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後文有個關於發型的描寫,『紮』的那裏發型請參考《阿庫婭》裏麵的達克尼斯那種發型,是頭發束得比較上方的馬尾發型,『束』的話,請參考助手的發型,隻是束在一起,也就是位置的高低問題】


    【注2:後文的『爾』是帶輕視藐視的用詞,本來是翻譯成『你這家夥(小子)』的,但說話的人用詞跟竜時的多蘭有得一比,就選擇古文代詞翻譯了,跟『汝』不同,還請區分開來】


    【注3:此上兩點皆為多此一舉的注解,不爽來打吾輩呀_(:3」∠)_】


    *??*??*


    伽羅瓦是一座身為王國北部之要的大都市。


    包含伽羅瓦在內的北部一帶全都是王國的直轄領地,並在此設有以國王代行者的總督為最高職位的統治機構。


    在總督府內工作的並不僅僅都是些官員們(公務員),除了附屬總督府的騎士團與士兵們等軍人之外,還有著複數的魔法使在此。


    一旦有變故的話,前往前線戰鬥也是他們工作一環。在這樣的他們之間,成為了最近的焦點話題的是恩特之森出現了魔兵們一事。


    尤其是還身為知識人的魔法使們,他們比起一般的人們或騎士們來,對魔界者們的威脅性要了解得更多。因此,他們可以說是全員都不自禁地對在這座伽羅瓦被波及之前魔兵們就被人收拾掉了一事感到大為吃驚。


    雖然參戰了的是恩特之森的眾種族,以及既是高等精靈(elf),同時也是王國屈指可數的大魔法使的歐理維爾,但這也可以說是顛覆了事前預料的大戰果。


    尤其是聽到率領魔兵們的是三位大惡魔級存在加上一位墮落了的戰神的時候,他們都發自肺腑地感謝自己那不用和他們交戰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了的幸運,暗地裏大呼了一口安心的氣。


    大概,附屬總督府的魔法使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時候一樣,對王國的建國期間都有其身影出現過的魔法學院學院長這一存在,感到如此可靠過吧。


    在築建於總督府占地內的官署建築物內,魔法使們除了要進行有利於總督府運營的魔法或魔法道具的創作以外,文官的工作也要完成。(孤:……魔法使不應該是高貴的存在來著的麽,感覺跟打雜的一樣)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雖然並沒有停下工作的手,但總督府內隨處都可以看到他們就『歐理維爾與恩特之森的居民們是怎樣擊退忌諱的魔界尖兵們的?』這一問題,和著同僚們交談,各自提出各自的推論與所聽聞到的傳聞,十分熱心的進行討論著。


    基本上,魔法使這一類人是公認具有旺盛的求知欲及好奇心的,從導致本應該管理職場安靜的人也因過於在意這一話題而放下了工作,側耳傾聽著同僚們的對話,甚至自己也加入其中。因此,關於這一話題的討論熱情,完全看不出有消退的跡象。


    官署建築物內的大房間之一,從書籍、水晶玉到奇形怪異的瓶子、用樹根或草束捆起來的小動物的骨頭等等都無節操地堆積在並排著的辦公桌上的這個房間也不例外,職員們的交談聲不斷回響在房間之中。


    然後在此,一名紫發的女魔法使走了進去。其名祁蓮,所屬總督府的魔法使中的一員,且名列上位席次。


    在祁蓮出現為止都一直和近旁的同僚交談的魔法使們都向祁蓮點頭致意,跟自己這位雖一眼看上去很是隨和,但實際上對工作要求很是嚴格的上司致以寒暄。


    ——祁蓮是這間大房間的主人。


    「大家,早上好。從早上開始就這麽熱鬧哇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明明以往耳朵比誰都要靈,現在卻連轟動總督府的話題都不知道麽?)


    部下們在心裏納悶著,但在想起她在取得假期的那一段時間裏離開了伽羅瓦一事後,便也就釋懷了。


    「早上好,祁蓮大人。最近,在恩特之森靠近伽羅瓦的一帶裏,好像因為某個人的手筆而出現了魔兵軍隊的樣子。而且好像是由大惡魔級的個體率領的」


    剛從伽羅瓦學院畢業的新人女魔法使回答祁蓮說道。


    『這樣』


    對部下的報告,祁蓮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並坐在椅子上後,淡淡地回了一聲。對祁蓮簡直一點也不驚訝的態度,尚還有些稚嫩的年輕部下現出不解的表情。


    「要是那個魔兵事件沒有解決了的話,總督府的騷亂不可能就隻是現在這個等級了不是?


    但是總督府也好,都市也好,都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哇。從這裏可以推導出的是,魔兵們已經被擊退,眼前的威脅已經沒有了這麽一個答案哦,我可有說錯?」


    「沒有。聽您這麽一說,確實是那樣呐。如果魔兵們沒有被擊退的話,就必須得出動總督府所有的兵力,祁蓮大人您也應該會被取消休假,被召還回來了呢」


    「就是這麽一回事」


    (我比妳們要早知道很多就是了)——祁蓮在心中補了一句。


    部下則因不知道祁蓮心中的所想,而對上司淡定的態度以及冷靜的頭腦,心中表示越來越尊敬。


    「那麽,果然擊退了魔兵的是魔法學院的歐理維爾學院長?


    如果是在王國也位列入前五的她的話,擊退大惡魔應該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而且也有過傳聞說羽古多拉席爾很久以前就棲居在恩特之森裏麵,這一次是不是也有羽古多拉席爾介入在裏麵了呐?」


    祁蓮雖然知道魔兵們被擊退,魔界門被破壞掉了,但到底是借何人之手完成的她卻並不知曉。


    但若是從伽羅瓦周邊的有力冒險者或著名的魔法使們來看的話,最為有力的候補者便是歐理維爾。她就是有著如此實力與實績的大魔法使。尤其是關於精靈魔法這一方麵,別說是國內,就是在周邊諸國之中,她這樣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數的吧。


    但是, 從部下口中說出來的言語,有一半背叛了祁蓮的猜想。


    「歐理維爾學院長和恩特之森的居民們確實參加了戰鬥,但在那之外,參加戰鬥的還有阿爾馬提亞侯爵家的千金克裏斯汀娜sama和貝倫村一名叫做多蘭的少年,以及拉米婭的少女。


    他們三人的加入,似乎在擊退大惡魔們的時候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的樣子。


    克裏斯汀娜sama雖然以前就被評判為魔法學院裏數一數二的能手,但贏了大惡魔們這一點,到底還是處於半信半疑之中的說呢」


    對自己的後輩克裏斯汀娜的活躍,部下露出喜悅之色。或者是她在學生時代曾親眼目睹過克裏斯汀娜的身姿,然後被之奪去了心也說不定。


    祁蓮無視掉一臉花癡的部下,思考著關於克裏斯汀娜那三人的事情。


    克裏斯汀娜的事情,祁蓮也是知曉的。


    她既是在這數年裏持續入學了大量有能學生的伽羅瓦魔法學院中,被傳聞是最強的麒麟子(才能出眾的意思),也是阿爾瑪提亞家中的千金——不僅在王國北部一域,就算放眼全國上下也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大貴族家族。


    而且並不僅僅隻是這樣,尤其是因為她那令人認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總感覺是哪個地方弄錯了般的美貌,而導致不管其本人是希望還是不希望,她都是一位知名人士。


    (那個克裏斯汀娜在恩特之森中?)


