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魯凱涅的地下。


    在一個寬闊的空間內有數個牢房排列著,每個牢房都用鐵柵欄隔開,同時鐵柵欄上還刻印著阻礙魔法發動的符文。


    出入口隻有一個樓梯,周圍不僅沒窗戶,甚至連可以射入太陽的小洞都不存在。


    空氣十分潮濕,給人一種黑暗中潛伏著什麽東西的感覺。


    每次呼吸空氣都感覺身體內部會淤積什麽不好的東西。


    在這個幾乎沒有進行過換氣而且十分陰暗的空間內長期滯留的話,一定會對人的精神和肉體帶來傷害。


    大部分的牢房內都會斷斷續續地傳出哭泣聲,這讓周圍空氣中的陰鬱感更深一層。


    這監獄裏囚禁著大概三十個人。


    雖然年齡、種族。性別、服裝都各種各樣,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帶著項圈。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悲傷和絕望的神色,仿佛是被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不幸給擊垮了一般。


    在這些人中,有一位女性是例外。這位女性身上穿著煽情的鮮紅禮服,黑色的秀發被一個看起來很便宜的發圈綁住,臉上還化了很濃的妝。


    被太陽曬過的皮膚散發著一種帶有挑逗性的香氣,從她的服裝和氣質來看應該是娼婦或者類似的人物。


    在這個女性身處的牢房內還有五名年齡在五歲到十歲之間不等的小孩子。


    這位女性抱住這些不知為何離開了自己父母的小孩,溫柔的安慰著正在哭泣的他們。


    「沒事的,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了。你們的爸爸和媽媽現在一定在拚命的找你們。所以,再忍耐一下。直到離開之前我都會抱住你們的。」


    孩子們的內心都非常的脆弱,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這位女性便是唯一可以給予他們溫柔和溫暖的存在,因此他們拚命的聚集在這名女性的身邊。


    但是,女性自己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情況不可能像自己說的那樣好。


    女性被帶來這裏大概有三天了。在這三天內,她旁邊的兩間牢房裏不斷有人被帶出去和帶進來。那些人恐怕是被賣出去了。


    有人在以三等公民為目標進行非法的人口買賣,接連不斷有人行蹤不明,這些傳言在娼婦和她們的客人之中十分有名。


    無論三等公民們如何向總督府提出投訴,總督府也隻是在表麵上隨便搜查一番,根本沒有想要解決問題的樣子。


    會認真對待他們的也就隻有那些身份是原住民艾魯肯族的士兵了。


    在艾魯凱涅內部設置一個如此之大的地下空間,頻繁的綁架人來此,除了需要有權利和財力還有人員之外,還需要有一個相當龐大、完善的組織。


    這樣看來的話,那個總督府也摻和進了人口買賣的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了。


    「比起這些事情,情況好像非常不妙啊……」


    女性用小孩們聽不到的聲音低語著,然後看向了對麵那間十分吵鬧的牢房。


    在那個牢房中有兩個剛剛才被帶過來的獸人女性。


    那兩人好像被下了安眠藥,一開始十分的安靜,但卻在被關進牢房前的那一小段時間裏醒了過來並大鬧了一番。明明她們的雙手都被繩子綁到了身後,卻打敗了好幾名健壯的男性。


    雖然那兩人最後也被關了起來,但看到她們剛剛大鬧的場景,女性稍微產生了一些想法。


    雖然那兩位獸人現在也是被捆綁著的狀態,但她們和其他被囚禁在這裏的人不同,她們的身上還充滿著精神和希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身上的這兩樣東西正在淨化這裏沉悶的空氣。


    女性拚命的思考著一個不現實的想法——那就是如何讓那兩個人逃跑,然後讓她們尋求援兵並拯救這裏所有人。


    「風香,怎麽樣?能解開繩子麽?」


    聽到這個在艾魯凱涅根本聽不到的獨特語尾,這兩人的身份也就十分明顯了。note


    譯:風香八千代的語尾是ござる,羅馬音是gozaru,是日本二次元作品中表示武士或忍者這一種身份的人十分喜歡用的語尾之一。


    沒錯,她們就是八千代和風香。


    她們兩人在早上清洗了一番身體並因此變得放鬆起來的時候,突然被人抓住了破綻,吸入了安眠藥。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陰暗的地下牢房內,風香那有些不合時宜的呻吟聲響起。


    「哦,是解開了麽,是解開了麽?!不愧是秋津有名的忍……」


    「沒解開~。這個,沒辦法解開啊~。這是不讓關節自由活動的話就沒辦法解開的捆綁方法,」


    「誒誒,你明明是忍者啊?那、那麽把關節卸掉的話!」


    「鄙人,沒辦法做到那種事情啊。要是雙手能夠自由活動的話倒是可以卸開一兩個關節,但現在這種被綁住的情況根本就沒辦法啊。」


    「怎麽這樣……」


    聽到風香遺憾的話語,八千代的狗耳朵馬上便趴了下來。


    在理解了繩子根本就沒辦法解開後,風香的狐耳也趴在腦袋上,將她低沉的情緒十分明顯易懂地表達了出來。


    「嗚嗚嗚嗚……因為討厭結婚而離開了祖國結果卻遭了難,最後命懸一線到達的卻是個歧視思想蔓延的地方,最後連剛洗完澡的好心情也被別人搞壞,真是好慘啊。而且,回過神來之後還發現自己被奴隸商人給抓住了……!這也太過分了,這也太過分了!」


    剛剛的那副精神模樣到底去哪了呢,八千代不滿地抱怨著降臨在自己等人身上的不幸。


    風香雖然沒有到八千代那種程度,但也發覺自己等人這次是真的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之中,臉色變得鐵青。


    「可惡,隻要、隻要、隻要能解開這繩子!從這個牢房裏逃出去這種簡單的事情,簡單的事情……唔唔,從這個牢房裏逃出去好像很難啊。畢竟,是鐵做的柵欄啊。」


    風香看了一圈周圍說出了喪氣的話。


    「要是作為奴隸被賣出去的話,也不知道會被怎麽對待。我絕對不要變成那樣。不可以讓跟著我的風香也遇到那種事情!」


    「哈奇……」


    「風香,有辦法把繩子解開麽?真沒辦法的話,就隻能用每天吃完飯後都沒有機會磨的牙齒來……」


    「鄙人再努力一會試試!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加油,加油啊,風香!解開繩子後我們就離開這裏,將那群惡人給一網打盡吧!」


