時間了，而那個時候終於到來。
卵裂開，孵出蟲子。
孵出的是潮蟲……雖然很像潮蟲……
外觀卻大不相同──
「你……是誰？」
除了外觀，內在似乎也很不一樣。
剛孵出來的潮蟲發出女孩子的聲音那麽問我。
聲音帶點磁性，缺乏感情起伏。
那種講話方式，是因為個性就是那樣，還是因為警戒我？
雖然不知道答案，但我要做的事不變。
我從懷裏取出石頭。
潮蟲的眼睛頓時炯炯發亮。
「這個，要吃嗎？」
「……」
潮蟲對我取出的石頭似乎興趣濃厚，深受吸引，但對遞出石頭的我充滿警戒。
「怎麽了？你不要嗎？」
「你，殺了很多我們。那，一定是毒。」
「連記憶也繼承了嗎？」
「……」
潮蟲沉默，但肯定了我的猜測。
原來如此，潮蟲從進化後擁有知性的女王那裏還繼承了記憶。
果然必須得趁現在阻止進化才行。
現在還能夠以彼此雙贏的方式阻止進化。
「你放心，這是所謂的賢者之石。是我今天早上做的，不是毒。」
「賢者之石……？」
「應該說是賢者之石的一種。魔術師追求的賢者之石的效果有好幾項，這顆賢者之石的效果大致分為三項。」
我伸出手，豎起手指說明。
「不老，不死，以及不會饑餓。」
潮蟲聽了我的說明，歎著氣低聲說：
「簡直就像夢一樣……」
「嗯，就像夢一樣。」
「而且……大概是真的……」
「辨認得出來嗎？」
「嗯，能量很驚人。」
原來如此，這很像是潮蟲會采取的判斷基準。
賢者之石──魔術師針對賢者之石追求的功效大致分成三項。
產生黃金、所有知識，以及不老不死。
其中不老不死特別難得，至今所有權力者都相繼追求而夢碎。
我做出了那個。
sss級的魔力，能夠讓蟲子不老不死。
進化是隨著世代推移而演進，在變得不老不死的瞬間，進化就會停止。
「你有什麽企圖？」
「你變得不老不死，我也會受惠。」
「……」
「是真的，沒騙你。來，收下這個。」
潮蟲仍然狐疑退縮，我繼續遊說潮蟲。
潮蟲盯著我看了半晌。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潮蟲似乎感受到我的真心誠意，戰戰兢兢地張口咬住我遞出的賢者之石。
潮蟲最愛高能量的人造物，即使進化，這個習性依然不變。
潮蟲一轉眼就吃光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全部吸收進入體內的下一瞬間，潮蟲的體內發出耀眼光芒。
眼前亮得無法直視，我用手遮住眼睛。
『咦？想變得不老不死？s級的話可以喔。』
在光芒中，我總覺得聽到說話聲。
和在夢中聽到的說話聲很像──不，不對。
那是在轉生之前，審查我的那名天使的聲音。
不會錯，我在光芒中確定這點。
既然如此，我也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我理解了眼前的潮蟲是前世累積了s級善行的人類。
同時，我也成功用賢者之石實現了不老不死。
09. 大好人，獲得神之金屬
在卡萊爾宅邸的庭院。
為了徵求許可，我請父親過來。
「怎麽了，亞曆？」
「父親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喔喔。」
「咦？」
在我開口之前都很正常的父親，突然渾身顫抖，露出恍惚的表情。
「怎、怎麽了，父親大人？」
「亞曆、亞曆依靠我了。被亞曆依靠了！被亞曆依靠了！身為父親還有比這更高興的事嗎！不，沒有！」
「請問……父親大人？」
「受不了，得將這個值得紀念的重要日子定為節日──」
「老公，做那種事會被討厭喔。」
一起過來的母親幫忙製止了即將暴衝的父親。
「呣！？為何！」
「亞曆說了『有事相求』喔，你不聽亞曆的請求卻顧著開心，創立紀念日……你打算成為那種世上最爛，不對，史上最糟的父親嗎？」
「對喔！太大意了！」
最後說了「太大意了！」的父親，一方麵因為語氣有點裝模作樣，看起來有點帥。
父親一如往常暴衝，我重振心情對父親說：
「我有事相求。」
「唔嗯！盡管說吧。是錢、後宮、還是想要世界呢？」
父親接二連三地問我。他腦中還記得母親說的「好父親」吧。