    祁蓮的腦中浮現出疑問號,但在想起阿爾瑪提亞家、貝倫村、恩特之森三者的關係後。她推導出了『倒也不奇怪呐』的答案。


    (多半隻是克裏斯汀娜拜訪貝倫村的時間,跟魔界門打開的時間碰巧撞在一塊兒了吧。倒是貝倫村那個叫多蘭的少年挺惹人在意的呐)


    不過那個村子裏居住著數十年前以冒險者身份勇名馳揚的魔法醫師瑪古爾。那個少年大概是那位培育了數多名優秀的魔法醫師或魔法使,且在王宮裏也深受特別關注的老魔法使的弟子之類的吧。


    不過,比起知曉其出身的克裏斯汀娜與能推測其身份的多蘭來,拉米婭的少女更引起祁蓮的興致。


    (繁殖必須需要異族雄性的拉米婭,為了尋找成為自己夫君的雄性而被放浪於各地這一點我倒是知道的,但為什麽那個拉米婭要協助恩特之森呐?然後是在那之上,以魔兵或大惡魔為對手還活了下來,感覺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個體呐)


    祁蓮這一魔法使,尤其是在關於異種族或魔物年輕雌性的研究上所知甚多。但是,知曉她的研究的真正成果的卻很少之又少。


    「是麽,那還是真是厲害哇呢。阿爾瑪提亞的千金姑且不說,有那樣強大的拉米婭的話,可不能放之不管哇呢。


    我想總督府也不可能什麽也不做,就這麽結束掉,關於貝倫村的少年和拉米婭的少女那邊,總督府可有了什麽動靜?」


    「是的。關於拉米婭,似乎她居住在貝倫村裏是因為瑪依拉爾教那邊接到了神諭,被母親瑪依拉爾提議了『一起生活吧』,然後才在最近一段時間裏住在那裏的樣子。好像過幾天總督府那邊就會派人去調查實情」


    跟祁蓮猜想得一致,果然總督府也不打算什麽也不做地就這麽跳過。


    雖然說是邊境的偏僻村莊,但被看待為魔物的拉米婭到底還是居住在人類的集落之中,總督府的行動說是理所當然的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樣,有意思哇呢。我有興致了。貝倫村的話是誰的管轄區呢?」


    「是,我記得是高達管理官的管轄區的說」


    「高達管理官呢。那樣的話很快就會行動的吧。畢竟是位忠於職守的人呢」


    若是大神瑪依拉爾下賜了神諭的話,拉米婭的居住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但太過順利了的話,一點樂子也沒有。


    不管拉米亞少女的待遇會是怎樣的,但如果不先讓祁蓮本人和這件事搭上關係的話,接下來的話題也就無從談起了。


    雖然祁蓮在休假期間稍微出了一趟遠門,並入手了活波的玩具,托此之福心情已經很是歡喜了,但現在不是又找到了新的玩具了麽,她的心情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好了。


    「看來得要立刻去跟高達管理官談談了呢」


    「可是您休息期間堆積下來的工作……」


    「啊啦,這種程度不成問題啦。比起那個來,我的求知欲望已經滿溢出來到無可奈何了啊。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呐,真是期待呢」


    這樣說了的祁蓮微微一笑,身體轉向辦公桌,為了能夠盡快地與高達管理官交談,在腦中重新排列今天的預訂。


    從自己的直覺以及至今為止積攢的經驗來看,能夠斷定那個拉米婭並非尋常的個體,但事實到底是否真是如此呢?


    祁蓮的好奇心從先前開始就不斷發疼著,完全無法安定下來。


    房間裏的誰也無法領悟出她笑容下隱藏著的真意,迄今為止是如此,從今以後亦是如此。


    ——祁蓮確信著。


    *??*??*


    從恩特之森回來之後,我又回到了在村子裏為了收獲過活的食量而持續勞作著的生活之中。(孤:說好的打野呢?)


    在我所在的這個王國中,基本上所有的村子都要求,家中長子之外的男孩子在到了十五歲之後就必須要離開家中,然後在分得的幾分土地上自食其力。


    我也遵循那個慣例獨立生活著,到現在已經剛過一年多一點了,但在最近,經常過來露臉的賽莉娜幫助我一起農作的情況比較多。與之相對,弟弟麥爾卡來我這當幫手的次數則變得少了起來。


    不過麥爾卡明年就十五歲了,也是時候開始著手獨立的準備,謹慎細致地安排好今後的生活打算了。雖然到我這裏露臉的頻率減少了一事令我稍稍有些寂寞,但倒也沒什麽大礙。


    隻是,時而在村中碰到的時候,或是發現他在眺望的時候,他總是一副明曉了什麽的模樣看著我和賽莉娜,讓我有點來氣。


    fumu…我那個女顏弟弟,十有八九是瞎想了我和賽莉娜的關係了吧,而且八成還是微妙地弄錯了的。


    最近,連來自村子裏大家的視線中,似乎都夾雜著微妙的欣慰在裏麵,我這可真是有一位讓人頭疼的弟弟呐。


    但我又沒有想到能委婉地跟大家解釋清我和賽莉娜之間沒什麽的錦囊妙計。


    自賽莉娜來到村子以來,一同度過時間最長的是我這一點也是無可反駁的事實。而且,我對賽莉娜的自家人態度自然不用多說,關於拉米婭種被人類所忌避的最大原因之一的人蛇外貌,我與其說是不在意,倒不如說是滿意的,這也是毫無虛假的事實。


    若是要將賽莉娜分類到喜歡還是討厭中的話,首先毫無疑問的是歸納入喜歡之中,如果要說喜歡的大小的話,應該是最喜歡(大好き)吧。


    也就是說,我對賽莉娜是否抱有戀愛情感暫且不論,但抱有極深的親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至於賽莉娜也對我抱有相當高的信賴與親愛之情這一點……嘛啊,或許隻是我自意識過剩了而已。


    fumu……這樣重新想想看了後,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麥爾卡為什麽會做出那副令人來氣的惡心表情了。


    那麽,關於我和賽莉娜的關係就說到這裏。由於已經賽莉娜移住到貝倫村來了,所以她身為拉米婭的能力,尤其是狩獵這一塊的能力,村子裏很是珍視著。


    但是當沒有狩獵,或者兩手閑著的時候,賽莉娜最先就會到我這露臉來當幫手。


    由於提供移住貝倫村機會的是我,再加上村子裏的大家也把我看做為賽莉娜的負責人了,所以並沒有被人特別說了些什麽。


    今天的話,不隻是賽莉娜,克裏斯汀娜也來參觀學習了。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個時候我都是從主食的麥子開始照料,然後是雜穀類、豆類或者紅薯,但今天我所照料的是黑薔薇——這是從恩特之森裏相會到的迪婭多菈所贈予我的。