    聽到八千代的加油聲,風香的身體各處再度湧現出了力量,為了回應摯友的期待,她在牢房的地方上不斷地滾動。


    「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痛,好痛啊!!」


    「風、風香!」


    風香臉色憋得通紅想把綁在手上的粗繩子給解開,不知道是不是使用力量的方式出錯了,她整個人不小心向前倒去。


    因為姿勢沒有保持好,風香整個人倒了下去,用額頭砸向地板,雙腿向著走廊的方向張開成一個八字,樣子十分羞恥。


    「嗚嗚嗚嗚,頭被砸到了,嗚嗚嗚,好痛啊。」


    看著痛到眼角浮現出眼淚的風香,八千代膝蓋跪地跪靠了過去。


    「啊啊,風香,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就在這時,哢嗒哢嗒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影出現在了牢房的鐵柵欄前麵。


    雖然沒有人注意到她們拚命想要解開繩索的行為,但這個地下牢房裏確實有誰進來了。


    要是她們企圖逃跑的行為被發現了,那可是很糟糕的事情。不知道會被如何懲罰。


    在反射性撐起身體的八千代和風香的麵前,腳步聲停了下來。


    但是,那位來到這裏的人士用稍微有些呆滯的語氣開口說道。


    「雖然過來救你們了……但時機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把視線從風香那大大張開的雙腿上移開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多蘭。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注意到自己現在是什麽姿勢的風香因為在熟人麵前出醜的羞恥感和獲得了救助的安心感而大喊了起來。


    因為殿下的拜托,我們決定介入艾魯凱涅的人口買賣事件中,馬上便進行了行動。


    那天晚上,多菈米娜已經收集完了有關於人口買賣的情報,所以我們直接朝著艾魯凱涅內主要進行人口買賣的場所的進行突擊。


    在此之上多菈米娜還製作了一個名單,將那些有很大可能與人口買賣事件相關的商人或官員們的名字都寫了上去,殿下和我都有些驚呆了。


    雖然吸血鬼有催眠眼這種可以在精神上操作知性生物的異能,但多菈米娜的情報收集能力還是讓人甘拜下風。


    然後到了第二天,分成了三組的我們分別前往艾魯凱涅內的不同場所。


    雖然我在某個貴族的宅邸下麵找到了牢房……但我沒想到的是,在那裏居然見到了以一副見不得人的姿勢倒在地上的風香和八千代。


    「我會把剛才看到的東西給忘掉的,你們也忘了吧。這才是可以把傷害降到最小的方法。」


    我用魔法將鎖上牢房的魔法道具破壞,然後一邊鬆開她們身上的繩子和項圈,一邊安慰兩人。


    解開繩子後,風香的臉色緋紅,馬上就坐到了牢房的角落裏。


    八千代好像十分在意風香的情況,一邊集中精神警戒著周圍一邊和小心翼翼地和我說話。


    雖然有些失禮,但現在的我有種同伴正在安慰自己陷入了失落的寵物狗的感覺。


    「風香~,多蘭畢竟也那樣說了,所以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雖然要是我也處於同樣的處境,估計也會害羞的臉像是要著火一樣紅,但你也不能一直坐那裏啊。還不知道那群奴隸商人什麽時候會過來。而且,我們也要幫助其他被抓過來的人。」


    「嗚嗚嗚,我、我明白。我隻是有點討厭這麽蠢的自己。多、多蘭。」


    被八千代鼓勵風香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的樣子,站了起來。看來她們還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狐耳和尾巴都一副炸毛模樣的風香終於看向了我,但她的臉色還是十分的紅。


    雖然我說了要忘記,但她用這副表情來麵對我,就算我不願意也會想起那場景。


    哎……


    「怎麽了,風香?」


    我將歎息隱藏在心中,向身體因為羞恥正在不斷顫抖的風香詢問道。


    既然她都鼓起勇氣來麵對我了,我這邊也不能主動退縮,那樣的話就太沒有誠意了。


    「剛剛剛、剛才的事情,鄙人也會當做沒有發生的。所以,所以,還請你也當做沒有發生過那件事!」


    「我沒有意見。本來從一開始我就是這個想法。而且,我還想救助其他被綁架過來的人,你們能幫忙麽?要是有一起被綁架來這裏的你們來幫忙的話,他們應該也更容易相信我,也更容易感到安心。」


    「那、那是當然!鄙人和八千代剛才也正為如何逃出這裏和幫助其他的人而煩惱。」


    「這樣啊。你們能答應真是幫大忙了。風香、八千代,破壞牢房的鎖和取下項圈的事情就由我來解決,你們就負責向各位說明事情吧。」


    「就交給我們吧!沒有意見吧,八千代。」


    「嗯。首先要從中這裏逃出去。在那之後的事情……唔唔唔,估計也很難向總督府提出投訴。感覺這件事隻能先放著不管啊。」


    八千代和風香整理好心情後開始給我幫忙,因此我很快的就把那些被綁架過來的人們從監獄裏帶了出來。


    沉浸在絕望中的他們終於看到了些許希望。


    不過,隻有其中一位穿著紅色裙子的女性一直在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我這個出現時機那麽好的救助者。


    fumu,她的反應也算不上奇怪。


    倒不如說,明明身處這種困境卻還有著正常的判斷能力,真是該稱讚她一番。


    「對你幫助我們一事表達感謝吧。非常感謝你,我叫妮莎。」


    女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我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是多蘭。雖然是我自作主張,但能幫上你們比什麽多好。有沒有受傷?」


    「我被綁架到這裏也不過數日,還沒有進行過抵抗一類的行動。所以並沒有受傷。所以,你究竟是什麽人?要想來到這裏,沒有點實力的話可是無法解決那群守衛的。」


    「沒什麽大不了的,這點實力我姑且還是有的。上麵的那群家夥全都暈倒了。而且,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身手不錯的人和我一起。我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不用擔心我把你們救出去之後就直接丟下不管。嘛,雖然現在也是要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哎呀,一不小心就說了多餘的事情讓他們不安了。


