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童子尿。


    惶恐無助的我,下意識就覺得膀胱一緊,身邊的幻覺在不斷折磨我的意識,我分不出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隻能憑借本能,迅速地開閘放水。


    一股溫熱的水漬,立刻沿著我的底褲彌漫出來,童子尿受到水流的衝刷,飛快擴散出去,緊接著水溫好像升高了不少,一股陽氣也隨之傳來。


    “啊……”


    水麵之下,仿佛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嚎聲,下一秒我就感覺腳踝能動了,急忙劃水脫離了那片區域,定睛一看,哪還有什麽趙承一啊,居然是一堆水草絆住了我的腳。


    “果然是幻覺!”


    我大口喘氣,急忙擦了把冷汗,不自覺地抓向被吊在胸前的血玉,說了聲“謝謝”。


    玉兒姐冷漠地提醒道,“別大意,水底下存在一股很強的怨念磁場,不太像是黃寡婦製造出來的,這裏的水有問題,你最好別停留太久。”


    啊?


    我頓時又愣了愣,心說剛才的幻覺,如果不是黃寡婦替我製造的,還能是誰?


    正迷糊著,岸上忽然傳來趙承一的聲音,“青雲,你怎麽愣在那裏不動啊,什麽情況?”


    我渾身一震,視線穿過朦朧的水汽,看見趙承一正手拿符袋,一臉焦急地站在岸邊催促我,心中不由得鬆口氣,“死胖子,你果然沒死。”


    “你在說什麽?”趙承一愣住,砸吧著厚嘴唇道。


    “沒什麽,現在沒事了。”我使勁搖頭,驅散了腦中的負麵情緒,繼續沿著水潭深入,很快便遊到了水潭的盡頭處。


    在那片石壁中間,果然存在一個自然形成的洞口,洞口中黑黝黝的,散發著一股寒氣,我剛趴在洞口邊緣,迎麵就是一股森冷的寒風吹過,凍得我打起了擺子。


    等穩住情緒之後,我又壯著膽子,把臉湊了上去,還沒等看清楚洞裏有什麽,驟然間,一隻青黑的手臂猛地探出洞口,一把就扼住了我的脖子,猛地朝洞口中拽去。


    是田勇媳婦!


    被掐住氣管的瞬間,我已經瞥見了一張森怖陰沉的臉,慘白得猶如掛霜,就趴在洞口深處,陰惻惻地望著我。


    她的手臂伸得鼻子,青色手臂上,一根根血管暴突,瞬間就讓我有了窒息感,那雙瞪大的眼睛更是好像燈泡一樣,寫滿了無數的扭曲。


    該死……該死!


    我把雙手撐在洞口,拚了命地往後仰,打算把腦袋強行拔出來,可田勇媳婦的力氣很大,一點點地拽著我的脖子,慢慢朝洞口深入,我無力換氣,動作也慢慢遲緩下來。


    很快,我的大半個腦袋就已經被拖進洞口了,隻剩脖子以下的身體還在外麵使勁撲騰!


    這山洞中濕漉漉的,散發著很潮濕的土腥味,光線特別黯淡,由於角度原因,我已經看不到田勇媳婦的臉上,但卻感覺腦門上滑膩膩的,好像伸出一截腥冷的舌頭,正在舔舐我的後腦勺。


    鬼舔頭,這是要壓低我的氣運嗎?


    我本來就夠倒黴的了,哪還有什麽氣運?趁著田勇媳婦趴在我頭頂上的機會,我猛然咬破舌尖,一股鹹腥溫熱的血跡湧入口腔,我想也不想,立刻將舌尖血混合著唾沫,對著洞口噴了出去。


    人的舌尖血,直接與心脈相通,具有很強的陽氣,驅鬼辟邪的效果不錯。


    這道理也是劉老三告訴我的,人的精血分兩種,一種是先天精血,也就是心頭血,這玩意用一點就少一點,很難補全。


    還有一種後天精血,分別集中在舌尖和中指上,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用於畫符!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現在情況這麽危機,隻能冒險嚐試。


    好在劉老三沒騙我,但舌尖血混合唾沫,被噴在田勇媳婦身上的時候,她立刻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被舌尖血噴中的地方也“滋滋”冒煙。


    很快我的脖子就鬆開了,立刻把腦袋拔出洞口,拚了命地往後劃水,對岸上的趙承一吼道,“胖子,她果然在裏麵,可就是不肯出來。”


    “你把她拽出來啊!”趙承一站在水邊,手裏拎著幾張鎮鬼的符咒,記得直跳腳,幹著急。


    “你特麽自己怎麽不下來?”我沒氣地罵了一聲,回頭看向山洞,隻能看見一張森白的臉,正瞪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球,惡狠狠地怒視著我,嘴裏還咯咯地磨著牙!


    洞口太窄了,她不肯出來,我也進不去,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趙承一忽然喊道,“接好附帶,先把她困在裏麵再說!”


    “好!”我順手一抄,抓住了趙承一丟來的符袋,為了避免符紙沾水,一直保持著單手舉高的動作,從裏麵扯出一張強效的鎮邪符,對著田勇媳婦的頭頂貼上去。


    可她動作很靈敏,瞬間鑽進洞口不見了,我的符紙貼不中她,隻能改變目標,貼在了石壁上麵,將洞口封住,讓她暫時出不來。


    隨後我又在趙承一的幫助下,重新爬到岸上,使勁搓著被凍僵的四肢,問趙承一現在該怎麽辦?


    雖然找到了田勇媳婦,可我們沒辦法把她弄出來,總堵著洞口也不是個事,孕婦的身體根本禁不住折騰,這麽搞下去,怕是撐不到第二天,她的生機也要消失了。


    趙承一思來想去,居然跺腳道,“這樣吧,幹脆給她來個狠的,我回村裏弄點黑狗血,直接灌進那個洞口,鬼怕穢物,保不齊就爬出來了!”


    我感覺這法子倒是可行,急忙點頭說,“那你快點,我在洞邊守著,你可一定要趕在天黑前回來啊,到了晚上她可比我凶!”.


    “知道了。”趙承一甩了甩大腦,撒腿便朝村口方向跑,我獨自一人蹲守在岸邊,盯著那個黑漆漆的洞穴,心裏卻充滿了疑問。


    為什麽田勇媳婦要大老遠躲在這裏來,剛才玉兒姐說,這水潭下還存在另一股龐大的磁場,似乎比黃寡婦的怨氣厲害得多,到底又是什麽呢?


    我苦思冥想,沒個思路,隻能繼續蹲守在原地,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趙承一還沒有回來,心裏也是急得直打鼓。


    天一黑,陽氣收縮,陰氣必然大盛,一般鬼魂會選擇在夜晚出沒,也正是這個緣故。


    雖說凶魂白天也能害人,可由於它們懼怕陽氣,白天發揮的怨力並不強,可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是兩個極端了。


    正想著,樹林裏傳來嘩啦啦的聲音,我打了個激靈,回頭一看,差點沒被氣笑了。


    趙承一手裏捧著一隻還沒斷奶的小黑狗,腳步如飛,傻笑著衝我嚷道,“青雲,黑狗血弄不到,我抓了隻小黑狗替代,咱們將就著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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