    這個黑薔薇既是魔法花的一種,同時也是一種在從種子培育至花開期間,需要小心翼翼地進行栽培的纖細薔薇,稍不注意這種玫瑰就會枯萎掉,很是傷神。其本身也因這兩點而出名。


    不過我所被贈予的黑薔薇種子,是孕育出這個種子——這樣表達到底可不可以我也不敢確信——的迪婭多菈,她注入了自己的想法和特別力量的種子。


    是因為這個的原因吧,在我把這些種子埋種到向陽處好的場所之後,這些種子就以我都不禁感到吃驚的速度迅速成長了。


    黑薔薇以要吸吮盡周邊土地的所有養分的氣勢成長著,栽種下的半日後就已經發芽了。一個晚上就已經伸出荊條互相交纏,經過兩天後就結有了黑薔薇的花蕾。


    因此,我不得不急忙地往田裏撒調合成了黑薔薇專用的營養液,以及弄成粉末狀的地精石與魔晶石,還有家中堆積如山的堆肥,以此來防止田間的養分會因黑薔薇的急劇成長而被之吸吮盡。


    即使是在眾多魔草妖花之中,黑薔薇也是極為出名的——以貪得無厭地搶奪他者的生命與養分來使自己綻放的薔薇之名。但現在的成長狀態,比我所知道的還要快上很多。


    雖說能很快地得到魔法藥的材料這一點,也就意味著對十日一訪村子的商隊進行出貨要容易很多。在這一點上是幫了大忙,但……


    (啊啊,迪婭多菈到底加了什麽樣的想法在種子裏呐)


    我在給盛開著數多大朵花兒的黑薔薇們澆著水,在我的旁邊,來幫我忙的賽莉娜白嫩的手中拿著剪刀,一朵、兩朵地將黑薔薇剪入左手中拿著的籃子之中。


    她戴著自己親手編織的稻草帽,金發在傾注下來的陽光之中閃閃發光,充滿了令人忘卻她是下半身為巨蟒的魔物的清秀健康之美。


    我的話,倒是也挺中意她那覆有給陽光染上濃綠色的鱗片的蟒之半身就是了。


    「大家都開得好好看啊。就是培育起來好像比想得還要辛苦很多的說」(賽莉娜)


    「畢竟黑薔薇是吸食生命的魔花呐。照料起來很麻煩這一點倒是早就知道了。


    fumu…話雖是這麽講,還真是沒想到會貪欲到這一程度。不過辛苦也是值得的,不論哪一朵都開得這麽漂亮,而且還充滿了魔力。


    這樣的話,在伽羅瓦的魔法公會或魔法學院裏麵應該也能賣出一個好價錢的吧」(多蘭)


    「香味也非常的好聞的說呢。要是做成香水的話,一定會成為大人氣商品的」


    這樣說道的賽莉娜將夜暗般的黑薔薇置於瓊鼻的鼻尖前,細嗅其之芳香。


    「不錯的建議,但真要做香水的話,不栽培得更多的話挺難做到的呐。


    好像,一瓶香水的份量必須要用一塊田裏的花才行。而且黑薔薇的香水中有著自然和誘惑以及奪人心魂的力量。


    雖然向難得的提案潑冷水了,但這種香水要是弄錯了稀釋的比例的話,對使用者來說太過危險了,我記得早就對製作和販賣進行了重度限製」


    在跟瑪古爾婆婆學習魔法藥與魔法具製作的時候所被告知的一些注意點中,其中有著一點與管理王國北方魔法關聯品流通的伽羅瓦魔法公會有所交集,我一邊回想著被告知的成規,一邊向賽莉娜回答道。


    「you、誘惑和奪人心魂嗎。畢竟迪婭多菈桑那麽的漂亮,黑薔薇裏麵寄宿著那份力量也能理解呢…………說起誘惑和奪人心魂的話,guo、果然是媚藥或春藥之類的嗎?」


    嗚哇,為什麽對這個滿臉通紅呢,賽莉娜。


    是對自己說出了媚藥和春藥而感到羞恥麽呐?還是說有著即便是使用媚藥也想要於其加深感情的對象在呢……fumu…


    「如果弄錯了調合比例的話確實會有那個效果呐。不過想要調合操控人心的魔法藥的話,是需要許可證的,要是在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進行調合的話,會被判重罪。


    簡單的魔法藥姑且不說,持有人心操控魔法藥的調合許可證的人大概是沒有幾位的吧。魔法學院那邊是怎樣的呐,克裏斯汀娜桑」


    我將話題甩向和賽莉娜一同前來參觀學習黑薔薇照料的克裏斯汀娜。


    這一位是利用魔法學院的春季長假逗留在貝倫村的,由於現在假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同自己在村子裏特別親密的我和賽莉娜一起行動著。


    她也許說不定,是覺得寂寞了。


    尤其是在塞維斯特村的夜宴上,我發覺了克裏斯汀娜在學院裏朋友很少的這一件事,更加令得我不得不去往這個方向想。


    克裏斯汀娜穿著裝飾有輕飄飄飾邊的白色襯衣,以及緊貼肌膚、完美展現出自己凹凸有致身線的黑革褲子,她在鬆開自己指尖捏著的黑薔薇花瓣後轉頭看向了這邊。


    「嗯,詳細的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啦,不過我好像記得如果是學院的藥學部教授或者學院長的話,多半是有許可證的。學生中的話,取得有上級調合許可證的好像有五人,大概是這樣的吧?


    我也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完成魔法藥的調合,但也隻是在日常生活中有用的那種呐」


    「我也還沒有跟瑪古爾婆婆學到那一程度,所以黑薔薇香水的製作目前還是沒辦法呐。


    話是這麽說,黑薔薇已經開得這麽漂亮了,不管是當魔法藥的材料還是就這樣拿去出貨,都能夠好好地期待一番呐」(多蘭)


    「雖然挺對不住迪婭多菈桑和瑪露醬她們的,不過從恩特之森裏拿到的珍稀獸皮和牙齒的量都相當的大,可以賣出比以往要多出好多好多的錢,村子的大家也很開心的說」(賽莉娜)


    「昂,不管是皮毛還是魔法藥都是貴重的財源呐。


    雖說貝倫村周邊是王國直轄領地,所以比起其他地方來稅率要低,但也絕不是過著富裕的生活。該賺錢的時候就得賺一筆」


    以前,在某位貴族主導進行北部邊境開拓的那一段時間裏,貝倫村被免除了稅的征收,但在開拓已經中止了的現在,則就有義務好好地進行納稅了。


    也是因為這個,春季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豐收期的同時,也是不得不進行納稅的陰鬱季節。


    雖然也想過幹脆讓稅消失就好了,但準備遇到魔物襲擊或是自然災害時所需的救援人員或救援物資,或是進行修整街道、搭建橋梁等等治水工程的時候,國這樣的集團無論如何都是必要的。


    所謂的稅也就是接受了國家庇護的對價品。


    為了完成村落這樣的小集體完成不了的重大事情,至少對現在的人類社會而言,國家這樣的結構組織還是必不可少的吧。


    我試著翻閱前世的記憶,也並未發現多少構築了超過國家或種之框架的社會製度的存在,且從塵世現在的技術水準和精神成熟度來看,在這之後的千年乃至萬年,國家這一概念都會繼續存在著的吧。


    至少,在我作為人類仙去為止,肯定都要一直受這個國家的關照。不過,現在比起考慮國家雲雲來,眼前的收獲才是重要的。


    在這樣切換了思維的我準備開始一朵朵地細心觀察黑薔薇之時,看上去在像是深思著什麽的克裏斯汀娜向我說道。


    「嗚~嗯,多蘭,總感覺你哪個地方誤解了,貝倫村絕非貧困的村子呦」


    「fumung?」


    對不大有實感湧現的言語,我歪了歪頭,『到底有何根據』地反問道。


    「我小時候就已經在王國內的各個地方來返過了。和我在國內的村子或城鎮裏看到的那些比起來的話,貝倫村雖然周邊的危險比較多,但在生活這一方麵,直白地說的話,日常飲食等等倒不如說富裕的哦」