    自稱為妮莎的女性用驚訝的眼神看向了我,但在看到風香和八千代——雖然她們的動作還有些生硬——十分信賴我的樣子後,也多少開始對我抱有了一些信任。


    「對救助了自己的恩人抱有懷疑真是抱歉。對不起,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被騙,所以有些疑心過重了。」


    「不不,你沒有必要道歉。要怪就怪那群做這種非法生意的壞人吧,全都是他們的錯。」


    「你是一個這麽好說話的男人真是會太好了。那麽,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厚顏無恥,但我希望你能盡快讓這些孩子們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你有逃離這裏的計劃嗎?」


    妮莎這麽說著看了一圈圍在自己身邊的小孩,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我看到了小孩子們眼中對她的信賴,原來如此,她還真是一個愛照顧人的女性。


    「啊,關於這個不用擔心,沒有問題。而且,除了這裏之外,還有兩個地方也一樣引起了騷動。就算對麵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反應速度應該也會慢上一些。」


    「也就是說,你是提前就計劃好了的麽?」


    「不,完全是臨時的突發行動。好了,是時候和這種不舒服的地方說再見了。人類果然還是更應該在有陽光的地方挺起胸膛生活啊。」


    「雖然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你還真是不會看場合發言啊。」


    說不定是這樣——我聳了聳肩膀。


    在那之後,我將所有被綁架過來的人們解放,帶著他們一起離開了這座地下監獄。


    有一些身體虛弱的人都喝下了特製的營養劑還被施加了恢複魔法,因此全員都可以輕鬆地進行行動。


    走在前麵的八千代和風香在盡職盡責地完成著自己作為斥候的責任,我之前都說過房屋裏已經沒有敵人了,她們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啊。


    我們從房子裏某個房間內被隱藏起來的樓梯裏走了出來,在房屋裏七拐八拐的前進了一段時間後,八千代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啊,是裏歐和夏魯魯。」


    風香也因為看到了熟悉的臉龐而欣喜地搖起了尾巴。


    「你們兩人和多蘭一起麽。哎呀,鄙人等人丟臉的樣子居然還被你們兩人看到了。」


    fumu,殿下他們應該是為了搜集證據而在搜索這棟房子才對,現在站在這裏也就意味著搜索有結果了麽?


    畢竟夏魯魯手上抱著幾個箱子。


    「風香和八千代?難道說你們也被綁架過來了?哎呀,所以那些東西才會在這裏啊。夏魯魯。」


    雖然殿下對見到八千代她們有些吃驚,但馬上就想清楚了事情,然後向夏魯魯下達了指示。


    夏魯魯向那兩人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手上的其中一個箱子。


    「知道了知道了。看,這是你們很重要的東西對吧?特別是八千代,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是無可替代的寶物對吧。我幫你找回來了,下次要更珍惜一點啊。」


    那裏放著八千代的刀和風香的小刀。


    「噢噢,這不是我們的搭檔嘛。沒想到居然還能找到啊。啊啊,雖然沒有被粗魯對待,但那群家夥還是相當的可恨。」


    八千代靈巧的拿出了刀然後用雙手緊緊的抱在了胸裏,還用臉去不斷磨蹭。


    我們對八千代的反應感到困惑,在一旁冷靜地把小刀收到身上的風香用有些難為情的語氣開口解釋道。


    「那個,你們會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也是正常的,那把刀是哈奇離開家裏之前用攢下的零花錢買的第一把刀。因此,她十分的愛惜那把刀,還請你們能夠理解。」


    「fumu,既然是這樣的那就沒有辦法了,雖然我覺得她的反應確實有些過頭。裏歐,夏魯魯,證據收集的怎麽樣了。」


    我一問,夏魯魯輕輕地搖了搖其他的箱子。


    看來證據就裝在那些箱子裏啊。


    「證據就好好地裝在這些箱子裏。剛才我們看了一邊,裏麵的內容真實邪惡到人神共憤。」


    夏魯魯說話的語氣十分的不悅,注意到站在我們身後的被害者們後,他還露出了一副沉悶的表情。


    雖然殿下也是如此,看來這位青年也是一位比一般人還要心底善良的好人啊。


    殿下用帶著些許溫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這位心腹的側臉,但是,他開口說話的對象卻是我。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這些東西,這也是多虧了多蘭你的『占卜』。準確率是真的恐怖。不過,因為房間的主人現在正處於外出中,所以沒辦法抓起來,但有這些證據的話,也足以讓其接受法律的製裁。」


    「不過,我很懷疑艾魯凱涅有沒有可以接受這些證據的地方,真是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問題。如果總督府裏還有幾個有良心的人……要是總督府裏全都的壞人的話,就隻能去找其他好一點的地方提交證據了。」


    我一邊聳肩一邊歎氣。


    「要是他們串通一氣的話,事情就變得麻煩了啊。真是讓人頭疼。不過,雖然這麽說可能有點不負責任,但有權正確處理這件事的人們好像開始行動了。」


    「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看窗戶外麵。」


    在殿下的催促之下我看向了窗戶外麵。在窗戶外,以一個穿戴了武裝的團體為先鋒,市民們正宛如雪崩一般不斷地聚集過來。


    在隊伍的最前麵站著一位全身肌肉隆起、穿戴著重裝戰士裝備的黑豹人,這個人就是首領麽。


    因為房屋裏的警衛完全沒有出來,對此感到奇怪的他們在進入房屋時明顯還是有些猶豫的。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強盜一類的任務,但給人一種相當危險的感覺啊。要是留在這裏說不定會被卷入事端中。」


    「是的。考慮到艾魯凱涅現在的情況和他們正在衝擊這座房屋的行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他們是什麽團體。」


    「fumu。稍微等一下,我確認一下另外兩組的情況。」


    這是艾魯凱涅的一部分市民還是全體市民組織的行動?


