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半個月後吧,我和張浩靠著那堆盜版光碟狠狠賺了一筆,正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偏偏這時候,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周睿打來的,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這小子隔三差五地跟我聯係,我以為這次還會跟往常一樣,是為了請我吃飯,於是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誰知等我去了約好見麵的地方,卻看見周睿正愁眉不展地靠在玻璃窗上,滿臉陰鬱,怔怔發神。


    我感覺奇怪,便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很快便瞧出了幾分門道,問他是不是家裏人遇上事了。


    周睿一愣,反問我怎麽知道。


    我笑了笑,指著他的臉說道,“你眉心有個暗瘡,發在斷山丘,一股晦氣沿著命宮遊走,連到兄弟宮那裏,與山根連成一線,卻又不相呼應,可以斷定出事的人並非你自己,而是你的某個親戚,還是關係不遠不近的那種。”


    之前跟著劉老三學藝的時候,也學了些粗淺的相麵功夫,雖不到家,可周睿把所有神態都擺在臉上,卻是在明顯不多了。


    這些結論,都是我通過“紫薇相術”的辦法推導出來的,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周睿一臉佩服,忙著敬我酒,“小王,你能看出來,那我就不客套了,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表妹,今年正好大三,她最近遇上了些比較奇怪的事情,想找個人看一看……”


    我問道,“具體是什麽情況,你能跟我說一說嗎?”


    周睿急忙端正了表情,快速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她表妹名叫王芸,上個月月末,曾經跟著幾個同學去了一個叫“陳家橋”的地方采風野營,起初倒是沒什麽,可後來下山的時候,卻遇上一場暴雨。


    一幫小年輕為了避雨,急忙躲進了一個小荒村,在村裏待了一夜。


    到了晚上的時候,隊伍中有個男生尿急,便匆匆跑出去小解,一直沒有回來,於是王芸便組織同學們出去找。


    找了大半個晚上,都沒見那人蹤跡,一行人急得不行,到了天亮時,王芸急著要報警,結果卻有個同行的人,在村口的斷崖邊上,發現了那個男生的屍體。


    據說警察趕到,將屍體撈起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摔得四肢扭曲變形,早就麵目全非了。


    等這事過去不久,他表妹就沒日沒夜地做噩夢,總是感覺家裏好像多了一個人,大半夜還能感覺被鬼壓身,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聽完他的講述後,我便笑著問道,“那個摔死的男生,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當然是意外了。”


    周睿急道,“我找過當時負責搜尋屍體的同事,他們勘察完現場,得出了一致結論是男生在小便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踩空,直接摔倒了斷崖下麵,事情早就結案了。”


    我奇道,“如果隻是單純的意外,你表妹怎麽會被冤孽纏上?會不會是因為她膽子小,心裏一直悠著這件事,加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搞得精神狀態不好?”


    很多“撞鬼”的事,實則也隻是疑心生暗鬼,一個人如果不是命背到了極點,通常是不會撞邪的。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那麽多冤魂索命的事件?我感覺周睿的表妹,最應該看的反倒是心理醫生。


    周睿卻搖頭說,“起初我也這麽想,可事情好像沒這麽簡單,我表妹看過心理醫生,什麽問題都沒有,更奇怪的事,她家門口摘了一根桃樹,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居然在幾天內枯死了……”


    我反問道,“除了那棵枯死的桃樹,還有別的征兆嗎?”


    “有!”


    周睿的表情特別凝重,咬著腮幫子,語氣低沉道,“當初,跟隨我表妹一起參加野營的同學一共有六個,自從那件事過去後,每隔三天,就有一個同學出意外,不是意外墜樓,就是莫名其妙的車禍。”


    我心裏咯噔一下,急忙道,“現在還剩幾個同學活著?”


    “算上我表妹,還剩三個。”


    周睿滿臉陰沉地說,“事情剛過去一周,已經有三個同學接連死於意外了,所有意外都好像隻是單純的意外,我們什麽線索都調查不出來。”


    “這樣啊……”


    我開始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你表妹在什麽地方,能不能讓我跟她見一見?”


    周睿苦著臉說,“為這事,我表妹已經沒上學了,一直待在家裏,她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三天兩頭往外地跑,家裏就她一個人,你要是同意幫忙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安排你們見麵。”


    “好,那就明天一早吧。”我想了想,遲疑著點頭道。


    其實我並不是特別想介入別人的事,可周睿把事情說得這麽嚴重,難免也勾起了我不小的好奇心,其次這事也不太像是單純的衝煞,要是沒猜錯的話,她表妹避雨的村子,怕是極有可能存在一個“大邪”。


    隻是我和張浩的“事業”才剛剛起步,要是管了這件事,隻怕就沒有時間繼續出攤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周睿又急忙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表妹家的條件很不錯,隻要你答應出手,酬勞方麵的問題,絕對不需要你考慮。”


    我點頭道,“那行,等明天我和你表妹見過之後,再做決定吧。”


    分手後,我返回和張浩住的地方,把大致情況一說。張浩立刻表示了詫異,瞪大眼說,“我說青雲,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還懂這個?”


    我和張浩從小玩到大,麵對這個發小,也沒什麽可隱瞞的,於是便點了點頭,將自己這幾年學過道術的事情告訴了他。


    張浩起初的反應是不信,懷疑我在開玩笑,我也不著急辯解,取出自己隨行的包裹,將祖師爺畫像、神龕和羅盤等物都紛紛掏出來,擺在了供桌上。


    他這才信了,又疑神疑鬼地對我說,“你要是真能抓鬼,能不能也帶著哥們,漲漲眼?”


    我聳了聳肩,說你不出攤了?


    張浩說之前囤的貨都差不多清空了,這幾天新的貨源還沒來得及刻錄出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跟著你出去漲漲見識也好。


    “對了,你幫人抓鬼,肯定也有報酬吧?是多少來著?”


    這家夥典型的財迷性格,還沒見到雇主,就先跟我討論起了報酬的事。我無奈地笑笑,說苦主都沒見著,談什麽報酬?等明天一早,和周睿的表妹見過麵之後再說吧。


    當晚我沒有跟著張浩出攤,而是躺在自己那張鐵架子床上,回想周睿描述的情形,感覺這事怕是不會太簡單。


    而後來發生的事,也果然驗證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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