    「是那樣麽?」


    被這麽一說後,我試著回憶過去,發現確實至少到現在為止,村子並沒有遭受過饑荒呐。至於這樣的原因的話,我也能想得到。


    那是因為我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對附近的地脈和精靈力進行幹涉,並掌控了村子周邊的氣象,把旱災、洪澇、地震與暴風雨這些全部都給扼殺在胚胎之中了。


    再加上我還令大地血管的地脈活性化了,一直調理到周邊已經荒野化的土地變得富含營養,環境能使生命容易成長起來為止。


    隻是在為了使精靈石易產而幹涉精靈力的時候也發生了不少的事,例如一不留神就把地殼卷起來的大暴風,很有可能和王國分割開來大地震,以及很有可能使水淹大陸的特大暴風雨。


    雖然在那些將要發生之前,我就已經早早地取回了控製權,令諸事皆無,但那同時我也猛然地發現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比起笨拙的惡魔或邪神來,更容易讓世界陷入破滅的危機之中。


    真是不堪回首的記憶呐。


    ……


    ……


    我因不經意之間閃過腦海的過去失敗而稍稍地皺了皺眉頭,克裏斯汀娜並沒有察覺到我這一動作,點了點輪廓美型的下巴。


    「多蘭你不大去附近的村子裏走走的嗎?」


    「我不怎麽到貝倫村外麵去呐。就算是鄰村,也就隻有在偶爾過節的時候去搭把手,或者是在親戚的喜事或葬禮上露過臉而已」


    我的場合,由於太過於在意第一次得到的父母和兄弟家人,所以很少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離開村子,導致我和村子的其他人比起來,不大了解其他地方村子的情況。


    「原來如此,這麽說起來,我在其他村子露臉的時候大多都是在特別的日子裏麽」


    沒想到我會在意料之外的地方認清自己的無知和冷漠,慚愧之情湧上心頭。


    「我來貝倫村的時候,發現貝倫村的生活跟我以前聽到的比起來,過得很是富裕,可是嚇了我一跳。即使把稅收被壓得很低這件事放進去考慮了,也是這樣呐。


    盡管這裏以前是貧瘠的荒野,但現在田裏成熟了的作物,不管是哪一樣都是果實累累的。


    雖說猛獸與魔物的出沒頻率到底還是很高,但村子裏的人應對那些都很熟練,都能夠低風險地解決掉那些。


    而且,村子裏不管是小孩子還是大人,都沒有一副吃不飽喝不足樣子的人在。畢竟不管是在哪個地方的村子裏,有那麽幾名幹瘦如柴的人在都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多蘭你說這個村子貧困的時候,我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


    一般情況下,要是貴族的子女說出如此之言的話,農民們都會發怒道:


    『明明什麽苦都沒有吃,就吃著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麥子了,真能說呢!?』


    但克裏斯汀娜的話則不會引出這樣的感想,而是非常的有說服力。


    老早之前就這麽覺得了,現在看來克裏斯汀娜她從出生以來過著的生活,似乎並不是什麽貴族生活。她大概是出生在正經的貴族家中,從小時候就過著不斷碾轉於王國各地的生活吧。


    「聽誰說了之後才會發覺到的事情也是有的,這麽一回事麽。


    fumu…畢竟是在王國最遠的邊境處,威脅生命的危險也很多,我還以為貝倫村的生活一定是最殘酷的呐」


    「不是,我並不否定這裏發現魔物的情況比較多,威脅生命的危險和其他地方比起來也要多唷。隻不過覺得土地比我想象中的要肥沃很多而已撒」


    稍微有些慌張的克裏斯汀娜這樣解釋道,但不過,我根本就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倒不如說,隻有對自己至今為止除自己居住以外的村子都不感興趣的坐井觀天行為,所感到的慚愧而已。


    「呼呼,我並沒有在意呐。畢竟要是富裕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


    ……


    翌日,我在給黑薔薇澆水的同時,體會著村子裏一大清早開始的騷亂。


    平日裏的話,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在各自的田間或簡樸的果樹園裏,又或者是河川上忙活著才對,但現在在幹那個的人沒有幾個。


    更加古怪的是,彌漫在村子裏的慌張氣氛中,不安和為難的情感也混雜在裏麵。空氣十分明顯地指向不好的方向。


    像是要證明我這不好的預感一樣,我在對麵的路上看到了巴朗桑部下之一的克雷斯正一臉嚴肅地向著我的家走來。是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雖然他(青年)平日裏性格開朗,同時還深受村民們的信賴,但現在那張臉上,有著的卻是至今為止從未見到過的嚴肅之色。


    克雷斯在我麵前一副看上去有些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表情,但在提不起幹勁地搖了搖頭後,就正麵直盯著了我,這樣說道。


    「貝倫村格拉龍之子多蘭。迅速到村長的家裏去。北部邊境區域貝爾維盧地區的管理官高達大人傳你」


    這是封住了平常爽朗的態度後,身為士兵時用的語氣。


    【貝爾維盧地區】,就是指包含貝倫村在內的北部邊境區域的最北部一帶。


    【管理官】則是,為了管理王家直轄領地而被王政府直接派遣來代替各地區領主進行地區管理的官員。


    若是一名有理想抱負,且具備相應能力的人物擔任這個官職的話,居住在其所管理地區的人們,未來便是一派明亮的,但若是與之相反的話,則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北部邊境的開拓由於負責者的身體不適,而導致我貝倫村以北的開拓被迫中止了。因為這個,所以迄今為止都沒有什麽能引起管理官興致的事情,但現在那個管理官下達了命令了的話,也就能推測出最近村子的變化引起了對方的興致這一點。


    雖然還沒法斷言,但總感覺自食其果(惡果)的結局在等著我,且這一預感在我的心中加速膨脹著。


    我聽從了一臉苦澀的克雷斯的言語,和著他一同朝著村長的家中走去。


    短短的路途中,克雷斯始終一言不發,令得我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


    (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的樣子呐,fumu…)