感覺隻要我開口，他就會全部幫我實現。
不過，那也是他的老樣子。於是我很普通地回答：
「不是。其實我有想養的東西。」
「怎麽，原來是那種事嗎？金幣一萬枚夠嗎？」
「不，我不是想買，是想養（譯注：日文的『買』音同『養』。）。」
倒是金幣一萬枚，甚至買得起小國家了喔。
我一邊苦笑，一邊將帶回來的『她』交到父親麵前。
那是毛茸茸的生物，儼然是女性或孩童最愛的「會走路的毛球」。
我給父親和母親看因為賢者之石而進化、改變外觀的潮蟲。
「我想養這個。」
「那是？」
「潮……不對，叫作小p。」
目前仍暫時隱瞞這是潮蟲吧。
「小p嗎？唔嗯，好喔。」
「謝謝父親大人。」
「那麽幫小p蓋屋子吧。」
「老公，宅院那帶不僅日照充足，而且排水良好，蓋在那裏如何？」
「唔嗯！至於麵積，需要幾公頃才夠呢？」
「不需要那麽大啦！應該說不要緊，我會養在我的房間。」
如果放著不管，父親好像會幫潮蟲──幫小p蓋一棟驚人大豪宅，不對，是蓋一座宮殿。我在事情變成那樣之前製止父親。
「咦──」
不，還「咦──」什麽？
總而言之，我獲得允許飼養小p了。
☆
父親和母親回到屋裏之後，在廣闊的庭院。
我望著在庭院動來動去的小p，沉浸在思考之中。
一陣風吹來，樹葉飛舞到眼前。
我使出巧勁揮動手臂，飛舞的葉片就被切成兩半。
用指尖砍成的銳利切口，簡直就像用鋒利刀刃砍的一樣。
和最初那時候截然不同，我學會體術──學會駕馭物理力量。
接著我改揮從宅邸武器庫拿出來的長劍。
我專心一誌揮劍，使出所有斬擊招式。
速度漸漸加快，無數弧形劍光在空中舞動。
風切聲也漸漸變得響亮而高亢，但超過某個階段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是斬擊太快，拋下了聲音。
──啪！
巨大聲響突如其來。
我揮劍的手也停下來。
我看向手中的劍……不對，那曾經是劍。
劍承受不住我的力量，融化到隻剩劍柄。
雖然這幅光景和最初那時候很相似，但我和那時候不一樣，已經學會控製力量，知道長劍承受得住哪個程度的力量，超過哪個程度會毀壞長劍。
我拔出另一把長劍，這次避免弄壞地持續揮舞。
雖然我已經幾乎能夠完全控製力量，但憑這把普通長劍──
「連一成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就算是奧利哈鋼也頂多五成嗎……」
我不再揮長劍，改揮手刀。
遠超越音速、全力施展的手刀。因為是我自己的身體所以當然平安無事。
赤手空拳就能夠使出全力。
「……」
我在意一件事，從地麵撿起石頭，用長劍砍。
砍完之後，使出完全相同的力量，這次改用赤手空拳毆打。
「果然，在力量相同的情況下，拿武器會比較強。」
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即使是全力的百分之一程度，拿武器仍然比赤手空拳的攻擊力高。
而在使出全力的情況下，假如擁有承受得住力量的武器，有武器會更強也是當然的道理。
物理攻擊和魔法不一樣，因為沒有承受得住我的力量的武器，所以目前發揮不出真正的百分之百實力。
我覺得那有點可惜。
忽然靈光一閃。
和魔法不一樣──對，就是魔法。
隻要用魔法做出武器就好了吧？
我問賢者之石，並決定那麽做。
我用製作魔力球的要訣，調整釋放的魔力。
將具體化的魔力做成劍的形狀。
輕輕握住魔力劍，深呼吸。
全力橫掃！
我朝空無一物的地方施展斬擊。
沒斬斷任何東西──但是。
魔法刃通過的位置，遲了一下子後，看起來發生了空間扭曲。
然後，魔法劍完好無缺。
和我的肉體一樣，我變出的魔力劍承受得住我的全力。
「呼，太好了。」
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假如在死之前都無法使出自己的全力，我會遺憾不已，幸好目前透過這個方式我就能發揮全力。
我很快就消除了煩悶，心情豁然開朗。
當然，並不是這樣就解決一切問題。
就像之前試圖綁架伊莉莎的那幫人那樣，假如對手設下魔法完全無效化的陷阱，就不能用這招。