    我趕忙用念話詢問前去處理其他地點的賽莉娜等人的情況。


    雖然無論是哪個小組都擁有著可以輕易吹飛整個艾魯凱涅的戰鬥能力,但該擔心的事情還是要擔心。


    「莉涅德的直拳粉碎鋼鐵之盾。


    莉涅德的飛踢貫穿精鋼鎧甲。


    莉涅德的手刀割裂秘銀頭盔。


    莉涅德的眼睛看破高級幻影。


    莉涅德的耳朵可以耳聽八方。


    莉涅德的皮膚不會放過任何細微的空氣流動。


    莉涅德的心髒是不停歇的永動機。


    可以永遠跳動……」


    「怎麽了,莉涅德?突然嘟囔起來。」


    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莉涅德,迪婭多菈歪了歪頭。


    根據多菈米娜的情報,她們兩人前往的是一座位於二等公民居住區域的古老城堡。


    這是原住民艾魯肯族在戰爭時期為了與羅馬爾帝國進行戰鬥而建造的建築物,現在的用途早已和原來不同。


    表麵上這座城堡是被喜歡收藏東西的商人當做別輸給買了下來,但實際上這裏是秘密進行二等公民人口買賣的交易場所。


    理所當然當然,大門口正有強健的士兵們看守著。


    但是,偽裝成人類的迪婭多菈一用妖豔的聲音向他們搭話,這些士兵馬上就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隨後這些一臉色相的士兵在聞到了混入毒物的花粉後便一個個的口吐泡沫癱倒在地。


    在城堡內也有帶著短劍和棍棒,武器裝備十分精良的警衛在四處巡邏。但這些警衛在聞到迪婭多菈的花粉後,全部木大。


    莉涅德和迪婭多菈現在正在城堡內的主人房內。


    在她們的腳邊正躺著一個過度肥胖,在顏色不健康的皮膚上塗了相當多白粉進行化妝的女性,年齡在五十歲以上。


    除此之外,還有五位兼職這位女性愛人和護衛的俊秀青年也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不過莉涅德和迪婭多菈對他們完全沒有興趣。


    迪婭多菈的毒素輕易地便操控了這個女人的意識,隨後莉涅德和迪婭多菈馬上就找到了隱藏在這座城堡的財物和可以作為證據證明這裏正在進行違法交易的麵文件。


    可以說她們兩個人的任務完美完成。


    但是,莉涅德有些許的不滿。


    「明明莉涅德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幫上主人多蘭的忙,但這樣下去的話……」


    「啊啊,因為我出手讓那些會妨礙我們的人都睡著了,所以你鬧別扭了?這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被綁架的人們也平安無事地救出來了,也抓到了像是這座房子擁有者的胖女人。這方麵,你還真是像蕾妮婭啊。所以你們才會關係那麽好呢。」


    迪婭多菈聳了聳肩膀,莉涅德則是嘟起了嘴唇。莉涅德隻會在迪婭多菈麵前展現出如此愛撒嬌的一麵。


    「真是拿你沒辦法……」


    迪婭多菈冷不丁地突然抱住莉涅德,不等莉涅德開口說話就把她的臉塞到了自己的胸裏。


    「哇,迪婭多菈?」


    「好啦好啦,你也別鬧別扭啦。我向你道歉,因為我不小心做過頭連莉涅德的工作都搶走了。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你生悶氣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


    雖然不是自己的女兒,但迪婭多菈還是一邊將莉涅德幻想成了自己和多蘭的女兒一邊撫摸著她那雪白色的頭發。


    莉涅德在被摸了一會腦袋之後也主動地伸出雙手抱住了迪婭多菈的腰。


    「哎呀,不鬧別扭了嗎?」


    聽著迪婭多菈這就像是在捉弄一般的提問,莉涅德用鬧別扭的語氣回答道。


    「要是你在抱住我一會的話,我就老老實實地說不鬧別扭了。」


    「這種話是老實地說出來的麽?莉涅德,你要多學習一下如何撒嬌哦。」


    「迪婭多菈你很擅長對主人多蘭撒嬌。真是讓人羨慕。」


    「嗬嗬,說的也是呢。因為我是會真誠表達自己想法和欲求的性格,所以就會那樣行動。既然莉涅德你覺得自己很難向多蘭撒嬌的話,那就先用我來練習如何?」


    雖然莉涅德知道迪婭多菈是在捉弄自己,但她同時也從迪婭多菈的捉弄中體會到了很強烈的親愛感情,因此莉涅德很害羞似的點了點自己小小的腦袋。


    「是的,拜托你了。」


    「那麽,第一點,就是要率直一些。接下來,就要……哎呀?多蘭。」


    就在這時,多蘭的念話傳到了這裏。


    「迪婭多菈,莉涅德,你們那邊如何?雖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但我們這邊的房屋已經完成了壓製。」


    「我們這邊也結束了。簡單到讓人無語的程度。還收集到了進行人口買賣的證據。所以,你會像這樣進行聯絡,也就代表出現了什麽計劃外的事情嗎?」


    「真是敏銳。看起來,不隻是有我們想要幫助那些被綁架過來的人。現在,在我這邊的屋子外麵有一群人聚了起來。你那邊呢,你能看到外麵的情況麽?」


    「這樣啊……對了,莉涅德,你剛剛不是對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和很自豪麽,能去看一下外麵的情況嗎?你也能聽到我和多蘭念話的內容吧?」


    「是的。請稍等。」


    是不想離開迪婭多菈麽,莉涅德保持著將頭埋入胸部的姿勢就這樣將精神集中到自己體內的感知器官上,開始探知城堡周圍的情況。


    馬上便有了反應。


    在城堡的正門和後門處都有一個大約六十人左右的團體進行著封鎖,在城堡內的莉涅德正確地把握住了每一個人的氣息和長相。


    「正門和後門現在正在封鎖中。雖然是我的推測,但恐怕和主人多蘭那邊的情況一樣,這些人應該是打算救出那些被綁架過來的人們。」


    「哼嗯,他們把這些人救出去之後他們打算怎麽辦?居然向總督府和犯罪組織出手,要是有勝機的話倒還好說……感覺會變成出人命的大事件啊。」


    「莉涅德認為,如果將那些被綁架過來的人交給他們,應該也不會有多餘的麻煩,是很好的選擇。畢竟莉涅德等人也不是為了利益才去救這些人的,無論是誰救了他們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問題。」