    我心裏不好的預感似乎正中靶心的這一點,在來到了村長家所在的中央廣場之時,十分清楚地明了了。


    把視線落去廣場的話,則可以發現村長、村長女兒的沈娜、巴朗桑和他的所有部下、以及瑪古爾婆婆等村中的重要人物們全都在場。全體成員都是一副陰沉沉的表情。


    問題則是停在了廣場正中央的漆黑驕馬車,和坐在放於馬車不遠處的椅子上的未曾謀麵過的人物,更關鍵的是其周圍那些完全武裝了的士兵們。


    士兵一共十名。全員都武裝著全身鎧甲和長槍(戰爭用武器),腰間別有出鞘的長劍,此時他們正以賽莉娜為中心將她圍困住,這一點令得我十分不快——即便這是他們的工作。


    我大致明白了正深深地坐在椅子上的壯年男性,就是管理官高達什麽的吧。


    灰色的官服不論哪個地方都過多地使用了布料,顯得十分肥大,怎麽都覺得難看死了。


    裝飾在頭部的白發使用了大量的油進行梳攏,令人作嘔地反射著光芒。


    臉頰和頸部的肉像是被削掉了一樣幹瘦,麵色哪怕是說恭維話,也絕對不能說是氣色好。基本上沒有肉的唇微張著,露出僅有這個是漂亮的白齒。


    我將視線從高達身上移開,注視著感覺地位與他相近的兩道人影。


    一位是半人半馬肯特洛伊種的女性,下半身為覆有栗色皮毛、身段優美的馬,從腰間往上的上半身則是一名妙齡美女。


    似是在燃燒著一般的赤發紮於腦後,一直伸至脊背的發梢隨風飄動著。


    從馬體到人類的上半身全都身披著金屬色澤的鋼鐵之鎧,在馬體的右邊放有一把長大的圓錐狀騎槍,腰兩邊各有一柄看上去久經使用的短劍。


    肯特洛伊種全體,都有著以身為嚴於律己的戰士為榮耀的傾向,在人類為主體的國家或社會中,以傭兵或者騎士的身份居於其中的存在比較多。


    僅有肯特洛伊構成的騎士團也是依附於國家存在著的這一事中,所表達出來的是肯特洛伊種和人類的來往之深與時間之長久。


    從其裝備的品質明顯地與一段兩段的裝備不同這一點來看,可以得知這位肯特洛伊女性定然是士兵們的上司。


    眼梢稍尖的琥珀色眼瞳,時而帶著非難之色盯著高達。看樣子並不是很合得來的同伴關係。


    坐在自己愛錘上的巴朗桑,從先前開始就很是不耐煩地用手指敲著鐵錘的長柄,向女肯特洛伊投去視線。恐怕她還是巴朗桑在伽羅瓦的直屬上司吧。


    女肯特洛伊察覺到巴朗桑的視線後,稍稍深表歉意地低了低眉頭。看到那副模樣,即便是巴朗桑站在有理的一端,也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另外一位是感覺接近五十歲的女性,穿著和淥薙紗同樣的白色樸素的瑪依拉爾教貫頭衣,佩戴著的首飾比起淥薙莎來,含有的工藝技巧要稍稍複雜些許。


    的確她麵容上的皺紋很是顯眼,但那也是能體現出溫和氣質的事物之一,給人一種她隻要輕撫哽咽中的孩子的頭,孩子就會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的印象。


    混有星星點點白色的黑發束於腦後,與女肯特洛伊不同,她毫不掩飾地用非難的眼神看向高達。


    在她的旁邊,淥薙莎很是不安地杵在那,很有可能這位處老的女神官是淥薙莎在伽羅瓦的時候很是照顧她的老師。


    肯特洛伊女性是一種『立場上自己沒辦法』的感覺,女性神官則是用態度表明著自己站在村子這邊。


    (那麽,變成了這種狀況的原因是什麽呐?)


    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從先前開始就一直怒視著我的高達嫌麻煩般地傳呼了我。


    「爾就是多蘭嗎。給我到這邊來」


    違抗他沒有意義。在村長他們擔心的視線的注視中,我懷著稍稍有些沉重的心情向前走去,到底有怎樣不講理的事情在前方大張血口地等著我呢?


    由於到我停下腳步需要一段時間,所以高達從候自己身旁的小白臉少年手中接下一錫杯,一口氣將裝在其中的液體灌入咽喉深處。


    「把這個拉米婭邀至國王陛下下賜的此片神聖的土地上來的人,是爾可對?」


    「是的。邀請賽莉娜來村子的人正是我」


    這也就是所謂的異端審問沒錯吧。


    但是,這個是隻有以瑪依拉爾教為首的,信仰著人類所崇敬的善之神的高位聖職者才被允許的,在極度嚴格的管理下進行設立的行為。


    若是無資格者進行異端審問的話,其行為可以等同於對王族進行的殺害行為或謀反,是國內的最大罪行之一。


    也就是說,如果選錯言詞了的話,被絞首或化作斷頭台上露水的是高達那邊。


    (應該誘導他失言不?)


    在我這樣猶豫著的時候,初老的女性神官開始非難起高達來。


    「高達管理官!應該已經跟您講清楚了才對。不隻是接下了神諭的淥薙莎,身為瑪依拉爾教司祭的我不也已經依據母親瑪依拉爾的審判向您證明完了她並不是邪惡的魔物了嗎?」


    和淥薙莎在賽莉娜與巴朗桑他們對峙時接到的神諭不同,審判是一種向己身信仰的神明直接詢問疑問答案的高位奇跡。


    能做到那個的話,也就意味著初老的女性神官的德行之高是位居司祭以上的。


    「帕拉禰糸司祭,老夫對偉大的瑪依拉爾的判斷無任何的懷疑。


    隻是身為被國王陛下委任了管理這塊地區的神聖權利的卑鄙之身,必須得要將任何的危險之芽給摘除掉,且此亦為來自總督府之令」


    「可是,您的那個措辭」


    「多少、說過頭了這一點我就承認吧。莫奈何,活著的拉米婭位於眼前還是首次,老夫緊張了呐。


    不過您想要確認拉米婭善惡的請求老夫應該已應允了才對。在此之上的可是總督府的領域了呦」


    不甘心地沉默下去的帕拉禰糸司祭,和用帶著不安與擔憂兩色的視線注視著我和賽莉娜的淥薙莎,從她們兩者的樣子上我大致摸清了狀況。


    多半是帕拉禰糸司祭在從淥薙莎那得知了村子出現了的魔物與得到神諭之事後,為了確認自己可愛的弟子的成長,而打算乘此機會來訪一趟貝倫村的吧。


    然後在正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她聽到了高達的貝倫村視察一事,感覺風向不對勁的她於是提出了一同前行的建議吧。


    然後為了牽製住高達,她在淥薙莎接下了神諭的基礎上,又在高達麵前使用請求瑪依拉爾進行審判的奇跡來詢問賽莉娜的善惡,最後得到了『非邪』的答案了吧。


    如果審判的結果得出的是『邪惡』的話,現在的情景一定也會隨之變化為另一副模樣的吧,不過我比什麽都清楚賽莉娜絕對絕對不是邪惡的魔物,更不用說瑪依拉爾了,她也不可能會下那樣的判斷。


    另一方,高達與他自身所說的言語相反,用一副近乎無趣的眼神看著賽莉娜。


    (fumu?)


    高達自身對賽莉娜並沒有想做什麽的意圖嗎?僅僅是先前所說的來自總督府的命令而已?可是為什麽總督府會下命令?


    「嘛啊,若是您說到這一地步的話,我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什麽了。不過這個拉米婭的那一份稅可也交納了不,村長?」(高達)


    「是的。她的那一份毫無疑問地已經交納了。高達大人」


    村子的居民增加了的話,要交納的稅款也會增加,這是理所當然的,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那麽,由於拉米婭有著偉大的瑪依拉爾的判定,且其亦未違反王國法律,關於決定其居住於貝倫村一事,就此結束。必要的手續則是另說。


    若是仁慈的陛下的話,隻要國民完成了自己納稅的義務,即便是魔物也會寬容接納的吧。


    但,不可置之不管的事情還有。


    聽聞近來一段時日裏,居於恩特之森的亞人與elf(精靈)們為了交易曾在此村出現過。


    王國保障國民儲蓄財富的權利。可是汝等未曾等伽羅瓦總督府的認可下達,就同即便是開拓期也未曾與王國積極地進行交流過的恩特之森居民們進行了接觸的做法,此為難以饒恕的越權行為呐」


    「請容許我在此一言,管理官大人,關於這一件事,應該是有著伽羅瓦魔法學院學院長歐理維爾殿下的報告才對」


    高達一顫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唱反調的我。


    他並沒有抱有特別不愉快這類的情緒,反而總給我一種形式上一問一答的印象。想做甚?