盡管如此，總之先這樣就好。
今後就暫時使用這個魔力劍，練習如何更迅速地收放魔力劍。
「……嗯。」
忽然感覺到有東西挨著腳的觸感。
我往下移動視線一看，發現觸感來源是小p。
進化成會走路的毛球這種可愛外觀的潮蟲小p，用身體挨著我的腳。
「怎麽了嗎？」
「……沒事。」
就算我開口問，小p也隻是冷漠地回答。
但是她用身體挨著我的樣子，簡直就像在撒嬌要求肢體語言互動。
我覺得那有點好笑，蹲下來正要撫摸小p，就在這時──
我發覺小p身旁有東西發光。
「這是？」
「收集的。」
「收集的？」
「因為能量很強，我就收集了。不能收集嗎？」
「不，不是不行。」
這是潮蟲小p的新習性嗎？
小p變得不老不死，也不再需要進食。
盡管如此仍然會受到高能量體吸引，加以收集。
因為不再是為了食用，有點接近烏鴉會收集發光物體的習性嗎？
（插圖010）
「可以收集，但不可以為了收集而搞破壞喔。」
「……好。」
小p聽從我的叮囑。
我對她微笑，同時撿起她收集的東西看看。
那宛如砂粒。
砂粒大小的東西，僅僅三顆而已。
盡管如此卻散發出超越金塊的光輝。
「這是什麽呢？」
強烈的光輝，潮蟲關注、收集的高能量體。
我想不透這些砂粒是什麽，問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不僅擁有所有知識，最近還開始會表現出類似情緒的反應。
賢者之石以稍微夾雜喜悅的情緒回答道。
「緋緋色金……超越奧利哈鋼的最強金屬。」
第一次看到的傳說金屬。比奧利哈鋼更為稀少的神之金屬。
如果是這個……就能夠打造出我的武器嗎！？
10. 大好人，製服神之金屬
緋緋色金。
我想要重新詢問賢者之石關於那個東西的資訊──
「糟糕。」
我稍微激動地伸手碰觸懷裏的賢者之石，卻不小心弄掉了。
賢者之石滾過地麵。
因為那也是高能量物體，小p抖了一下起反應。
我一邊對小p說這個不能吃，一邊撿起賢者之石。
然後重振心情，重新問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很快就答覆我想要的知識。
緋緋色金。
雖然發出宛如黃金的光輝，卻遠比黃金輕。
也遠比奧利哈鋼硬，而且魔力乃至所有能量的傳導性也很好。
說到傳導性有多好，能量不僅完全不會因為阻力逸失，反而會因為緋緋色金的特殊構造增幅。
本來傳導一份的力量，最終變成二也不稀奇。
簡直就是夢幻的物質，不負神之金屬的名稱。
隻要收集遠比奧利哈鋼強大的緋緋色金……
「小p，可以幫我收集更多這個嗎？」
「……」
小p停在我的腳邊，目不轉睛地仰望我。
她不說好或不好，就隻是凝視著我。
小p停住不動，看起來就更像毛球。
「小p？」
我納悶地歪頭，彎下身湊近它的臉。
小p依然沉默不回應。
她的表情看似在鬧脾氣，身上散發的氛圍卻不是那樣。
這個氛圍……我知道。
我伸手撫摸小p。
我撫摸一段時間之後，小p依然沉默，邁步離開我。
唔嗯──不行嗎？
我才這麽心想，不料小p就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盯著我看。
「要我跟你過去……的意思？」
「……」
小p果然還是不回應，但這次表現出「跟我來」的樣子再度邁開步伐。
雖然不太清楚她要做什麽，還是跟著她吧。
我跟在後麵走了半晌，隻見小p來到庭院裏仿造摩裏遜山的大岩石處。
之前我用那座假山，進行過幾次駕馭物理攻擊的測試。
隻見小p巴著那塊大岩石，直接啃了起來。
啃啃啃啃、啃啃啃啃。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從仿造摩裏遜山的這塊大岩石上，完全感覺不到能量。
本來是潮蟲不屑一顧的東西。
然而小p卻啃個不停。
我想不通她究竟打什麽主意，持續關注了三十分鍾。
最後小p將大岩石全部吃光，回到我這邊。
她在我腳邊停住，仰望我。
「怎麽了？應該說，你吃那種一點能量也沒有的岩石不要緊嗎？」
「……很難吃。」