    「fumu,我們這邊的意見也大致相同。我也詢問了多菈米娜和賽莉娜她們那邊,看起來她們那裏的情況也一樣。不隻是如此,在城市內部的其他地方也發生了一樣的事情。哎呀哎呀……雖說是偶然,但我們好像在別人的救援計劃中橫插了一腳啊。該說是時機不好還是時機正好呢。無論怎麽思考,我都不想在接下來會變得混亂的艾魯凱涅內接著引發爭端。」


    「說的也是。雖然長相和聲音都可以進行偽裝,但沒有必要特地進行偽裝。那麽,莉涅德,找個時機,趁誰都不注意的時候從這裏離開吧。」


    「了解了。那麽,莉涅德覺得應該趁早越過城牆更好。」


    「別讓任何人看到,安靜地、優雅地離開吧。那麽,莉涅德,差不多該離開我了吧。」


    「……」


    莉涅德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分秒必爭,但想讓她離開迪婭多菈媽媽的溫暖,還需要一小段時間。


    分成了三組進行行動的多蘭等人分別救出了被綁架為奴隸的人們,在他們快速地離開之後,那些給人危險感的團體進入了那三棟建築物裏。


    在多蘭等人所前往的那棟房屋的中庭裏,名為妮莎的娼婦一邊鼓勵著孩子們一邊和團體首領的黑豹人進行交談。


    這名黑豹人需要仰望的巨大身體被光亮的黑豹毛皮所覆蓋,外麵還穿上了一套厚重的全身鎧,不知道是不是和妮莎相識,他們之間對話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熟稔。


    除了妮莎以外的受害人都被團體中的神官或熟悉醫療的人們診察著。


    「妮莎,救了你的那群家夥到底去哪了?」


    有著一雙圓形黑豹耳朵的壯年男子如此詢問道,妮莎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質,和她之前安慰小孩和麵對多蘭時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因為好像還有其他的夥伴,所以他們說要在哪裏的旅館進行會和。前一段時間才來的那兩個語尾很奇怪的獸人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如果要找的話,就去找有奇怪語尾的獸人所投宿的旅館就好。雖然我不推薦你這麽做。但是,僅靠三人就能將這裏的全部警備給消滅,他們的實力相當高強。明明如此,但卻是一群真心過來幫助我們的好人。」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夥。要是他們能更早來艾魯凱涅的話,我就能把他們……」


    「彭斯,別對他們有太多的想法。無論怎麽看他們都像是這兩天才來到這裏的人,過於大意地與他們進行接觸可是很危險的。」


    被稱為彭斯的黑豹人想著讓多蘭等人成為他們的友軍,但在短時間內觀察過多蘭等人的妮莎否定了他的想法。不如說,她確信那幾人不會為了自己這一邊的利益而戰。


    彭斯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麵生長出來的黑豹胡須,做出了思考的模樣。


    「這樣啊。如果你是這樣說的話,那麽遵從你的意見才是聰明的判斷。換一個話題吧,其他地方的行動也相當順利。總督府那群人渣進行違法勾當的證據也收集到了一大堆……不過,其他地方的情況也和這裏一樣,那邊被綁架過去的人早就被不知道哪來的誰給救了出來。證據也很細心地被擺在了一起。我不記得有聽說過有其他人會和我們采取相同行動。」


    「說不定,真的隻是單純的偶然。但是,我們要幹的事情不會改變。你明白的吧。為此,我都特地被綁架過來了。」


    「我直到最後都反對你成為誘餌。但是,我不可能忘記我們的夙願。羅馬爾帝國的那群混蛋,一直以來都居高臨下地壓迫著我們,我一定要將這群怠惰又充滿了貪欲的混蛋們全部趕出去!所以,妮莎。艾魯肯族的當代族長,艾魯肯∠阿斯∠妮莎,命令我們吧。迄今為止都在暗中潛伏、仔細研磨著尖牙和利爪的我們正等待著你的命令,爆發我們積攢下來的怒火!」


    妮莎的表情變得嚴峻,她看著彭斯說到。


    「啊啊,我明白。黑之牙彭斯。現在正是艾魯肯族將這片土地奪回的時刻。羅馬爾帝國早已狼煙四起,各地都正在進行起義,因為失去皇帝而秩序崩壞的羅馬爾帝國,現在正行駛在毀滅的道路上。將羅馬爾帝國和那些迄今為止都在壓榨我們三等臣民的人一起全部推翻吧,讓他們血債血償!」


    真是讓人震驚的情況,就在多蘭等人思考著艾魯凱涅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艾魯凱涅整個城市發動了對總督府的起義。


    從艾魯凱涅各處被綁架的人們獲得自由之後,回到了旅館我們開始討論事態的變化。


    就在這時,前往冒險者公會收集情報的八千代和風香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明明平時都會消除掉腳步聲的,看來因為這次的事情過於重大,導致她們發出了咚咚咚的跑步聲。


    「多蘭,多蘭,多蘭,不得了,超級不得了啊!城市裏麵一副緊張緊張緊張緊張緊張緊張到不行的感覺,因為氣氛實在是讓人害怕,我們被嚇得毛都倒立起來了!你看,你看!」


    慌慌張張打開門進入房間的八千代甚至特地展示了自己的後頸,借此來說明城市中那殺氣彌漫的氛圍。


    風香那毛發豐富的尾巴也大了一圈。


    然後她們開始講述自己所獲得的情報。


    「正如哈奇所說。雖然大部分市民都因為這股氛圍而待在了家中,但對帝國抱有不滿的人們全都拿起了武器聚在一起。在多蘭等人就出鄙人等人之後,一直在尋找機會進行起義的人們聚到了一起,正式發動了起義。」


    因為情緒激動,八千代和風香而你一話我一語的不停講述著。


    fumu,旅館外麵倒是很安靜,看來是其他的地方變得騷動起來了。


    在我和殿下、夏魯魯、多菈米娜看來,隻不過是預料之內的事情在現在爆發了而已,所以並沒有對此感到不安和焦躁。


    但是,雖然賽莉娜早已習慣了和惡魔一類的存在戰鬥,但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因此她還是有些許的不安。