    「確實呐。歐理維爾殿下的出身是恩特之森,總督府也得到了來自那一位的報告。


    但是,貝倫村也理所應當要上交一份詳細報告的吧。至少,在老夫我不得不特地移步來此之前呐。


    那麽,多蘭,老夫聽聞到,該村與恩特之森居民們持有交流的契機似乎是爾的樣子呐」


    「是的。確實如此」


    「爾究竟是打著何種算盤去和森林居民們接觸的?是為了瞞過總督府的眼,隱匿該當納予王國的稅款,在其他人辛勞苦幹的一旁獨飽私囊嗎?」


    「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隻要您確認過了歐理維爾殿下的報告的話,應該就能了解來龍去脈了。


    隻不過是在恩特之森發生的緊急事態中,我以微薄之力協助了他們,然後對此事抱以恩情的恩特之森諸位同我出於為了彼此的考量而進行了互相交流而已。


    管理官大人所說的那種可怕之事,我連想都沒想過。當然,在與他們的交流之中所獲得的財富,定然會遵守王國定下的嚴正法律,該納的稅一定上納」


    「此用心甚是優秀。關於這一點便就如汝等所言那般,在汝等守住約定之前,暫且保留著吧。


    另就是,老夫並非是因那個拉米婭才不得不帶著總督府的諸位來此。雖現已確認完神之審判,但若是要將拉米婭作為村之住民接納的話,此件史無前例之事必須得要前往總督府辦理相應的手續。


    若想從今往後亦居於貝倫村的話,遵受王國法律辦理手續是為必要的,賽莉娜嗎。汝可能夠明白呐?」


    雖然無法從高達的言語中讀取出他本人的情感,或者說隻能聽出冷淡之意,但其所言確實有理,賽莉娜微微地點了下頭。


    「明白……」


    「明曉的話甚好。那麽的話老夫之後便就動身將爾帶回總督府,然後在那辦理認定爾為伽羅瓦居民的手續。大概要花上數日的吧,爾現在就去準備準備便來較好」


    雖然言辭的選擇令人多少有些不爽,但從高達的態度上並沒感覺到輕蔑或嫌惡之念。(孤:因為高達說的是【お前の身柄を総瞀府へと運び】,有押送犯人的含義在裏麵,翻譯的話還是采取了……偏中性的?)


    從到現在為止的對話來看,我感覺這位名為高達的管理官是不摻雜任何私情、重視規則與來自上級的命令,僅僅是淡漠地完成自身職務的那一類人。雖然說至少比起馬虎與摻雜私情要好,但與此同時,這也導致他的言語中沒有什麽人情味,甚至還能讓人感覺讓其懷有好意性的情感是登天之難的。


    如果是來要求淺顯易懂的賄賂的話,交給已經習慣與那種家夥們打馬哈的村長他們便好,但高達這樣的話,則就沒有任何的空子可以鑽了。


    對一臉不安地看著我的賽莉娜,我『沒事的』地點了下頭後向高達管理官詢問道。


    「管理官大人」


    「什麽事,多蘭?」


    「邀請賽莉娜來村子的人是我。如果您要帶賽莉娜去伽羅瓦的話,我也想和賽莉娜一同前往。不知您能否應允」


    「爾所言是為正當。有保證人同行了,不需要辦理多餘的手續便就可以解決。爾也去準備準備便來。


    而且,要是拉米婭鬧騰起來了,老夫也是受不了呐。本就打算指任汝等中的誰一同前往,不過爾自告奮勇了的話,倒是省了老夫多餘的工夫」


    「十分感謝」


    在村長與淥薙莎,還有父親和母親他們擔憂的眼神下,我和賽莉娜被士兵們和巴朗桑以及瑪莉達的包圍中走回各自的家中,匆忙地整理行李。然後在回到廣場後,被要求乘上高達預先就準備好的窗戶安上鐵欄杆的馬車。


    高達則迅速地乘坐進漆黑外觀的馬車裏,士兵們遵從女肯特洛伊的指示,排成列隊前行。


    我觀察著那份樣子後,從士少年便走了過來,緩緩地向我微微低下了頭。


    「對被高達大人要求的事您一定也會有什麽想法的吧,但現在還請您一定要遵從高達大人。失禮之處就由我代替主人向您謝罪」


    看上去與我弟弟麥爾卡年齡相仿的少年,他以發自肺腑的態度和聲音說出謝罪之言。考慮到身份和立場的話,倒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地接受了少年的道歉。


    「沒有,管理官大人所說的確實有著一定的道理。我的話隻要沒有傷害到賽莉娜,就沒有什麽事」


    「就算您那樣說,這邊也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了的吧。對您和那邊的小姐,還有村子的諸位,我深表歉意」


    在我和賽莉娜對這位實在是太守戒律了,或著說是是太過操心過頭了的從士君吃驚的時候,慌慌張張的克裏斯汀娜來到了廣場。從她身上些微的血腥味來看,似乎是出村子進行狩獵了的樣子。


    「多蘭,賽莉娜!我聽到你們要被帶到伽羅瓦去……」


    「要把賽莉娜當做村子的一員迎進來,似乎多少要去辦理些手續呢。我作為賽莉娜的身份保證人一起和她去」


    賽莉娜心中不安的樣子緊貼著我,低著頭。克裏斯汀娜也一臉擔心地看著這副模樣的賽莉娜。


    「多蘭,賽莉娜,我也等會就馬上回去伽羅瓦。我就住在伽羅瓦魔法學院的高等部學生宿舍裏,要是遇上了什麽事的話來聯係我。


    我還可以去學院長說,試著問問她能不能幫你們些什麽」


    「謝謝。但是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了。管理官大人看上去也不是心懷鬼胎的人,應該是不會直接加害我們的吧」


    「雖然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但是。啊,事情來得太急了,腦袋轉不過來呐。抱歉,明明事情變成這樣了你們才是被嚇了的」


    麵對著拚命地思考著有什麽能為我們做到的克裏斯汀娜,賽莉娜的不安緩和了幾分,取回了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的有餘。


    「嗯嗯,我沒事的說。有多蘭桑陪在我身邊,克裏斯汀娜桑您也這麽地為我設身處地著想著。而且如果在伽羅瓦把事情解決了的話,我也就能被正式地認同為貝倫村的居民了」


    「這樣啊,確實並不是全都是壞事麽。但是,假如碰上了什麽事情的話,就來依賴我吧。就算是萬一要去闖總督府,我也一定會幫你們的!」


    fumu…她好像真的對闖總督府一事沒有任何躊躇的樣子呐。


    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就是隻是為了克裏斯汀娜的未來,我也在心裏不斷祈求事態不會發展成為那樣。