小p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可見潮蟲果然討厭吃沒有能量的物體。
是說，既然難吃就別吃不就好了嗎──就在我這麽心想的隨後──
小p在我眼前吐出一粒砂粒大小的緋緋色金。
「這是？」
「在岩石裏麵，給你。」
難道……是因為在那塊巨大岩石之中，感應到了僅僅一粒的緋緋色金？
「……這樣啊，謝謝你。」
為了我而吃下大量不想吃的東西，找出其實應該最想吃的緋緋色金送給我。
我很高興小p有這份心意，接過緋緋色金之後，我摸了摸小p。
小p依舊是一臉不快的樣子。
然後再度邁步走去。
這次在某處停下來，直接挖起地麵。
這就表示下麵有緋緋色金。
我從至今發生的事隱約明白那點。
「小p，不要勉強喔。」
「……哼。」
小p瞥向我，從鼻子發出冷笑。
但是她不肯罷休，繼續挖洞。
幫我發掘、精煉緋緋色金。
☆
三天後，在自己的房間。
在我麵前的是大量的緋緋色金。
小p不眠不休幫我收集的緋緋色金，累積到足夠做一把長劍的量。
「謝謝你，小p。」
「……沒什麽。」
小p依舊沉默寡言，但是在我的腳邊用身體挨著我。
我在這幾天明白小p隻是講話不坦率，於是撫摸小p慰勞她。
她嘴上說得冷淡，嘴角卻露出開心的笑意。
那麽，小p幫我收集的這些緋緋色金，得有效運用才行。
我從賢者之石調閱各種知識，結論是「武器果然還是劍最好」。
劍最正統，中規中矩，幾乎能夠應對所有情況。
既然量隻夠做一樣東西，我認為劍是最佳選擇。
為了鑄劍，首先要──熔化緋緋色金。
我用火魔法加熱緋緋色金。
「……無法熔化。」
即使火焰發出藍白色光芒，熱量高到光是站在旁邊就會灼得皮膚刺痛，籠罩在火焰之中的緋緋色金卻毫無變化。
顏色一點都沒變，光輝比黃金更加耀眼的砂粒山，原封不動地存在於那裏。
真不愧是神之金屬，毫無動靜。
既然如此，我增強魔力提高火焰的溫度。
用姆帕帕特式到達自己的巔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魔力波動，一鼓作氣貫注在火焰上。
火焰轟然增強火勢，但是──
「……不會吧。」
我瞠大眼睛。
在火勢比剛才增強近一倍的火焰之中，緋緋色金果然還是沒出現任何變化。
不行嗎……不！
我瞥向小p。
因為溫度很高，小p躲到我的背後，盡管如此過燙的溫度還是讓她的毛一點一點地焦掉。
盡管如此小p還是不肯離開。
她幫我收集了緋緋色金，我不想白費。
我深呼吸。
我決定做至今幾乎不曾做過的事──全力以赴。
我因為保留記憶轉生，造成一個弱點──不，是缺點。
那就是內在是大人。
大人明顯遜於小孩的部分，那就是大人不敢不計得失地全力以赴。
小孩子總是活得全力以赴。
常常前一瞬間還玩得很起勁，下一瞬間就宛如斷線人偶般應聲倒下睡著。
那是因為小孩子全力以赴地活著。
大人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就是要……那麽做。
全力以赴，不顧前後、奮不顧身地使出全力。
將長大成人以後自然加諸的限製解除。
姆帕帕特式。
百分之一百二十……一二一……一二二……一二三…………
我不斷提升極限之上的極限。
「喝啊啊啊啊！」
我將sss級百分之兩百的魔力，一舉注入緋緋色金。
火焰燦白閃耀，衣服一部分燒焦破洞。
即使如此──
「不行……嗎？」
在火中的緋緋色金一點都沒改變外觀。
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我這麽心想的時候。
收在懷裏的賢者之石從燒破的衣服中滾出來。
然後，朝著火掉下去。
「啊──」
我伸長手，想要接住賢者之石。
──交給我。
陡然！
正要伸出的手停住，我聽見了──說話聲。
因為那一瞬間的遲疑，賢者之石掉入火中。
掉入我超越極限、施展sss級魔力所點燃的火中。
然後──發出光芒。
在燦白閃耀的火中，更加閃耀的光芒。
「啊……」
那是我的魔力。
我想起製作賢者之石那天的事。
賢者之石是凝聚我的魔力製作的高能量體。
那些能量在火炎中，衝破石頭這個容器，同時釋放。