    不過,最為慌張的——該說是果然麽——是八千代和風香。


    「八千代,風香,總之你們先喝口水冷靜一下吧。」


    賽莉娜將水倒進放在房間裏的木杯裏然後遞給了八千代和風香。


    「唔唔,真是謝謝,賽莉娜。」


    「感激不盡。正好渴的不行。」


    兩人接過杯子之後馬上就一口氣喝幹了裏麵的水,然後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等到她們兩人的呼吸和精神都回複平靜後我們再度把視線集中到了攤開在圓桌上的地圖上。


    以艾魯凱涅為中心向四周延伸的道路上都有著城市或村莊,而這份地圖上所描繪的正是這些東西。


    在完成了救出人口買賣的被害者這一目的之後,艾魯凱涅整個城市都向帝國舉起了反旗,所以接下來我們該決定之後的行動方針了。


    第一個開口的是殿下。


    「不知道這次的起義到底是臨時決定還是事先便有預謀。考慮到在襲擊奴隸商人據點的同時還能那麽迅速地就出受害者,在加上他們阻斷士兵們行動的動作,我認為是後者。」


    雖然亞克雷斯特王國並沒有對艾魯凱涅周邊進行幹涉,但為了收集情報姑且還是有派遣間諜過來。在八千代她們返回前殿下就從間諜那裏獲得了情報。


    「fumu,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是他們認為這次起義有勝算啊。倘若隻是單純為了宣泄仇恨而展開的自殺起義,在這之後情況會變得相當淒慘。隻能祈禱事情真的不是如此了。」


    如果叛軍在這裏敗給帝國的話,叛軍成員的親人們也會被毫不留情的全部被處刑。


    同時,那些沒有參加叛亂的三等公民,他們接下來好幾代人的生活都會變得更加艱苦。


    對於價值觀完全就是平民的我來說,從感情上考慮我十分想加入叛軍,但我現在是亞克雷斯特王國的公民。


    介入羅馬爾帝國的事件這種事並不是值得鼓勵的。


    殿下用手抵住下巴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然後向八千代和風香詢問道。


    「八千代,風香,除了你們之外的冒險者是什麽情況?公會那裏就沒有發布什麽通知麽?」


    八千代老實地回答了殿下的問題。


    「嗯,公會也向叛軍提出了協助的請求哦!我們所屬的公會主要成員都是三等公民,所以支持叛軍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因為我們都是最近才來到這裏的新人,所以沒有把我們算進友軍裏去吧。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接受了委托,但也有一些持保留意見的人。」


    fumu,能在我們主動提問前把這麽重要的情報告訴我們還真是感謝。


    風香好像注意到了殿下的意圖,對八千代的回答進行補充。


    「會支持帝國那邊的有名冒險者或傭兵最近都接到了各個公會的指名委托,離開了這裏。最近總覺得公會那邊有些奇怪……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應該都是為了今天在做準備吧。」


    原來如此,聯合起公會所發動的起義啊。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肯定是預料到了這場戰鬥結束之後的狀況,不然的話是不可能會如此行動的。


    看來叛軍裏有頭腦相當聰明的人在輔佐叛軍首領啊。


    地圖上,殿下的手指在艾魯凱涅周邊的重要都市上一個個滑過,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估計殿下是把自己置於了叛軍的立場,正在思考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場起義成功。


    「以這座艾魯凱涅為起點,帝國的南部充滿了反抗帝國的氛圍。位於此處西麵的阿帕爾薩克和南麵的尤尤涅奇也一直在想著脫離帝國的都市。對他們來說的唯一問題,就是駐紮在各個都市以外的部隊。也就是駐紮在周邊的帝國軍和帝國派出的援軍。但是,隻要他們同時起義並進行聯手的話,就能抵禦帝國的鎮壓。」


    「原來如此,裏歐你是覺得起義的不隻是艾魯凱涅,而是周邊的所有都市,甚至整個帝國南部?」


    聽到我的提問後,殿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周邊是大公的勢力範圍。就算反對帝國的聲音不斷高漲,對皇女那邊來說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倒不如說,皇女那邊甚至會希望起義越激烈越好。就算她想支援或煽動起義我也不會覺得奇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承認帝國南部的自治權,然後在大公進行戰鬥的時候徹底貫徹中立方針,不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


    「這樣一來的話,爆發在帝國各個都市的起義就隻能靠駐紮在當地的軍隊進行鎮壓了啊。雖然這麽說有點那啥,但對於一直想回到王國的我們來說,帝國國內爆發混亂正可謂是個好時機……然後,我們該怎麽辦?又或者說,裏歐你想怎麽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這番發言將接下來的責任全部都丟給了殿下,但殿下沒有絲毫動搖的模樣。


    看來他早就對自己會負上的責任做好了覺悟。


    「雖然那些被綁架的人能交給叛軍是很好,但這次的事件已經升級到了以都市為單位的級別。說得清楚點就是,我希望這次的起義能成功。雖然沒辦法在明麵上進行協助,但我覺得在背地裏偷偷地幫助他們還是可以的。」


    「真的沒有問題嗎?」


    為保險,我再度進行了確認。殿下露出了一副「別向我問那麽多次啊」的困擾表情,然後笑了出來。


    盡管不是敵國,但鄰國的王子為他國叛亂組織提供幫助,除了有問題之外根本不做他想。


    「你就當做沒問題吧。本來的話我們早已經離開了艾魯凱涅,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那就再主動一點。」


    「隻能做一些不會被叛軍的成員記住長相和名字的行動,您還真是下了一個困難的命令啊。」


    「我有這個自覺。話說回來,風香和八千代你們也聽到了我們的想法,那麽你們接下來想怎麽辦?我感覺你們既不想加入叛軍,也不想協助帝國。」


    八千代她們不僅不知道殿下真正的名字和身份,甚至不知道殿下是亞克雷斯特王國的人。


    我們並沒有泄露重要的情報,所以沒必要像對待那群粗暴的帝國士兵一樣對八千代她們的記憶進行處理。


    「我們原本的預定就是離開這裏,想盡快地脫身事外。雖然也不是沒有朋友,但我們原本就是漂流而來的外人,完全沒有必要牽扯進這種事情裏……」


    「正如哈奇所言。就像裏歐剛剛說的,就算周圍的勢力全部聯合起來與帝國進行戰鬥,我們也不想被牽扯進去。然後,我剛剛也和哈奇商量了一下……」


    「不,風香。這裏要就由我來說吧。咳咳,多蘭,裏歐,實際上,我們兩人對兩位有一個請求。」


    這兩人好像想到了什麽,不過有必要像這樣這麽鄭重地向我們進行拜托麽?