    從士少年則是一臉對克裏斯汀娜的危險發言佯裝不知道的表情對此置若罔聞,客氣地催促我和賽莉娜乘上馬車。


    「很抱歉插入您們的對話,但您們也該是時候上馬車了」


    「啊,是這樣麽。賽莉娜,那我們走吧」


    「嗯。那麽的話克裏斯汀娜桑,等要是在伽羅瓦的事情做完了,到時候會前去拜訪您的,到時候我們再聊吧」


    「昂。多蘭,賽莉娜的事情就拜托了你呐」


    「交給我吧。那麽大家,我想應該不會花太多的時間的,我們去去就回」


    我先登上馬車,然後回頭轉身握住賽莉娜的手,將她拉上馬車。除了賽莉娜的長大蟒蛇下半身在馬車中坐下稍微有點難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問題。


    在村子眾人不安的注視下,高達管理官一行人邁出步伐,從貝倫村出發,以伽羅瓦為目的地開始前行。


    去往伽羅瓦中路經過貝倫村南方的鄰村庫拉烏澤村。幸運的是,一路上隻有我們的食物是最低的或是被施加暴力這一類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是托帕拉禰糸司祭同行的福嗎?還是說我們並沒有被視為犯人對待……


    我在馬車中隨著馬車搖晃著,仔細地思考著村子大家的事情與總督府的打算等等,這時緊緊貼著我的賽莉娜,她的雙手手上我的左手,頭靠來我的身上。


    「哦多,賽莉娜,怎麽了?」


    「可是,因為我才給多蘭桑和村子的大家添麻煩了。而且還讓多蘭桑成了眾矢之的……」


    賽莉娜抽泣的哭泣聲,與一點也不想離開地緊緊抱住我帶來的溫暖,令得我稍稍煩躁的心漸漸地得到安撫。我如同哄幼兒一樣,手繞到賽莉娜的背後,撫摸著她的頭。


    「乖乖。我自然不用說,村子的大家都認為賽莉娜是一個好孩子哦。就算發生了這次一樣的事情,我們也不會變得討厭賽莉娜的撒。所以安心吧,不用怕。被士兵們給圍住很可怕的吧」


    賽莉娜埋在我脖頸的小首微微左右搖了搖。


    「確實那很可怕的說,但比起那個來,給多蘭桑添麻煩了更讓我難受。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


    「不用在意撒。賽莉娜受傷了的話,我也很難受。在心情平定下來都就這樣吧。話又說起來,明明在麵對魔兵的時候那麽勇猛的說,現在這是怎麽了?」(孤:用了年長者的用語)


    「那個和這個是不同的說。但是,對不起。非常謝謝你,多蘭桑,陪我的身邊」


    「是我自己喜歡才這麽做的呦。但要是這能為賽莉娜做了什麽的話,我也很開心」


    『嗯』


    賽莉娜小聲地回應道,然後一直倚靠著我不再言語。我則長時間地一直抱著賽莉娜,撫摸著她的頭發。


    在前往伽羅瓦的途中,發現了風向變化的時候,是在當天晚上的事情了。


    在為夜深時就寢而進行野營準備中時,我們所在的馬車的門被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地敲了敲。


    我和賽莉娜一齊走出馬車內後,在那兒等著的是高達以及心情很糟糕的帕拉禰糸司祭,然後是……


    *??*??*


    【轉入第三視角】


    *??*??*


    在多蘭與賽莉娜被高達等人帶著前腳剛走,火速打包好行李的克裏斯汀娜後腳便就跟著離開了貝倫村。


    途中的飲食她也是在奔跑中喝著水筒中的飲物,撕咬幹肉或奶酪來解決的,一個勁地趕著路。


    不但是超人種,而且還全開了身體強化魔法的她,速度比起馬來要遠甩後者好幾條街,不多時她便就超過了多蘭他們。日以繼夜地維持著如此極速,穿過位於貝倫與伽羅瓦之間的庫拉烏澤村,到達了伽羅瓦。


    克裏斯汀娜超越常人領域的身體與她自身持有的龐大魔力,再加上她對多蘭和賽莉娜的擔憂,使得她的精神力步入了非常識的一列。


    看守巨大城塞都市伽羅瓦的北門的衛兵們,被如同炮彈一般迫近的克裏斯汀娜的氣勢所震驚到,一時之間忘記了自身的職責。


    雖然速度有所減緩,但基本上還是馬不停蹄地進入了伽羅瓦城市內的克裏斯汀娜,為了避開來往不絕的行人與運貨馬車,一蹬家屋的牆壁躍上了屋頂,就這樣在屋頂上如同疾風一般奔行向魔法學院。


    克裏斯汀娜一直在屋頂上奔行到通向魔法學院正門的馬路時方才躍下——正門的位置接近有著總督府在的城市中心區域。


    恰好正場的行人們被她這從天而降一事所驚嚇到,然後順帶地被她的那份美貌所奪去了意識。


    克裏斯汀娜則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樣子一樣,匆忙地拿出學生證給正門的護衛們看,然後踏入了魔法學院之中。


    她的目的地是歐理維爾應該在的學院長室。


    她早就從來訪貝倫村的迪婭多菈她們那聽說過,在恩特之森的工作告了一段落的歐理維爾,為了向總督府報告這一次的事件而已經回來了一事。


    魔法學院中,由於現在還在春假期間的緣故,和平日裏不同,校園內基本上看不到什麽學生與教職成員,克裏斯汀娜一切迷茫都無,以竭盡可能的快步走在通往學院長室的路上。


    現在在她的腦中,有的僅僅是多蘭與賽莉娜的安否一事。


    即使她明白自己這次的行為,以及自己在恩特之森作出來的一係列事情,跟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侯爵千金的自己的評價會怎樣牽扯在一起;老家那邊會被怎樣抓住小辮子,會對他們帶來怎樣的影響,她也絲毫不在意。


    對她而言,這些與多蘭和賽莉娜的安全比起來,都隻不過是在成大事麵前不需要去拘泥的小事情。


    自從因某件事情而在侯爵家生活以來,她的人生就無可奈何地淡去了喜悅之色,變得陰雲密布。幸好身為她祖父的先代侯爵很是疼愛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她為數不多的愉快回憶。


    前訪貝倫村既是因為那是與那位祖父因緣甚深的地方,也是為了一了很久以前便就想去的心願。


    『能讓心情稍微變好一點就行了』


    一開始隻是抱著如此程度的心情前往貝倫村的,然實際到了那兒一看後,居住在這一個隻會有危險的猛獸或魔獸出沒,樸訥且安穩地任時間流去的村子裏的每一天,都令得她那顆堆積滿了陰鬱的心,漸漸地變得開朗起來。


    然後在和貝倫村眾人的接觸中,以一同在恩特之森中於拚命的死戰中戰鬥到底了一事為契機,變得很頻繁地與多蘭和賽莉娜一同行動了。


    兩人的溫和敦厚也有所加分,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克裏斯汀娜的心情總是會變得很好。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很好的傳達自己的親愛之情,但至少,她認為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


    這在她得知多蘭和賽莉娜兩人被高達帶走時,說出不惜去闖總督府也要幫助他們一事上也可以看出來這一點。


    那是不思前顧後的輕率發言。但和多蘭斷定的一樣,克裏斯汀娜確實做好了在萬一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單身闖進總督府的準備。