sss級魔力。
那是──兩人份。
在耀眼光芒中，在熱度變得更高的火焰之中。
緋緋色金終於輸給熱能，變軟熔化。
──我會幫上更多忙喔。
從緋緋色金之中傳來賢者之石的意誌。
11. 大好人，完全掌握物理之力
在庭院正中央。
我閉著眼睛，獨自佇立。
起風了。
在地麵附近回旋、稍微強勁的風。
「──！」
我睜大眼睛，瞬間掌握映入眼裏的景象。
風吹過來的落葉有一、二、三……總共十片。
將劍背在身後的我握住劍柄拔劍出招。
對手是飄落到眼前的十片落葉，我施展全力的劍舞。
斬擊的電光亂舞，十道（相同數量）斬擊確實捕捉到落葉。
揮完之後，確認劍。
融合神之金屬緋緋色金與賢者之石的新劍。
即使承受我的全力，依舊發出不變的光輝。
「你好像獲得一把好劍了。」
「伊莉莎。」
伊莉莎從背後靠過來，和我並肩而立。
她雖然是皇帝，卻經常微服來我家玩。
伊莉莎從我的旁邊探頭過來，一起看我的新劍。
「剛才是全力吧。」
「看得出來嗎？」
「對…………因為是你呀。」
伊莉莎還是老樣子，在最後留下聽不清楚的自言自語。
「你剛才說了什麽？」
「沒、沒什麽。倒是這把劍居然承受得住亞曆的力量，還真厲害。材質是什麽呀，果然是奧利哈鋼？」
「不是，是稱為緋緋色金的東西。」
「……咦？」
伊莉莎愣住了。
「緋緋色金，就是那個？」
「嗯，大概，就是那個。」
「……騙人的吧。」
「是真的喔。」
「咦咦咦咦咦！可是，亞曆是怎麽收集到這麽多的緋緋色金？而且要怎麽加工？」
「我設法做到了。」
因為說來話長，這部分的說明我籠統帶過。
隨後，劍身稍微──以隻有我感覺得出來的程度脈動。
那是意誌。
賢者之石的意誌，與劍融合之後感覺更加強烈。
對，融合了。
跳進緋緋色金的賢者之石並沒有消滅。
不僅沒消滅，而且劍彷佛就是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重生為承受得住我的全力，而且擁有所有知識的劍。
「你還是老樣子，總是做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會嗎？」
「但是，劍術好像還差得遠。」
「咦？」
伊莉莎彎下身，撿起幾片落葉。
是剛才我用劍砍過的落葉。
幾乎完好無缺，隻有一片被砍破。
「你看，幾乎都沒砍斷。唔嗯──明明總共有十片，卻隻有一片被砍到。」
「唉呀。」
「隻砍得斷一片，可見劍術好像還差得遠。」
「不，不是喔。」
我苦笑。
伊莉莎說反了，不是隻有一片。
是還砍到了一片。
「那是什麽意思？」
理所當然地，伊莉莎歪頭感到疑惑。
「是這樣的。」
我從伊莉莎手上拿起一片落葉，輕輕拋到空中以後，揮劍。
斬擊確實捕捉到落葉，但是──
落葉沒斷，在空中悠悠飄舞，緩緩地掉落到地麵。
「奇怪？沒砍斷？」
「嗯，我想完全駕馭力量，練習砍到落葉卻不砍斷它。當然，要砍斷也行。」
我這麽說完，將那片落葉再度拋到空中，揮劍。
這次光看就能明白，滯空時葉子就被砍成了兩半。
「就像這種感覺。剛才是想要十片都不砍斷，但是……原來砍斷了一片。看來我還差得遠。」
「……」
「伊莉莎？」
伊莉莎目瞪口呆地凝視著我。
表情彷佛看到難以置信的東西。
忽然起風。
和剛才一樣的強風。
庭院樹木的落葉再度飄到我的眼前。
……這次一定要成功。
我牢牢握住劍，集中精神發動斬擊。
落葉的數量是剛才的兩倍。
伊莉莎的身影一閃而過映入眼簾。
落葉的數量是兩倍，難易度則是兩倍以上。
但是，伊莉莎正看著我，失敗的話會很糗。
我集中精神，發動斬擊命中全部的落葉。
風停止，落葉掉在腳邊。
「一片都沒砍斷……」
伊莉莎更加啞口無言。
太好了，好像成功了。
「你這個人真的是……」
伊莉莎的表情更加驚訝。
幸好沒在她的麵前二度失敗。
這構成了我的自信。
不久前開竅覺醒的力量。
本來無法控製、也沒有武器承受得住的物理之力。
如今不僅有了武器，也學會駕馭。
我確信，我完全掌握了物理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