    在我們的注視下,她們兩人將雙手放到地板上深深地低下了頭。


    「能請你們把我和風香一起帶到艾魯凱涅外麵去嗎?!」


    「拜托了!」


    獲得了殿下的許可後,迪婭多菈和賽莉娜對帝國士兵們出手將他們無力化,多菈米娜則迅速地破壞了總督府大門前的大炮和總督府內部的火藥庫與武器庫。當然,這些行動都是秘密進行的。


    可以說,我們取得的成果讓這座都市裏的勝利天平大大地朝叛軍方向傾斜。


    若是沒有迪婭多菈她們這樣這麽有能力的人,就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取得如此巨大的成果。


    總督府那邊因為叛軍的勢力範圍不斷擴散,再加上我們阻礙了魔法通信,現在仍處於混亂狀態,被艾魯凱涅各地的叛軍壓製著。


    等到艾魯凱涅的叛軍成功地完成了起義的第一步之後,我們離開這座城市的機會也到來了。


    離開的時間是在早上。


    恐懼戰事的人們現在應該還躺在床上處於夢鄉中,我們打算在這時偷偷地離開艾魯凱涅。


    王國的間諜會繼續留在艾魯凱涅,向王國傳達叛軍和帝國軍的動向。


    戰鬥的聲音從一等公民區域傳來,那裏正在進行這幾天內規模最大的戰鬥。將那些戰鬥的聲音拋在身後,我們乘坐著多菈米娜的馬車離開了旅館。


    現在殘留在艾魯凱涅的帝國士兵幾乎全部都被集中到了總督府,所以配置在三等公民區域的兵力應該很少。


    我和莉涅德坐在馬車上的車夫座位上,殿下坐在馬車裏。不過和來的時候不一樣,八千代和風香也坐在馬車裏。


    本來的話我們應該拒絕她們想一起同行的要求,這樣對雙方來說都好。但因為我們之間的緣分,最後還是決定直到離開艾魯凱涅為止一起同行。


    該怎麽說呢,感覺放著她們兩個人不管的話,她們就會在野外死掉。


    「總感覺這座馬車裏麵的空間比外麵看起來的還要大啊~,是用了魔法麽?」


    「而且這還是多菈米娜的馬車。嗯嗯唔,果然,多菈米娜和裏歐是身份很高貴的人嗎?」


    獲得了一起同行的許可後,她們兩人馬上就放鬆了下來,變回了原來的悠閑模樣開始閑聊。這兩個人還真是現實,也可以說她們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


    「主人多蘭,八千代和風香的性格真是不錯。因為運氣很好的緣故麽,微妙的膽量很大。不過在遇到事件的時候也很容易自暴自棄,沒辦法說是很好啊……」


    坐在我身邊莉涅德說的完全正確,我沒辦法進行否定。


    「不過,到底該怎麽處理八千代和風香啊。也不可能一離開艾魯凱涅就丟下他們,要是帶到王國去的話,她就會過度知道我們這邊的情報。」


    「徹底把情報暴露給她們,讓她們陷入無法抽身而出的情況——這招如何?」


    「莉涅德你還真是不留情啊。確實,她們兩個人的性格不錯,有著秋津人特有的優點……如果她們身上那些遺憾的地方能在少一些就好了。」


    「隻要讓多菈米娜和克裏斯汀娜進行鍛煉的話,她們一定會成為超一流的高手,莉涅德可以保證。就算她們沒有相應的才能,負責調教的那兩人也一定有辦法的,畢竟她們可是超一流中的超一流,超超一流高手。」


    「這些事情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八千代和風香的意誌不會被擊敗。不過,貝倫村那邊確實是非常需要人手,趁現在問一下八千代她們也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那兩個人可以在克裏斯汀娜的領導下工作嗎?


    既然可以讀寫大陸通用的共通語,那麽應該就沒什麽問題,數字上的計算也基本可以做到。


    而且她們原本就是出身於等同於騎士階級的家庭,就算是國外的文化也應該具有一定的教養和禮儀基礎。


    戰鬥力的方麵也勉強可以,還能接著成長。


    這樣一來的話,不就完全可以說她們是未來可期的人才嗎?


    fumu,因為在我的記憶裏,她們不是喝草莓酒喝到發酒瘋,就是丟人地被抓到了牢房裏關了起來,所以對她們的評價不由得有些過低了。


    反省反省。


    「主人多蘭,發現前麵有帝國士兵。通過視線確認,大概有七十人。裏麵包含有前些日子在道路上做出惡行的那隻隊伍。」


    「fumu?還以為全部部隊都集結到了總督府那邊,沒想居然還有人選擇了逃跑啊。」


    在城門前,能看到那個時候被我們教訓了一通帝國士兵隊長及其部下。


    在他們的周圍,可以看到不少被翻到在地的馬車和空箱子。


    帝國士兵們的運貨馬車上載滿了箱子,完全一副要逃離城市的模樣。


    隻要看一下被舍棄在周圍的運貨馬車殘害就能很容易地想象到他們是如何獲得那麽多物資的。


    「看起來是襲擊了那些想要離開艾魯凱涅的人們,將那些人的行李全部據為己有了啊。原本應該守護這座都市的人居然為了滿足私欲而做出這種殘暴的行為。」


    內心開始靜靜燃燒起怒火的我如此開口說道,莉涅德則繼續用平淡的語氣報告情況。


    「帝國士兵已經注意到了這邊,明顯是打算掠奪莉涅德等人的行李。」


    「fumu。裏歐,來艾魯凱涅時那些搞事的帝國士兵們堵住了大門。看起來他們是想在逃離軍隊前盡可能的掠奪錢財。」


    殿下在車內打開了連通駕駛位的窗戶,通過窗戶看到了前麵擋住道路的帝國士兵。


    「那些家夥,居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麽。不過數量還真是多啊。多蘭,我們也下車。」