    『為什麽要對交往還不足一個月的多蘭和賽莉娜做到這一地方?』


    『做到這一地步的必要到底在哪兒有?』


    這是誰都會產生疑問的吧。除了承認『真的是就是那樣呐,根本沒有任何必要性』之外,什麽也做不到。


    但即便如此,就算會被世間所嘲笑,克裏斯汀娜她也仍然會無可救藥地重視著多蘭和賽莉娜。要她表述出明確的理由的話,是非常難的,但能即刻回答出的理由確實存在著。


    那就是,對她來說多蘭和賽莉娜是絕對無可替代的朋友。所以她才馬不停蹄地從貝倫村一直趕到伽羅瓦,並這樣子以歐理維爾為目標,打算即便要跪下來額頭死磕在地上,也要拜托對方幫助多蘭他們。


    真是的,是因為跟被多蘭指出來一樣,自己可以稱為朋友的對象基本上沒有的原因嗎。克裏斯汀娜以連自己都驚呆了的程度重視著多蘭和賽莉娜。


    在排列擺放著精致的家具和魔法的各色物品的魔法學院中前行,終於到達了學院長室前的克裏斯汀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稍稍地抬起了頭,將浮躁的心情壓下。


    在學院長室中,有著一股若是沒有強大的意識的話是無法感知到的沉靜氣息。宛若是盛開在道路旁的野花那般安靜且微小的氣息。這方才是在最近終於記住了的歐理維爾的氣息。


    看來跟從迪婭多菈她們那得知的一樣,歐理維爾已經回來了伽羅瓦裏。若是對方不在這的話,克裏斯汀娜就不得不在日暮途窮的同時,再次從頭開始尋找歐理維爾不可。


    若是歐理維爾這般高位魔法使的話,就算取得有一瞬便移動到了遠方的轉移係統魔法也並不奇怪。雖然在和魔兵交戰的時候,因為從魔界門溢出來的瘴氣等等的影響,不僅僅是轉移魔法,就連精靈通道也無法使用,但現在的話就可以毫無問題的使用了。


    說不好,歐理維爾既不在恩特之森,也不在伽羅瓦,而是在王都,或者是在克裏斯汀娜所不知道的精靈集落或者外國之地。這些情況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歐理維爾在學院裏實在是天幸。


    「打擾了,學院長,我是克裏斯汀娜」


    是早就得知克裏斯汀娜的目的地是學院長室了麽,從室內傳來的歐理維爾的聲音中一絲驚訝都沒有包含在內。


    「很是慌慌張張的樣子呢。請進吧」


    「打擾了」


    克裏斯汀娜沒有顯露出心中的急躁,態度嚴肅地走進院長室內,麵對著站在厚重的辦公桌前的歐理維爾。


    歐理維爾穿著她在魔法學院中最常穿著的女袍,看上去與喜怒哀樂等的情感無緣的眼眸仔細地打量著克裏斯汀娜。


    由於克裏斯汀娜從貝倫村急忙奔出,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路,導致她的鞋子已經完全被塵埃沾白,銀發的光澤雖然沒有黯淡,但果然也是亂糟糟的了。


    如果是平日裏的克裏斯汀娜的話,應該會想到中途先回女生宿舍裏整理一下儀表的吧,但遺憾的是,現在她那顆平日裏沉著冷靜的心早已全力地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歐理維爾看著她這副若是往大一點說的話,可以說是髒兮兮的模樣,心中卻也沒有生出一丁點的不快感。要說原因的話則是,克裏斯汀娜的美貌是立足於超越了性別、年齡、美醜審視、種族不同度的領域裏的。


    歐理維爾不露聲色地將視線稍稍地從克裏斯汀娜的麵容上移開。這個是為了和克裏斯汀娜進行正常會話的必要行為。


    「妳這麽焦急的樣子,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明明在恩特之森裏麵對蓋毆爾古們的時候,也沒看到妳這麽的焦急的說」


    「我非常明白我的行為舉止是非常地失禮的。不論您打算怎麽處罰我,我都接受。但是,在那之前請您無論如何也要聽一聽我的請求。真的,真的拜托您了」


    以一副迫切的模樣開始說道的克裏斯汀娜,在話音剛落時就立馬打算低下頭,但被歐理維爾在她要行動之前的發言給製止住了。


    「請不用這樣。還沒有聽到妳的請求,就讓妳低下頭的理由可沒有哦,漂亮的頭發都亂糟糟的了,而且魔力也消耗得不少的樣子。


    這麽急急忙忙地從貝倫村趕到這裏來了呢。妳就這麽地在意多蘭和賽莉娜嗎?」


    「學院長,您知道多蘭和賽莉娜的那件事嗎!?」


    站在為了傳達那件事情而拚命地跑來了的克裏斯汀娜的角度來看的話,不禁驚詫地大聲起來了,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畢竟其他就沒有能讓妳這麽著急的事情了,我也就『多半是』地想著,看來似乎是說對了呢。至於多蘭和賽莉娜被高達管理官帶著要來伽羅瓦的事情,我知道」


    「那麽的話,話就好說了。我知道在已經由瑪依拉爾神下賜了神諭以上,基本上是不會發生的,但即便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要是多蘭或是賽莉娜受到了傷害的話,那個時候我想請學院長您出麵說幾句。


    要是您出麵了的話,我什麽都願意做。不論要我向老家的父母、兄長低多少次頭我都去做。即便要我向學院長您跪下磕頭,我也願意。


    所以,我求您無論如何都要答應愚女的請求」


    對克裏斯汀娜拚命地向自己求助的模樣,即便是歐理維爾也深受感動了麽,她微微歎了口氣聳了下肩。


    雖然歐理維爾想要請克裏斯汀娜坐下來,稍微地冷靜一下頭腦,但克裏斯汀娜那一臉無法掩飾的焦急模樣,令得歐理維爾感覺她甚至連那個時間都不想去浪費。


    大概是在魔法學院裏隻築建了淡薄的人際關係的反效果,現在以這樣的形式體現出來了吧。


    「雖然隻是靠說的話感覺並沒有什麽用,但先還是請妳冷靜一點,克裏斯汀娜。


    首先妳所想的事態是不會發生的呦。關於賽莉娜的善性,貝倫村的淥薙莎殿和帕拉禰糸司祭都已經從偉大的瑪依拉爾那得到了保證,試著回想一下賽莉娜至今為止的行為舉止,她居住在貝倫村裏也是不會被問題視的」


    「真的嗎?」


    「就算在這裏騙妳,我什麽也得不到呦。而且對隻有要砍了這邊的氣勢現在也還漲著的妳,就算是開玩笑,我也沒有膽量敢說出口」


    「啊、不是、非常抱歉。我擺出了那樣的表情了麽……」


    「嗯,妳的表情居然會那麽嚇人,說真的,我被嚇到了。不過,這也說明妳對多蘭和賽莉娜懷著那一地步的強烈友情。


    學生得到了這樣的朋友,身為教育者我應該祝賀妳才對。請妳珍惜和他們的友情吧。


    那麽,為了珍惜和他們之間的友情,也有必要稍稍說一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呢。到對方把多蘭他們帶到老地方為止,多少還有一點時間」


    「老地方?」


    沒有說『伽羅瓦』的歐理維爾令得克裏斯汀娜的麵容上浮現出了濃鬱的疑惑之色。看樣子,在克裏斯汀娜所不知道的地方,這位高等精靈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的樣子。


    「嗯,那兩人不止是總督府,甚至伽羅瓦的市內也不會進來,他們首先……」


    在這之後,克裏斯汀娜對歐理維爾淡漠地用讓人認為『這才是沒有感情的人偶嗎?』的語調所告知的內容,絲毫不加掩飾地表現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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