    「不。賽莉娜和迪婭多菈你們已經努力的夠多了,這次就讓我來行動吧。不然的話,那可就太丟臉了。而且,這種程度的事情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就算不牽動韁繩,斯萊普尼爾們也理解了我的意圖主動停了下來。


    我一隻手握著長劍從駕駛位下下來,空手的莉涅德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走下了駕駛位。這麽說來,她也沒有怎麽出場啊。


    「莉涅德出場的機會終於到了。主人多蘭您就在駕駛位上悠閑地等著就好。」


    「雖然你的關心很讓我開心,但我可不能那麽做。能不能妥協一下,我們兩個人一起戰鬥呢?」


    「……我明白了。這是難得和主人多蘭一起行動機會,莉涅德幹勁滿滿!」


    哼——莉涅德的呼出了一道粗重的鼻息。看著她的模樣我露出了一個苦笑。


    重新振作精神,我和莉涅德一起奔向了對我們舉起短槍的帝國士兵們。


    好像是迄今為止都沒有什麽人進行過像樣的抵抗,所以帝國士兵們在看到我們打算進行戰鬥之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隻能在確保自己安全的狀況下進行戰鬥,無法應對突發情況,真是一群蠢貨。


    「莉涅德手刀!」


    活用永動機產生的強大力量,莉涅德揮舞的手刀非常輕易地就斬斷了短槍的握柄,就連圓盾都被他切成了兩半。


    在帝國士兵們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之前,莉涅德就打出了第二下攻擊。


    「莉涅德直拳!」


    莉涅德緊接著揮出的嬌小拳頭貫穿了帝國士兵們身上穿的鋼鐵鎧甲和強健的身軀,給予了內髒強烈的衝擊,被打到的帝國士兵們全都開始了嘔吐。


    莉涅德宛如旋風一般在帝國士兵中穿梭奔走,將一個個強壯的帝國士兵打倒在地。


    「莉涅德飛踢,莉涅德頭槌,莉涅德肘擊!」


    就像是被踢飛的石子一般飛舞在空中的帝國士兵和丟棄在一旁的馬車殘骸發生了激烈地碰撞。


    接下了莉涅德攻擊的人馬上便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


    就算我什麽都不做,她也可以簡單地收拾掉這群帝國士兵,不過我可不能幹看著。


    「我可沒有莉涅德那麽溫柔哦。」


    我將拔出的長劍變換為竜爪劍,斬向了那些被莉涅德吸引了注意力的帝國士兵們。


    在他們注意到我之前,我已經將三名帝國士兵的手臂或大腿給砍掉了。


    帝國士兵們在自己流出的血泊中打滾。


    在他們看來,粉碎鎧甲就如同粉碎沙丘、切開防具就如同切開紙片一般的我們應該就是兩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吧。


    「雖然對我們來說,對手的實力高低幾乎沒有什麽意義,但他們也實在是太弱了。」


    在打倒了十名士兵後,剩下的士兵察覺到我們的力量十分異常,馬上開始轉身逃跑。


    就算如此,這次我也不打算放走他們。


    就在我打算使用魔法擊暈那些逃跑的士兵時,莉涅德撿起了帝國士兵丟在地上的武器,用力地投擲了出去。


    「莉涅德投擲!」


    她投出去的皮革製劍鞘和圓盾估計都能擊落飛在空中的飛龍,這些東西毫不留情的撞擊在逃跑著的帝國士兵的後背上。


    骨頭折斷的聲音和悲鳴聲不斷響起。


    這種方式比我親自出手還要痛苦啊。


    「主人多蘭,我完成了。誒哼!」


    「嘛,畢竟是沒有必要手下留情的對象。」


    莉涅德的周圍全是倒在地上的士兵,最後站著的就是那時挑事的隊長。


    但是,此刻這位隊長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戰意,雙腳還因為恐怖而瘋狂顫抖,全身不斷流出冷汗。


    雖然他並沒有和我們相關的記憶,但肉體卻因為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而主動回想起了那時的恐怖。


    「怎、怎麽回事,你們!?知道我等是艾魯凱涅總督府的士兵居然還做出這樣的行為!?是、是叛軍嗎?」


    看到用竜爪劍斬殺了不少帝國士兵的我靠近,隊長舉起手上的短槍露出了打算拚命的神色。


    槍尖在不斷搖晃,這樣的話就算是站在這裏讓他此估計也刺不中吧。


    「真不巧,我隻是碰巧來到這座都市,又碰巧被卷入了起義的路人而已。」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要妨礙我們!?」


    「哎,對於這個問題我隻說兩句話。並不是我要妨礙你們。是你們在妨礙我們。而且,我之前就說過了,你們的那份貪婪會將你們帶向末路。雖然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機會吸取這個教訓活下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可惡啊啊啊啊啊!」


    隊長舉起了顫抖的腳,丟掉手上的盾牌雙手握住短槍向我的胸口發起了突刺。


    fumu,從突刺來看他也是進行了相應的鍛煉啊。


    但是,我用左手直接握住了槍尖,然後就這樣將其捏碎。


    「什、空手就將鋼鐵製造的槍尖給!?槍尖上可以是施加了附與魔法的啊,你這個怪物!」


    「我經常被人這麽說。不過,我是人類。」


    我將隊長的怒罵當做耳邊風,用力地將竜爪劍的劍柄敲向他戴著頭盔的腦袋上。


    鋼鐵製的頭盔輕易就被粉碎成了齏粉,隊長失去了意識。


    就在我處理隊長的時候,莉涅德收拾了剩下的帝國士兵。


    她一邊追著走向馬車的我一邊看著周圍倒在地上的帝國士兵們向我問道。


    「主人多蘭,不把他們綁起來也沒關係麽?」


    「沒關係。就算放在這裏不管,艾魯凱涅的人們也會收拾的。你看一下那些屋子的背後。」


    「?啊啊,原來如此。是被士兵們搶走了行李的人啊。」


    有人在注視著我們和帝國士兵的戰鬥。


    在建築物的陰影裏提心吊膽地看著這邊的正是那些被帝國士兵們搶走了財產的人。


    在我們離開之後不知道這群帝國士兵將會迎來怎樣的命運……這就要看他們平日裏的行為了。


    但這些事情與我無關。


    不過,想必他們肯定會受到應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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